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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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敏月口中有些干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都没歇下来喝一口凉茶。她闷闷不乐的看了眼前已长出不少花白胡子的柴怀义,见他压根没打算给自己倒杯茶好好招待,只得郁闷着回答道:“东唐国的二公主,你还记得吧。”
“东唐?哈哈哈,真是惭愧啊,老夫一把年纪了,哪里记得那些不相干的人。”听慕容敏月提及东唐,他的眼前闪现一丝张狂的杀意。
“将军不可能不记得。如此深仇大恨,我都替驸马记着呢,将军怎会轻易忘记?东唐国的二公主,可是你们所有人的仇敌之女,难道连这个都要本公主亲自提醒将军吗?”
慕容敏月嘴角绽放出一抹奸邪的微笑,柴怀义看着她,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他焦急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叫李令月的女人,也就是你主子的杀父仇人之女,现在怀了你主子的骨肉!”
“你说什么……”柴怀义抓起桌布用力摔在地上,一桌的水果顿时滚到墙角里。
“那个可恶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勾搭我们主子,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撵走。我说为什么出征那会儿主子总是魂不守舍的,原来是被那妖媚狐女给迷惑了。主子真是太大意了,仇敌当前,恩怨分明,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柴怀义连招呼都顾不得打,拿起长剑便跨上他的专属战马扬长而去。身后的慕容敏月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露出满意的表情。她站了许久,后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也连忙骑上马跟了上去。
瓦寨的士兵们看得茫然无措,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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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柴绍上一次来清雅小筑看望我,一直到现在,已有月余。崔湜给我带来消息,说是柴绍在战场上吃了败仗,这会儿又被软禁在公主府里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中是五味杂陈。
我知道自己并不希望他打败仗,也在担忧他的生死安危,只是转念一想,他不来烦我,岂不是一件好事?
日子过得清淡了些,我会一个人坐在夕阳下看着晚霞,那样美好的晚年时光,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享受得到。我抚摸着自己逐渐隆起的小腹,感觉能生一个孩子是多么的幸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母亲在面对丈夫的无理背弃与欺瞒之后,还会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这些做母亲的,其实都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吧!我感觉着自己的孩子也正一天天长大,充满了生命力,他仿佛是给我这泉死水注入了新的生气,让我总能够看见美好的希望和未来。
既然柴绍暂时没办法来清雅小筑,我便又兴起了去西梁开画馆的念头。
崔湜已帮我打听到,西梁国早已恢复正常秩序,慕容敏月的军队也已撤离的干干净净,苏婉儿更是早就在画馆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重新开业。崔湜总是想要阻止我去画馆,他说我应该为了孩子着想,多注意身体,不得操劳。只是我此时此刻唯一思念的就只有婉儿一个人,因此费劲唇舌说服他。
我的亲人和朋友,仿佛都走上了另一条轨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与我渐行渐远,总是无数次想要伸手抓住他们,可是都无能为力。我想念和姐姐一起嬉闹的时光,担忧叔父他们一家,以及怀念和高戬游山玩水的日子。我是一个如此念旧的人,一下子要我抛弃一切,还真是件难事。
天气渐渐开始转凉。我和崔湜约法三章,只在画馆待三个月,就回来安心养胎,每日工作不得超过三个时辰,还要按照他为我精心调配的营养菜谱来进食。我表现的非常听话,他才终于愿意陪我去西梁国住一住。
还记得刚刚推开画馆大门的时候,红袖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而苏婉儿正在给客人讲解挂在墙上的那些山水图。这些图本是我们二人临走前画下的,那时候客人少,我们闲来无事画画山水,挂在墙面上纯粹为了赏心悦目,想不到竟有客人会喜欢。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猛地拍了下苏婉儿的肩膀,她果然被我吓了一跳,恼怒的抓住我的手,可是又抑制不住满脸的惊喜。她很担心我的身体,所以也没打算要我再执笔画画,只给我端了张椅子,像是招待贵客一样的招待我。红袖见我来时,也是高兴地笑脸盈盈伺候我。
等到客人散去,天色有些暗了,我们三人才开始畅聊一番。
最后商量了一下晚上的吃食,红袖急急忙忙去楼上厢房帮我收拾衣物,准备打烊,而苏婉儿则是先一步回家备好晚膳,吩咐红袖折腾完了赶紧带我回去。可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我竟迎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看见一个英气逼人的军官打扮的男人走进画馆,四处张望不知在搜寻什么画。他先开始并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看着,他的面容有些眼熟,可我又想不起是哪里见过。他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对那些画根本不感兴趣。
见气氛尴尬,红袖又半天不出来,我只得自己挺着腰酸背痛的身子问道:“这位老爷想买什么画?让我介绍介绍吧?”
他挑眉侧目,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寒光,骇得我差点又坐了下去。
“你就是李令月?”
卷一【盛唐篇】 第067章 不慎小产泯恩怨(下)
“正是。老爷是来找我的?”一种慌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从怀中抽出一大叠银票,甩在我手中,道:“请李姑娘远离这里,不要再接近我家主人了。这是十万两银票,足够姑娘活下半辈子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不屑,让我感觉如同针扎一般难受。他口中的主子,一定就是柴绍吧!真想不到,事隔多月,柴绍的爪牙还会来找我。我还以为他被关在公主府里,我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呢。
看着那厚厚一叠银票堆积在我手中,想到柴绍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是柴绍让你来找我的?”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总之请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快点离开我家主子。你巴巴的跟着他身边,不就是图他的钱吗?现在你想要的,全都在这里了,你还不快拿钱走人 ?'…'”
这男人可真是低估我了。我越听越气,感觉心里像煮沸的开水一般,热气蒸腾直往头顶上冒。我紧紧攒着那叠银票,朝他胸前用力扔过去。那银票顿时如落叶一般飘飞的满地都是。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不稀罕这些钱!他若不来招惹我,我自不会腆着脸去找他,你大可以安心离去,请不要扰乱我现在的生活。”
我感觉难受极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奴仆这样羞辱我。那些下人不懂得情况,觉得我是贪图富贵的女人,随他们怎么说都好,反正我一分钱也不会拿,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这些奴仆是和我的人生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我才懒得顾及他们。如果说这样的羞辱只让我难受三分,那么柴绍的态度才是令我如火攻心的真正原因。
他不知道我有身孕,那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他,不想给我们两人束缚,这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在自己官场失意之时将我抛弃。他打了败仗,被燕国皇帝小瞧,所以迁怒于我吗?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给我一笔钱,把我赶走,就算解决了吗?难道他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真的从此萧郎是路人 ?'…'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力甩甩脑袋。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柴绍放我离开,不就是我日夜企盼的结果。那么多个寒暑的夜晚,我都默默祈求上苍,让柴绍快快放过我,让我可以过自由的生活,为什么自从有了他的骨肉以后,我总是千万个放不下?难道,我竟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当成腹中孩子的父亲了!
为什么会这样。知道自己终于能够远离他的魔爪,我竟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满肚子的怨气不知该向谁发泄。红袖呢?红袖为什么还不出来?天啊,谁来救救我,谁来给我力量。
我连忙转身,不再理会那个来势汹汹的男人,朝楼上走去。我要去找红袖,哭诉也好,苦笑也罢,总之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一个人独自承受了。
“你给我站住!李姑娘!!”柴怀义上前大迈一步,将站在楼梯半中央的我狠狠拽住。他仇视的看着我,仿佛我和他之间有莫大的恩怨似的。我实在不明白,这个我素未蒙面的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根本不想要他的钱,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像现在这样平静就很满足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李姑娘,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苦苦纠缠我家主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方才那十万两银票,你嫌少了是吗?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开口直说好了,我柴怀义赴汤蹈火也会替主子筹来这笔钱给你的,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主子。”
“笑话,本姑娘自力更生,谁稀罕你们这些军人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血汗钱。”
“你胡说什么?”柴怀义一个巴掌甩在我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传遍全身。我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你给我滚,告诉你主子,别再来烦我,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们!滚……”
我拼命挣扎着甩开他紧紧遏制住我的手,再次转身向楼上冲去。
可我的胳膊再一次被他狠狠钳住。
他显然也气到了极点,跟我也没了好语气:“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缠着我家主人就可以独吞他的财产吗?我告诉你,你错了!就算我主子根本不爱他的夫人,他也绝不会分给你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一分钱。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这十万两银票已经算是很照顾你了,我知道你怀着我们主子的骨肉,想要借此要挟他,你不收下这银票也罢,那就吃了这药丸吧!”
他怎会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难道柴绍也知道了?难道是柴绍告诉他的?
我正惊恐的看着他想这些问题,他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血红色的药丸,就要往我嘴里塞。
这一定是堕胎药!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男人是来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连忙挣脱他的大手,用力将瓷瓶打翻在地。那瓷瓶顺着楼梯乒乒乓乓滚了下去,血红色的药丸散落一地。柴怀义手中还紧紧捏着两颗,正要塞进我口中,他是个力大无穷的军人,我根本没办法逃脱。
“红袖!红袖……快来救我……救命啊……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红袖,快,快来救救我的孩子……”我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红袖。
“主子,发生什么事啦?”
红袖从二楼厢房冒出半个脑袋,这时柴怀义才发现画馆内还有第三个人,他惊得连忙松开了手。我本就重心不稳,他这么一放,我便失了力道,一个不留神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一时间,我只觉天旋地转,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瞬间从我双腿间倾泻而出,我感觉自己的下体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拼命向外宣泄着热辣辣的熔浆,以及我满身的力量。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如同静止,我再也没有力气,刺骨的疼痛感压住我的神经,让我晕厥过去。
“主子……主子……”
“李姑娘……喂!!你醒醒啊,李姑娘……”
卷一【盛唐篇】 第068章 一场误会一场空(上)
燕国皇都。
柴绍母亲李妍的画馆已经停业数日。这天,柴绍正在屋里陪着他母亲下棋。
她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总是三天两头就会晕倒。
尽管李妍总是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得了老年病,头疼脑热的是小事,不用太在意。但柴绍还是放心不下。
近日慕容敏月不知去了哪里,问她身边经常带着的随从,一个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柴绍反而因祸得福,没有她盯着,自己能够暂时自由出入府邸。
他已经尽量挤出时间来陪母亲了,北魏那边的细作时常来报,说是北魏大将军魏元忠已经随时做好了进攻燕国的准备,就等着柴绍这边回应。可他总担忧着母亲的身体,一时半会儿根本应付不来。
再加上,一直和他有密切联系的“暗卫”柴怀义那边,忽然之间失去了联络,听来报的小侍卫说,柴怀义不知有什么紧急事情离开了瓦寨好多天了,慌的瓦寨里的兄弟们均是手足无措。
群龙无首,时间久了瓦寨自然乱作一团。柴绍也很诧异,柴怀义向来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在这么紧要关头,柴绍也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母亲近来身子感觉如何?”他问道。
面对李妍的时候,他总能够摒除全身所有的暴戾之气,安安心心做一个孝子。
怪只怪,天下间仿佛全都是他的仇敌,就算是朋友,如柴怀义和秋娘那样的死士,似乎也不过是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吧!
柴绍总是千百次的问自己,究竟有谁在乎过他。
恐怕只有在母亲这里,才能感到真正的温暖。
他看着已经渐渐苍老,长出华发的母亲,竟然不知不觉联想到了李令月老了以后的模样。那女人相貌端正,就算老了,也丑不到哪去吧?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些?
李妍轻声细语的答道:“好多了,你别老闲在我这里,处理自己的事情要紧。我知道你忙,那些来禀报战况的小兵们都在外头候着呢,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吗?”
她手上下棋的动作一直没停,仿佛外面根本没有人似的。她哪里希望儿子一天到晚忙自己的,不陪她这个母亲呢?嘴上说的都是违心之言,真正的心声,只有真正的孝子才听得出来。
偏偏柴绍就听出了画外音,知道母亲又在生闷气了,于是笑呵呵的说:“最近太平着呢,他们无非也就说那几样小事儿,母亲您跟我住在一处这么些年头了,难道还不了解么?”
见李妍脸上果真浮现出一丝笑意,柴绍又继续道,“对了,明日我打算去一趟西梁国,有些万分火急的事情要处理,恐怕一连半个月都不能来陪母亲了。您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一定记得差人去请大夫啊。什么珍贵药材您就卯足了劲儿的吃,可别给儿子节约那些个药钱。”
“你懂什么,这药有三分毒,多吃多害。我要是成了个药罐子,还不如死了呢!”
“母亲,您说的什么话!”
柴绍攒着眉头,李妍却轻笑出声:“好了好了,今儿个你陪了我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