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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不懂说将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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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了巴结老板,因为那样想的话,总觉得BENNY
 还是喜欢她的,是不得已才把她让给老板的。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但总比厌倦了她好一点。
 她一直坐在车里不敢离开,怕警察发现了会写罚单,但她要上厕所了,又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急得坐立不安。正在这个时候,她看见老板从楼里出来了,拿着一些早餐,从车窗那里递给她。她问:“搞好了?”
 “还早得很,在排队,先买点东西你吃,知道你不吃早饭是不行的”
 她连忙说:“你在车里坐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楼里有厕所,你去吧,我去找个地方停车,没想到要等这么半天。”
 她跑到楼里上了厕所,又跑回楼外,没看见老板,只好站在路边等。等了好一会,才看见老板气喘喘地跑回来了,说总算把车停好了,停得很远。老板把早餐递给她,叫她吃好了就到第某楼某律师的办公室去,他们都在那里等。
 她进到楼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吃了早点,就到老板说的那个地方去,看见老板和福建老婆都在那里等,还有好几个人在那里等。她只好也在那里找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轮到老板和福建老婆进里面一个办公室去见律师,又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见他们两个从里面出来。老板满面春风,说:“搞好了,签了文件了,我带你们去吃饭。”
 上了车,老板说要先到中国驻美国的领馆去签个证,再带她们去吃饭。到了中国领馆外面,老板把车停在街边,叫她们两人都坐在车里,又是早上那一套,叫她见到警察过来就开车逃跑。
 老板进去签证了,就剩下她们两个在车上,福建老婆比较健谈,很快就开始讲她跟老板假结婚的事,前面部分基本证实了老板以前讲过的不是撒谎,两个人的确在老板下榻的旅馆
 HAPPY过,而且是老板买飞机票让她飞来美国的,算是假结婚中的君子了。
 后面部分老板就没讲过了,原来福建老婆刚到美国时,是住在老板家里的。老板在纽约呆了一段时间,两个人继续HAPPY
 。福建老婆很想把假结婚弄成真结婚算了,但老板不肯,说他妈妈不同意。后来老板就回到A
 城打工去了,福建老婆也托人找了个餐馆工,从老板家搬出来,再后来,就跟餐馆一个打工的福建人举行了婚礼。
 福建老婆跟那个“婚礼丈夫”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那么好,其间有怀孕之后被“丈夫”强迫堕胎的经历,也有“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泡妞的经历,最近好像是吹掉了。福建老婆问海伦:“阿毅是不是急着跟你结婚?”
 她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这么急着跟我离婚嘛…”
 她赶快声明:“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他餐馆一个打工的,没到纽约来过,跟来玩玩的。”
 福建老婆似乎松了一口气:“我就说看着不象嘛,你肯定比阿毅大很多,象是结了婚,有小孩的人…”
 她大吃两惊,福建老婆的眼光也太敏锐了,一眼就看出她有小孩,难道老板和BENNY看不出来?肯定都是早就看出来了,嘴里不说而已。
 福建老婆似乎对离婚很伤感,一再夸阿毅是个好男人,可惜他妈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海伦知道老板一定没让福建老婆知道包包的事,但他说过包包有他家的钥匙,那包包怎么会不知道福建老婆住在他家?福建老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包包的存在?或者包包知道,但不在乎?
 她安慰她福建老婆说:“离婚不代表什么嘛,只说明上一次你们的假结婚结束了,说不定这样更好,可以开始真正的恋爱结婚呢?“
 福建老婆充满希望地问:“真的?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她见福建老婆这么认真,又不忍心扇起福建老婆的希望了,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福建老婆问:“你跟他在一个餐馆打工,你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好像没有。”
 “我以前说想到他店里去打工,他说他们那里不招女的,但他怎么招了你了?”
 她答不上来,只好撒谎说:“他们只是不招年轻的女的,怕…
 不好住。我比他们年纪都大,他们都叫我阿姨,再说我有自己的地方住,所以他们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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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老婆似乎心里好受了一点,两个人拉了一会家常,就见老板出来了,说要等几天才能拿到,但他不能等了,只好叫别人帮忙来拿签证了。
 老板开车把她们载到一家马来西亚餐馆,吃了饭,就送福建老婆回早上见面的那家餐馆。到了那里,老板停了车,说带海伦到唐人街到处走走,福建老婆也要跟着去走走,于是三个人又一起出来,沿着唐人街的几条路走走。
 走到一个卖手表的店子门前,老板走了进去,她们两个只好跟了进去,都以为老板要跟他自己买块表,都积极地帮他挑。老板左挑右选,挑了一块女士小表,问海伦喜欢不喜欢。她吃惊地说:“你
 这是…干什么?”
 老板说:“你的手表昨晚不是在洛克菲勒中心那里丢了吗?我给你买一块。”
 她的手表昨晚是丢了,应该是抱老板的侄女时弄掉的,因为刚到那里时,老板还问过她时间,回来时坐在车上就发现表没了。其实也是一块很便宜的表,是出国的时候在北京买的,也戴了一年多了,表带跟表盘接头的那个螺丝有点松,每次不注意挤两下就掉了。
 福建老婆一听说是给海伦买的表,就马上接过去,看了几眼,说不好看。老板又挑了几块,福建老婆都说不好看,海伦也一再叫他不要买,老板只好作罢。
 把福建老婆送回那个餐馆后,他们又到几个地方去为餐馆买用品,还要买一些菜带回去。两个人开着车在很拥挤的街道上转来转去,转到一个杂货铺跟前的时候,老板停了车,指着杂货铺的楼上对海伦说:“以前包包就住在这里,她跟她奶奶和妹妹一起住,她的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婚了,爸爸去了加州,她妈妈后来也改嫁了,所以包包是跟奶奶一起长大的,很可怜的。”
 两个人就坐在车里,老板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包包住过的房子看了很久,神情是说不出的忧伤,刚好车里在放张学友的
 ,到了那高亢的一段,老板没有跟着唱,她有点奇怪,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流泪。她也感到一阵心痛,不知道是受了音乐的感染,还是被老板的眼泪打动了,抑或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总之是心痛不已。
 坐了一会,老板又把车开动了。她忍不住问:“你跟包包…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不知道,”老板的口气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她以前经常这样的耶,跟别人跑了,过几天又跑回来了,别人都是玩她的嘛,哪里会像我一样傻呼呼地爱她呢?她年纪太小,不懂的嘛。”
 “那这次说不定也一样,过几天她又跑回来了。”
 “跑回来也没用了,我的心已经被她伤透了。我只是很担心她,因为她现在跟的那个越南人什么用都没有的嘛,还要靠包包挣钱养活,包包自己也挣不了多少钱,她在一个华人夜校教英语,能挣多少钱?她肯定会后悔的耶
 …”
 “那你应该等着她,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老板很坚定地说:“没有可能了,她不愿意到A
 城那边去,我回到纽约没有发展,就算她离开这个越南人了,她还会跑的。老婆,你心肠很好耶,我很喜欢心肠好的女人。”
 她赶快把福建老婆抬出来:“我觉得你福建老婆的心肠很好,她很喜欢你,又愿意到A城去打工,你们两个人如果结婚,餐馆肯定赚钱。”
 老板哈哈大笑:“老婆,你的眼光真的是有问题了,福建老婆的心肠好?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每次都是骂那些跟她一起打工的人,说如果她做了老板,就要把他们都炒掉。现在就已经这样凶了,如果我让她做了老板娘,肯定把我雇的人全得罪了。她跟她丈夫也是一样的,不准她丈夫寄钱回家。她的丈夫很傻的嘛,帮她还了假结婚的钱,现在她就不要他丈夫了。”
 她又搞糊涂了,从福建老婆那里听来的和从老板这里听来的,完全是两个版本。她想,这都是别人的家务事,少说为佳,不过她也不好再劝老板跟福建老婆复合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出发回A
 城,老板又发誓要一夜开到,但她知道老板做不到,她也知道老板选择晚上出发的用意。她懒得想那么多了,最多路上再帮他打一次飞机,回到A城,
 BENNY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然后就肯定跟她吹了。一旦BENNY跟她吹了,那她就跟BENNY无关了,无论她做什么,老板也不会拿
 BENNY来报复她了,她就可以想怎么拒绝老板就怎么拒绝了。
 开到半夜,老板说太疲倦了,住一晚吧,于是就定了一间房。一切都跟她估计的一样,老板照例来请她一起HAPPY
 ,她照例说只能帮忙打飞机,打到后来,照例是打不出来,最后照例是老板自己搞定。
 他们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回到了餐馆,她一走进去,就感到无比亲切,这些天在外面跑,很想念这个熟悉的地方,想念BENNY。BENNY
 在前台接单,听到他们回来了,就跑到后面来,握住她垂在身子两边的手,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好一会才低声问:“是不是好累?”
 老板在一边大声喊起来:“不公平耶,我开了这么久的车,为什么没人问我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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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声“不累”,就挣脱了BENNY的手,走到前面去,帮忙出ORDER。BENNY
 也回到前面打包,边打边问她:“饿不饿?我煮餐你吃。”
 她说不饿,就没什么话说了,只觉得很想哭。老板自己跑去炒了一个油菜,一个甜萝卜干炒香肠,还把豆腐切成块,炸了,跟青葱炒在一起。老板把饭菜端到前面餐桌上,叫道:“老婆,来吃饭,他们都吃过了的。”
 她也的确有点饿了,就走到桌子前坐下吃饭,她背对着BENNY
 ,但她能从餐馆的玻璃门里看见他。她见他站在柜台后,既没接电话,又没打包,好像在那里发呆一样。
 小张拿了双筷子,也跑出来吃菜,嘴里嚷嚷说:“这几天BENNY
 做的菜简直不能吃,比喂猪的还糟糕,刚才没吃饱,现在加一点。”小张吃了几筷子,开玩笑说,“我们都来吃老板的豆腐。”
 老板嘻嘻哈哈地说:“你吃我的豆腐没问题,但我的香肠是留给我老婆吃的,我老婆最喜欢吃我的香肠。”
 她的确是很喜欢吃那种带点甜味的粤式香肠,但老板这番话明显是有点双关的。她没答话,从玻璃门里看见BENNY走到厨房后面去了。
 海伦见BENNY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担起心来,她怕他现在是在厨房后面切菜,怕他一生气又把手切了。她很想跟过去看看,嘱咐一下,但又不想在老板面前显得她跟BENNY关系不一般。
 她现在得想方设法让老板认为她跟BENNY之间没什么,那样的话,不管她以后怎么拒绝老板,都是好女做事好女当,跟BENNY没关系。于是她忍住想要跑到后面去看BENNY的冲动,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仍然坐在那里吃饭,但她的心思全在厨房后面的动静上。
 她听见厨房后面有人把东西掼得山响,猜到一定是BENNY,因为有老板在这里,另外两个肯定不敢乱摔餐馆的东西。这个店里的人,除了她跟BENNY,其他几个打工的都有点雇工心态,老板在跟前就努力干活,老板一走就磨洋工。对店里的东西也是如此,老板在跟前,就轻拿轻放,老板不在跟前,就乱丢乱扔。
 就连APT里用空调都是这样,老板在的时候,大家上午出门返工时都记得把空调关了,晚上回去再开,但老板回中国的那段时间,她每次走的时候去关空调,那几个人就反对,说老板又不在这里,你关个什么?现在关了,待会回来要等好半天才凉得下来。
 雇工怕老板,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因为老板手里掌握着雇用权,除非你不在乎他雇不雇你,否则就肯定不敢在他面前调皮捣蛋。
 BENNY可能是唯一一个敢对老板发脾气的人,或者说他的脾气好像是专门留给老板的。他对其他人脾气都很好,从来不会责骂任何人,打工的偷了懒,犯了错,他也不会到老板那里告状。但他跟老板有时会争得面红耳赤的,她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大概是为餐馆的事,两个人意见不一致,就用家乡话叽哩咕噜地争。
 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老板让步了,笑两声,走到一边去了,或者解嘲地说:“我很怕BENNY耶,他是四叔公嘛。”
 但今天她很担心老板会因为BENNY乱丢东西不高兴,她看了一眼老板,见老板边吃饭边听后面的动静,然后撇撇嘴,接着吃,好像也听出是BENNY在掼东西,所以特别忍让。
 过了一会,她听见BENNY在大声发谁的脾气,因为说的是台山话,她只听懂了一个“开台”。
 老板笑着对她说:“BENNY嫌我吃得太慢了。”说完,就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柜台那里,拿了自己的“猪腰包”,系在腰间,提了两个餐往后门走去了。
 她为BENNY捏把汗,怕他得罪了老板,即使老板不告发他,但如果把他辞了,他又能到哪里去呢?虽然他可以到别的餐馆去打工,但哪里会有在这里打工这么舒畅呢?BENNY在这里就算是个二老板,可以当家做主的,如果到了别的餐馆里,他还敢吼老板?老板不吼他就算他运气好了,他受得了那个气?
 她自我感觉BENNY今天发脾气是跟她有点关系的,可能是因为她回来后对他不热情。但她有点不懂,如果他这么在乎她,他怎么会让她跟老板去纽约呢?他知道老板办离婚根本不需要翻译,他又跟老板一起干过“飞车Zuo爱”之类的事,他难道不知道老板会对她提什么要求?
 还有那天晚上的电话,老板肯定告诉过他是从旅馆打的,也肯定告诉过他,她也住在那间屋里,他就没表示个反对?或者关照老板一声,说她是他的女人,叫老板不要乱打主意?
 她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觉得也没什么好猜的了,因为不论他在想什么,她现在都要跟他吹掉。投鼠忌器,他现在就是她的一个“器”,一个宝贵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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