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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放开那个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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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孟哲停步,认真打手语回答:多了个爹。

张远山没有再表态,带着他出了东华门回家,两人牵着手一晃一晃,于夜色中回了张府。

当夜一切照旧,游孟哲傍晚出了身汗,内力又被封住,恹恹地提不起神来,吃了晚饭就犯困,三月还有点倒春寒,游孟哲缩进被里,问道:“喂,爹,什么时候帮我散功?”

张远山单衣雪白,衬裤过膝,露出脚踝,站在案前亲手收拾游孟哲的玉璜。

游孟哲说:“要等我师父回来么?他怎么还不来?”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飞鸿未曾来信,多半是在西川被什么事绊住了。

外间脚步声传来,有小厮低声道:“老爷,少爷。”

张远山微一蹙眉,手指一弹,劲风飞处油灯熄灭,唯余满地月色清冷。

游孟哲起身说:“怎么了?”

小厮没答话,张远山揭开被子躺上床,游孟哲莫名其妙,朝张远山处挤了挤,脚踝蹭他,摩挲时干爽的肌肤十分惬意,正要去摸他腹肌时,外头传来轻微的声响——

“必儿——”

“必必儿——”

游孟哲起身,张远山略有点不耐,坐起示意他多穿点再出去,游孟哲说:“马上就来。”

说着胡乱套了件袍子,穿上木屐,叩叩叩跑出长廊,张远山睡房在东厢,出去是条百步长廊,再穿过花园,进后院,转出柴房才是后门,游孟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了一会,跟的小厮忙打着灯笼,开门。

余长卿一身御赐的武状元袍光鲜,兀自还在必儿必儿地吹,游孟哲道:“都二更了,不回去睡?”

余长卿忙转身道:“孟哲。”

游孟哲笑道:“怎么?平步青云了?”

余长卿说:“喝酒去不?宫里刚放大哥回来。”

游孟哲忙道:“不了,我陪我爹我义父。”

余长卿说:“我要当驸马了,孟哲。”

游孟哲笑道:“是呵,恭喜你。不用再被欺负了。”

余长卿点星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看着游孟哲,又看他的手,一时间欲言又止,最后说:“谢谢你,孟哲。”

游孟哲说:“哪儿的事,这次都是靠你自己的,哎,你知道不?皇帝听见余长卿的名字时,马上就想起你来了。”

余长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游孟哲说:“你能过得好,我挺乐呵的。”

余长卿沉吟片刻,而后道:“孟哲,大哥心里”

游孟哲会意,忙道:“什么也不必说,好好当你的驸马,咱们不就是好兄弟么?”

游孟哲张臂,余长卿呼吸发着抖,上前来与他紧紧拥抱,那复杂的情感尽在这一抱中,彼此拍了拍对方的背。

那一夜的风情仿佛化作了年少时的情意与缠绵,春梦了无痕,于夜风中飘零飞散。

“必必儿——”哨声远远传来。

游孟哲忍俊不禁,知道张远山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我爹在唤我了。”

余长卿会意点头,说:“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

游孟哲道:“你早点睡。”

余长卿摸了摸游孟哲的头,转身一挥手离去,游孟哲亲手把门关上,那一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被拒之于外,似乎将某种情愫关进了自己的回忆中。

他在门前站了片刻,琉璃灯的橙光映着他稚气的脸庞,远远又传来张远山的哨声,于是笑着转身,回房睡觉。

再穿过后院的走廊,如水月光的花园里,游孟哲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人?”小厮警觉道。

26、角木蛟

游孟哲:“”

那男人眯起眼打量游孟哲,声音带着柔和的磁性:“儿子看上去长高了些。”

游孟哲:“爹?”

游孤天摘下斗笠,就着月光端详他,游孟哲向前一步,像是想扑进他怀里,不知为何却又在离他五步外止步。

“爹。”游孟哲在袍子上擦了擦手掌,尴尬笑道:“你怎么来了?”

游孤天淡淡道:“接到张大侠的帖子,下山找你,该回家了罢,孟哲?”

要走了?游孟哲倏然就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东厢张远山的哨声不知何时已停了。

游孟哲说:“我再住会儿嘛,爹。”

游孤天笑着摇了摇手指:“不成。”

木屐击地的“叩叩”声传来,张远山亲自来寻了。

游孟哲知道游孤天素来说一不二,只得道:“好罢,我去告个别”

游孤天眸子里闪烁着夜的阴影与灯火的空明,“嘘”了声,神秘兮兮道:“别去了,爹可不想与武林正道扯上什么关系,走。”

“他也不算正道哎爹。”游孟哲手腕被游孤天抓着,道:“你听我说”

游孤天动作一顿,四周死寂般的安静,走廊尽头站着一高大身影,正是身穿单衣衬裤,趿一双木屐的张远山。

游孟哲一个踉跄站稳,张远山显是完全未料到游孤天会在这时过来,沉吟了很久,三方都有点尴尬,片刻后张远山迟疑着打了个手势,又侧身作了个“让”的手势。

游孟哲呵呵笑,说:“爹,义父请你去喝酒,坐下谈谈。”

游孤天笑道:“免了,有酒来日再喝,孩子他义父,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

游孤天拖着游孟哲要走,张远山登时蹙眉,手指凌空一戳,疾速比划,游孟哲翻译道:“放放开他。”

四周小厮各持木棍,包围了整个庭院,火把通明,更有人前去报信。

游孤天只扫了一眼,只得松开游孟哲,冷冷道:“张远山,当年看在你身为世家子的份上才让你三分,现又想做什么?”

张远山单手打了个手势,游孟哲翻译道:“她她的信我看过了,你不能带”说着张远山又朝游孟哲指了指,游孟哲欣喜道:“爹,他说你不能带我走。”

“少废话!”游孤天不再啰嗦,一阵风般掠过游孟哲身前,空手欺向张远山!

游孟哲:“!!”

“你们别打架!喂!”游孟哲道:“有话好好说啊!别动粗!爹!”

游孤天化作一道虚影在廊前一冲,张远山竟是丝毫不惧,白色身影跃上廊顶,并指为掌直切而下,双方拆了三招,游孤天抽身,袍襟飞荡呼啦啦退后。一时间拳脚交错,眨眼时已拆了十余招!

游孤天拳路阴狠,张远山则抬手间气势恢弘,双掌一并再分,虚招于四面八方而来,堪堪压下,游孤天一退再退,喝道:“有进境嘛,哑狗!”

游孟哲:“”

游孟哲想起从前宇文弘的评价,在宇文弘记忆中赵飞鸿武功居首,张远山其次,只怕游孤天还要比张远山强上那么半分,怎么现在竟是被张远山追着打?

张远山与游孤天速度快得无以伦比,前一刻还在走廊上拼杀,下一瞬间便掠向后花园,小厮们不敢上前动手,只得远远地在外叫嚣,游孟哲跑来跑去观战,焦急大嚷要二人停手,却见一声巨响,游孤天合身撞破房门,张远山追了进去!

内里乒乒乓乓地乱响,到处都是碎瓷与断木,房中砰的一声炸开,桌椅残骸和着一股阴寒气流破窗直飞出来!张远山深吸一口气,抬掌于一张圆桌上一拍,轰然巨响,将那横飞碎屑尽数倒拍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毁掉的半间书房内,游孤天抬手一式“太阴蚀”,圆融圈掌,袖里乾坤术并着掌风,将纷飞墨砚,瓷盘,木案等杂物一卷,再次倒推出去!

那一掌挟着游孤天的两次发力与张远山的掌力,张远山不敢再硬接,抽身退后,花园中哗啦啦响成一片,又是一声巨响。

游孟哲见游孤天在那大肆搞破坏,也不知毁了张远山多少真金白银的家当,寻常人家也就算了,这么个折腾法,就连玉衡山魔教说不定也要赔得吐血。当即大为肉痛,大吼道:“爹!你究竟要做什么!”

张远山倒是毫不心疼,一指走廊,示意游孟哲在里头等,别出来。

游孟哲:“”

游孟哲道:“对不起,爹,我这就”

书房内传来长剑出鞘之声,游孤天懒洋洋提着魔血剑出来,那是游孟哲从山上偷走的镇教之宝。

张远山朝游孟哲摆手示意无妨,接过管家递来兵器,双手一错,那兵器朴实无华,乃是两把一尺八分长的点穴橛,游孤天长剑圈转,洒出一片月光。

“喝!”游孤天清朗声音传来,两人又战在一起,这次双方以兵器互拼,张远山所用判官笔乃是纯铜铸就,对上削铁如泥的魔血剑只怕一招就断,换了乌金玄铁点穴橛,叮叮当当互撞之声不绝于耳,游孤天连着飞速六剑,张远山左手玄铁橛一封,右手持橛扫开,竟是实打实地将剑路全挡了下来!

游孟哲要喝彩又不敢,眼睁睁看着两人过招。

游孤天越打越是心惊,魔血剑在手时抢占了上风,孰料不到几下,又处于颓势,游孤天剑锋削,挑,劈,砍,尽朝着张远山手指招呼,只要被挨着一式,手指便要被削下来。然而张远山浑然不惧,长剑圈到手腕前时将兵器一撒,玄铁橛在空中呼呼转圈,同时扣指一弹,叮的一声刺到喉前的长剑荡开,清越声犹如龙吟阵阵作响。

“好!”四周小厮下人疯狂喝彩。

游孤天冷笑一声,抽剑后退,转身瞬间荡开一阵冰冷的气劲,张远山抬手抄住点穴橛,疾步追上,只见游孤天过招时不住后退,退向花园中的大湖,紧接着旋身一跃,掠上湖面。

游孟哲:“!!!”

他也会水上漂?游孟哲吓了一跳,却见如镜般的湖面一声轻响,游孤天足下内劲发散,一股寒气散开,所站之处结了一层冰。

那是魔教的秘经玄寒周天功,游孤天在湖面上掠出几步,四周冰花凝起,一层接一层地扩散开去。

张远山跃上湖面边缘,脚下一个打滑,噼啪声响,冰面裂开如蛛网般的细纹。

游孤天长剑一挑,邪魅一笑,示意再战。

张远山深吸一口气,一道白影掠出,追着游孤天,游孤天不恋战,只是一味游斗,被张远山追上了便回手一剑,只见黑影在湖面上飞来飞去,白影紧追其后,游孟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喊道:“小心!”

游孤天踏上湖心,张远山追了过来,游孟哲躬身时虚晃魔血剑,将脚下冰面轻轻一划,张远山追到那处时冰面哗啦垮塌,登时摔了下去。

小厮们尽数大哗,冲上前去救人,游孤天则脚下不停,飞奔向走廊,游孟哲一个下意识要跑,游孤天的声音却已到了耳边。

“认贼作父的小畜生,亲爹也不要了?”游孤天笑道,紧接着手臂一长,将游孟哲反手搂在身前,朝花园中一挡。

张远山浑身湿淋淋的,单衣衬裤俱贴在肉上,现出诱人的男子身材轮廓,上前一步,游孤天马上将魔血剑架在游孟哲脖子上。

“爹!”游孟哲吓得变了声调:“你别乱来啊!”

张远山停下脚步,游孟哲被挟持着当人质,开口道:“我我,我不是说你。”说着拇指朝背后游孤天比划,说:“我说他。”

游孤天礼貌笑道:“孩子他义父,人我带走了,麻烦府中下人让一让。”

府外马蹄声响,兵士高喝,一片混乱,游孤天夤夜闯入张府,显是惊动了御林军。

游孟哲道:“爹你太卑鄙了,这不是正人君子做的事啊”

游孤天小声道:“说人正人君子是骂人的话呢,咱们是魔教,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游孟哲:“”

张远山站了一会,接过管家递来的袍子穿上,不再上前,打了个手势。

游孟哲看明白了,管家却出声道:“游教主,老爷问您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就是。黄金我们已经送上山去了。”

游孤天说:“没有什么条件,就想把我儿子带回山上去,想他了。”

张远山登时蹙眉,仿佛十分愤怒,一手要打个手语,却堪堪忍住,管家看了一眼张远山脸色,开口道:“他”

张远山抬手阻住管家,又做了个手势,管家道:“游教主,您带不走他,外头御林军,都骑军已经到了,您就算有再高强的武功,也不可能在天子脚下独来独往。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谈谈。”

“就是嘛”游孟哲忙附和道,刚说完这句话,瞳孔登时抑制不住地收缩,觉得脖侧一凉。

游孤天手上剑刃微微使力,一缕鲜血从游孟哲脖上淌了下来。

“啊——!”

张远山刹那开口疯狂嘶吼,看到游孟哲被割伤时犹如疯虎一般,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发狂嘶喊。

游孟哲的呼吸一窒,游孤天险些拿捏不住剑,退后半步,张远山站着不住疾喘,眼中满是泪水。

“啊——啊——!”

张远山就像个疯子,握着兵器全身发抖,片刻后抬手,示意一切好说,眼中满是恳求神色。

游孟哲那一瞬间,眼里也满是泪水,小声道:“爹,你不是来真的罢。”

游孤天冷冷道:“我从一数到十,一、二、三”

张远山不住发抖,朝游孟哲疾速打手语。

游孟哲噙着泪,知道张远山说:爹很快来找你。

“五他说什么?儿子。”游孤天调侃道。

游孟哲说:“他让我记得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游孤天:“七、八”

张远山情绪已稳定了不少,打了个手势,小厮们纷纷退开,管家出外通报,游孤天挟着游孟哲穿过花园,走出巷口。

骁骑军,御林军让开一条路,游孟哲说:“义父,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张远山缓缓喘息,开口时又是一声难听而沙哑的嘶吼,游孟哲的心揪着,十分难受。

游孤天拖着儿子快步跃出巷外,疾速奔跑,张远山却追了上来,游孤天回身道:“哑狗,你是不是疯了?又想做什么?”

说着把剑架上游孟哲脖颈。

“啊——”

张远山堪堪停下脚步,双手握拳,那声大吼中蕴含着无比的愤怒与痛苦。

游孤天嘴角一挑,带着游孟哲消失在夜色中。

27、角木蛟

玉衡山,定军峰:

游孤天:“看来你这次下山,学到不少东西了呢,儿子。”

游孟哲面无表情看着游孤天。

游孤天笑道:“哑巴了?跟着姓赵的几天,学成了正人君子;跟着姓张的几天,学成了个小哑巴。”

游孟哲没说话,下人端上菜,摆了满桌,游孟哲一竖筷子自顾自吃饭,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游孟哲怒道:“你拿剑戳我!”

游孤天道:“戳你一下怎么了,你还是我生的呢。”

游孟哲道:“他要不放你走,你还把我杀了吗!”

游孤天莞尔道:“当然不。”

游孟哲一腔怒气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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