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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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满意地点点头,把三颗石头重新一层层裹好,放进小盒,连盒一块儿塞进她怀里。
“给我了?”
小强猛点头。
余老夫人不缺孙子,见过的孩子也不少,还就属小强最好玩,总能干点出人意表的事。眼下,老夫人最宝贝的都不是两个嫡孙,而是小强。当下笑着搂了,介绍给身边的客人:“这是我最小的孙子,也是我外孙。”
老太太高兴,嫌“干”字碍眼,都省了,听得不明底细的客人一头雾水。
张歆站在一旁,眼看小强就凭着三块捡来的石头,夺了余家少爷小姐们的风头,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哪里学来的包装手法?这一套在明朝就吃得开了么?”
为防大一疏漏,张歆本来在厨房里盯着上菜。余老夫人和潘氏都不让她再下去:“你也坐下歇会儿,安心吃点东西。”
宴席已经过了大半,下面主要是点心甜汤,都是预备好了的,料想出不了什么差错,张歆笑道:“这么着,我去跟大嫂子做伴吧。”
一般说来,年轻守寡的女子,不好参加这样的酒宴。潘氏却不愿让王氏呆在家里,特地在幔帐后面射了一桌,让王氏呆着孩子们坐着。见张歆要守规矩,余老夫人和潘氏也不阻拦。
酒足饭饱,余老夫人想起来,问张歆:“刻萝卜的是你外甥?能有那样的手艺,也是个伶俐孩子,叫来我看看。”
潘氏拦道:“娘,这里都是女客,那孩子已经大了,不方便。”
“那就算了,该天,带到家里来给我看看。”余老夫人就让打赏。
潘氏的心腹婆子跑了一趟,回来笑道:“那孩子和厨子一起,被知府老爷和我们老爷叫去了。”
不但福寿阁,顾实和阿松更是一宴成名。
寿筵之后,收拾了一天半,福寿阁就放年假了。
想着上上下下累了这么些日子,张歆本意想要给自己和大家放个长假,最好等到十五过后再正式开张。
有些客人却等不及,第二天就跑来定席位。有的是寿筵那日的客人,要借福寿阁宴客,提高身份品位。有的不是那天客人,听说那诸般新鲜菜式,想要来见识一番。
董氏程启都是传统的商人,无缘无故不会把上门客人和商机往外撵。
那些干活的人这段日子赚的工钱和那日收的赏钱抵得上平时半年一年的收入,都愿意趁热打铁,把福寿阁的生意搞上去,自己也能得多挣点。
想偷懒的张歆被迫同意初五开张。
薛伯的二儿子携妻子儿女回家过年。大儿子人没回来,托人带了封信,说三四月里就会全家迁回来,预计三四年内不会在离开泉州。
薛伯薛婶都愿意张歆继续在他们家住下去。就算两个儿子都回来,也还能留两个偏院给张歆。实在不行边上还有空地,再盖两个院子也行。
张歆却另有打算。薛伯的儿子回来常驻,这园子里多了青壮年的男丁,对她总是不方便的。阿玉她们来了以后,张歆让他们跟着自己住,原来的院子也有点挤了。
搬出去,要想再遇上一个好房东,也不那么容易。也算站住脚了,福寿阁收入前景不错,还是弄个自有住宅吧。是买现成的房子,还是买地盖房?
张歆累坏了,只想好好歇歇,一时间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干。先过个轻松年,要动脑子的事,都等年后再说吧!
逼
一般人过年必定一番热闹忙碌,张歆却习惯把春节当作休假的机会。
来这里的第一年,有小强作护身符,还有一帮能干的丫头,多少事都烦不到她头上。第二年,客居松江,人手少,人口事务更少,又得了个能干的穗娘。过年几天不做生意,抽出半天往几家拜年之外,就是关在家里带孩子们玩。
张歆是打算在泉州久居扎根的,又有了一帮子亲戚朋友,不比客居随便,可也没有根基,不象许多人家要开宗祠祭祖宗,迎来送往好些交际。
阿玉和阿松兄妹回家时,把张歆送给两个姐姐家的年礼带去。不外乎吃食和布料。
陈家那边,张歆预先请阿金多采购了几十只鸡几头猪,地整得差不多,结算工钱,正赶上这边杀猪,就一块儿宰了,连这寿筵用不着的下水一起分给陈林两姓工人。另外托阿彩给阿怀阿祥两家都送了几块棉布给大人孩子裁剪衣服。
送给陈林氏的新衣是张歆早些时候抽空亲手做的。腰带是小羊的女红功课。
这段时间,张歆也算见识了陈林氏的精干和固执。湖西村的青壮劳力开到郑家村开始整地,陈林氏就没怎么回过湖西村家里,一多半日子都在郑家村监工督促进度,帮着阿金调度安排,和阿怀媳妇一起给工人做饭。空闲的时候就在附近几个村转悠,打听那附近的田地。
雇了那么多人,又要管饭又要发工钱,还少不得要买些工具种子,张歆一直惦记着,怕阿金手头资金不够。陈林氏却叫阿彩传话叫她不要管,把心思都用到寿宴上,缺钱了,自会同她开口。可一直等到地都整好了,除了留下看守的阿金的子侄,其他人都拿了工钱,提了猪肉活鸡,欢欢喜喜回家过年了,张歆也没等到陈林氏或者阿金开口要钱。
不用算,张歆买地那日留给阿金的十几两银子,肯定办不了这么多事。多半陈林氏把张歆先前留在她处,请她帮忙送给族人过年的四十两拿来付工钱了。弄不好,第一次见面,张歆拿出来修整坟茔的一百两也被“挪用”。
纵有不满,张歆也只能留到见面再同陈林氏分说。
按规矩,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张歆通过阿玉阿松与阿霞阿彩约定,那日全员到齐,陪陈林氏热闹一日。
说起来,余府也算她的“娘家”。张歆同潘氏说好,准备初一下午,就过去拜年,陪老夫人吃顿晚饭。
让张歆有些意外的是,寿筵过后,潘氏来找她,说是她家老爷说的,余老夫人的寿筵只是拜托张歆张罗,说到底是他们夫妻该做的事,张歆出了力,就不该出钱,要把张歆为寿筵花的钱还给她。
真说到筹备这场寿筵过程中的各项开支,数目可是不小,余家多半出不起。然而,扩张改造酒楼,置办家具器皿,招募训练人手,等等,与其说是为这场寿筵开支,不如说是先期投资。福寿阁借着余府寿筵一炮而红,钱途大好,程启只庆幸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哪里肯要钱。
张歆却明白余同知这种“清官”是什么心思,转头就估计了几个数字,开了张账单给潘氏。包括阿金采购食材花的钱,那些临时工的工资,甚至还有寿筵中摔坏的几个碗盘的折价。按这份账单,热闹轰动的一场宴席,余家不过掏一百多两,比起收到的寿礼,不值一提。对此,张歆也有说法,福寿阁的场地设备,余家借用一天,有借有还,损坏的也都赔偿了。程家家人,是程启作为朋友,借来给张歆使唤,不过一日,余家已经打过赏。张歆孝敬义母一场,她的人为她做事,理所当然,怎能向余家讨要工钱?
张歆还诚恳地感谢潘氏对她对福寿阁的信任,感谢余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们,让福寿阁沾了老夫人的光,一下子在泉州一带出了名。
操持家务精打细算的潘氏,顾及名声爱惜羽毛的余同知,对张歆的态度和处理都很满意,越发将她当作自己人。
剩下自家过年的准备,也不过衣食两样。
今年,张歆穗娘没工夫亲自动手,早半个月请来裁缝给四个孩子量体裁衣。新衣服做好送来,比不上张歆和穗娘的手艺。孩子们亲眼见到,甚至参与了大人的辛苦忙碌,哪里还会计较这个?一个个高高兴兴地试衣服,体味到的都是长辈的关心爱护。
至于吃食,寿筵的准备过程,剩下不少成品半成品,就不需要另外张罗了。
眼见诸事妥当,再没什么需要她动脑动手,张歆彻底松懈下来,准备好好休息几天。有勤劳的顾实夫妻和穗娘在,她很可以过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懒虫日子。
只是——小强不允许!
小孩子不会睡懒觉,睡够自然醒来,醒来就要活动,安静不住。
原先,张歆起得早,没有感觉,这回想赖床,可算知道小家伙的能量和执著。
搬到薛家,房子宽敞,张歆给小羊设了一间闺房,也给小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小羊毕竟大了,第一天夜里,认生害怕睡不着,听见点动静,吓得跑去找妈妈。过了两天,熟悉了环境,就好了。
小强却不理这茬,仍要跟着张歆睡。想着他小,张歆硬不下心肠,只能劝说哄诱。几个回合下来,小强倒是认得了自己的房间,可只当游戏室,藏宝室,捡到什么垃圾都拿进那个屋子收着,就没觉得那是给他睡觉的地方。
往常他醒来,起床,妈妈多半已经起床了。偶然无事,妈妈会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玩一阵子。小强很喜欢和妈妈在床上藏猫猫,做游戏,喜欢妈妈咯吱他,更喜欢在妈妈的身体上爬来爬去。
不能理解妈妈这回是紧张过后,想要赖床休息睡觉,小强早上醒来,看见妈妈还合眼躺着,就以为妈妈是在同他玩,抓住机会翻到张歆身上,又爬又骑,又挤又拱,又摸又扯,又笑又闹。
张歆睡意朦胧,不甚其烦,把他拉下来,压在床上,指望能太平一阵,再睡一会儿。
小强以为这是妈妈新的游戏方式,越发高兴,越发得意,努力挣扎出来,更兴奋更用力地往妈妈身上扑。
张歆越想压制,小强越是来劲。只要张歆赖床不起,“别闹,妈妈累了,让妈妈再睡会儿”之类的说辞,在小强听来就跟“继续游戏”一个意思。
穗娘和小羊比较能体谅张歆的渴望,自己也不赖床,听见小强闹得厉害,进来把他抱出去,变着法儿陪他玩。
奈何小强有个固执的念头:先前妈妈太忙,不能陪他玩,经常把他丢给干娘,眼下,妈妈不忙了,躺在床上不用做事,当然就该是陪他玩耍的时候。小强也有足够的机灵,总能很快摆脱这些人,跑回他和妈妈的房间,继续骚扰张歆。
于是乎,小强被抱开,张歆松口气,安心沉回梦乡。可周公刚露个影子,就被去而复返的小强又赶走了。
如此几次,张歆只好正视当了妈就失去了睡懒觉的权利这一事实,郁闷地爬起来,对着精力过剩的儿子发呆打呵欠。
小强不在乎妈妈的精神状态,只要在妈妈身边,他就有无穷的办法和点子让妈妈同他玩,或者,被他玩。
张歆千万能耐,拿这么个儿子却没办法,只能在郁闷中消极抗拒。
郁闷渐渐凝聚成不满。人和人之间,哪怕是母亲对儿子,一旦存着不满,就能挑出看不顺眼的地方。
这会儿,张歆看见小强动手不动口的样子,听见偶然蹦出的“啊”,“哦”开始有气:两周岁生日早过了,一过新年,按这里的算法就三周岁了,怎么还不说话?!
两周岁还不说话,即使尚不足以定性为“问题”,也是晚的了。张歆原来不大紧张在意这个。一是因为小强听和理解的能力并不差,虽然不会说话,能找到其他方式表达自己,也不错,更锻炼解决问题的能力。二则认为说话迟缓是语言环境混乱所致,等环境安稳下来,他自己理出头绪,自然就会开口。
虽然都是同一种语言,小强却生活在多种方言的包围中。穗娘和松江那些人的松江话,顾实夫妇的南京话,薛婶陈林氏等人的闽南话,余家的山西话,如果再加上襁褓中的扬州话和山东话,以及官话,小强两年多点的人生中有七种口头语言。张歆一直说官话,因而能说点官话的人同小强说话,都会说官话。可这年头也没人去普及官话,说惯了方言的人,说起官话也是南腔北调,差点的就是一门亚方言。
老实说,小强没被这么多“话”弄得糊涂,大多情况能够理解别人对他说话的意思,张歆暗地里已经很看好儿子的语言能力,不想多加强求。想着他一落地就会咿咿呀呀,就觉得不可能是哑巴。
可如今,被小强搅得不能睡懒觉,张歆心气不顺,就想也给他点挫折。
他是真的被几种方言搅糊涂了,说不出来?还是,因为周围的人太理解他,让他太舒心,觉得没必要开口?张歆考虑这后一种情况的可能,决定逼他一逼。先得让他开口说话,说得不清楚不好,可以慢慢纠正。
这么小的孩子,生活在稳定的环境里,其实还没多少必须交流的急迫。家里这些人,余家的王氏都很清楚小强的习惯和喜好,下意识地就会照顾迁就。小强还幸运地有一个非常能理解他的姐姐。往往小强突然有什么要求或需要,张歆他们不明白,小羊都能替他说出来。
要逼小强说话,就得让他不那么'炫'舒'书'服'网',非得开口提要求。
小羊最喜欢弟弟,喜欢让弟弟高兴,愿意也习惯了给弟弟做代言人。听妈妈说弟弟到了该说话的年纪,总不说话,万一真的退化成哑巴,以后就麻烦了,小羊也着急了,马上同意与妈妈一起,逼弟弟开口说话。
一夜之间,小强的世界变了。妈妈姐姐穗娘还是那么温柔可亲,可是变得笨了,忘了他喜欢什么要什么,越是他不喜欢的越是往他跟前送,更加听不懂他的“啊啊”。
无为
初二这天,张歆一家到大湖西村时,阿怀阿祥两家还没出发去岳家。
阿怀媳妇是特地等着大姑小姑并甥男甥女们来,好亲手给孩子们发压岁钱。
过去的一年,一波三折,他们一家(炫)经(书)历(网)了酸甜苦辣。阿怀顶头上司判断失误,导致东家损失不小,所有经办人员被罚半年工钱。孩子多,日子本不宽裕,少了阿怀半年的收入,更加艰难。没想到,堂妹张歆回乡认祖,不但给族里,还给大姆一大笔钱。阿怀媳妇很希望能分一杯羹,哪怕只有几两也能改善眼前的窘困,可大姆仅仅拽着,一分不漏。阿怀不吭声,她拐弯抹角地要了几回,求了几回,就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