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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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浪之旅。”
穆司卡叹了口气。
刚刚夏吉尔人证明了他的假设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我们从掘干的油田底部所发现的‘魔术师之轴’是从太古时代以来就一直长眠于大地底下——?”
高司教缓缓地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而我们在那移居之处察觉到,我们为了自己的繁荣毁灭其他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跟同族人相争、为了穷尽奢侈连星球都消耗殆尽——难道‘又重蹈覆辙了吗’——”
高司教的声音变得很低沉。
“……为了不重复毁灭的历史,我们离开地球,在其他空间使用御柱和神灵‘制造’了这索里达帖大陆,这片大陆所在的空间与地球之间平均约有九百倍的时间差距。两个世界间的时间差有如波动般起伏,因此不可能计算出正确的数值……大致说来,在你们的世界经过一年的时间,我们的世界大约经过九百年。也就是说——”
‘魔术师灾厄’——
穆司卡回想起五年前那可怕的重大惨剧。
以魔术师之轴为中心的一个都市,其中数百万人民全成了这次事件的牺牲品。
那是在穆司卡等人的世界约五年前发生的事。
在这里的世界,则是大约五千年前——
“——这个世界的始祖原本就是我们的同胞,难怪文化相近,语言也相通。”
听见穆司卡的感想,夏吉尔人报以苦笑:
“经过五千年的时间,语言等各方面也有很大的变化……不过你们所拥有的原本就是不太需要再变化的成熟语言。而我们夏吉尔人则跟来到这个世界的你们学习语言,现在也持续说着这个语言。依不同的看法,说不定是长久以来未曾改变的我们,在持续对人类传递相同的语言。”
听见高司教的话,穆司卡又证实了一个推测。
“这也就是说,你们夏吉尔人是一种复制人吗……?夏吉尔人没有小孩,虽然神殿说你们是出生于御柱之中——但简单来说,你们是复制身体,并继承包含语言在内的记忆——”
高司教微笑道:
“你真是明察秋毫。不过我们并非完全继承记忆。留下来的只有印象深刻的部分,或是语言等一般常识。古老的记忆毕竟还是已经遗忘,数百年前的事也就算了,数千年前的事都模糊不清了……如果我们连这种事都记得住,也就无法撑得过这漫长岁月了。”
穆司卡打断了夏吉尔人的说明,低声说:
“我有话想问你。当人类初次造访这个世界时——听说你们处于长眠之中。恐怕你们沉睡了好几十亿年。最后是以人类出现在此地为契机,让你们觉醒了——那时,你们不能让我们的同胞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高司教的笑脸瞬间笼罩上一片阴霾:
“若是御柱的功能逆转,这个世界便将毁灭——你也知道此事吧?”
“我听说过了。但是,如果光靠一根‘魔术师之轴’就能传送一整个都市……那么在那个都市的人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应该可以再送回地球吧?你们只要使用神灵和御柱前往其他土地沉睡,然后——”
“……那是办不到的。”
高司教摇了摇头:
“地球跟这片大陆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地球’并不需要依存御柱。但这片大陆若没有了御柱,甚至无法继续存在。”
穆司卡皱起眉头,但还是继续倾听夏吉尔人的话。
“譬如,从地球传送到此处,并不是一瞬间就可以完成。接触魔术师之轴的某位研究人员在无意识中出错、将传送范围指定的极为广泛——其后在执行‘命令’之前,需要好几天、或是好几个月的准备动作。你们似乎没注意到,在那段期间,‘魔术师之轴’、也就是御柱,正不断地压缩、累积全部传送所需的能量,并搜集范围内的资料,最后进行‘传送’——”
高司教深深地叹息:
“从输入大规模传送的命令到执行为止,有相当大的时间差距。而这个世界则是在逆转御柱功能的那一瞬间,就会开始崩溃——从逆转到崩溃的时间,推测约需一个小时,若一次传送一百万人,光是处理其资讯量,就需要好几天——若是数百人左右,就算毁灭这片土地,应该还是能把他们送回去。但若是一百万人——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得救,那是一个不可行的选择。”
如此回答时,高司教的口气就跟为自己罪行忏悔的罪人一样。
“人们常将御柱和神灵视为万能——但绝非如此。而将这么危 3ǔωω。cōm险的东西放在你们所居住的世界——也是我们所犯下的罪行之一。”
高司教站起身:
“……说不定我们还犯了另一条罪,就是有关菲立欧大人的事。”
之前一直茫然在听这意义不明的对话的赫密特,此时肩膀微微发颤。
高司教低垂金色的双眼,垂下细瘦的肩膀:
“……菲立欧大人他们恐怕已经在‘神之深渊’迷了路,只要他们待在那个空间,外侧的我们便无能为力。若内部的人能正确操作‘离开’指令便可以脱困,但身在外部的却我们不能下指示——也不可能随意摸索,因为那比起大海捞针还困难……而梅比斯的任意操作,更使得我们无法追踪。”
穆司卡闭上双眼。
赫密特也咬紧了牙关。
“神灵浮到地面上了……赫密特大人还是尽早治疗比较好。我们也离开这里吧!外面也差不多平静下来了。”
蛇首司教像拖着身体般地缓缓走出去。
穆司卡背起负伤的赫密特,跟在司教身后。
在神灵之中走着的穆司卡,突然想起了一件在意很久的事:
“高司教——我早就想问这件事了,我可以再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高司教回过头来。
夏吉尔人爱人类的理由——对人抱持罪恶感、为了其幸福而持续留在这片土地上奉献自己的理由——
也就是他们对人所犯下的“罪”。
穆司卡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
“过去的你们,该不会——给了人类祖先‘智慧的果实’吧?”
——那拥有“蛇”首的司教什么都没有回答,悄悄地转开了视线。
六十三.结束后留下的事物
唐突出现在拉多罗亚的奇妙黑色半球,在傍晚时刻消失了踪影。
守在对策总部的达古雷和拉杜卡,直到半球消失的瞬间,才总算松了口气。
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在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位议员举起红茶庆祝暂时逃离了危机。
但是,随着当地的详细报告开始送达——
就得到了几个让人无法开心庆祝的坏消息。
菲立欧所率领的骑士团阻止了梅比斯那批人——这部分似乎没错,但其后的动态才是问题。
迟来一步的拉多罗亚士兵们展开的动作并非搜索设施,而是破坏与藏蔽。
在那之前,死亡神灵就已经被某人带走,那肯定是跟骑士团合作的北方民族们,用玄鸟将它运到吉拉哈去了。
他们此举可说理所当然,但关于尸药等资料也被处理掉,就真的令人火冒三丈了。
拉多罗亚士兵是受到元首的授意湮灭证据,而达古雷等人并没有方法阻止他们。
基于卫生上的理由,也已经开始焚烧尸体。
“杰拉得那家伙——想要隐匿自己的罪行吗?”
达古雷激忿不已,但拉杜卡则是冷静以对:
“……反正他也逃不了了。那个男人的政治生命已经就此告终,接下来我们也可以搜集到证据的。”
拉杜卡压低声音说道,达古雷也同意他的话。
如果杰拉得想要逃跑——也不能让他逃走。
身为政治家的他,务必要负起这个责任。
达古雷和拉杜卡俯视着向晚的街道,一起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两个人脑海里浮现的,是白天面对议员们也丝毫不退缩的那个少年。
阿尔谢夫那个遥远东方国家的国王之弟,菲立欧·阿尔谢夫。
不知道他是否平安——
设施发生了崩塌,原因是北方民族和暗杀者的空战,在战斗中负伤坠落的玄鸟导致了崩塌。
坠落的玄鸟压毁了老旧的设施,崩溃的墙壁和柱子难以承受整体重量,使得连地下钟乳石洞都崩塌了——
达古雷收到这样的报告。
目前也正在派人搜索地下,但现在所发现的只有内含奇妙仪器的“南瓜头”,没有发现菲立欧等人。
照夏吉尔人而言,菲立欧等人消失在比“死亡神灵”内部更深入的空间,而且无法掌握那里的动态。
前来报告的使者还为难地说,随侍的骑士们气馁的样子甚至令人不忍正视。
在那群骑士中还有威士托·贝赫塔西翁,他是下落不明的菲立欧之师,同时是埃鲁家的一分子,达古雷也听说过其名。
得知菲立欧现况的威士托显得相当郁郁寡欢,周围的人甚至不敢对他说话。
而在隔壁房间,同样让人不敢接近的司祭乌路可·迪古雷,正一直在祈祷。
一想到她的心情,达古雷等人就更加无言以对。
达古雷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如今只能先等待接下来的报告。
*
负伤的赫密特被送进施疗院,家人和伙伴们陆续来访。
因为有许多冲入设施的骑士负伤,让病房几乎全挤满了。而赫密特周围的病床,也都是并肩作战的阿尔谢夫骑士。
结果,赫密特并未告诉任何人他是被李布鲁曼所刺伤,他觉得那不需刻意去说。
被深信不疑的恩师背叛——要说没受到打击,其实是骗人的。
只是他不想将此事告诉达古雷和拉杜卡,与其说他们会生气,应该会更感到哀伤。
现在,外甥修奈克来到他床边。
修奈克似乎也是在白天——才得知重要之人的不幸消息,所以他的表情当然是无精打采。
“修奈克,你不稍微休息一下吗?”
“不——我很在意菲立欧大人他们的消息,请让我在这里多等一下。”
修奈克一脸苍白,并轻声叹息。
赫密特也有他痛苦之处。
正好在日落时,一位稀客造访这个病房。
“嗨!赫密特,听说你受伤啦?情况怎么样?”
随着这轻松自在的声音进到房里来的,是赫密特许久未见的人。
那是个摇晃着一头大波浪长卷发、露出笑容的美男子——
“阿尔塔德哥哥……!你回来啦?”
他正是埃鲁家次子,离家去当流浪画家的阿尔塔德·埃鲁。
他寒暄了几句,便坐在病床旁:
“真是吓了我一跳,久久才回来一次,就碰上首都发生大事啊!”
他惊讶地说完这话,接着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人家并未发问的事。在三兄弟中,他是最油腔滑调的一个。
“我在旅途中听说亡国派占领了议会厅,心想不知道哥哥和达古雷姐夫有没有事,就提早完成了预定计划,回国来看看。喔!修奈克你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修奈克对他露出暧昧的微笑,阿尔塔德则是对他歪了歪头,抖着肩膀笑道:
“而且还真是一点都不平静啊!喂!赫密特,你听我说,今天早上还真是不得了哪!”
虽然在受了伤的状况下陪哥哥长聊是有点辛苦,不过阿尔塔德一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所以赫密特也没办法,便下定决心开始附和他:
“发生了什么事?”
阿尔塔德探出身子:
“就是啊,我在雨中散步时,在路边救起一位意识不清的女孩呢!她流了好多血,所以我慌慌张张地把她送到这个施疗院来,不过这种急症病患很花钱吧?我也是死要面子,就依医院的要求先付了初期医疗费,所以就没钱给你们买礼物了……”
赫密特与修奈克对望了一眼。
修奈克那小小的身子立刻自椅子站起,接着逼近阿尔塔德:
“阿尔塔德舅舅!你说那女孩是……!”
“啊?那女孩?她比你大了好几岁喔?她一头黑发,是个冰雪美人哪!等她醒过来,我就去讨好、接近她……”
“她在哪个病房……”
修奈克继续高声问道,阿尔塔德一脸困惑地板起脸孔。修奈克一向温和,就连赫密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呃,在二楼的……三号房吧?总之是在二楼啦!”
一听到这句话,修奈克便一股脑地飞奔至走廊。
“啊!喂!修奈克!不要在施疗院里奔跑啊……怎么啦?他认识那女孩吗?”
赫密特不禁报以苦笑:
“二哥,修奈克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阿尔塔德立刻皱起眉头:
“……这么说来,要是我对那女孩出手,他会生气啰……?真可惜,她真的是个美人啊……”
阿尔塔德认真地露出心有不甘的表情,正当赫密特对这样的哥哥感到惊讶时,又有访客来到病房。
连门都没敲就进来的,正是那位银发美女——西瓦娜。
瞬间,赫密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西瓦娜,你是来看我的吗?”
西瓦娜点点头,转向阿尔塔德:
“既然你有访客,那我下次再来。”
“不,没关系,这位是我二哥……”
“真、真是美丽啊!”
——注意到哥哥的毛病又发作了,让赫密特不禁伤起脑筋。
西瓦娜既没有感到开心、也不觉得惊讶,只是用看着珍禽野兽的表情望向阿尔塔德。
阿尔塔德则是单方面地要求握手,并滔滔不绝地说:
“我是埃鲁家的第二个儿子,名叫阿尔塔德·埃鲁。我现在是个画家,请你务定要当我的模特儿……!”
看不下去的赫密特连忙打断他的话:
“二哥,不好意思,请你出去。我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
“咦?不过我只要再说几句……”
“请你出去!”
被赫密特狠狠地一骂,阿尔塔德只好依依不舍地望着西瓦娜,并带着满脸沮丧走出去,不过他的审美观的确没有出错。
“……真是不好意思。”
阿尔塔德并不了解——正确地说,因为他不清楚来龙去脉,所以不了解目前的状况。赫密特把哥哥赶了出去后,对西瓦娜低头道歉。
西瓦娜笑着说道:
“他的个性和长子拉杜卡以及你完全不同哪!王宫骑士团好像也有那样的人……不说这个了,你的伤势如何?”
正襟危坐的赫密特点点头,再次对西瓦娜道歉:
“……西瓦娜,对不起,我跟在菲立欧大人他们身边,却还是……”
“啊!我倒不担心他们。”
她那毫不在意的语气,完全出乎赫密特的意料之外。
“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