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我逆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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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也傻,所以两个傻子终究不能走到一起……Amp,答应我,去找你真正的天使,我希望你过的比谁都幸福。”
叹了一口气,Amp笑了,帅气的脸庞,充满了忧伤,但嘴里还是佯装着和女人开玩笑:“不说这个了……洁,你现在需要什么吗?我马上去为你准备,三年的生活下来,我已经被你培训成一名最好的男侍,连我妈都想当面谢你……”
撅着嘴巴打了一下男人,两人就像回到了从前打闹取笑的欢乐时光,但是黑里洁很快的就敛住了笑,低沉的对男人说:“Amp,送我回南海吧,我想见他”……
鳞四十三
再相见的两人,感觉像物是人非。
接到女人说要回佛山的电话,孙衡匆忙从清远赶回了南海黑家,等在门外,亲眼看到黑里洁的前男友,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开门走进客厅放入沙发,便绅士的留给两人空间,开门离去,只是Amp临去前打量孙衡的目光,凛冽的让他印象深刻。
呆呆的看见女人的脚似乎有伤,孙衡站在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没有作出回答,黑里洁只会定定的看着孙衡微笑着,然后伸手召唤他:“过来这里坐,这么多天不见,难道你对我生疏了吗?”
孙衡听话的走去沙发,刚靠近女人坐下,就被黑里洁抓过他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依偎向男人的胸膛,宛如两人之前常有的撒娇。
黑里洁能感觉到男人此时正小心翼翼的斟酌着什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又能重回到他的怀抱,直到孙衡胸前的肌肉不再紧绷,逐渐的松懈下来,女人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衡,我想你……你想我吗?”最直接的疑问,也要他最直接的回答。
“想”。女人的头,就枕在他的肩胛骨处,孙衡贪婪的用脸摩挲着她的发。
“有多想?”女人坚持要这个份量。
“比你想我还要多”。今天的孙衡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坦白。
“那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十指与男人的相扣,黑里洁发现自己此时竟然不敢回头去看孙衡的眼。
的确,男人没有回答,只会在身后紧紧的把女人搂住,把脸埋在她的后颈处,许久才发得出来声音。
“洁,人和人的相遇只有一段,昨天可能是你错过了你的,今天可能是我错过了我的,然而感情的天平从来都不公平,唯有的,就是两人相遇的刹那美好才是永恒……我现在还能记起第一次看见你时的样子,不是在敦煌娱乐城的那一次,而是你刚到佛山没几天,和黑生去赴王生的晚宴,当时我也在场,只不过就如同你后来所说,我终究是入不了你的眼……你知道自己当时给我的印象是怎样的吗?可能是你刚回国的关系,你满嘴说着英文,只会偶尔说几句粤语,也不管在座的有很多长辈,你没完没了的总是出去接听电话,就是你在走廊,我们在室内,都能听到你放声的开怀大笑……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像烈焰般如火嚣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纠缠在一起,这就像是我们活着的空间,你这太阳永远会照耀我这大地,而你的高度,某些人,生来只能仰望……最终我们还是跨越了这道界限,我只能说,这不是我所想,但却是我奢望的……洁,我毫不隐瞒自己渴望你,但是最后带给我痛苦的也还是你。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了你,我或许能少了矛盾,少了挣扎,就像是我这辈子的轨迹,命运都帮我安排好了,我只要照着铺设的这条路去走,完全不必顾虑你这个我人生中途的插曲……”
女人安静的听着,没插嘴一句话,貌似冷静的外表,其实体内强烈快速的心跳,却泄露了黑里洁害怕孙衡即将说出自己极为不想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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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温叔的独生女儿,叫可慧,温叔去世前把她托付给我,让我照顾她一辈子……你知道我高中都没有毕业,因为念不起,也是不想念。我10岁时在台湾给工艺品厂做计件的手工,15岁开始骑单车送报纸和牛奶,17岁辍学帮四舅看店,18岁跑去金门当兵服役……20岁了,因为蔡家一直不承认我,舅母因为从开始就不喜欢我妈,我们母子俩从泉州偷跑回台湾后,就没受过她一天好脸色。四舅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但他们毕竟是老夫老妻,所以,自我9岁阿妈死后,我就不知道家在哪里……”
“因为我没文凭,没本钱,所以退役后就来大陆想闯天地。刚开始有些人知道我是从台湾过来的,在他们的认知里,台湾都是有钱人,所以你能想象的到,当他们看见我穿着破衣服,穿着胶靴在给开进来的每一辆豪华座驾擦车时,他们的嘴脸,会笑的有多讽刺……是的,洁,当你从小就坐着名贵的轿车享受着你的生活时,你坐在车里,而我可能,正在外面给你们擦脸面……我做过保险,你不会知道在广东8月的酷暑下,站在街头向人们推销险单和介绍险种会有多辛苦,一走就是一天,吃不下饭,顾不上喝水,脚掌磨的全部都是水泡……这些都是次要的,当你的手伸出去,但却换来众多人的置之不理时,那种心伤才是最难熬……我给企业做过保全,给酒店做过大堂经理,曾经炒过黄牛票,也曾在广州拿些服装去小地方倒买倒卖……当一个人,没有人生理想和斗志时,当全世界都抛弃他,只剩他孤身一人时,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他这时只需要做到的,就是让自己吃饱,穿暖,有个地方可以栖留,哪怕就是一个浮萍,也从来没敢奢想能有一个自己的港湾……”
“改革开放后,广东的一些重点城市都在逐步的改建城市建设,就像在一片推土的瓦砾里寻找生机,到处都是施工的工地。温叔当时是这个工程的开发商,他从前是靠包工起家,所以一直他都是亲自下工地监督。他知道当时管理配备材料的我也是福建人,并且看出总来工地玩的可慧喜欢我,所以对我才多加注意……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当然不是他理想的乘龙快婿,但是我总感觉他注视我的时候很多,并且他好像在私底下也打听过我,直到有一天,我和他一起巡视工程的进度,从楼顶意外掉下一块木板,体积虽不大,但是因为厚度,高度和速度,还是可能会置人于死地。当我有警觉时,已经来不及和他一起躲避了,我条件反射的伸手挡向他没有戴安全帽的头顶,就是这个救他一命,手骨骨折的伤,才令他真正的重视我起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简直都把我当他的儿子来对待……”
“他知道我没了亲人,穷,但看上我为人还算正直忠厚,所以有一天对我坦白了实情。原来他有病,慢性的肾功能衰竭,等到发现时,才知道病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在这世上就剩下可慧这个最牵挂的女儿,他不在乎我一无所有,只要我能对他女儿好,能照顾她一辈子,那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所有的一切……多好的机会是不是?现在很多男人都想找这个便宜,起码自己能少打拼30年……但那时年轻的我虽穷,可竟还能有一身的硬骨头,对于可慧,我说不上爱,虽然她那时很靓,很温柔,可我从没想过要对谁付出过感情……其实如果不是温叔拿身家砸我,可能我渐渐的会和可慧在一起,但是我走了,我无法面对可慧对我的情,和在人们羞辱的口水里活着……”
“拿着几年打工赚来的积蓄,我开始想自己做点小生意,那样钱才能来的快。也可以说是温叔的上门女婿刺激我的吧,我开始到广西向北方炒糖,最开始几年生意都不错,客户也都能如期的结账,但是后来他把糖厂转手给人去了国外,那帮人就总是在拖欠。因为炒糖,我如愿的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所以我把它当自己的事业当然不能放弃。随着那边欠账的日积月累,数额到达了我连在这边的资金都周转不过来时,我只能亲自去大连当面要帐……洁,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黑白两道的人我都有应酬周全,因为你不会知道,毫无社会背景的我,自不量力跑去人家的地盘逼债,却被他们找来的黑社会,打的只剩半条命的我是怎样的伤痕累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时,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温叔,可能我的潜意识里还想活下去吧,当温叔接到消息,很快的来到大连医院陪在我身边时,我就像抓住了生命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恨自己的渺小,但又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变的更强……”
“后来温叔替我左右逢源,打通了关系才要回了一部分的帐。自我病好后,我就没在炒糖了,回到了广东,依然不知道何去何从……温叔没再逼我,他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这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恩人,总是在需要我时,我却离他而去……靠着在他那里做材料设备管理时的经验和兴趣,我来到佛山对建材市场做了调查,出来混久了,朋友也多了,所以在各路友人的帮助下,我从拿个小档口给人做陶瓷代理,逐渐的开始自己引进设备开厂生产,直到有一天到厦门出差路过去看他,我才知道他已病入膏肓……”
“他说,他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和可慧在一起,但如果我还是不能娶她,那么也不要离弃她,求我照顾她一辈子……这个我在他乡,唯一一个像父亲般善待我的老人,我没道理不向他做承诺……可慧独自在厦门好多年了,她不跟我来广州,是怕给我找负担,其实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我的重担,本不该我挑,但我却因为当年对她父亲的承诺,而身肩挑了这么多年……”
“洁,我抱歉从没对你坦白过这个,但这就是我的人生,我除了接受,别无选择……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在以后的路,能找对爱你的人……你美丽坚强,潇洒自我,你值得拥有人间最完整的爱,但却不是我这自私贫瘠的情……”
“洁,你知道吗?当我在厦门对着可慧那张糟黄消瘦的脸,我多么替她在嫉妒你,她也曾经年轻过,美丽过,可是现在,恐怕连她死去的父亲,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最后她也同样会受着尿毒症的折磨……洁,这个女孩毁了,你没看到她呼吸困难,心力衰竭,精神异常时是多么的可怕……我就在她的身边,但却帮不了她……我愧对当年对温叔的承诺,没有好好照顾她,把她自己留在厦门,悲情寂寞那么多年……我对不起她……”
室内只能听闻孙衡哽咽的声音,他看不到怀里的女人,早已痛哭失声到泪流满面。黑里洁感觉自己的肩膀传来一阵湿热,把自己更加依偎向他的怀抱,心痛着爱人,所经受过的一切磨难……
鳞四十四
“衡,你是要我成全你的大义凛然吗?要我成全你的承诺,你做人的原则?你不可以这样的,那我怎么办?你怎么能轻言的就放弃我?我和你一起照顾可慧好不好?她有病,我们就给她治病,我不要你一个人再承受着这些,就算是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愿意。”
回头转身,黑里洁反手抱住了男人,他的过去令自己心疼,他肩负的责任,也令自己放不开他的手。0
伸手轻抚着黑里洁的发,孙衡抬起她的脸,仔细又仔细的端详,像要刻进自己的脑海中,永远都不会忘记。&
“傻女孩,别说冲动的话,你可知道一辈子会有多长?如果真爱就是让你笑开怀,我多希望你能回到当初不认识我的你,你那时爽朗的开怀大笑,让人觉得你比谁,活得都快乐。。。洁,我希望你幸福,我不要你在多少年后,突然有一天,后悔跟了这个永远也走不出自己心结的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做,我不要你跟着我一起背负所有,因为你不值得我如此对待,那样对你不公平。。。。。。”!
“但有人给过你公平吗?衡,老天曾经对你不公平过,今天你又要对我不公平,但就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中和了平衡不好吗?衡,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不是冲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爱你,我就想把你的过去和未来一起打包,然后让我来爱不好吗?”
满眶的泪,模糊了双眼,令女人无法看清男人的脸。拿着手背抹去泪水,但还是止不住它的流淌。
伸手拭去女人的眼泪,孙衡满言彷徨:“傻,何必让自己爱的这么累呢?在面对着很多幸福感情的选择面前,你偏偏就要挑一条最荆棘,最无望的路来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精明。。。洁,我平凡无奇,但你就像那灿烂阳光,让我倍感压力。。。我没有你身边那些男性友人外型出色,没有高学历听不来你们讲的那些大知识,穿衣讲究我只会白配白,黑配黑,甚至就连讲话,都是你最讨厌的满嘴台湾腔。。。。。。”^
孙衡还没自贬完,就被黑里洁大声的打断:“孙衡,你怎可以这样说你自己,难道我黑里洁就这样没眼光吗?肤浅的只会看男人表面的东西?为何咱俩相处这么久,你还是不了解我?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到让我忘了你最开始对我不屑的糟。。。我想一辈子都抓住你不放,你只能是我的,如果你不松手,那我就不会放弃。”
女人的深情,早已打动了男人,但孙衡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洁,都放下吧,值得你爱的人在未来等着你,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不想让自己疲惫的心,压的咱俩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最后,就是再不舍,也还是要放手。
“孙衡,全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过去如此不堪,你如今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了今天,说明幸福已经在向你招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让我们选择遗忘,如果真的不可以,那就让我们用幸福的生活来弥补,不好吗?”恨孙衡永远在往事的牛角尖里走不出来,这是两人中间的最大障碍,急需清除。
“有些东西,因为太美,所以一碰就会碎。。。你让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何来历的我,拿什么资格谈幸福?洁,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有着社会地位,表面光鲜体面的孙衡,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哪里人?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爸爸妈妈都长什么样?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为什么爸妈当年要狠心抛弃我给我卖掉。。。洁,我虽然姓孙,但我不是孙家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