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兽医奇遇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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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房肯定是村里和乡里串通好了的,村干部哪里还敢面对群众,一整上午都躲在村委会开会,好象是算什么账,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呢……”
“妈的个皮,这边死人伤人,那边算账分赃,我看你们的死期是到了!……”
陶海刚刚喝下去的酒精“呼”地一下被点着了。他感到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一股冲天的豪气火山爆发般地喷涌而出不可阻挡。好哇,机不可失,都在村委会开会,你们开去吧,村委会就是你们的坟墓!
陶海加速到了自家门口,摩托没有熄火,从屋里拿出锄头,三五下就刨出了藏好的枪,进了屋,去掉包装,填满子弹,连同其余的弹药都装进了一个大提包,又拿来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铁柄焊把的消防斧放到里面。这一套做下来非常快,有条不紊,就象是反复操练过似的。老天保佑,妻子儿子都不在家,也没有邻居看见,能让我陶海不受阻碍和干扰,做得利索走得安心,这使陶海喘了一口气。
陶海连大门都没有锁,朝堂屋正面影壁上挂着的父母的遗像和自己同妻子的结婚照深深地各鞠了一个躬,再向一砖一瓦由自己亲手建造的整个房屋望了最后一眼,跨上摩托,加大油门,驱车就来到了村委会。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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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里组织强拆民房甚至已经出事的时候,本来应该站到第一线的村委会却退避三舍不与群众打照面,是心虚到了极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紧紧地关上门,切断了手机电话联络,算完账,又议论了组织一个村组干部到西南边境考察实际上是旅游的计划,说起外边过来的小姐很好玩又便宜,五十到一百块人民币就可以要一个没有开苞的少女陪一整夜,有些人唾沫飞溅热情汹涌澎湃难于自制。讨论完正事,还围着打了几圈麻将。估计拆迁现场的群众早已散尽,再没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了,他们才余兴未尽地散会各自回家。
村支书和会计是最后离开的。
村支书提了一个黑色的办公包正要起身,陶海闯了进来。陶海惋惜自己来得太迟,让人都走掉了。不过,这两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看来也不冤枉。
“你、你来干什么?”村支书见陶海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问道。
“不干什么,我来找你们帮我办点事情。”陶海抢前一步,一只手劈手夺过支书手中的公文包,用自己的两只膝盖夹着,拉开拉链,里面竟是好几叠捆扎得好好的百元大币。
村支书僵硬地立在那里,手足无措。
“你今天就分了这么几万块,是不是太少了?”陶海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
“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们帮你办,”村支书口齿不很自然地对陶海说。
“我今天来,不是为这点钱,”陶海将公文包原封不动地丢给了支书,然后命令说:“我只要你们将最近几年你们合伙私分的帐目抄给我,一笔也不准漏掉地抄过来!”
“你凭什么来威胁我们?”坐在办公桌后的会计冷冷地问道。
“我凭什么?我告诉你吧,第一是凭我们的亲密关系。你们不老是说,干部和群众是亲兄弟吗?既然是亲兄弟,老古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总是不明不白地拿,不把账算清楚,你们拿少了就吃了亏了,总不是很公平吧?对不对?”
“算你有道理。那么第二呢?”
陶海从自己带来的提包里抽出枪,对着会计说:“我知道你们不怕第一,只怕这第二,我给你预备着了。”
支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看到这种架势,从陶海双眼射出的凶光里,支书知道陶海今天不是闹着玩儿来的,而是动真的了,不照他说的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从陶海今天这副豁出一切的凶残面目里,联想到这样的一个血性男儿被砍杀后,不接受和解也不吭一声,连状都不告,只是咬牙切齿闷着头的异常态度,支书猛然醒悟似地读到了不止要屠杀他一个,可能还要变本加利株连全家的含意。贪污那么许多钱为什么,还不是为的活得好一些,如果连身家性命也弄丢了,那要钱干什么用?这个时候,面对着这阴森森黑洞洞的枪口,自己的鬼点子再多、后台再硬、爪牙再凶,都是软弱无力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让陶海改变主意,等过了这个门槛儿,事情转到了上面,那些人有许多是向着自己的,事情就好说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支书的脸上早失去了血色,声音颤抖地对会计说:“你,你快给他抄,都抄给他,快!……”
(102)
到了此时,陶海的心里也有一丝踌躇。如果,支书和会计当真将这几年贪污私分的帐目抄了出来,即使是抄得不完全不彻底,只要能说明问题的性质,从表面看数目差不多,拿到上面去没有人敢于不理睬,他们今后翻不了案,能得到一定的惩处,陶海完全有可能放弃杀人的打算。我陶海生下来也不是杀人犯,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也是父生母养的血肉之躯,这半生我还有许多光明灿烂的方面值得我留恋和自豪,在天的父母不愿意我就这么样的跟随他们而去,妻子、儿子不愿意我离开他们,我活着对他们、对洪嫂、对全村的善良的老百姓还有好处,我为什么非得陪这几个恶棍去死不可?我拿了枪逼迫了他们,即使是犯了私藏枪支弹药、敲诈勒索的罪过,我自己主动地去投案自首了,也不至于死罪,说不定还会因为破案有功而将功折罪受不了多大的刑罚呢。
这个时候,会计却不是和支书一样的想法。除了跟支书、村长是儿女姻亲或内表关系外,会计的女儿在区政府上班,女婿是如今最当红最吃香的区交通局的局长,大儿子在乡卫生院当院长,二儿子开乡政府的小轿车,小儿子在部队已经混上了正营职,区乡领导见了我都称叔叔让座倒茶上烟敬酒惟恐不周,地方上谁也不敢对我小看一眼,从文化大革命以后,这里的财务就是我一手遮天,比你陶海还刁滑的人也只敢有怀疑的心而没有敢查账的胆,你陶海凭什么来跟我较量?全村几千号人口,查出贪污款来你分得了多少?你现在的小日子也过得风风光光红红火火,有妻有小,我不相信你真的肯因小失大舍得脑壳赚这份为民请命的虚名声,你只不过是黔驴技穷虚张声势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根本用不着怕你个球!因此,他连身子也没挪一下,反问陶海说:“我不给你抄,你怎么办?”
会计的强硬态度将陶海激怒了。他刚刚萌芽的一点点后退的念头迅速消失了,杀人的欲望重新燃烧起来。他将枪瞄准会计的脑袋,说:“我限你一分钟,你不开始抄账我就要你死!”
恰在这时,一阵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会计觉得胆壮气粗起来,指着自己的脑门,挑衅陶海说:“嗨,你有本事朝这里打呀!”
陶海停顿了一下。警车声变小了,原来是过路的。
墙上时钟已经过了三分钟,会计依然沉着镇定岿然不动。陶海没有退路了。他咬了一下牙,毅然扣动了扳机。
几声枪响,会计和支书倒在了血泊中。
陶海翻看了两具尸体,怕他们没死,拿起斧头各给他们补了几下子。
陶海的心情进入到了专业杀人的罪恶的疯狂的境界,做到了心无旁骛认真敬业的地步。他设计好了杀人的程序,首先来到村支书家。支书的老婆和两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桌边吃饭,陶海一枪一个,打倒后就用斧子砍几下。杀完了才意识到村支书家只有一根独苗,那多余的一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肯定是别人家孩子来串门的,也给误杀了。陶海有些懊恼,但已来不及后悔。他又照样将会计的家抄了。到了上次砍杀自己的那两兄弟家里,杀得更是爽快,老少皆不放过。
每到一家,他的摩托车都不熄火,以便杀完立即赶往下一个目标。
(103)
在赶往村长家的路上,从反光镜里,陶海看到远处仿佛有警车跟来,仍然没有理会。才进门,堂屋里碰上了妇女儿童,抢先就开枪杀了,再找村长时,却见村长打开后门逃跑了。陶海跟着追了出去,看看难于追上,就开了枪,将村长打倒在地。陶海赶上来,举起斧头,才砍了一下,正要砍第二下,手被人捉住了。
一副锃亮的手铐将陶海的双手铐住了。他仰起脸,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了看天,时间大约正是午时三刻。老天有眼,看着我做完了大事!他一高兴,朝后甩了一下头发,放声豪爽地狂笑起来。
陶海砍杀了十七个人,十四死三伤,伤的人里面,有两个是装死侥幸逃生的。
陈山抱起洪嫂正迈腿跨出门外的时候,屋顶上的一根木横梁掉落下来。横梁的尽头包着铁夹板,上面的一根铁螺钉尖端向外,刺透了陈山的几层衣服,将他的背部沿两根肋骨之间划开,皮肉破裂开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送往医院后,早已经失血休克。医生将伤口清理干净,结扎了血管,止住血,缝合好,输了八百毫升鲜血,才慢慢地恢复了呼吸心跳和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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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陈山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攥得紧紧的,用力睁开眼睛,认出是洪嫂。
洪嫂看见陈山清醒过来,竟然“哇!”地叫了一声,随即脸贴着陈山的脸,放声地大哭了起来。陈山的手指动了一动,明显地感觉到手下的被子湿透了一大片,他知道,这是洪嫂的眼泪浸湿的。
洪嫂哭了好一阵,才被医生护士劝住了。护士流着泪说:“大哥脱离了危险,还很弱,得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你就不要太激动了。这两三天来,你寸步不离病床,连一下子眼皮也没有合,眼泪流得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哄不走也赶不走,还说他要是总不醒过来,你就这样子照料侍侯陪伴他一辈子,就是亲生的父女,也很少有象你们这么深的感情的啊……”护士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洪嫂断断续续地对陈山说:“你总算活过来了!医生说,幸亏是天气凉衣服穿得多,也就只差几毫米,如果钉子再划深一点,划破了胸膜,胸腔浸满了血,或打歪一点点砸断了脊梁骨,就怎么也没法救了。为了我,彭乡长死了,陶海哥活不成了,你也伤成了这样,我……我实在不该给你和陶海哥拨电话啊……!我有罪呀!早知道这样,我不要房屋,一间也不要,拉着两个孩子沿街讨饭,我也心甘情愿啊!……”
陈山想安慰洪嫂,嘴唇动了动,又昏了过去。
陈山这辈子没生过什么病没吃过多少药,抗药性小,生命力十分顽强,二十天后,就完全康复出院了。
陈山的抢救治疗费是乡里报销的。对于陈山舍己救人的事迹,有记者想作个新闻报道,但请示了区里,考虑牵涉到大拆迁和基层组织的一些阴暗面,以及陶海杀人事件极其难于定调子不方便正面宣传报道,只好放弃了。
陈山入院,桂老师整整三天以后才因电话实在打不通放心不下而去了狗场,那些大狗又渴又饿濒临虚脱,几只小狗包括两只名种小狗早就咽了气。桂老师自己上水煮料喂食,经历了一场紧张的抢救,总算把危机度了过去。打听清楚发生的事情的原委及现状后,知道等陈山来是等不及了,就上劳务市场招了两个青壮年女子,自己一招一式教了一个多星期才勉强能放手。两个女子担心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心里五划六划的,探问桂老师的口气问能让她们干多久。桂老师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对她们说,两个人在这里万一有特殊情况能互相照应,比一个人强,而且女子事情少,就象母狗比公狗安分守己,不会发了情就疯了一样地离开家到外面跑骚寻偶,劝也不听拦又拦不住,连性命都不顾,今后就长期留用你们俩,陈大夫出院以后只能另请高就。都是女人,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两个女子听出了桂老师话里的幽怨,相信是真的,相互对面掐着嘴巴笑了,这才安下心来。
(104)
陈山能够走动以后,在公用电话亭给儿子和朱清打过电话,这些事一点儿都没有透露,只说自己一切都好,请勿挂念,顺带着说了一句对工作不太适应,有可能被炒,给自己留一个话柄。陈山不愿意让他们为自己担心,而且想到桂老师调侃自己和洪嫂的笑话,面对已长大成|人的儿子和初逢乍识的朱清,自己的行为似乎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越说越糊涂的味道,还不如将这件事永久隐瞒下去什么都不说的好。
桂老师抽空到医院看过陈山好几次,每次都买了些水果营养品,并嘱咐陈山安心养伤,不要惦念狗场,更不要为死了几只狗而内疚。最后一次看陈山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塞给陈山五百块钱,并说:“等你出院了,我还要请你吃一餐饭为你饯行。”陈山明白桂老师将他辞退了。
对于桂老师,陈山只有深深的惭愧,没有一丁点儿的怨怪。才干了不到三天的活,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惹了她许多麻烦,拿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天底下恐怕只有她才做得到。推辞不掉以后,陈山就把钱收下了。
陈山出院的那天,到桂老师的养狗场去了一趟,收拾了自己留下的几件衣服和证件,看到了一个小灵通手机,这才记起是朱清给自己的。在家里的时候,通讯条件落后,没有钱也没有用惯这些先进的东西,猛然间有了一个也想不起来使用它,放在角落里忘在了几千里外,陈山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陈山到各间狗舍看了一遍,把发现的问题和需要改进的事项向两个女子讲解了一番。桂老师不在,陈山请她们转达自己对桂老师的感谢,然后就告辞出了门。
陈山经过洪嫂那被拆掉了大半边的房屋。
由于出了这么许多的事件,拆迁工作已告暂停。洪嫂知道拆迁是不可阻挡的大势,每想起彭乡长、陶海和陈山,她心里就火燎针锥般地疼。她已经哑口无言,再也不提任何要求了。这旧房无法居住,洪嫂和孩子们以及能带走的东西都搬进了给她安排的房子去了,带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