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过美人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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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星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会知道她的底细。
「公主,微臣等你很久了。我希望你这一回好好对待奔雪,她可是你的皇妹。」楚越噙着尔雅的笑,点燃烛火,照亮满室。
「哼,我没有皇妹。」朔星握紧刀,准备再次攻去。
「但是你知道我娘雪妃,你娘害死了我娘。」奔雪披好衣衫,端坐在床沿,素颜望着朔星蒙着黑布的脸。
「不!」 朔星抿唇,「你去陪你娘吧!」接着提刀向她挥去。
楚越玉扇一层,迎上朔星。朔星避开他的玉扇,频频朝往床内问躲的奔雪挥刀,无奈楚越一再阻挠,保护着奔雪。
「朔星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宿妃是该死的吗?她的作为令人不齿,你为何不理智一点,将事情弄清楚,而非盲目报仇?」
楚越沉稳的与她交手。
朔星咬牙不断出招,不理会楚越的话。她知道楚越想打消她杀了奔雪的念头,可是她不能止步,她是一支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今夜闯进他们两人新婚不久的爱巢,就是抱着必达目的的决心而来。
朔星抓紧楚越护妻心切的顾忌,虚晃一招,身子一翻,刀锋逼近奔雪的颈子。
正当刀锋离奔雪的颈项不到寸许,奔雪忽然开口轻唤,「朔星皇姊……」
听到她这么喊,朔里的刀不由自主的一偏,从奔雪的肩上掠过。
当刀锋划破奔雪的薄衣之际,朔星持刀的手臂同时被楚越的玉扇击上,令她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立即往后退身。
「奔雪!」 楚越慌忙揽住奔雪沁血的肩头,蹙眉看向朔星。
朔星也瞪着楚越,抿紧唇角,忍着手臂上的疼痛。
「再怎么说奔雪也是你的异母妹妹,你竟然伤她。」楚越敛眉冷然道。
「我没有这么尊贵的妹妹。」朔星提刀欲再次进击。
「你何不收手?或者先查清楚你娘亲宿妃被赐死的真相,不要傻傻的沦为母亲复仇的工具。」 楚越护在奔雪身前,朝朔星说道。
朔星根本不想听他的话,飞身再上。
「你至少为邢放想一想!」楚越的玉扇再度击退她。
「邢放」 这两字让朔星愣住,她握紧双刀,再度扑上楚越,低嚷着,「你胡说什么,他和我没有关系。」
「他和你没关系?你逼得他非得捉你!」楚越边还击边说:「你逼得他非将你交给刑部、交给皇上下可,你这是在为难他。难道你想再被赐死一次?」
朔星冷哼,「我就是要他捉我,他捉不到我是他无能。死又何惧?你很怕你娇贵的公主死吗?」
「我怕你被我杀伤,我无法给邢放交代。」
朔星咬牙,「你不要口口声声提到他,我说过我和他毫不相干!」不知楚越为何一再提起邢放,令她心情大受影响,朝奔雪更猛烈的挥刀。
楚越的玉扇不断挡来,忽然间拂落朔星蒙脸的黑布,她一惊,不得不后退。
「你……」楚越望见朔星的脸孔,微微一惊,立即收手,与她对峙。
「朔里皇姊,别再打了,如果你真要奔雪的命,奔雪可以给你,只是你能不能说清楚奔雪哪里得罪你?我娘哪里对不起你娘?因为这些事我都不清楚。」奔雪来到楚越身后,带着不解及惊讶的神情望着朔星。
「别喊我姊姊,我没有这种荣幸。你娘偷了我娘的王佩,偷了我娘的丈夫,害我娘被赐死,正因为你和你娘的出现,使我们母女失去一切。你,只不过是仇人之女,我必杀的对象。说,你娘偷出宫外的玉佩呢?交出来。」
「那两块玉佩在父皇那里,你拿不到的。朔星皇姊,你若不是我姊姊,又会是谁?你瞧瞧,你和我长得真是相像。」奔雪天真地拿起一面镜子递向朔星。
朔星无法闪躲明镜的照映,不由得望向镜中的自己,当她的目光回到奔雪脸上时,不禁一愣。她们两人真的很相像……
「不!你说什么鬼话?」她用力甩头,「你幸福,有人疼爱;我呢?我的心里只有恨!」望着异母妹妹纯真的脸庞,朔星的心隐隐颤动。
「朔星皇姊,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放弃报仇吧!我不认为你心里好过,整天想着恨,不如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像针一般猛地刺入朔星的心坎,刺得她好疼。
「住口!我不爱人!」她没有爱,她不会爱上什么人,也不会有人爱她!
朔星看准奔雪的位置,蓦然抛出一颗弹丸,烟雾瞬间弥漫整间房,同时间,她动作迅捷地飞身挥刀,刀光一闪,劈上奔雪。
奔雪的痛呼伴随着楚越的惊唤在朦胧之中响起。
朔星迅疾的朝后退,趁着烟雾尚未消散,快速的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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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朔星狂奔的脚步在京师近郊钓树林里停下。她将背靠在树干上,抚胸喘息。
夜晚的寒气瞬间袭来,让她混乱的思绪立即清醒。
为何当她看见楚越和奔雪相依偎的幸福模样时,孤单又空虚的感觉像一道巨浪将她淹没?为何当她的刀真真实实的劈上奔雪的身子时,她的心头窜过一抹痛楚?当她看见楚越处处护着奔雪,她竟感到自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那形单影支的刺痛像一支长矛猛然插进她的胸口。
整天想着恨,不如爱人……奔雪这么告诉她。
呵,她能爱谁?还有谁会爱她?就算她曾经多渴望被爱,但现实已教会她,那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期待……
望着静谧的黑夜,朔星有些茫然。
此刻她该到哪里去?
回凤婆婆那儿吗?是,她该回去那里,那是她的巢|穴,可是,此刻她不想回去,她想多贪取一点夜色下的自由呼吸,还有……邢放的身影。
这几日,她被邢放的身影日夜纠缠,无处可躲,不知如何挥开他顽强的入侵。她的胸中住着心魔,对邢放斩不断的心魔!
她得解决这一切,因为,她竟然可悲的无时无刻想着他。
她要试一试,看看自己的刀还能否挥向他,若无法挥向他,表示自己的脆弱已经无可救药。
好吧,如果杀不死他,就让他杀了她吧!
◇ ◇ ◇
邢放端坐在书藻阁的桌案前,批阅着卷宗。
窗外一片寂静,一轮明月高挂天上。
多久了?自从朔星离去已过了好些时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人再因她而丧命,至于他,恢复了以往忙于刑部事务的生活,那段与朔星的纠缠仿佛只是一场梦。
邢放的唇角掠过一丝苦涩。
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和公主脱不了关系。二师兄水师舰队大将军贯非娶了掠海公主:四师弟楚越则在前天与奔雪公主成亲:他还知道,辞去钦天监大臣之职,躲在深山密林中的五师弟霍赢,其实早将揭湖公主紧锁在身边,疯狂的疼爱着,如今,连他邢放也遇上了朔星公主,这算是命运之手的蓄意拨弄吗?
无论如何,他骗不了自己,他控制不住难耐的等待,他等待着朔星的足音、冷语,等待着她的身影、呼吸。每一夜,他坐在桌案前审理案牍,听着窗外的虫鸣、风声、更漏,一直等待着她。
蓦地,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在静夜中隐约掠过。邢放轻扬眉睫,捕捉到那道刻意隐藏的跫音,唇角浮上一抹微笑。
是她吧?刑放垂首,视线再度落在案卷上,目光在字句之间游移,耳朵却补捉着窗外细微的声响。
仿佛过了许久,轻响也停下了好久,邢放也批阅了数份卷宗,但窗外仍旧毫无动静。
「既然来了,何必在窗外驻足?」邢放终于薄唇一展,声音沉敛,手中的笔却未停。
隐身在书藻阁外的朔星眉一蹙,屏息别开睑,转开一直放在邢放身上的目光。
她已凝视他好久好久,以为他不知道,原来……
她飞身到放纵居,没有直接闯进书藻阁内,只是专注凝视邢放的侧脸、冷肃的五官。不知为何,她与他是敌对的,她的心却总是在他身上流连,难以割舍。
「杀人要出其不意,快刀斩草;像你这样犹疑不定,会错失良机。」邢放说着,笔下未停,将一份案卷批上判决。
朔星不语,吸一口气,转身走人书斋。
「为何不杀我?我正静静等候你的来到。」邢放挑眉,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一敛,望着傲立门前的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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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才映人眼帘,他的心湖便像投入一颗石子,漾起涟漪。
「你在屋外站了好久,怎么,还下不了决心杀我吗?」邢放双臂抱胸,冷眸看着她。
朔星迎上他深褐的目光。对,依凤婆婆的命令,她是该立刻杀了他,只是为何她的身子僵在原地动不了,她的刀毫无杀人之气,她的心少了以前杀人时那股狠劲?
「还是,你留恋着被我占有的滋味?」邢放嗤笑,吐出冷言。
「无耻!」朔星由齿缝间迸出低咒。她恨他那无所谓的冷酷和自负!
「那就来替天行道。报仇雪恨,何必站在那里瞪着我瞧?这么做,我可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或是舍不得杀我。」
「你无耻、可恨!」朔星咬牙,被他的话激怒了,翻身朝他挥刀。
邢放望着她,稳坐在椅子上,明明知道她刀法不差,动作迅捷,但他不动如山。
朔星的刀即将落到他肩上,他却不闪躲,她猛然收回刀势。
「为何不出手?瞧不起我吗?」朔星怒道。
「我正欣赏着你的刀法。」邢放敛眉,「倒是你,何必收回攻势,乘机劈了我,岂不令你痛快?难道你真的对我下不了手?」他明白自己故意激怒她,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只是为了……看穿她的心。
「无耻之徒!」朔星咬住唇,让自己感到疼痛,再次挥刀向他攻去。
邢放终于闪身避开,冷眼看着朔星的一招一式,不回手也不出招,双手交握在身后,配合着她的进攻而后退、闪避。
「你为何不拔剑出手?」朔星蹙着眉心问,攻势更猛,双刀仿佛两道光束,在空中呼呼飞掠,划出一道道光亮。
邢放不语,看她怒恨中带着幽怨的神情,凌厉中带着虚弱的刀势,深觉不对劲。
「你状况不好。」邢放抿唇,右手一伸,趁着她刀势尾弱之际擒住她的手腕,夺过她右手的刀。
「你胡说什么?」朔星恨透了自己老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也气他冷然又自负的神情,不甘心地以左手抡刀再战。
邢放冷眼瞧着她,确定她真的不对劲,仿佛不要命的猛劈着他,干脆提气跃身绕至她身后,迅捷的箝住她的腰身,握住她持刀的手。
「你是来送死的吧?这种身手还来杀人?」他冷冷的音调中带着怒火。真不明白这个一身傲骨的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用你管!」她身子微颤,感到他的气息不住涌来,他宽朗硬实的胸膛紧紧压住她的背,那热度与坚持让她无法轻易逃脱。
「朔星,我在等你。」邢放冷然的语调瞬间消逝,转为沉浓迷魅的嗓音,将朔星的身子强行转过来面对他。
「你真是活得不耐烦吗?」朔星躲避着他的眼神。
「以这种身手挑衅我,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他像是嘲弄又像是叹息。
朔里屏住气。对,她明知身手不行,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却还来找他,只因她是一只扑向火炬的飞蛾,太想看见他,太想听见他吐出的残酷字眼,好让她死心,下得了手杀他,或甘愿被他杀死。
在邢放面前,她无计可施!她终于看清了自己。
罢了,走到这一步,她还能做什么?
邢放曾经问过她,她活着为何?是的,她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别人,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
如今,她能为自己选择一回吧!她总可以选择……不杀邢放。她可以将命交付给他,却再也杀不了他。
朔星眸底闪过一丝惨然,一使劲,将左手的刀掷于地上。
「刑放,你杀了我吧。」闭上眼,她终于在嗓子里流露出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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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她真的感到累了,她无力再活下去!
当失去活着的目标时,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朔星垂眉望着地下发出冷光的剑。
如果死在邢放的剑下,她会很轻松吧,总比死在毒蛊发作的痛苦里好些,呵,她第一次甘愿死在一个人的刀剑之下啊……
「朔星?」邢放箝住她隐隐颤抖的手,发现她唇角虽噙着笑,可是眸中的光彩消失了。
「我杀了许多人,我死十次也不够抵偿,邢放,尽你的职责逮捕我,将我送上刑场。」朔星凝视他深而难测的目光。
不知为何,一股担忧从心底窜升,邢放下意识的扣紧她的身子。
「我不杀你。」邢放缓缓地道。他从不曾想要夺走她的性命。
「那就……要了我吧。」她兰息轻吐。
邢放心一震,浓眉蹙起。
「刑放,你现在就要了我吧……」朔星的目光像充满挑战,又像请求。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眼里闪现危险的火花。她带着幽怨却又冷媚的笑脸,以及低哑的嗓音像魔咒.让他几欲发狂。
她在做什么?这是阴谋,还是真心?她的恨怒、她的气势、她的傲骨都到哪去了?而且,她怎会有如此疲累黯然的神情?
他松开她的身子,后退几步,沉郁凝敛地瞅着她瞧,心中琢磨着。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灯焰翻飞,许久许久。
「刑放,我要你占有我,我说得不够明白吗?」她再也忍不住的高声问,嘲笑他,也嘲讽自己。
是他聋了,还是她疯了?她笑自己一生的荒芜空虚、血雨腥风,仅落得这番下场,想将自己廉价掷出,只怕是一文不值,邢放用这般审视的目光瞧着她,她好难堪啊!
屋内仍只有诡谲的静默。
半晌,只见邢放的唇角淡淡勾起一抹诡异而冷凛的笑。
朔星只觉自己的脸颊犹似被他狠狠甩上一掌,极为热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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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明白,他一定在嘲笑她,笑她自甘认输,笑她自甘献身,笑她高估自己的身子有多值得他再次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