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弃妇-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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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说着,一个灰褐衣衫的中年男子背着左手进门来,右手中还拉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短腿小狗。
王家的事情之后,这种长不大的小狗倒是兴了起来。
“陆老爷,您又来了”,邦子接着道:“怎么,还是要一瓶养身的蜂蜜水吗?”
“这陆老爷最近几乎天天过来,还一来就得待上大半天才走。邦子跟他聊了几次天,也熟悉了起来。”桃坞在岳筝耳边道。
中年男子似是听见桃坞的声音,看向了岳筝,满是打量的神色。
“陆老爷,这边请坐。”邦子又说道。
桃坞狠狠地剜过去一眼。
陆老爷摆了摆手,向前两步对岳筝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岳筝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怪异,问道:“您是找我有事?”
陆老爷点头,却又马上摇头。“没啥事,就是问问。”他说道:“听说你一个女人带这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吧。”
岳筝疑惑,扯了扯道:“还好吧,不过您打听地倒是挺多的。”一般的顾客,谁会关心老板娘生活怎么样?
陆老爷不好意思地四下看了看,指住邦子道:“不是老夫打听,都是你这小伙计说的?”
邦子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间,“陆老爷,我说过这些吗?”
陆老爷反问:“你没说过吗?”
“奶奶,我可没说这些。”邦子连忙申辩。
岳筝一笑,心中却是对这人有些警惕。“您要买些什么?”她问道。
陆老爷却不理这话,探头往后院方向看了看,问道:“你家那孩子没跟你一起过来?”
岳筝看向邦子,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邦子却恍然大悟的道:“奶奶,其实这位陆老爷也挺可怜的,天天牵着这小狗崽到街上转转,想找到他失散的孙子。小的昨天还真在他跟前提了一句小少爷,陆老爷想是很喜欢小孩子吧。”
岳筝嗯了声,说道:“我儿子倒不太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况且学里也留了课业,很少出门的。”
“你这天天让孩子看书,可别把孩子给憋坏了。”陆老爷有些焦急地道,见所有人都奇怪地盯着他,忙咳了一声说道:“我是觉得,哪有孩子不爱玩的。”
“你要是忙,我老头子没事,正好帮你带带孩子。”他又说道:“我可以教孩子读书、骑马、射箭,这男孩子啊,女人带不来的。”
“陆老爷,我们家小少爷怎么样也用不着您帮忙带吧。”桃坞颇有些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
陆工一听,有些讪讪的,却马上又说道:“我其实也是想找个活儿,这不都过年了,家里还没钱买米呢,帮人带孩子这不是又可以挣钱又可以聊慰我思孙之苦嘛。”
这下,所有人看他的眼色都是怀疑了。没钱买米?就这小巴狗,买了一栋宅子都买的下来。
“陆老爷,我们这里还做生意呢。”邦子连忙说道:“您别处去找孙子吧。”
“哎,我虽不是饱读诗书,但也算破万卷了,教小孩子最是来的了。”陆老爷对岳筝说道。
岳筝看着这人,满眼疑惑,冲她儿子来的?
邦子连忙推人出去,“您集市上看看,这时节小孩儿多着呢,说不定一瞅就瞅见您那孙子了。”
陆老爷手腕不知怎么一转,就把邦子给撒开到一边了。
“那这样吧,相识即是有缘,这狗送给你们家那小少爷玩吧。”他说:“本来是给孙子买的,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找见。”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说得所有人心里有些戚然。
这时背着背篓的一群村里姑娘说笑着进来了,姜婶忙过去招呼。
“您老这是干嘛呀?”邦子依然好脾气地说道:“您牵走吧,找到您家小孙子了让他玩吧。我们家小少爷怕这玩意儿。”
“怎么着?”陆老爷忙问道。
“还不是前段时间被王家的狗吓着了,打那连狗这个字都不能提。”邦子说着,又去推陆老爷了。
陆老爷哦了声,就顺着出去了。
“这是什么人?”岳筝问道。
“奶奶,小的知错了”,邦子低头道:“以后再也不跟外人瞎侃了。”
“我总觉得这人不简单,一直提到曲儿。”岳筝沉思片刻道:“日后再见到他来,你们都注意这点。若是赶上曲儿在的时候,一定要看好。”
邦子自是连忙应是。心里也泛起狐疑来,仔细想想,刚才那陆老爷可不是每次来都说小男娃怎么样怎么样,他孙子怎么样怎么样,总会有一两句话引着他说些什么的。
邦子想到这些,不禁背生凉汗。
那老头子也太能绕话了吧!
陆老爷那边,却是刚到街上就一脚把那小巴狗给踢开了。回到家带了下人,找几个姓王的人狠揍了一顿才算解气。
128 生产
未进二门,凄厉的叫声就传入耳中。张目心中紧提着的一口气立即散了,倒后一个趔趄,被身后的小厮连忙弯腰撑住。
小厮焦急地说道:“大人,您得撑着,咱家没长辈,太太生了小少爷还得您打点呢。”
张目稳了稳心神,大步跨进月亮拱门,未到门口就对跪在那里的几个婆子嘶吼道:“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出城上个香,怎么就能惊了马?惊了马你们怎么就不能护住太太?”
房内再晴的尖叫声更加清晰地打在张目的心头,他的眼眶倏地就红了,抬脚将面前的一个婆子就踹出几尺之外。
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该生产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同意让她出去?就是同意,自己怎么不陪着一起去?
张目心中悔怒交织,瞪着那些颤顫的婆子道:“都哑巴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奶妈的儿媳妇,一个梳妆干净利落的婆子,朝前跪出一些,说道:“当时我与太太在一辆车上坐着,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马就受惊了似的乱跑乱撞,开始还好些,后来就直接往田里冲。老奴当时死抓着太太,却还是被颠出了马车。幸好是表小姐在落地的时候垫在了下面,才没有……”
“关关?”张目条件反射地怒吼,说道:“是她,一定是她。来人,把她给我带过来。”
仆妇们都见了当时情景,那表小姐可是为了挡住太太连命都不顾了,怎么老爷这意思是表小姐捣的鬼呢!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开口出一个字。
“啊……张目,再也不给你生孩子了。”房间内这时传来一声变了调的呼喊。
“好,晴儿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给我好好的。”张目扒着房门回应,他真是不敢进去,上次玄儿出生时鲁奶妈说的“产房重地,男人进去会有血光之灾”的一句话在他耳边来来回回的晃荡。
他已经怕的草木皆兵了,就算急得满头大汗,也不敢逾步一寸。
“小姐,不要说话了,攒攒力气”,鲁奶妈的声音顺着门缝传来:“没关系的,孩子一会儿就出来了。”
夹杂着产婆提示用力的声音。
张目此刻间灵敏异常,他听出了那产婆声调中的慌张。
慌张!
他倏地抓紧了门框,那是金川城最好的一个产婆,接生二十年,经验老道,据说从被她接生的孩子每个都是健康成人。
她怎么能慌张?
张目想训斥产婆,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身后传来娇弱不堪的声音:“姐夫,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姐姐。”
张目回头,看见关关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他满心的恐惧和怒气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怎么说?上个香惊马,不是晴儿太倒霉了?”张目诡异地问道。
关关有一瞬间的慌张,却坚定地说道:“是我没有拉好姐姐。”
想把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出去,怎么可能?
“既然你这么诚恳,”张目说道:“来人啊,把表小姐的手剁了,一个人都拉不住,还要手有什么用?”
关关登时双目失色,不可置信却又满目伤心地看想张目,哽咽道:“你,你是不是怀疑我故意害的姐姐?”
张目看着她,不说话。
她又连忙解释道:“我本来不知道姐姐今日出门的,早晨遇见了,才想着一起去寺庙上柱香,车上又不是我一个,车夫是你们张家的忠仆,我如何能害到姐姐?”
张目冷冷一笑,道:“你是跟我要证据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晴儿叫的那么痛,你要是真拿她当姐姐,能扯出来这么一堆话?收留你,真是瞎了眼。”
鲁敬这个时候也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听见姐夫这话,也是大怒,才不管那些男人不打女人的话,抬脚就跺了她一个后仰。
关关顿时泪流满面,身边的小丫头连忙掺着她起来,小声申辩道:“舅爷,表小姐她为了救太太,腿还伤着呢。”
“把这个吃里爬外的给我赶出去。”鲁敬顿时吼道。
随后跟着他进来的两个小厮及时过来,拉起小丫头就往外走。
“老爷”,刚刚去拿刀的小厮挪步过来,问道:“真剁啊,这个时候见血不好吧。”
此时产房内却传来一阵慌张的杂声。
张目心中顿时就像被浇了热油一般,说道:“把她那一条腿也给我打折,其他的都晴儿没事了在与她算账。”
关关哈哈大笑,她狼狈地站起身来,对着张目满脸笑意,却是喊道:“张目,你有没有心啊?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就得个这样的结果?”
“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她抬手指着产房大声道:“跟她娘一样,只会抢别人的心上人。我比她先遇见你啊,你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到我?”
张目面目冰冷,就因为先遇到这样的鬼借口,就能这样破坏他的家庭吗?可怜她?不是没有过,若不然也不会同意妻子留她到出嫁。
但是她喜欢自己,自己不喜欢她,就是错误吗?“你倒挺委屈的?”张目冷嘲道:“我不是没有与你说清楚,张家对你这个女人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鲁敬却在听到关关提到母亲时,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往事他也知晓一些,爹本是与姨娘议亲的,后来却娶了母亲,难道她早就心怀鬼胎?
“那我祝你妻死子散”,关关笑看着张目,一字一句道。
随着她的话,房门被人大力拉开,里面不知何时已经听不见再晴的声音了。
张目目光慌乱,表情似悲似喜似痛。
关关又哈哈笑了起来。
张目回头狠视她一眼。
旁边跪着的婆子,此时连忙起来,架住关关就往外拉。“姐夫”,她又害怕的叫道。
婆子手脚极其麻利的捂住了她的嘴,刚出二门,就见那小厮又抱了一个大木棒过来,撞见这一行人,便道:“张妈妈,你们给她的腿再打折吧,小的不敢对这小人动手。”
张妈妈一把接过了大木棒,严肃道:“你进去跟着老爷吧,恐怕……”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一棒子就砸到了关关的腿上,随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你真敢,我会让你好看的。”她咬着牙齿道,眼中却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女人中有你这样的人渣,丢了大人。”张妈妈呸了一声。她要是能一头碰死,她倒还高看她一眼。这样的时候,当着老爷的面诅咒太太,还以为她就是孬女人也是有胆气的,不过就是个烂渣。
主房这边,却是产婆满头大汗地开门出来。
“大人,太太已经力虚晕过去了,更有,更有血崩迹象,老妇无能为力了。”产婆战战兢兢地说道。
张目一步上前掐住了产婆的脖子,吼道:“收回你的话,给我滚回去接生,否则你们全家来抵命。”
产婆挣扎跪下,哭求道:“大人,老妇真的没办法了。太太胎位已经偏了,孩子根本出不来啊。”
鲁敬上前拉开姐夫,虽是尽量好声好气,却也难掩狠厉:“您是金川最好的产婆,也不想砸了招牌吧。进去想想办法,我相信您接生这么多次,一定会有办法的。”
产婆看了眼两个男人的神色,知是骑虎难下,便认命道:“请大人派人送最好的人参过来,希望太太能撑过来吧。”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明白那点希望太过渺茫了。
这时大丫头冲出门来,紧急之间也忘了尊卑有序,逮着呆立在那里的张目就道:“爷,鲁奶妈说,前两天岳娘子来的时候送了一根人参过来,太太收在哪里了,你快找出来给太太用上。”
张目一下子拨开鲁敬,什么也不敢想地冲到房内。当初玄儿都要死了,遇到筝妹才得救了。那她送来的人参,一定能再救晴儿一命的。
张目翻出了那支俨若新出土的人参,心中只有一瞬间的迟疑,就抽出靴边上的匕首,切下一片,两步到床边送到她的口中。
此时的再晴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双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黏地贴在脸颊边。张目见了,心中绞痛,而那鼓起的腹部,更是让他触目惊心。
张目连看一眼也不敢,将人参片给她含了,虽是双手颤抖,还是伸出来掐在了她的人中处。
再晴眼睫毛动了动,张目很快就感觉到她鼻息比起刚才强了许多。
“晴儿”,张目见她终于睁开眼来,便轻声道:“你再坚持会儿,等着我回来。”
再晴皱着眉看他,要说话时却被他盖住了嘴唇。“我去找月无人,他不是神医吗?一定能让你很快地生产的。”张目神色轻松地说道。
再晴却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那个月无人与张敢斗法,她是知道的。这个笨男人,还不如去妹妹那里,要一瓣芙蓉花再去找月无人。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张目说道,转即吩咐鲁奶妈道:“看好晴儿,如果她没力气了,就再换一片人参。”
如此说过,张目就大步出了房门。
“真是太笨了”,再晴有力无气地咕哝了句。
慌张紧急之下,张目根本就忘了那一茬。满心的焦虑似乎又让他回到了玄儿当初出事那会儿,只知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