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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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托在赫密特身旁不快地回答:
“贝里耶司祭,你是因为药效而失去了理智!不要沉浸于暴力,冷静下来!”
但这样的劝说无法打动现在的贝里耶。
“你说是药效!?那不是很好吗?这很好啊!只要能让我战个爽快,不管是什么药我都很欢迎!我好{炫&书&网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剑圣。不管是谁都好,我想统统劈倒。如果对手是你,那就抱歉啦!不好好享受这瞬间,人生还能享受什么?嗯?”
——听到贝里耶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赫密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贝里耶并不是因为“药效”而发狂,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疯了。药物虽然也助长了他的这种意识,但贝里耶是出于自我意志而沉溺在这种效果中,他根本不打算抵抗这种欲求。
贝里耶独自缓慢地走过来。
他以穿过敌阵中央之势,将左右敌兵像玩偶一样地劈倒,然后凝视着威士托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有战斗吗……?)
看着他的模样,赫密特感到不寒而栗。
赫密特非常了解,这世上有人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只是纯粹地热爱战斗这回事。
这个名为贝里耶的男人,那种倾向似乎极端强烈。
步行中的贝里耶根本是把周围的敌兵都当作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他的神经特别灵敏,剑无虚发,在敌人陆续接近的同时,他也连续予以砍杀。
那流畅、强而有力的作战姿态,压倒了所有观众。
作为一个剑士,赫密特对自己的剑术拥有适度的自信。但如果要和现在的贝里耶对战——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剑圣!别逃!跟我交手啊!”
贝里耶边笑边高声叫着,并以剑击退接近的敌兵,慢慢地走过来。
“你害怕了吗!?不会吧!我很清楚,你跟我是同类啊!反正我们只不过是杀人凶手,再怎么用华丽的辞藻述说剑理,剑就是用来杀人的道具,我们都是让这所魅惑的人。战斗吧!威士托!你也很想战斗吧!?像我一样坦白一点啊!”
赫密特将视线从狂热地叫喊着的贝里耶转到威士托身上。
这个被称作剑圣的男人并没有动摇,只是用某种哀伤的眼神看着贝里耶。
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眸,像极了赫密特的父亲——如今已身亡的鲁思塔·埃鲁。他们是兄弟,也许这算理所当然,但赫密特再次从威士托身上看到父亲的面容。
威士托用低沉但相当响亮的声音回答: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男人——我才无法舍弃剑。”
贝里耶夸示着剑,开心地笑道:
“就是这样!你应该也想跟我作战吧!‘这个’是无法舍弃的啊!这个的乐趣是从其他事体会不到的。你不断地锻炼自己的剑术,也是因为对‘这个’乐在其中吧?”
威士托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即使在跟贝里耶对话,他还是在一瞬间将来袭的拉多罗亚士兵劈成两半,对自己的出剑毫无疑惑。
然后威士托将剑尖指向贝里耶。
“——贝里耶司祭。我之所以无法舍弃剑,并不是因为乐在其中。要不是有像你这样把剑当作暴力工具的人——我早就舍弃剑,选择过着和平的生活了。”
威士托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近似怒气的气魄:
“我是为了保护才使剑,为了保护才挥剑。这是我的自傲,也是我之所以得到剑圣这种名不符实之称号的理由。贝里耶司祭,我对这把剑起誓,不想像你一样,也无意斩杀你。我现在只是‘为了保护神殿’而战。”
威士托只说了这些,就把视线从贝里耶身上移开,催促已经渐渐撤退的部下们:
“全员立刻退到出口附近!退到不会吸入药物、通风良好的地方!暂时会是场艰苦的作战,但至少要拖延时间,好让神官们避难!”
中央的敌兵开始向四面八方分散,形成追击遵守指示的骑士们的态势。在这期间,追加的敌兵又从御柱降下,赫密特和威士托等人一面防守这些人,一面急着离开现场。
然后,新的敌兵增援,形成隔开威士托和贝里耶的壁垒。
赫密特不再理会遭敌兵埋没的贝里耶,慢慢退到出口之际,他看见了叔父苦闷的侧脸。
“叔父——”
“……剑士也是因果啊!连那样的男人都这样看我。不过——这也是所谓的报应吗?”
威士托不快地低语,眼神有点游移。对讨厌暴力的威士托来说,像贝里耶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他轻蔑的对象。说不定他也曾被那种男人挑衅,因而感到困扰。
在骑士们移动的同时,南侧的防御也瓦解了。
本应身为指挥宫的贝里耶随意地行动,其他斗争心强的人又因为药效,将意识从防守转向攻击。剩下的骑士们似乎无法抵挡趁隙进攻的敌兵。
通路外侧应该有交班的人员在待命,但人数并不多。从神域带来的步兵部队,应该还正在赶往神殿,但很难认为他们会有与这种异常敌兵交手作战的勇气。
“传令下去上让在外面的人赶往南侧!组织他们和游击班,追击突破包围的人!”
在威士托追加指令时,贝里耶的狂笑声从御柱下响起。
战场正在变化,无法在此加以克制,让战乱正扩大到神殿内。
对方“数量”庞大,对我方不利。赫密特咬紧了牙关,重新握住刀柄。
第七卷 二十九.追捕者与被捕者
依莉丝等人回到了离神殿有段距离的自己房间。
进入房间,迎接她们的是正在开心地转圈跳舞的南瓜头。
“……邦布金,你为什么在跳舞?”
依莉丝打开门,同时确认他的姿态,稍稍板起了脸孔。
邦布金一边踏着轻快的节奏,一边回过头来:
“噢!依莉丝唷!听着吧!吾人现在不只身体,连心也在跳舞。其实就在刚才,吾人——”
邦布金夸张地转过头去,还张开着双手,只有头大大地倾倒。然后他不可思议般地将视线移向依莉丝背后:
“……咦?汝背后看来像是乌路可司祭与西亚。”
“……没错。”
依莉丝冷淡地回应。
站在后面的乌路可直眨着眼,对邦布金的舞蹈感到惊讶,并以手指掩住嘴。那茫然的样子,不像是在笑。
穆司卡和西亚、凡尼斯和卡多尔虽然也在身后,但他们对邦布金的奇行怪状早已习惯了。
邦布金无言地当场呆立。
“丽莎琳娜也抓到了。凡尼斯,把她绑起来带到里面去。”
凡尼斯还扛着丽莎琳娜,听到指示,经过僵住不动的邦布金身旁,消失在里面的房间里。
邦布金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只配合着凡尼斯的动作转动头部。
“你刚刚从神殿骑士的手中把乌路可救出来是吧?辛苦了。”
依莉丝如此说道。
“不过,后来做得不怎么好就是了——”
邦布金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依莉丝的牢骚——不久,他用手拖着下巴,茫然地仰望天花板。然后他极轻地从南瓜内侧说: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邦布金双手抚摸着那颗大头:
“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写好的剧本全乱了,那可是吾人最满意的作品——”
“……剧本?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无惧于依莉丝的冷淡视线,邦布金朗声歌唱:
“正是,吾人刚刚才发现了模仿古典剧的乐趣。勇敢王子与美貌司祭携手逃出,但司祭已失去往昔的记忆,而王子的身旁,则有一位与王子心灵紧紧相系的异世界少女——啊啊!”
他的声音高亢地在房间里响起。
对这突如其来、妄想般的话,依莉丝茫然的发不出声音。
邦布金毫不顾忌地继续高声歌唱:
“——司祭即使失去记忆,不知为何还是受到王子吸引。还有愈是了解王子,就更加难以分离的异世界少女。互相牵制的这两个人,不知何时产生了友情,然而就在此时,王子面临了不得不选择其一的命运。究竟他将选择何人当其伴侣?他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是否能打倒吾人呢?这个超越生与死、美丽爱情与丑陋憎恶的故事结局将会是——!”
——在这段接二连三且明显不寻常的话语后,沉默了约三秒——
邦布金蓦地颓然垂下肩膀。
然后他转向依莉丝,困惑般地歪着头:
“……就是这样,把乌路可司祭送回去,过一阵子再强迫菲立欧王子做出选择,这就是吾人所发现,今后的大乐趣。”
被人擅自设定为出场人物的乌路可也僵住不动。
他所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依莉丝思考了一下,愤怒地转开目光。“这个”南瓜头恐怕是认真的。
“我才不管你想做什么呢!”
她不禁高声叫道。身后的乌路可吓了一跳,耸了耸肩。
“邦布金,你该不会是故意让乌路可和西亚逃走的吧!?照事情的发展来看,就算是你也——”
邦布金快速地左右摇摇头:
“不不不。依莉丝唷!丰富的人生是需要悲剧和喜剧的。必须认真地培育这芽苗,等待结实的那一天到来。而诞生的会是喜剧还是悲剧呢——这跟有剧作家的舞台剧不同,结局端看演出者选择。吾人热爱有出色演出者的美丽故事,为了必要且有效的演出,多少做一些让步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邦布金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依莉丝难以理解的思想,像是征求同意般地摊开双手:
“所以现在已经不能把丽莎琳娜和乌路可司祭两个人送回去了吗?”
“当然不行!你说话前先动动脑筋吧!”
邦布金丝毫无意否定他背叛,何况对他来说原本就没有“背叛”这回事。
依莉丝猛然对提出不可能提案的邦布金叫道:
“在人生里追求戏剧,根本就是妄想!拜托你不要将它付诸实行啦!”
“汝竟说出此等怪事!将命运创造为戏剧作品,乃具有公认的艺术价值,今宵吾人是想用自己的手开创现实的命运,并观看结果。那是以人生为名、逼真、丝毫不假的真实。吾人想亲眼观看郡并非以让人观看为目的,纯粹由思想所造就的成果——若汝无法理解这个愿望——依莉丝,汝尚年轻。稍微学学吾人吧!”
南瓜头挺起身子和胸膛,大放厥词到了极点。
依莉丝咬紧了牙关,一手盖住自己藏不住愤怒的表情。
“…………我真把你埋进附近的南瓜田。”
“嗯嗯,倘若吾人的脸填满整片田,孩子们会很开心的。”
邦布金这愚弄人的回答,让穆司卡在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依莉丝随便想像了那副光景,心情差到不能再差,狠狠瞪了穆司卡一眼。这位肌肉发达的巨汉慌张地假装咳嗽,将视线停留在邦布金身上:
“邦布金,任性就到此为止。别说这了,为了帮助乌路可大人,你好像跟神殿骑士对战……你把他们解决了吗?”
穆司卡边问边走进房间。依莉丝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乌路可和西亚跟在他们身后,最后由卡多尔关上房门。
听到穆司卡的问题,邦布金拍拍手回道:
“正是。我也疑惑该怎么办才好,我想,要杀他们随时都可以下手,所以只伤了他们、将之击退而已。神殿骑士团副团长里卡德是主嫌,其他约有十个人藏身在一旁,恐怕是有计划的犯罪。我本来认为他们是乌路可司祭的护卫,其实是非常可恶的人。”
“……那些家伙真是差劲,竟然想靠暴力对女人乱来。”
依莉丝打从心底动怒。
她虽然不太了解这个名叫里卡德的男人,但知道他是个讨厌的色鬼。尽管她对邦布金搞笑的言行感到生气,不过就乌路可平安无事这点,她不得不认同他的本事。
邦布金歪着头问:
“但是,汝等连丽莎琳娜等人都带回来了——那位王子呢?”
“菲立欧王子一开始就不在她们身边。他注意到神殿发生异常,就将乌路可司祭交给丽莎琳娜,前去观察状况。”
穆司卡回答的都是从乌路可那里所得知。
“异常变化吗?嗯——那就是跟‘魔术师之轴’所发生的现象一样吗?教授?”
邦布金说的,也是依莉丝等人所理解的。
对于御柱的发光现象本身,依莉丝等人并未具有太大的危机意识。在她们原本的世界,与御柱非常类似的“魔术师之轴”也屡次对外部的刺激有所反应,发出极为相似的光芒。
穆司卡等人具有这层认知。
“嗯,恐怕是相同性质的状况,但也很难说,我们并没有轴与御柱几乎相同的确切证据,暂时先仔细观察看看吧!”
听穆司卡这么说,依莉丝也点点头。
目前这个阶段并没有必要神经兮兮,而且现在也顺利捕捉到了丽莎琳娜,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他们去处理。
依莉丝将视线转向脚边,在那里的是幼小的女孩西亚。
她紧紧拉住乌路可的衣摆,默默地以严肃的眼神听着大人们的对话。
那样子像是胆怯——但相反地,她虽然幼小却非常勇敢,看起来像是要保护乌路可。
依莉丝笑了。西亚的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么——”
依莉丝轻抚西亚的头。
西亚吓了一跳,肩膀发颤,以颤抖的双眼仰望依莉丝。
“……那么,西亚。你对乌路可用‘辉之眼’。”
西亚咬紧了牙仰望依莉丝——没有回答。
另一方面,依莉丝脸上还挂着微笑。
乌路可听不懂话中含意,交互看着依莉丝与西亚。
“依莉丝?什么是辉之眼……”
“乌路可,你不必担心。来,西亚。‘你应该知道吧?’”
依莉丝说着,以视线示意隔壁房间。
那里面有被限制行动的丽莎琳娜,还有凡尼斯监视着。西亚虽然年幼却很聪明,应该非常了解依莉丝的话意味着什么。
证据就是她发起抖来:
“可、可是,依莉丝……”
看不下去的穆司卡从中插话,这位秃头巨汉有着跟他体格不相称的温柔眼神。
“——依莉丝,这件事晚点再说也可以吧?对了,我们应该先将乌路可可祭的事告诉卡西那多司教,也许他现在正在寻找她的下落——”
“教授,你闭嘴。”
依莉丝断然地说道,弯下腰,笑嘻嘻地看着西亚的脸。
但她却绝对不与西亚视线相交。
“西亚,丽莎琳娜会遭到什么待遇,就看你的选择了——你懂吧?还是要我实际做给你看?像是手指、手臂或脚……”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