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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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她说出对方的名字，青岛自然不肯交代真相，愤怒之下，浅野也许会动手打她
夜，如墨潭般的黑，室井长久地坐在暗处，他呼吸不畅，手指冰冷，守着那部话机，各种思绪在他的脑子里反复来回，直到天色蒙蒙发白了，才站起身来。
“一定是出了问题了！”一整个上午，室井的心里一直又恐惧又绝望，他开始后悔自己将一切都交给青岛来处理：“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青岛了，他现在是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小孩子！我明明知道，却居然答应他撒手不管，室井慎次，你太糊涂了！”
越想越着急，室井几乎无法继续处理公务，他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一点半了，但是手机依然没有接受到来自青岛的任何讯息。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室井走出搜一的办公室，来到一个无人的资料室里，关上门，走到窗前，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在拨号音响了十几下后，室井屏住呼吸！一个女人接了电话：“浅野家。”
他听出是里子的声音！于是慌忙说道：“您好，是浅野夫人么？”
“室井先生？”那边认出室井的声音，里子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应道：“您好。”
室井顿了一下，然后，用忐忑不安的语调问道：“哦，是这样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优香了，所以我”
在“优香”这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听筒那边突然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浅野夫人？”室井试着问了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女人，却开始放声痛哭起来：“优香她”
“”
那天上午，青岛被哲人带到了医院里。
她并没有和浅野夫妇说自己已经做过检查，青岛不想把母亲牵扯进来。所以，尽管女儿自己承认是怀孕，夫妇俩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女儿的感觉不准确。那天上午，哲人让妻子在家里休息，自己亲自带着女儿去医院做检查。
去医院的路上，哲人一句话都不说，他开着车，脸色铁青，眼睛平视前方道路，青岛坐在他身边，也不做声。
青岛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室井那边，昨天在哲人回来之前就发过去短信做了警告，以前俩人的所有联系也都被青岛给毁掉了，因此，只要室井能坚持不出声承认，浅野就绝对怀疑不到他头上去。现在青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保住室井的安全和名誉，哪怕这几个月都见不到他，青岛觉得自己也应该忍耐下去。至于说什么“生下孩子检验DNA”，青岛觉得那是哲人的气话，做亲子鉴定，就等于送女儿交往的对象去坐牢。哲人绝不可能容忍女儿生下一个犯人的孩子，那样做，只会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即便是为了在亲友和同僚面前保持颜面，他早晚也会同意流产的事情。
到了医院，预约的医生已经在等候了，程序和上次青岛去检查的程序一模一样：护士领进去，医生单独询问，做尿检，最后再大致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诊断结果明天上午才能拿到，哲人给医生道了谢之后，领着女儿走出医院。回到家里，刚一开门，里子迎了上来：“哲人，来客人了。”
“客人？”
青岛伸长脖子往客厅一看，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室井，正坐在客厅里，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大衣！一见他们进来，他站起身来：“浅野先生优香。”
没想到在家里乱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会有客人来访，哲人的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是室井先生来了，真没想到。”他走上前去：“请坐吧。”
“我去泡茶。”里子低声说着，走进厨房。
室井看看哲人，又看看站在他身后的青岛，正想开口说什么，却没想到女孩突然间走上前来：“室井先生，很抱歉，我们家今天有点事要处理，请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一点礼貌也没有，她不看室井，一边说，一边走到玄关拉开门，那意思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万没想到女儿居然在客人面前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来！哲人一把拉住女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微笑着对室井说：“抱歉！室井先生请不要见怪，优香她今天不太舒服”
“是的我今天不舒服！”女孩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室井飞快地说道：“如果不想打搅病人的话，就请回吧！”
室井站在那儿，手捏成拳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从一看到室井那一刻开始，青岛的心就像跌进了一个冰窟窿！一股冰冷的愤怒从他心头冲起来！这两天，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说了那么重的警告，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准备单独承担一切却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室井居然还是出头露面了！青岛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哲人在旁边，他简直想飞起拳头揍室井一顿！
见女儿神情有异，哲人以为她是怕自己的事情被外人发觉，虽然心有同感，然而碍于情面，他也只得沉下脸来！
“优香！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青岛不响了。
哲人转头看着室井：“您看，我们夫妇把这孩子惯坏了，真的很抱歉。”
室井摇摇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女孩的失礼，他只是看着哲人：“没关系，我今天是特意来找浅野先生您的。”
这话一出口，哲人一愣！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打电话给了浅野夫人。”室井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完了！
这是第一个冲入青岛脑子里的念头！他万万没料到室井会打电话给里子！里子是个一紧张就会全吐实话的女人，再加上她又非常信任室井，昨天家里闹成那样，里子早就慌得不知所措！室井这一打电话过来，她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室井！不，一定不止！里子一定会把昨天哲人怎么对待自己的事添油加醋十倍、二十倍地讲给室井听！
这就是女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从来就不肯老老实实描述一件事，她们永远都要在描述中添加进去自己无限的想像和夸张！青岛想到这儿，恨得牙根都痒起来了！事态已经很明显：在知道自己被哲人扇了耳光，又关了禁闭之后，最关键的，在得知这之外种种里子自己的感受之后，室井怎么可能还安稳地坐在搜一里？！
这世上最会坏事的，莫过于一个没头脑的女人加上一个心肠太软的男人！
“室井先生”哲人张了张嘴，一下子被对方知道真相的慌张，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浅野先生，我来找您，是想”
“说了我不舒服您干什么还不走啊？！”青岛尖声打断室井的话，“您怎么这么不识趣？！”
“优香！”
这下子哲人彻底愤怒了！虽不明就里，但女儿这次的态度是过分了，他一把拽过女儿，要不是客人在面前，哲人几乎想给女儿一个耳光！
“你就不能让室井先生把话说完么？你这样也太”
“为什么要让他把话说完？！”青岛激烈地打断哲人的话：“干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外人来多嘴？！”
端着茶走进客厅的里子，一见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慌了！她赶紧放下茶，奔到女儿面前：“优香你这是怎么了呢？室井先生他又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那他是我们家什么人！”女孩的声音尖锐生硬：“咱家的亲友联络本上有他这号人么？！”
眼见哲人那个巴掌就打到女儿脸上了！里子一把把女儿拽到她的卧室！关上了门，她愁容满面的看着女儿：“你这是干什么啊优香？你忘记室井先生曾经救过你么？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青岛只抓着桌沿，眼睛直直盯着窗外，半晌开口道：“抱歉。”
“好了，不要闹了。”里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来，乖乖听话，过来坐吧。”
她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见里子走出去，青岛伸手拉开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折叠刀，黑乎乎的碳钢刀口，锋利得足以剃掉猫咪身上最油滑的毛！
跟着母亲走到客厅，看也不看室井，女孩挨着父亲身边坐下来，她悄悄将刀紧靠在穿着牛仔裤的大腿上，然后，贴着腿打开了刀刃。
客厅里，大家都坐了下来，哲人率先开口。
“既然内子已经和室井先生您说了，那么，我也不再隐瞒了。”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女儿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我们这两个做父母的人，也觉得惭愧不已。”
室井不做声。里子在一边惭愧的低下头。
“昨天，我已经问过优香了，她没有告诉我交往的对方究竟是谁。”哲人转头看看青岛，她的脸色铅灰！
“虽然是她的错，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认为对方应该负一定的责任。”哲人低声说：“室井先生，您是警方的人，又很熟悉优香，您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您知道对方是谁？”
室井，慢慢的点点头，他抬起头，眼睛平视着哲人：“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们说这件事的”
“是谁？！是哪个男孩子？！”
“不许说！”女孩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室井先生你不能说！”
“优香！”哲人一把拽住女儿：“你让室井先生说出来！”
“不行！绝对不许说！室井你不许说！一个字也不许！听见没有你！”
就好像没听见青岛的话，室井的语调依然那么平静，缓和，通情达理：“浅野先生，优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死一般的安静！
突然间，青岛听见一阵碰撞声、叫喊声，然后就见哲人像是疯了似的朝室井扑过去！
“你这个衣冠禽兽！！”
他一拳打在室井的脸上！室井被那一下给打得跌倒在地上！可是哲人好像还觉得不够，他又冲上前，想一把抓住室井的衣襟！里子完全吓呆在旁边，动弹不得！可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子像闪电一样奔了过去，一下子挡在了室井身前！
“不要碰他！给我住手啊！”她冲着父亲尖叫，脸扭曲得几乎变了形！
哲人呆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狰狞的表情出现在女儿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回过神来的里子也慌忙冲上前，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哲人！你别动手啊！”
“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承认？！”青岛转过头来，声嘶力竭地吼室井，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早晚会让他们知道的。”室井神情平静，语调里丝毫没有慌张的迹象。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英雄么？！你以为你承认了问题就能解决了？！”青岛瞪着他，充满泪水的眼睛里好像有猛烈的火焰在灼烧：“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从来你就不肯信任我！！”
室井凝视着他，淡淡一笑：“如果真的撒手不管你，那还是我么”
哲人站在旁边，通身僵硬的看着这一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和一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有了孩子！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是警视厅的官僚
那一刻，有个火花在哲人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他突然掏出手机！
“好！我现在就报警！”他一面飞快地按着按键，一面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你坐牢！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停手！不准报警！”女孩想冲过来夺他的手机！可是哲人把手往后一缩，他冷酷的脸上，显现出那种誓不妥协的决然态度来：“我一定要报警！优香，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一定要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坐牢！”
“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去死！”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哲人和里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只见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碳钢剃刀！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口，正押在她自己的脖颈动脉之上！
四个人，都不动了！
哲人试着想往前走一步，谁知女孩尖叫起来：“放下手机！”
“优香！”
“我叫你放下手机！”女孩死死盯着他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只要你敢报警，我就把刀捅进去！”
“优香！”里子的哭喊如同一张陈旧的纸，单薄脆弱。
哲人面色铁青的捏着手机，他的心中充满了憎恨！
“为什么？！优香你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可以为了他去死？为了这么个人渣！你难道连爸爸妈妈都可以不在乎了么？！”
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哲人的话，女孩只冷冷看着他，再次重复道：“不准报警，我让你放下手机！”
哲人纹丝不动，他的手指，依然按在手机键上！
见对方不动，青岛咬了咬牙，突然飞快地用剃刀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口，霎时豁开了脖颈的皮肤！细细的鲜血顺着刀口流淌了出来！
“优香！”里子想冲上前夺走她的刀，室井见事不妙，也想伸手过去夺青岛手里的刀！可是青岛早就预料到了，她灵巧地躲开二人，往后一直退到墙角！
“我数一二三，给我放下手机！不然我就把刀扎进去！”青岛用那双坚冰般的琥珀色眼睛盯着哲人，那副神态，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二、”
“三”字还没说出来，“铛啷！”哲人丢下了手机。
望着父亲惨无人色的脸，女孩这才缓缓放下手里的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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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看着女儿，哲人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沙发前，才像个老者般慢慢坐下来，痛苦，让他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客厅里，再没人吭声，也没人动，就好像一切都凝固住了！
一个世纪那么久。
“哲人？”里子轻声唤了一声。
好像从梦里惊醒那样，哲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真的么？”
青岛慢慢的点点头。
“是么。”他的神情带着游疑梦中的不定，声音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
里子几乎要站不住了！她呻吟了一声，扶着沙发扶手慢慢蹲下来
“妈妈！”青岛一个箭步冲到里子身边，一把扶起她来！
“优香”她唤了一声女儿，接下来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室井走到青岛身边，掏出手绢按在她脖颈的刀口上，鲜血很快把他的手绢染出一道浅红色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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