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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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明天就是关键时刻了。当然今晚对方也有前来夜袭的可能……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贝尔纳冯恭敬地低头接受这直接来自国王的鼓励,他的个性虽然不会去奉承当权者,但面对这位温柔的国王时,却想要尽礼数。布拉多本人虽发牢骚说“自己不适合当国王”,但他也许意外地会是个很好的指导者。
就在一行人谈完、正欲离开帐篷时。
帐篷外的士兵们突然一阵骚动:
“喂上让那匹马停下来!”
“有人在马背上!说不定是刺客!马上召集士兵——”
一听见刺客这字眼,贝尔纳冯立刻手握剑柄,飞奔到帐篷外。
这里有国王布拉多在,不能让可疑人物接近。克劳斯和辛贝尔也一起跟随他行动。
马匹深入阵地,突然激烈地嘶鸣——停下了脚步。
士兵们成群包围在马匹周围,那匹马看来不像要逃跑,也没有狂暴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
火堆照亮了它那如黑暗般漆黑的毛。
它背上确实载着某人,只是那个人一动也不动。
颓然趴在马背上的,是一个小个子的——
“……女人吗?”
某个士兵低语道。贝尔纳冯也远远地看见了那头长发。
马儿为了让人知道它的存在而大声地嘶鸣,但伫立不动。
贝尔纳冯等人跑到它身边。
士兵们举起长枪和弓箭,慎重地包围马儿。如果马上的是可疑人物,立刻将其逮捕起来是理所当然的处置,但关键的对方却完全不动,根本没有逮捕的必要。
即使贝尔纳冯和士兵们接近,黑马也没有丝毫(炫)畏(书)惧(网)的样子。它虽是很习惯人的马,但身上没有马鞍和缰绳。在仅戴着马笼头的状态下,它竟然可以不将人震落并载到此处。
(是遭刺客袭击的使者吗——?)
贝尔纳冯如此判断,让士兵去确认马背上的人是生是死。
克劳斯在距离稍远处看着,惊讶地皱起眉头。
“等一下,我在哪里见过这位……”
克劳斯跑上前去,举起提灯照亮了对方的脸。
就算这样,他还是想不起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后——立刻睁大了细眼,指示士兵们将她抬进帐篷里。
“克劳斯,怎么回事?是你认识的人吗?从她的衣饰看起来,好像是间谍——”
“……贝尔,这位恐怕是巴罗萨卿的千金。”
“什么?”
贝尔纳冯被克劳斯的话吓了一跳,不禁反问道。
“以前我在舞会或狩猎的席上见过好几次,她每次去狩猎总是比男性贵族猎到更多猎物,因此我对这匹黑马也有印象。亚涅斯特家是属于军阀的家世,领地也离我家很近——但为什么这位小姐会变成这种样子……”
这次轮到贝尔纳冯想起一件事:
“不——巴罗萨卿的千金似乎是担任对塔多姆特工部队的指挥宫,现在她变成这种状况,也就是说——”
“她吗……?总之快点进行治疗!她好像中了毒,赶快准备解毒药!”
克劳斯对周围的士兵叫道。
众人用担架把少女抬走,载她过来的黑马开始追在她身后。那姿态就像慇勤的随从,反倒不太像是一匹马。
贝尔纳冯看了它那英勇的样子,对身旁的士兵说:
“喂!不好意思,给这家伙准备饲料跟水,它看起来不是匹普通的马。”
这匹马特地判断敌我,然后将她载到此处——贝尔纳冯是这么想的。他不认为这是单纯的偶然,而且他在马儿的眼眸里看见一种无法让人认为是偶然、不可思议的温柔。
贝尔纳冯将视线转到担架上。
(但是——要说她是巴罗萨卿的千金啊——)
他也听巴罗萨本人提过他的千金,但从她的黑色装束看来,很有可能不只是指挥,而根本就“实际”参与活动。如果是男人也就算了,身为女流之辈上战场还是非常罕见的。
在帐篷前听着他们对话的布拉多,以对他来说相当大声的音量说道:
“把那位小姐送到我的帐篷来。里面很宽阔,警戒也很森严。”
“不,那里可是——”
国王的帐篷——克劳斯担心那是否会太失礼数。
布拉多毫不介意,将士兵们招入帐篷。
“其他人要准备明天的出击,而且也不能把这种身份的女性交给士兵们吧!她是抗战有功的巴罗萨卿家千金,这可不能怠慢。”
熟知布拉多个性的人都不会怀疑,布拉多这番话是出于纯粹的善意。
“可是……陛下,恕我失礼,就怕别人说长道短……”
克劳斯的太过担心,让贝尔纳冯听了觉得可笑,尽管事态如此,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医护兵在,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有陛下也说了,陛下周围确实是警备最森严的地方。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陛下,恕我失礼……”
布拉多用力地点点头,于是担架就搬进了他的帐篷。
“贝尔,连你都说这种话……!陛下也有他的立场……”
面对克劳斯的逼问,贝尔纳冯苦笑着说:
“克劳斯,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很像陛下的作风吗?我很尊敬他的温柔,虽说他成了国王,但我也不希望他失去这份温柔。而臣子否定这一点,也很可笑。”
这是贝尔纳冯率直的想法。
照顾受伤的人虽然不是国王该做的事,但布拉多也不能指挥士兵。这样的他如果“想做些什么事”,那贝尔纳冯想在可能的范围内好好珍惜这份温柔。
贝尔纳冯长年怀才不遇,因此很清楚那种“无事可做”的寂寞。会将她交给布拉多,一方面也是出于这种想法。
不过从旁人看来,没有什么比这对国王更不敬了。
克劳斯感到困扰般沮丧地说:
“……我也因为经营生意的关系,在贵族中被批评为‘没有常识’,但你跟陛下……也相当缺乏常识呢!”
“菲立欧大人也是啊!一定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合得来。”
“连我也包含在内吗?”
克劳斯虽然露骨地表示出厌恶,贝尔纳冯却只是笑了笑:
“就是这样。就让我们这些怪人好好相处吧!来,明天就要出击了,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看这个样子,这位小姐就算恢复,也会睡上一阵子的。”
贝尔纳冯拍了拍为了多余的事苦恼的克劳斯肩膀,快步走回自己的帐篷。
他虽然担心巴罗萨卿的女儿,但当下必须把从明天起的阿尔谢夫防卫战摆在第一优先。
贝尔纳冯躺上小型简易睡床,将心境切换到出击状态。
*
“他们”在这一天早上,出现在距离耶夫里德城堡稍远的小城镇。
骑兵们穿越了街道后,就先封锁道路。
被叫去的城镇代表,见到的不是阿尔谢夫、而是塔多姆的军官。
“我们要将这个城镇纳入补给线。农作物和水都要免费交出来,抵抗的人将会受处罚。”
听见军官以强硬口吻所说的这些话,没有任何战力的镇长也只能茫然地遵守。
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个城镇就马上遭越过国境而出现的塔多姆部队镇压。
虽然几乎没有人抵抗,但一部分血气方刚的人对塔多姆的掠夺有意见——现在,他们在城镇中央成了不会说话的尸体。
从那劈开的尸体所溢出的血,将广场的石砌地板染黑了。
对于尸体所发出的血腥味——
来访者少女依莉丝·耶里妮斯只是默默地皱着眉头。
她从阁楼小窗俯视的城镇,陷入一片惨状。
塔多姆的士兵持续毫无秩序地袭击民家,态意掠夺。
虽说如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即将来袭,已经先行逃离。特别是年轻女子几乎都已经强制要她们离开,现在一个也不剩。
特意留下来的是有骨气的人、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糊涂蛋、及无法动弹的老人——还有无法抛弃这些人、极少数的老好人,但这些人的人数也绝对不多。
以旅人的身份来到此处的依莉丝等人,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对她而言,此处的骚动毕竟是别人的事。
塔多姆士兵擅自从还未收成的田地里拿取农作物,从民家或商家夺取任何有一点价值的东西,泄愤般地破坏建筑物或家具,目中无人地在城镇里大摇大摆。
依莉丝藏身在阁楼,从监视用的窗户以嫌恶的眼神凝视着这些人。
一旁的安朱心有不甘地说:
“那些家伙——真是太过分了。”
“……这就是战争吧?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依莉丝强装平静,非常冷淡地说。
安朱闭口不语。
“胜者得到一切,败者失去所有——这是合理且易懂的现实呀!”
同样潜伏在阁楼的间谍青年听了依莉丝的话,高声笑了起来:
“我很有同感。我跟你这位来访者小姐还真合得来呢!”
这个名叫晓的青年,就在今天早上来接住在旅馆里的依莉丝等人。
因为旅馆会成为被掠夺的现场,所以先让他们移动到屋檐下的秘密房间,现在他们正从那里眺望城镇的状态。
“不过,加尔拜卿对军律还是相当严格哪!虽说是掠夺,但这种程度还算很可爱了。他们对杀掉无法抵抗的人并不是很感兴趣,现在也没有对他们加以拷问,这算相当绅士了。还是说他们要等习惯以后,才会做出更残酷的行为呢?”
依莉丝在他的话里听出遗憾的味道,对这个青年又更加厌恶。
“看起来你倒是很感兴趣呢!结果,塔多姆和阿尔谢夫的战况,因为你们而让塔多姆占了上风——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吧?”
依莉丝指着窗外的光景。
晓噗嗤一声笑了:
“也许吧!我们把四散各处的伙伴集合起来,好不容易聚集了六只玄鸟。如果这样还输,塔多姆这国家对拉多罗亚来说,根本不值一哂。”
“是吗?不过你们的玄鸟就算在局限范围内的战斗很活跃,当战场很宽广时,价值也就减半了,不是吗?”
晓闭上了眼镜下的一只眼。
“小姐,别说这种讨人厌的话。不过我承认,我们的人数确实很少,所以为了扭转极端的战力差距,就需要我们这种人‘暗杀’、‘策划’的技能。对了,那可是大姐的得意技能。”
暗杀者西兹亚——
依莉丝很清楚她的本事,也觉得如果是她,甚至可以成功暗杀身为来访者的自己。
她并不在这里。据晓所言,她正在帮助塔多姆军,会暂时以玄鸟袭击阿尔谢夫士兵。
“对了——丽莎琳娜真的会来这里吗?”
依莉丝这么一问,晓就淡淡地笑了:
“这个嘛!她的事我怎么知道,要看她自己吧!”
“依莉丝,你还对丽莎琳娜的事——”
安朱唠叨地责备依莉丝的执着之心。
依莉丝瞪了他一眼。虽然穆司卡不在这里,但她有种错觉,安朱简直就是穆司卡的替身。
“你闭嘴,不要管丽莎琳娜和我的事。”
“不可以这样。丽莎琳娜就交给菲立欧王子就好了……我担心的是你。杀了丽莎琳娜以后,你真的能满足吗?不是吧?”
“只要杀了她,我就满足了,就算不是……等我达到目的再来考虑。”
依莉丝对这已经不知重复几次的争论感到厌烦,便将视线从安朱身上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无法正视安朱的双眼。
她转开视线,看见盘腿坐着的南瓜头正不停转动他的头。
“……邦布金,你是什么意思?”
“咦?吾人什么都没说喔!还是你听见了上天的声音呢?”
听到这戏谑的声音,依莉丝啧了一声。凡尼斯和卡多尔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会迁怒,什么话都没说。
晓托着下巴,眼里有着危 3ǔωω。cōm险的光芒。
“哎呀!别那么焦急嘛,既然国境处于这样的状态,菲立欧王子总有一天会来的。至于到时那个女孩会不会一起来,我可不负责任。不过,要是你杀不了那个女孩,就不打算去拉多罗亚了吗?”
听到这疑问,依莉丝一瞬间迷惑了:
“……我是因为可以杀了她,所以才加入你们这一边。关于这件事,我不会受你们的束缚。”
依莉丝没有回答去或不去,就这样暧昧地混过去。这也是为了不让选项减少的交涉方式,但晓似乎看穿了这一点,不屑地笑了。
不久——远处传来马蹄轰隆声与大批士兵发出的呐喊声。
阿尔谢夫的主力部队似乎终于向此处移动了。
晓立刻站起身来:
“噢——来了吗?你们应该是第一次看见大规模野战吧?在屋顶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喔!”
因为阿尔谢夫北部原本就很接近榭卜拉兹山地,所以有许多丘陵地形。这家旅馆也位于可以俯视平原的高处,屋檐比邻居高,而且因为距离较远,理所当然地可以将战场尽收眼底。
依莉丝等人照着晓的建议,从阁楼来到屋顶上。
致力于掠夺的敌人部队,也因发觉阿尔谢夫军接近,开始急速地整顿阵容。而另一边,可以看到没有参加掠夺、正在伺机而动的塔多姆主力部队,已经做好迎击阿尔谢夫军的准备。
聚集而来的士兵,两军加起来约有五万名——阿尔谢夫是紧急募集而成的主力部队,而塔多姆方面则在耶夫里德城堡等地分别留有其他兵力,但乍看之下,双方的兵力不相上下。
阿尔谢夫军以下人左右分为一个队伍,各个队伍像携手合作般形成一体行动。他们那有如鱼群般有条不紊的行动中带着一股美感。
而迎击的塔多姆军虽然也聚集成一群,但队形却有点扭曲。
不久,在依莉丝等人的注视下,两军展开激烈冲突。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以致于无法看清每个士兵的动作,不过却可以清楚地掌握整体的动向。
两军宛如不定形的生物想要互相吞食的蠕动模样,在交手时退下又向前推进,持续着纠缠又敞开的队形变化。
而在接触面上一定会出现死伤的人。
阿尔谢夫的动向有着令人瞠目结舌之处。
特别是在其前锋附近,有位将领非常明确地判断状况。从上俯视更可以看出,如果快受到塔多姆兵包围,就指挥军队快速退下,若是发现对手的弱点,又会快速突击,看得出他是临机应变地在推演队形的变化。
很难想像他可以从地上正确地掌握状况。只能想成他是凭将领的直觉行动,如果是这样,他就是个经验相当丰富的将领。
“……嗯,吾人虽然不懂用兵之事,但也看得出此人真是厉害。”
坐在一旁的邦布金兴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