木匠躏艳录(九木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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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芳突然伸手指着佘老爷子,喝道:“你好狠,你不是我的爷爷,你不是,你不配。”
佘老爷子听得两眼环瞪,瘫坐在地上。小妾慌将他扶起,低声劝道:“老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提起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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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老爷子冷笑声,望着远处奔出的佘芳,低低地道:“我要是不说出来,我的心里就不得安宁。我知道佘芳是个使性子的人,她会记恨我。但我不能不说,我要让她知道她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要让她记住,那是个奇耻大辱。”
小妾淡淡地哼,沉吟道:“想必老爷是知道小姐和九爷的事了,才这样刺激她?”
佘老爷子缓缓站起身,伸手拍着小妾纤嫩的手指,柔声道:“知我者,美人也!”
小妾扶佘老爷子坐在床沿上,低声问道:“老爷,你这样做,万哪天被小姐知道了,那她不是更加的恨你?”
佘老爷子冷笑声,不屑地道:“佘家营和线天,本来就水火不容,难道还要让芳儿嫁给那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吗?”
小妾听得佘老爷子嘴里冒出的火药味,只得顿住,不敢多说。
忽听得佘老爷子又道:“最近我命人制造了土枪,等有了那东西,就可占领线天,真正收复当年爹丢掉的土地。”
小妾更不敢多言,只得唯唯诺诺。
佘老爷子觉得没趣,心想你个妇道人家,哪懂得我的心事?佘家营,远不止现在的佘家营,我要让它大得做梦都想不到。
佘老爷子忖了忖,走出小妾的屋门,回到正厅上。自从佘芳主持佘家营的切大小事务后,佘老爷子很少来正厅。他突然出现在正厅上,吓得所有的家丁丫鬟,都慌忙动了起来,没人敢偷懒。
佘老爷子见众人都动了起来,才觉心里高兴几分。心想要把佘家营交给芳儿,那简直成了什么?他们只顾贪玩,不得人管理,佘家营将蹶不振。
佘老爷子朝四周望了眼,本想去劝劝佘芳,但想如果劝她,那岂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他回到小妾的屋里,继续搂着她,莺歌燕语番。
佘芳打听得此事,也不管他,暗自带着奶娘,去见钱启华。
钱启华听得佘芳只带着奶娘来见,也不告诉任何人,只人骑马出了线天隘口。
两人相会,自有番甜言蜜语,只是空对愁肠,不知从何说起。佘芳望着心中的九爷,须臾间就在眼前,轻解愁眉,怔怔的望着不语。
老九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白皙的脸庞。
四目交触,情意融融。
可此时此刻,两人都说不出句话来。
奶娘旁咳嗽了声,轻哼道:“小姐,有什么话,赶快说,咱们还得赶回去,否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佘芳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柔柔地道:“九爷,我不想回去了,不知能不能在线天住段时间。”
奶娘、老九听了,心头都是怔。
正文 七十
奶娘心头大怔,心里急道:“我的小祖宗,你要是留在线天,那岂不是跟老爷叫板,今后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万九爷没那意思,岂不是留着没趣?你年纪轻轻,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又岂能为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而倾心?”
老九怔,是没想到佘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愣得呆了。犹疑之际,却听佘芳淡淡的笑,道:“九爷,我知道你有难处,我就不为难你了。”
随即转身,朝奶娘道:“奶娘,我们走。”
老九听见佘芳的声音,忙伸出只手,喝止道:“不,来到线天,你们就是客。你们就这样离开,显得我老九也太小气了。”
佘芳没有回头,只有奶娘回头望了老九眼,两人大踏步离去。老九见状,慌忙爬上马,兜头将马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佘芳冷笑声,哼了声道北:“九爷,你又何必勉强呢?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二爷刚回来,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老九望着佘芳,心想你早就知道会这样,那为何还要来这里?难道你有什么苦衷?芳儿,有什么苦楚,你告诉我,我替你承担。
老九不敢说出声,毕竟佘芳说的是事实。虽然老二被接回了线天,但他的心里,却对佘家营充满了恨。即便强行留下佘芳,她在线天也不会过得快乐。
老九摇摇头,仰天噙目,缓缓的让开了道。
佘芳见老九闪开了,也没多说,随即走到不远处的栓马的木桩上,解开马缰,扬长而去。老九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渐渐成个点,直直的望着,不知何时,已是日暮。
老九回到老宅,懒洋洋的坐在竹椅上,望着升起的月亮。早有丫鬟摆好饭菜,侍候他吃了。老九站起身,走到拐枣树下,望着树上的雀巢,不住的叹气摇头。
或许,谁都不明白他的心,也或许谁都明白,却没个人敢说出来。
老二在线天,不敢过于张狂,只有老五,听得老二回来了,比谁都高兴。他想老二回来了,自己便多了臂助,到时有啥事,也可以和他联手。
老二回到线天,韬光养晦了好久,见线天被老九管得有条不紊,就连闷窦也鞍前马后的处处效劳,自己早收起了那份心,乖乖的做他的木匠活。
老九见他天天的只顾做木匠活,也便不折腾他,只有那老五,时不时的到老二的屋里去,不知嘀咕些什么。老九看在心里,却不说出来。老八有些忍耐不住,来找老九,将这些话说了遍,老九摆摆手道:“八哥,任由他们去吧,我想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线天的事。三嫂要生了,咱们可不能乱起事端,得为她积德,免得别人总说我们钱家绝子灭孙,那多不好听。”
老八嗯了声,点头道:“当初都怪我们不懂事,偏要学什么鲁班书下册,现在搞得家人都盼着三哥续后,心里真正难过。”
老九淡淡笑,不屑地道:“八哥,我就不信鲁班书下册真的让人绝后,要是咱们行的是善事,难道还让我们绝后?”
老八只笑不答,坐了会便回去了。
老二打探得老八给老九告状,越加的不安,平日里只顾以酒买醉,不省人事。老九见他这样,更不管他。平时便到处做些木匠活,赚点用度的银子,打些酒喝,渐渐的散漫起来。每遇见别人家有什么让他看不惯的,他就用那鲁班书里学来的东西,去害人。
才过了三月,正是农忙的季节。老二从路边经过,听见家人在杀猪,那家人本来有点抠门,见他过了却不随口叫他声,让他去打牙祭。老二怒了,心想当年我多威风,如今沦落至此,你们些奴才,也来欺负我?
老二忖了忖,便随手划了个圈圈,那家刚杀死的猪,毛都刮去了半边的,突然蹦起来,围着屋子,不停的乱转圈圈。吓得屠户呆在那儿,动不动。主人家害怕没祭好猪神,忙着沾血烧了不少纸钱,却没见猪停下来。
正急得不得了,忽听得他家的小儿子道:“爹,刚才钱二爷从门口过,我见着他没叫他。”
他爹啐了他口,喝道:“你个王八羔子,见了二爷怎么不叫,赶快去请他回来。”
他小儿子听了,慌忙骑了马,去追老二。他追了程,远远的见老二在前走着,却不知为何,总追不到。直快要到老宅了,才追上老二。
他急忙叫道:“二爷,我爹请你去我家呢,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老二哼了声,不理不睬,继续朝前走着。
他急了,策马追来。老二闪,躲到屋子去了。他急得没法,只得去找老九。老九听,摇头道:“这我可做不得主,你还是自个去求二爷吧。”
他听九爷做不了主,吓得连忙跪下道:“九爷,这件事,还得你帮忙,日后小的会记得九爷的恩情的。咱家那头猪,正等着给小妹出嫁用呢。”
老九心里想,你脊真富有,小妹出阁都能杀头猪,怎不孝敬我些?
随即双手抱在怀里,不动声色,也不去望他眼。吓得他连连道:“九爷,你就帮帮忙,等呜去,给你送半边猪肉过来。”
老九听罢,摆手道:“谁要你的猪肉,只是我那二哥,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还是去求他。有什么话,你好好的给他说,说得他高兴了,你家的猪自然就会躺在案板上了。”
他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老二的屋檐下,去敲老二的门。老二听得敲门声,本想不理,但想他既然想着我了,那还是见他见。
随即打开屋门,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朝他叫道:“小华,怎么是你?你从来都不来这里的,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小华趋身跪地,朝老二道:“二爷,有件事,还得请你帮忙,不知二爷得空不?”
二爷听,忖了忖,摆摆手道:“今儿个正好不得闲,小华,你来得不是时候。”
小华本就没将猪的事告诉他,只想请他去他家,可没想到老二口就回绝的有事,急得没法。正在焦急之下,却听得人走来,叫小华道:“小华,怎么是你?你家不是要嫁妹子了,还有闲工夫来我家?”
小华慌忙迎上去,将经过粗略说了遍,那人便拍胸脯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人走到老二的门口,低声道:“二哥,你就帮帮忙,小华可是我的小姨子的外甥。小姨子哪天要来提起这事,脸上无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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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白了他眼,沉吟道:“五弟,你不知道,小华当时见我经过,溜烟就往灶房里去了。也不是我小心眼,就算我去吃,我又能吃多少?你说他小气不小气?”
原来小华碰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五。老五打脸道:“二哥,他不是人,咱们可不跟他般见识,你就大人有大量,把他家的猪放倒了吧。”
老二有些不愿,但碍于老五的面子,只得勉强道:“你回去吧,回去你家的猪就倒了。”
小华怕又生出什么事,谢了又谢,便骑着马回去了。回到家里,他爹接着,骂了老二顿,喝道:“那挨千刀的,比猪不如。我们还到处去追猪,却没想到追着的是根木棒,猪在锅边,早被烫得烂了皮。”
小华听,也想破口大骂,但想他是惹不得的,随即住了口。也悄悄的喝止他爹道:“爹,你要再这样,连烂肉都没得了。”
他爹也害怕老二再搞鬼,只得自认倒霉。众人见状,都知老二不是好惹的角色,以后也不敢惹他了。小华忍痛割爱,将半边猪肉送给了老二,老二见猪肉都泡烂了,哪里愿要?说了些客套话,小华又只得用马驮回去了。
老二见小华去了,心里自是得意。心想我虽然不能控制线天,却能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那么辛苦。
才过了半月,老二又耐不住寂寞了,便去不远个叫矸子的地方做木匠活。他听说那里的月季不错,每年都有不少的美少女去观赏月季。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季节。那个地方,也是他经常留恋的地方。
他家那口,就是在月季盛开的地方遇见的。
那还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他正在那给户人家做窗子,迎面便见少女,从田里走了过来。老二不禁抬眼望了眼,顿足全身酥软,他情不自禁的叫了声道:“姑娘,田里的泥软,小心陷进去了。”
那姑娘听得叫声,心里生怯,吓得从田埂上掉进了田里。
老二见她掉进去了,扔下锯子,便往田里去。手搀着姑娘的手,手便去拉她,两人回到地面上,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幽幽的道:“你是线天的钱二?”
老二听,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道:“姑娘,在下正是。”
姑娘柔美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边响起道:“我在这里,已等你好久了。”
老二愣,摇摇头,心想我次来这里,你怎么就等我好久了?难道我们曾经见过?他忙道:“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姑娘摆手,幽幽的笑道:“我岂有认错人的道理?只是你脸上有股灰暗之气,想必日后有不得志之处。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家,嫁给你,也算是衣食无忧。”
老二听得莫名其妙,但见她美目流转,情意绵绵,便问她要了住址。
老二回到线天,向烟斗钱说了,烟斗钱便找媒人四处打听,按着住址,却没找到那个姑娘。老二心想,我明明听得真切,怎么就没有这人呢?难道是我做梦?不可能的事,明明拉着她的手,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怎么会是做梦?
派去的人回了烟斗钱的话,说是没找着,烟斗钱想老二想必是想媳妇了,急急的给他撮合了门亲事。
老二虽有的妻室,却想着那个姑娘,整日胡思乱想,把自己的娘子看成是那姑娘,日夕云雨,渐渐消瘦。
正文 七十一
烟斗钱见儿子被儿媳妇榨干了汁,心里伤心,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夜想计策。天假其便,他这儿媳妇,却突然得了恶疾,命呜呼。
老二不吃不喝了好几日,差点去见阎王。烟斗钱寻思着老二的举动,像得了花痴之症,又派人照着先前的住址去找,却找着了户谭姓的人家,正有女,准备待字。
烟斗钱听,将先前的媒人抓来,顿棍棒,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媒人叫苦不迭,讨饶道:“老爷,都是小人办事不力,小人的确去了,却没那户人家。”
新去的媒人也回道:“老爷,那户谭姓人家,搬来好像也不足两月。他家的房子,都是新起的。”
烟斗钱知打错了人,但也不认错,喝道:“这回有人求情,我就饶了你,滚回家去吧。”
烟斗钱心想,怎么会这么巧片?老二从哪里弄得的这么个住址?难道被姑娘骗了?他得了这花痴,定是想那女子,才变得……。烟斗钱想了想,不禁泪流了回。好端端的个人,竟会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想着自己辈子的遭遇,他又感觉欣慰许多。
烟斗钱走出屋门,吩咐启辉道:“你带人去矸子看看,要真有那么户人家,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把人给我带来就行。”
启辉得了命令,带着十余家丁,骑了快马,飞奔到矸子谭家。谭家有女,年方二八,正待字备嫁。启辉心想来路甚远,不能用强,实在不行了,才强行抢走。走到谭家门口,像谭老爷子说明来意,谭老爷子捻须笑了笑道:“如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