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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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那张请柬是同一般客人一起送出的。潘氏思忖一番,亲自又写了一张,请程董氏务必赏脸光临。
董氏拿到这张请柬,很是高兴。说起来,福寿阁如今有一半是她的陪嫁换的。儿子们没分家,公中账务都在她手中,程启当日支援前大舅子,用来盘下酒楼的六千两也是从她手里磨去的。要说福寿阁整个都归她所有,也不过分。可气这个儿子对外人经常缺心眼,对着自家娘就精明过度起来。虽没明说叫她别去酒楼添乱,可绕来绕去,就是这个意思,还拿她从前的话来堵她。母子之间有关酒楼的对话,好几次都以董氏被隐含下面意思的话语噎住,而告终:“你老人家当初一点不肯帮忙,非要我自己争口气,把酒楼的生意搞上去,如今刚有转机,有点起色,你可别一高兴,给我搅黄了。”
其实,董氏比儿子更看重更在意这个寿筵,更想保证成功,因而总担心程启一味顺从张歆,张歆盲目追求新奇花巧,不懂规矩,说不定哪里处理得不好,惹出乱子,连累了程启。
从阿瑞传回来的消息,张歆似乎对人冷淡,独断专行,不少事上瞒着防着程家的人,也就是本来老实又鬼迷心窍的程启看不出来。董氏听得出来,阿瑞对张歆很有意见,对她的话并不全信,想要问问儿子,可程启对张歆放心得很,既不了解细节也不关心,怕董氏找到借口插手,心怀抗拒,还指责阿瑞不服从领导,有心滋生事端。
这么个情况,叫董氏怎不悬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看看,没问题最好,有问题,她也可以早点帮忙解决。偏偏有一回被程启推拒得恼了,又一次冲口说出:“不管就不管,弄出事体,你自己去板直!”程启不服软,董氏放不下面子,只能干着急。
余府的请柬,程启悄悄收了,显见也是不想让她去。
这个儿子,犯起横来,真真能把人气死!如今,同知夫人下帖子请她去,看他还敢怎样!
程启自然不可能再拦着母亲,只在心里犯嘀咕。明明已经给他们家送过了请柬,余夫人怎么又想起来专门请他母亲?又一想,有母亲到场坐镇,阿瑞那些人不敢玩花样,也是件好事。
话说阿瑞对张歆的不满一半来自于自己的私心,另一半则是因为张歆高调祭出赏金大旗,使得阿瑞手下那些人愿意服从她的游戏规则,而不把阿瑞的吩咐当回事,冒犯了阿瑞的权威。之前一直抓不到机会,阿瑞确实有心利用寿筵的实战机会,给张歆出点小难题。阿瑞不敢也没想扰乱寿筵,只是想在上菜过程中,刁难一下厨房,叫张歆知道她的厉害,服个软,好叫手下那些人知道该听谁的。
见当家主母到场,程家董家那些人心中一凛,加倍打起精神。阿瑞更是忙把手头的事丢至一旁,殷勤地跟在身边服侍。
董氏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这是酒楼,今日是余府寿筵。我不过是宾客的一员。你今日服侍的是余家主子,别忘了我先前的嘱咐。今日倘若有事,都落在你夫妻身上。”
阿瑞有些委屈:“万一厨房出事,难道也要我们顶罪?我们又进不得厨房。”
董氏眼睛微眯:“福寿阁是程家生意。今日出事,只会落在程家头上。我既把你两个派给大少爷,就是有事,你们也得保得无事。听明白了没?”
犹如一盆冰水淋下,阿瑞清醒了,答应一声,连忙走开做自己的事,半点别的想法也不敢再有。她自幼服侍董氏,深知自己这个主子,一旦真恼起来,什么样的情分都能丢开,什么人的脸面也不会给。
董氏被安排在余老太太旁边的一桌,与程家家主的妻子邻座。两家丈夫从小是好兄弟,好朋友。两位夫人却从来没互相看顺眼过。
以董氏这房在程氏家族的地位,在泉州的实力声望,董氏是不该坐在这一桌的。同知夫人安排的座次,程氏主母不好抱怨什么,不阴不阳地笑笑:“你家阿启攀上余家的义女,好本事!”
董氏皱眉道:“三嫂这话怎么说的?被人听见,误会阿启,无事,玷污陈家孝女名誉,岂不亏心?”
程氏主母想好措辞回话之前,余夫人潘氏走了过来,对程氏主母点点头,问了声好,转向董氏又多了两分热情:“舍妹初到泉州,人生地不熟,生计不易,幸得夫人垂怜照顾,委以生意。家母并余夫妇念及夫人慈善,都很感激。家母听说夫人今日也来了,想请夫人移步一见。”
在潘氏和余老夫人看来,张歆与程启合作总是不妥的。二人年纪相当,孤男寡女,再怎么小心避嫌,传扬出去,对张歆名声也是有损。那边张歆已经拉了薛伯作幌子,这边再把程启撇开,说成张歆帮董氏管理生意。因为这个缘故,张歆同程启认得,偶然程启替母亲处理生意上的事,与张歆有所接触,也说得过去。至少不会被说成私下往来。
这番用心,董氏自然领会。虽然没多少共同语言,两下也算相谈甚欢。
待董氏回到座位上,凉菜已经上桌。
想让宾客坐得宽敞些,也减少排座次的烦恼,用的圆桌。桌子中央的转盘对众人是个新鲜东西。
董氏早知道就着这圆桌圆转盘,张歆设计了一套八瓣花盘,专门用来盛抬头的冷盘,看见实物,还是同众人一起惊艳了一下。
八个花瓣装的碟子一圈摆开,每盘里都有荤素两样凉菜,码放整齐,略加点缀。白瓷盘子,边沿略带粉红,颇为鲜亮。
许多人顾不得动筷子,抑制不住地猜测花心处会是什么。那厢上菜的服务员端来八角形的盘子放在边上小桌上,实实地盖着盖子,看不见里面。
随着潘氏介绍说:“这道菜叫做孔雀开屏。诸位看看象不象。”八角形的盘子轻轻落在花朵中心,掀开盖子,果见盘子一侧婷婷玉立着一只孔雀,身后一条华丽的尾屏。
“象。真象。真漂亮!”席上传来一阵阵惊叹。
某一桌的一位夫人看得不忍下箸,很想多欣赏欣赏,不妨同桌另一位更急着知道味道如何,挑自己喜欢的卤物,夹了一大筷子送进嘴里,边咀嚼边点头:“好吃,好吃!”
看着孔雀被戳断了,弄散了的尾巴,这位夫人心中不悦,面带不屑地看着那位不够文雅的吃相,暗骂:吃货,就知道吃!
另一桌两位客人都想把萝卜雕的白孔雀据为己有,争了起来。
唯一让人不满的是,不论卤水拼盘还是其他凉菜,花样很多,可每一样都像是掐着人数,按每人一口,数着摆上去的。吃第二口就象抢别人那份了。不知男宾席那边,是不是也这样。
转盘一圈圈地转,这些凉菜,每一样都是大家知道的,却有不一样的味道。一样样尝下来,很快大部分盘子都空了,众人的肚子也吃了个半饱。
这才开始上酒水。据说空腹饮酒不利养生,故而请大家先垫垫肚子。
热菜一道道地上来,一品红袍,金钩玉版,碧壶丹心,富禄南瓜,鸿运东来,狮子卧雪,鱼跃龙门,……
每一道菜上来都先让人眼睛一亮,颜色搭配得好,盛器别致,名字讲究吉利又相切。不但色,香和味也够好。还是,每样份量都不多,不象很多宴席尽够你吃的大方,好象生怕客人吃多了哪一样错过其他好菜似的。
太太小姐们虽然心里有所不满,觉得吃得不过瘾,也不会真抱怨菜的分量少,被人笑话大肚能吃。对下一道菜的期待,也冲淡了吃不着第二口的遗憾。
“松鹤延年”的白鹤再一次引起轰动。
而后,“百鸟献寿”。白斩鸡,骨肉全断,皮还连着,浇上汁,仿佛还披着羽毛,嘴里衔了枝寿桃。
服务员上来,用小盘盛了寿桃,按人数切开,分给众人:“大家沾沾老夫人的福气。”
宾客们笑而分食。寿桃有馅,每桌还不一样,有红豆沙,有绿豆蓉,有白莲蓉,有椒盐黑芝麻。每人还是只能吃到一样。潘氏笑道:“寿桃还有,大伙儿若是喜欢,回头再上。我娘福份大,够大伙儿分。”
余老太太笑得不行,对同桌的客人说道:“以后不能再让她们姑嫂两个凑到一处,还不定会怎么捉弄人呢。”
众人笑道:“老太太好福气,媳妇女儿都是孝顺能干,又和睦,叫人羡慕。”
说笑间,外面通传说:“同知老爷来给老夫人磕头拜寿。”
这是潘氏预先嘱咐的,叫丈夫等“百鸟献寿”上桌以后,过来给母亲磕头敬酒。
一宴成名
余同知向母亲拜寿敬酒,又向妻子敬酒道谢,接着,不等别人提醒,主动说:“这回母亲寿辰,烦劳妹妹许多,我也该敬她一杯,表示感谢才是。”
余老夫人见他终于想通,当众认下张歆这个妹妹,十分欢喜:“理当如此。”
要说这一日,可称余同知这么多年少有的出风头又欢畅的一天。
虽然晋商富甲天下,山西土地贫瘠,穷人更多。除非富商大贾,高官显宦,山西人在东南富庶地方人的眼中免不了穷的印象。
他出生清贫,中了进士,至今也不过五品地方官,又以清流自居,爱惜名声,日子就不太富裕,自不敢大手大脚讲排场,轻易也不敢出风头。
这番为母亲过生日,排场是很大的,遇上母亲整寿,初到泉州,倒显得是一番孝心。况且还不是他夫妻自己操办,而是借了酒楼,由义妹出面张罗。客人是不少,场面也热闹,匠心独具,却有之间清雅不见奢华。菜肴别具一格,引起轰动,材料却是普通,就有山珍海味也是闽地常见之物,完全是靠花样心思取胜。风头出得足了,那么些礼物礼金落入袋中,还不必担心被人告说奢靡浪费。
会场布置之大方风雅,菜肴设计之精致讲究,令一众同僚宾客大为惊叹赞赏之余,也为他脱去他人严重的穷酸印象。今日春风得意,风光无限,他由衷地感谢妻子,更感谢张歆。
这一日,余同知对女子之才的认识也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到他该说亲的时候,余家虽然还是清贫,因为兄弟三人都有了功名,门庭已是不同。彼时,余同知年轻,前途大好,心高气傲,有了选择的余地,自不甘娶一个大嫂那样贤惠但粗鄙的穷家女儿。娶到才貌双全,出生大家的潘氏,起初很是得意。但很快妻子的出身和教养造成了挥之不去的压力和阴影。虽未说出口,他知道潘氏看不上母亲,甚至也不大看得上他,至少是看不上他从小养成的不知不觉中会流露的一些不够优雅不够上流的习惯。母亲也因为这个缘故与他疏远。
潘氏的优雅矜持,她的才艺修养都成了他眼里心里的刺。【炫】恍【书】然【网】明白圣人为什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开始宠爱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女人。除了青春美貌,她们的依附和奉迎也让他在心理上享受满足。然而,今日这样满足和得意,是那些女人不可能给她的。
不曾听过张歆吟诗作对,不曾见过她的字画刺绣,但看经她改造过的这个酒楼,看这寿筵的种种安排,酒席上一道道菜名菜式,余同知已然相信这是他平生所见的最有才情能力的女子,心胸眼界更是少有。可笑自己当日还当他有心攀附,别有居心。
母亲来后,认得张歆以后,潘氏有所改变。如今,他认识到潘氏的出身和才干与他是压力,而是助力。
落了这么多好处实惠,又能讨母亲欢心,余同知哪里还会抗拒接受这个“义妹”?
余老夫人正要叫人去唤张歆上来,却发现她带着小羊,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一旁,连忙招手:“快过来,让你哥哥嫂子替我好好谢谢你!”
张歆从容上前施礼:“祝义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边余同知隔着帘子说了两句道谢的话,敬了她一杯,就下楼去了。
席上众女客,对余家这个“义女”都有几分好奇,一个个盯着她看。董氏大概是尤为留心的一个。
只见她一身青色衣裳,除了两颗珍珠耳坠,浑身上下全无首饰。放在这样的日子,过于素净了些,却符合守寡的身份。
张歆全不在意,在潘氏的引领下,落落大方地见过几位夫人,也与董氏见礼,但没说两句话。
事先听说了种种,见到真人,又是另一番印象。董氏不再担心她会“勾引”自己儿子。这女子给清冷如莲的感觉,根本不屑于那种算计。然而,她不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虽是一厢情愿,阿启怕是已经深陷其中。
王氏带着余家的孩子和小强从幔帐后面出来。
为了给老夫人凑趣,潘氏也安排了让孙辈在宴席中给老太太拜寿,并献上自己的小礼物。
潘氏的两个儿子送的是自己的功课。大的做了一首诗,小的写了一幅字。余老夫人虽然不懂,却是十分欢喜嫡孙的出息。
余府庶出的几个孩子,在各自生母的提点下也都精心准备了礼物。余老夫人略略看了看,赞两句,不很上心。
小羊送了一方自己绣的手帕,倒德了老太太好些句夸奖。
小强不知从那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走上前放在老太太手里。
“咦,小强也给我准备了手里么?还挺沉,会是什么?”余老夫人一边笑问,一边打开。
盒子里面,还包着一方小手帕。打开手帕,是一层纸。打开,小面还裹了一层纸。
“包了又包的,这么宝贝,到底是什么?”不但余老夫人好奇,好些客人也都伸长脖子,等着看这不会说话的孩子送的会是什么礼物。
势头。三颗小石头。好几个人掩嘴而笑。
余老夫人不嫌这份礼微薄,只觉得有趣道:“这是你在哪儿见的势头?”
小强凑近去,拿起一颗凑到她眼前,放下,再拿起一颗。放下,再拿起一颗,嘴里“啊啊”地不知想说什么。
余老夫人仔细看看,点点头:“三块石头不是一样颜色啊,嗯,都挺漂亮。”
小强满意地点点头,把三颗石头重新一层层裹好,放进小盒,连盒一块儿塞进她怀里。
“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