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是变态!(兄弟)----三千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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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耳畔传来罗博的声音,“正想打电话问你。你跟一喆又吵架了?怎么跟夫妇似的总是吵个不停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喆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那个混蛋怎么也不肯说。”
“哥在你那么?”
罗博一愣,这小鬼也找揍,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啊,来了一句话不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敲门都不应。”
“明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罗博气得火冒三丈,靠,他爷爷的,到底两人搞什么东西!
毕生挂上电话,用舌尖舔了舔上唇,甜腥味,他轻轻地笑,妈妈,死到底是什么滋味呢?他忽然想尝尝
远处一个人影犹豫着,走走停停,不知如何是好
两日后,丰一喆还是一脸麻木
罗博无奈:“一喆,帮我把垃圾倒了。”
丰一喆不说一声,拿着垃圾就往外走。罗博邪笑,很好!然后门关上了。
丰一喆一呆,他去敲门:“罗博,开门。”
“一喆,回去看看毕生,我两天给你们家打电话他都不接!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那里是你的家,你终归是要回去的。”
家么?丰一喆苦笑:“开门,罗博!如果觉得我碍事就先借我点钱,我自己租房子住,放心,我会还你的。”那里回不去了再也
“你爷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告诉你,一分钱都不会借你,赶快给我回去!”罗博死活不开门。
“我冷,罗博,开门!”丰一喆慢慢地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不愠不火。
罗博忽然把门打开,外套丢出来盖在丰一喆的脸上:“滚!”之后大力把门撞上了。
丰一喆立在门外,敲门的手停了半晌,缓缓落下,穿好外套,他把手插进口袋,那手已冻得发红。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橱窗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捂了下肚子,他饿了。
想吃栗子,但是他现在没有一分钱。
想见毕生,但是他现在不敢回去。
丰一喆看了看路边还未化掉的积雪,那雪耀眼的白。丰一喆想着毕生,那脸也是那样煞白,病态的肤色。其实即使是毕生杀了他父亲又怎样呢?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是毕生,那个他喜欢的毕生。
丰一喆捶了捶自己的头,自嘲的微笑,什么都已在他面前不重要了,毕生真的成了他的一切么?
他的头脑吼叫着想要保持理智冷静,但是那个叫灵魂的东西却早已经背叛了他自己。
他想回去,丰一喆离开毕生是活不下去的
彼此折磨又怎样?总是,比死了好吧!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极端,真的疯了!
但是他停不住这种疯狂的思考。
他喜欢毕生,已足够。当疯子又有什么所谓?
他抬起头,立住,发现已经站在了家门口
门是紧闭的。
丰一喆走过去,掏出钥匙,手竟然有丝颤抖。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毕生时,那门他开不了。如果现在开不了的话,他该怎么办?砸门么?然后看着一个漂亮的男孩面无表情地问:“谁?”
他想着,门打开了
一股扑鼻的腥味,丰一喆不由得皱眉。低下头,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一滴一滴
毕生又流鼻血了吗?那个傻瓜,又把鼻子碰到哪里了吧!他想着,轻轻地叫:“毕生?”
门没关,风吹进来,丰一喆一丝凉。
这屋子好静,静得如同好久没人居住一样。
瞧,他抹了抹桌角,薄薄一层尘土,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子,至少也该请个钟点工吧!
没人应。
怎么回事?
在自己的卧室听音乐吧!打着拍子躺在床上,那小鬼就喜欢这么干!
他走上楼梯,毕生的卧室的门虚掩着,地板上的血一直延续到这里。
卧室没有人。鼻血还在流么?该把他拎起来头朝下
丰一喆走进洗手间,墙壁上四溅着已干的血,浴缸里一片暗红
罗博快步走上楼梯,在特护病房门口见到了低头不语的丰一喆。
“毕生现在怎么样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如果可以转院的话还是先转到我们医院疗养吧,我在那里也可多些照应。”
丰一喆摇头,他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罗博,你骗我!”
罗博一怔:“什么?”
丰一喆猛地站起来飞扑向他,把他压在墙边,双手拽着他的领口:“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他不停地吼,沉积在心底的愤怒和苦痛一同爆发了出来。
罗博觉得自己被压得呼吸困难,但他不敢动。他第一次看到丰一喆这么愤怒,如同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怒火灼烧得胀爆开来,充斥着整个走廊。那是一股骇人的气势。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丰一喆就一直这样高声叫嚷,他疯了,彻底疯了,看到满是血渍的地板,看到一浴缸的红,他可以不疯吗?那是毕生的血啊!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竟然会流这么多血!那是毕生的血啊!
终于嗓音变得嘶哑,他才停了下来。没人在这期间敢阻止他,医生也只敢在远处皱着眉望,真怕一个提醒自己就会惹祸上身。
丰一喆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罗博愣愣地看着他喘息:“一喆,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他把手臂放在他肩膀上,轻声安慰。
“你个王八蛋!”丰一喆大拳一挥就打在罗博脸上,罗博顿时脑袋一蒙,感觉嘴里一股血味。
“一喆?”他失神地望着他,眸子里一片茫然。
再次拽紧他的领口,丰一喆几乎把他提离了地面,一张愤怒至极的脸靠得那样的近:“为什么不告诉我毕生有白血病!”
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绝望的声调
罗博呆住,半晌,才苦笑:“原来你知道了!”
“我以为你什么事情都不会骗我!”
“一喆你不了解我啊!”罗博摇了摇头,笑“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毕生给了你什么好处?说!”丰一喆的双手嵌得更紧了。
“也许有点搞笑”罗博看着他无奈地摇头,“他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叫我萝卜。”
丰一喆哑然,手慢慢地松开。
“对有我这样的朋友很苦恼吧!”罗博轻笑,本能地往边上退了几步,他可再也受不了被别人卡住喉咙的滋味。
“混蛋!为什么要帮着他骗我!”一喆的眼里有一点湿。这样蹩脚的条件,也只有罗博这种小人开得出来。
“不是说了,只要他不叫我萝卜,我就跟他无冤无仇。”罗博接着往后退,“本来并不想活下去的人,不该剥夺他们求死的权利。所以那天毕生说自己知道自己有什么病,但是即使这样仍然不想去医院,身为医生的我就有义务为他保密。”他咧嘴一笑,笑得谨慎小心。
“什么狗屁道理!不是说救人吗?医生眼睁睁看着病人病入膏肓也不去救,你他妈的就是王八蛋!”
罗博摇头:“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毕生不让我告诉你真是明智。依照你的想法,一个医生给病人开药打针就能救人了?但其实,疾病终归可以用科学攻克,白血病实际治愈率已在逐年升高,可以用各种方法对其进行针对性治疗。但关键是需要患者配合。之所以实际治愈率比理论值要低,就是因为大多患者心态不好,怕吃苦造成的,强迫治疗只会造成不良效果。”
他顿了顿,眼瞪着丰一喆:“所以我才叫你好好待毕生,如果可以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从而积极配合治疗,毕生的病或许就会好。结果瞧你做了什么?非但没让他对生活乐观起来,反而逼得他自杀。”
丰一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毕生一直,想死么?
当他求他即使忘记也不要悔恨,那个孩子淡然地说:“有一天我会的,当我再也见不到你,哥。”
如果遗忘指的是死去,到底是谁一直在遗弃谁?
这样一个濒死的人,到了最后竟然连慢慢死去都已无力承担。
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他走过去抓住罗博,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剧烈地颤着,罗博感到肩膀潮湿,他穿了防寒大衣,居然还是无法挡住那泛滥的泪水
说重了吗?罗博拍拍丰一喆的肩膀:“会好起来的。一喆。会好起来的。”
“怎么办?”丰一喆哽咽着,“到底该怎么办?”
罗博皱了皱眉头:“我早就感到毕生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他对周围世界和未来明显感觉消极。很多抑郁症患者感到自己没用,认为病症是对他们做过的或未做事情的一种惩罚。抑郁症也可以导致不安全感和对他人的依赖感。很多抑郁症患者想到以死来解脱痛苦。患者经常为了结束痛苦,受罪和困惑而产生死亡的念头和行为。这些在毕生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比起白血病,他更需要先进行心理治疗。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自杀,在学校心理学也只读了皮毛,毕生的抑郁症起因如果只是白血病,即使厌世也不该忽然选择自杀了结自己。”他看了眼丰一喆,“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生的自杀冲动一定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一喆你该很清楚。两天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毕生忽然更加悲观了?你必须告诉我。”
丰一喆呆在那里,因为他知道了他的秘密么?他不知道毕生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他到现在也不了解毕生。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沉默着。
罗博叹了口气:“一喆,建议你也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觉得你在毕生的影响下多少也有点情绪失常,抑郁症家属一般都会受到抑郁症患者不同程度的伤害,我早该把你们分开才是。”
“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丰一喆低喃,“在一定程度上是毕生影响了我的情绪,但我自己无法控制自己更为主要。毕生做每件事我都希望他能够顺从我的安排,如果没有我就会生气。还有好多事”
他想起自己嫉妒那个男人,那是爱的表现还是一种心理疾病?
“第七末那识。”罗博浅笑,“别担心,凡是俗人都会有占有欲,佛家谈“慈悲”,而不讲“爱”,因为在佛家看来,有“爱”就有占有欲,有占有欲就有我执,“爱”是苦的根源。不过你对毕生的爱来得太多,占有欲来得格外凶猛罢了。从小都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大少自然不懂得体贴别人的感受,只想着那是我的我的我的,不可以违抗,无形中伤害毕生也在所难免。其实不过是一种恐惧失去的欲望心理表现。总体来说一喆你就还只是个小孩子,长大都没有长大,爱自然也算不得深沉。”
丰一喆瞪了罗博一眼。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担心毕生,毕生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再持续下去只有强迫他去精神病院接受双重治疗了。一喆你要有心理准备,毕生在住院时接受过身体检查,病情并不乐观。”罗博低着头,微微叹气。
“不管怎样都会好吧!可以治好吧!”
“现在只能先进行药物治疗,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再好不过。不过暂时没有配型完全相同的造血干细胞捐献者。可能会考虑进行脐带血移植。”
“如果是亲人可行么?”
“机会不是没有,而且对患者来讲是最好的了,如果有血缘关系又配型相同的话。”罗博点头,忽然感到声音不对,他转过头看她,“呃?您是哪位?”
罗博和丰一喆面前立着一位中年妇女,一头的银发,面容苍老,但却无法遮掩那朴实静逸的美。
“是我发现那个孩子自杀的。”女人眼里挂着泪。
“啊,原来是您发现的!太感谢您了。”丰一喆忙感激地道谢,如果不是被及时送到医院,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多谢您来探望毕生,那么,请您留下地址,改天一定把谢礼送去,我们现在正忙”罗博把丰一喆拦在身后,他了解一般这种人还会来医院探望的原因。但他忽然间想到什么,“请问,您怎么会去那呢?”
“我不是来要钱的。”那女人哭着摇头,“小业好点了吗?”
“小,小业?是谁?”罗博跟丰一喆面面相觑。
“啊,安业是毕生小时候的名字。”那女人低喃,“毕生,毕生他好点了吗?”
罗博皱眉,小时候?“暂时还在昏迷。请问您是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