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缘系列之抹情茉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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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拖太久了。〃
他惩罚地叩她脑袋。〃叫我的名字。〃
〃人家不习惯嘛!〃
〃不习惯都上了床,要是习惯不连孩子都蹦出来叫爸爸。〃白向伦冷笑地威胁着。
〃你太夸张了……〃
〃嗯————〃他的脸冷冷一沉。
说实在话,她怕恶人。〃好嘛、好嘛!我叫就是。〃
〃快点,别让我等得不耐烦。〃
〃向……向伦。〃
〃不行,太小声。〃他颇有微言。
〃向伦。〃白茉莉提高了音量。
〃不行,没有感情,好像在唤死人。〃
〃你好挑剔,我……我叫就是了,向————伦,向伦。〃她好怕他板起脸训人。
这种怕和以前那种惧怕不同,比较没有惊栗感,不过仍有威迫性,叫人不由自主的听从。
〃有进步,多叫几声。〃他发现原来的自我才制得住她。
白茉莉起了顽皮心。〃向伦、向伦、向伦、向伦……向伦
趁他陶醉之际,她坏心地用力一堆,包着毛毯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奔向自己的房间,留下一串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
〃这丫头……〃他揉腰的手骤然一顿。〃她刚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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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声。
白向伦彻底的领悟,他以前的做法真是错得离谱,再温驯的猫一样有爪子,何况她身边的四位好友都不是等闲之辈。
猫无法被驯养,它的天性存着叛逆,不管猫主人多么用心的呵护,打造一个生金的无菌室,当它不高兴时还是会伸出爪子。
唯有以强大的力量对抗,再配合适时的放任,才有机会得到窝心的信任。
〃唉,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太糊涂了。〃平白浪费了十几年时光去扮上帝。
光着身子走到衣橱,不意踩到金边眼镜,他弯下腰抬起,轻轻的一甩,毫不可惜地抛向垃圾桶。
他就是他,不再是一个自创的影子。
绝对的狂狷、绝对的霸情,镜中的地眼神凌厉,浑身散发危险的吸引力,准备狩猎她甜美的Chu女血液。
他邪恶地舔舔后,露出魅惑的笑。
那朵小白花呵!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白家夫妻悠闲的喝着养生茶,他们已经用完佣人准备的西式早餐,有些不解地频频往楼梯口望去。
小俩口真爱磨蹭,他们已经完全放缓步调去配合,甚至打了电话去请半天假,只为儿女的终身大事忙,略尽棉薄之力,可他们还迟迟不现身。
〃这两个孩子太不像话,让咱们两个长辈干耗着。〃白耘生望着墙上的钟。
〃亏你一大把年纪还沉不住气,想抱孙子就有耐心点,也许他们正在努力呢!〃身边好久没有婴儿啼闹声,怪寂寞的。
不管事业成功与否,人到了一定年龄,儿女已届适婚期,总想着儿孙绕膝的天伦图,鲜有例外。
何娴芝在外是呼风唤雨的广告界强人,回到家仍是位传统母亲,巴望着儿女有个好归宿,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一代接一代,了却心头事。
〃你喔!一张嘴没遮拦,给外人听了倒笑话我们为老不尊。〃白耘生点点她的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话一句。
〃要打官腔随你,公正严明的牌子挂在你身上是相得益彰。〃
他呵呵的大笑,〃老婆,你言重了。〃
〃我哪重了,三十年来维持标准体格,反倒你多了个啤酒肚。〃何娴芝优雅的拢拢发。
两夫妻虽都五十出头,可是驻颜有术,注重养生保健,看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夫妻。
丈夫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成熟男人的表徵每每吸引不少花儿竟相投杯送抱,若是定力差点,他的儿子就不止一个,到处有小公馆敞门相待,享不尽艳福。
而妻子妖媚高雅,风姿绰约,皮肤细得吹弹可破,连一条小细纹都不忍出现,破坏完美的肌色,和女儿走在一起像她大姐,不时引来狂蜂浪蝶的追逐。
他们夫妻情坚,彼此信任,婚姻品质才保持十数年不变,如同初识般甜蜜。
〃可你还是爱死我了。〃白耘生摸摸有点肥肉的腹部,心想该做做运动。
〃现在换谁不老实,小心你的法官形象破灭,少女芳心拾不完整。〃那些女人喔!老男人也抢着要。
她偶尔吃吃小醋在所难免,谁叫自己嫁了个出色老公。
白耘生万分得意的握起妻子的手。〃野花野草再美再香,也胜不过你的小指一根。〃
〃说了十几年甜言蜜语还不腻呀!可以出本书了。〃不过女人就是爱听,何娴芝的笑甜到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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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永远不嫌腻,来生仍要腻着你;〃他的深情始终如一
〃老夫老妻不害躁。〃她瞠笑地拍了他一下。
〃我的热情可不输年轻人,干脆咱们上楼温存会,换他们尝尝等人的滋味。〃白耘生有些较劲的意味。
何娴芝斜睇了他一眼。〃少肉麻了,我比较担心女儿,她太单纯了。〃
〃杞人忧天,被自个儿子吃了有何不放心,向伦的人品会比外面的疯狗差吗?〃他老王卖瓜赞瓜甜。
〃你的狐狸儿子完全承继你的狡猾,扮猪吃老虎。〃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可精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早该是一对,谁吃谁又何妨?〃也拖太久了。
〃这倒是。〃
他们谈论着儿女的事,不时仰首偷看楼上动静,两颗心老是定不下,直差没冲上楼揪他们开三堂会审。
终于,一双男人黑亮的皮鞋跃入两老眼中,随后是迟疑不稳的白色凉鞋。
〃你们倒是肯出面目首了,我当是畏罪潜逃呢!〃法官三句不离本业,白耘生用的是法律术语。
白向伦习惯性的抬手想推推镜片,落空后才想起他不再伪装,同时更邪佞地握紧白茉莉冰冷的小手,带着犀利的目光迎上两老的审视。
他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把这只小鸵鸟挖下楼,差点如父亲所言,被她〃畏罪潜逃〃。
要不是地及时推开门抓住,此刻的她已借绳梯〃逍遥法外〃。
〃爸、妈,早安,今天天气不错。〃他将佳人护在身旁,在父母前落坐。
〃嗯哼!是不错,很适合做坏事。〃总算恢复本性,拿掉丑毙的眼镜。
白耘生的一句话让白茉莉心虚的低下头,惭愧得不敢见人。
〃爸,你忘了法官槌,不够威严,犯人是不会认罪的。〃白向伦丝毫不见悔意。
他眉一竖,〃公理自在人心,有没有法槌一样可以判你罪,你敢推诿?〃
〃大人英明,小的岂敢。〃促狭的眨眨眼,白向伦如老僧人定。
〃你可认罪?'〃
〃抓贼在赃,抓奸在床,我无话可说。〃他一脸无所谓地吩咐佣人端两份早餐过来。
难听,哪来的奸情。〃既然你无话可说,本庭判你有罪
〃等一下!爸。〃忸忸怩怩的白茉莉笨拙地绞绞手指。
〃茉莉,不许绞指头。〃白向伦不爱她一紧张就绞指头的毛病,以大掌包住她的柔荑。
她呐呐的开口,〃人……人家习惯了嘛!〃积习难改。
〃坏习惯。〃他眼神凌厉的咬她手指头。
哎!好痛。〃人家下次不敢了。〃
〃希望如此,否则……〃
她头摇得像波浪鼓,表示不再犯。
白耘生和何娴芝诧异的相互一望,疑问留在彼此眼底,一夜之间的变化也未免太离奇了。
小白花有了人性表情,斯文先生脱去外壳还以恶魔面孔,这……刺激!
白耘生佯怒道:〃家里没大人吗?你敢当著我的面威胁受害者,好大的胆子。〃
〃我没……〃
〃受害者〃被人决定不具发言权,白向伦立时插口,〃法官大人此言差矣,打是情,骂是爱,我们打情骂俏犯了哪条法?〃那是他的专利。
姜是老的辣,岂会被他考倒。白耘生妙答一句,〃家法。〃
〃老奸。〃〃嗯————你说什么?〃
何娴芝快受不了这对父子〃对簿公堂〃的把戏。
〃你们给我安份些,这里不是法院,法官和检察官都闭嘴,老妈子最大。〃
〃老婆。〃
〃妈。〃
〃别叫我。〃她才不理会他们可怜兮兮的叫法。〃现在女儿的清白是急件,你们的皮绷紧些。〃
〃妈。〃
这次小猫似的叫声是出自〃受害者〃————白茉莉的口。
何娴芝慈祥地应了一声,〃乖女儿,一切有妈给你做主,咱们也别挑日子,下个月初一先订婚,八月中旬结婚。〃
〃什么?〃
有人惊讶有人嫌慢。
〃不得有异议,散会。〃
何娴芝桌子一拍,定案。
除了她以外,三人都皱起了眉。
第四章
〃快快快,左边补光!那个化妆师动作快点,没瞧见妆掉了呜?摄影师来了没?叫他先对焦,还有服装师把礼服调整一下,胸露太多肉。
胸露太多肉?
谁?
一大票的工作人员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个个睡意未退半眯着眼,靠着咖啡因和尼古丁提神,香烟弥漫,香气宜人。
这一切只为捕捉清晨时的慷懒美,为镜头带入互相矛盾的朝气。
发亮的银色车身边倚了一身火红的辛辣美女,神情倨傲地嗅着一朵沾露的半开玫瑰,充满挑衅的野性魅力,散发佣撇而不驯的诱人风情。
在一尺之遥有部天蓝色的跑车,车盖头洒满粉红色的小花,优雅的古典美女踩着小碎花,妩媚而多情地对着车窗撩撩额前微乱的发,顽皮的晨风掀弄她长裙的蕾丝花边,露出修长的美腿。
〃灯光师向右挪一下,风要自然些,多洒点花瓣雨,让画面看起来唯美,浪漫又不失知性……〃
满场飞的导演在淡水海边的沙滩上狂吼,运筹帷幄地从容调度以求真实,不失雇主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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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不,在商言商,我该称你一声何经理才是。〃黎紫苑真诚略带调皮的嗓音有着笑意。
〃那我该唤你黎总裁还是卡登总裁?〃她轻松地回了一句。
〃你是长辈,还是叫我的名字顺耳。〃黎紫苑分心地瞧瞧拍片现场。
何娴芝感慨的一喟,〃十年的变化真大,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商界巨人。〃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小树苗也会长成大树,我是靠运气加努力。〃十年够把铁杆磨成针。
虽然名为曼维斯企业的总裁,但她管理的产业并不是只有一个单一企业,还包括干爹在意大利的家族企业,以及美国的跨国企业。
她一直当自己是代管人,总有一天要将所有责任归还给义弟亚雷·卡登。
以前她因身世上不了台面遭心上人母亲嫌弃,而今却为多金而烦恼,生怕摆脱不掉无谓的攀龙附凤,迟迟不肯踏入礼堂。
拥有一份真爱是幸福,拥有两份真爱是伤神。
何娴芝提醒她,〃晚上的订婚宴可别迟到了,我还期望你好好安抚新娘子呢!〃她是没辙了。
〃生日宴成了订婚宴,你们家好急哦?〃笑意未达到眼底,黎紫苑未如想像热中。
〃你不赞成?〃
她捞起一片飘散的花瓣说道:〃无所谓赞不赞成,我一直认?他们该成一对。〃
〃还有可是对不对?〃何娴芝明了的接下文。
〃茉莉很害怕,逼得太急反而无益。〃她完全站在好友立场着想。
〃我们都太纵容她,所以她总是走不出以前的阴影。〃何娴芝突然笑了起来。〃你该看看她这两天的转变,居然会生气耶!〃
生气?黎紫苑无法相信,〃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是同一人,我们认识的小白花?〃
〃莫道你不相信,连我这个母亲都被她吓一跳,她还气得甩门呢!〃
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是为人父母的希望,但多少要有些小女孩的脾气,镇日温温吞吞像个订做的日本娃娃,她的心里总有点遗憾。
日子太平淡显不出一些新鲜来,她宁可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也不愿女儿再走回以前呆板、无生气的婉柔模样。
为了她专制地订下婚礼,白茉莉头一回出现反抗动作,生气的抗议未果,愤而甩上门泄恨。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时代早已过时。
黎紫苑不禁问:〃我的做法错了吗?〃过度保护适得其反?
〃你是太关心朋友,怕她受伤害,其实女人都很坚强,你的果断反成了她逃避的借口。〃何娴芝感慨的摇摇头。
想想真可悲,茉莉生父死的那个台风夜,她求助的对象不是近在台北市的母亲,而是必须耗时两个小时车程,远在南部的同窗好友。
整个丧礼过程她插不上一点力,呆滞的女儿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紫苑身侧,更别提和她交谈了。
信任朋友不是不好,只是对她太疏离了,两人不像母女,倒像是认识已久却不太交心的陌生人。
为此她伤心了好一阵子。
〃茉莉的确为我所累,我太看轻她。〃黎紫苑苦笑,怪自己太自以为是。
〃紫苑,你可别钻牛角尖,我不是在怪你,你对茉莉的关注不输给我这个母亲。〃她是羡慕她们友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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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苑朝拍摄中的好友挥挥手。〃我希望她快乐。〃错误是可以修正的。
一通行动电话响起,何娴芝抱歉的一笑,随即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一场广告拍完,黎紫苑的两位好友立刻走过来。
〃死女人,姓霍的跟屁精没来呀!〃美美的画面全被金玫瑰粗鲁的灌水动作给破坏。
〃玫瑰,我也姓霍,请不要一姓两骂。〃拭汗的霍香蓟较为文雅,用纸杯喝水。
金玫瑰冷嘿两声。〃袁大牌,你现在可不姓霍,小心记者在身后。〃
〃只要你不陷害我。〃她职业性的疑神疑鬼朝后一看。〃神经。〃
〃谈起陷害……〃金玫瑰艳丽的脸顿起黯色。〃臭紫苑,你的酬劳还没给呢!〃
〃不会吧!你跟我计较这一点小钱。〃黎紫苑故作惊讶地吃起三明治配豆浆。
〃少来这一套,我们五个人中就属你钱最多,你不要给我赖。〃金玫瑰忿忿地抢了半块三明治。
她已经十年不曾早起过,PUB和走秀工作大都在夜间,要当晨起的鸟儿比登天还难,她根本整夜没睡等着拍这一景。
钱财对她而言是身外物,她本身就是有钱人子弟,将来继承父亲产业,钱更是多得几辈子花不完,可是她不甘被人抓来当枪手,一定要〃鲁〃到底。
〃对呀!紫苑。我的经纪人可是相当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