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不言性 (最终1-9卷126章)作者:冯开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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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家扛着撂到河里哟,我们可是老实巴交的人家,特别是这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大兰子也是个点破就明的姑娘,老实本分,虽然也还和小王来往,可是却注意把握分寸,从来不接触敏感的感情问题。每当小王提到这个问题,大兰子或者有意装糊涂,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巧妙的把话题引开,使得小王老虎吃天,无处下口,所以大兰子和小王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姐弟关系,只是在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大不了也就是两个人搂搂抱抱,拉拉手,亲亲嘴的的那一层关系。对于小王来说,大兰子这份算不上爱情的感情,帮助他“渡过了那个年代”;对于大兰子来说,也是烧饼没掰糖没淌,也没有什么损失,还没有涉足人们常说的那种爱河里。心不偷,凉飕飕,双方都很坦然,没有到二年,那个上海知青小王就回城了,双方没有过多的感情纠葛,村民们很少知道,也就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老实本分不等于她就不想嫁人那,其实正如《少年维特烦恼》里所说的,“哪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农村的城里的姑娘都一样,只不过表现方式不同罢了。大兰子当然也有怀春的时候,在割草剜菜的当儿,在劳动间隙的时候,大兰子喜欢和村上的翠花呀,秋菊呀,以及刚出嫁来旮旯村不久的小媳妇小燕子等在一起,她们都是年一年二的差不多大小,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无拘无束,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话都可以不说,可以大胆的相互表示对于爱情的向往。特别是唱一些传统的苏北民间小调,什么的郎呀妹呀之类歌曲,表现她们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大胆的抒发她们对青春萌动的想往。什么《姐在南园拔小葱》:
姐在呀,南园呀,拔小葱,
偶遇我郎放小鹰,
手提画眉笼。
要吃呀,小葱呀,你拔了去,
要摘鲜花万不能,
爹娘管得紧。
大哥呀,西庄呀,当马队呀,
二哥东庄当总兵,
他转脸会杀人的呀。
大门呀,又上呀,双簧锁,
二门又用封条封,
三门紧腾腾。
金色巴狗呀,门前睡,
红罗帐上挂钢玲,
一碰响丁冬呀。
天上呀,又上呀,天罗网,
地下又挖石灰坑,
掉下影无踪。
要想呀,二人呀,得相逢,
必须墙上挖窟窿,
你在外边学猫叫,
我在屋里唤猫声。
二人得相逢。
什么《姐在房中》:
姐(呀)在(你呀)房中呀
想起终身没有定(儿呀),
真真个急死人啦,
哎哎呀,
真真个急死人啦。
姐(呀)在(你呀)房(啊)中(啊),
想起个人(啦咿呀儿呀),
想起他急得汗涔涔,
为啥你就不推门(啦咿儿呀),
哎哎呀,真是一个木头人啦。
有一年,大概就是清明节前后吧,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候,她们三个在桃花坞的桃树行子里,她们有板有眼的唱了起来。
秋菊(翠娥):
七月里来十七八,
一家老少忙庄稼,
粮食归仓草归垛,
砍罢蜀黍拾棉花,
嫂子西湖摘绿豆,
哥哥北湖耕豆茬,
老爹爹西湖去看瓜,
小翠娥那能闲得住,
我要到东湖去拾棉花。
大兰子(玉兰):
头上梳一个鱼鳞辨,
大红头绳辨根扎,
上身穿者毛蓝褂,
裤脚绣的是百合花,
穿一双鞋子底子厚,
任我踩来任我踏,
一家老少把活干,
我玉兰也要去东湖拾棉花,
出了门把门关上,
我一奔东南斜插花。
谁知道,河边唱戏,草丛有人,谁,大兰子的父亲李大山。
第三章:换亲 第三章:换亲(3)
这天,李大山和大柱子在老龙河边点黄豆,傍晚的时候,都收工回家了,大柱子说,“爹呀,明天你去马厂去买一个猪秧子(小猪)回来,我们家这个猪快肥了。”李大山说,“那桃花坞的二亩黄豆还没有点完,你一个人能点呀。”大柱子说,“我和姐姐一起点,”“你姐姐明天要给你的弟弟送棉袄到学校去,你妹妹二兰子明天要到你大姨家去了。这样吧,你在家做饭,我趁着月色把剩下的一点点完,这大兰子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说着就扛着锄头,装着两口袋黄豆种就走了。刚到了地头,就听见他非常熟悉的传统的泗洲戏《拾棉花》的曲调,随着阵阵晚风吹来。哎呀,没有听说今晚上哪个村上唱戏呀。
这出小戏在淮北地区是家喻户晓的,李大山当然知道戏的内容,他年轻的时候就唱过,中心情节是两个天真烂漫的农村姑娘对爱情的大胆的想往,和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企盼,李大山和大丫就是在村庄唱这出戏唱上的,当时大山演老汉,李大丫演玉兰。李大山柱着锄把子认真地听了起来。
秋菊(翠娥):
只听得青稞地下油子叫。
大兰子(玉兰):
又看到豆子下面蛤蟆爬。
秋菊(翠娥):
黄蒿上面落了一只花蝴蝶,
俺们姊妹蹑手蹑脚把它抓,
我把这花蝴蝶好有一比,
真好似一对俏冤家,
前面飞的是姐姐你玉兰,
后面是俺的姐夫你家的他。
大兰子(玉兰):
小丫头你不要嚼舌头,
我也知道你整天想着你家的他,
叫声妹妹你快走,
俺们到大树底下把呱啦,
双双放下两篮子花,
看看四下可有人,
四下无人快快啦。
李大山听到这里,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个唱玉兰角色的声音,怎么像她死去的老婆李大丫的声音,我今天还能遇到鬼了吗?那声音脆生生的,软绵绵的,从嘴里唱出来,还能够在空中绕那么几圈子。当初的大丫,那可是旮旯村附近村庄上有名的漂亮姑娘,有好多的小伙子想都没有想到手,到了我手里。她看上我什么了呢,穷光蛋一个,还不是唱戏唱横了心,我会几句“铜头烟袋腰中插”吗?人死不能复生,不是大丫,是我的大闺女大兰子,她不是说到小燕子家去纳鞋底了吗?
秋菊(翠娥):
叫声姐姐你是听,
你是姐姐你先啦,
四下无人怕的啥。
大兰子(玉兰)
说出来你不要对外人讲,
我说的话你千万不能对外人啦,
秋菊(翠娥):
谁个要是对外人说,
死了要被恶狗拉,
大兰子(玉兰):
我婆家就在张家郢,
秋菊(翠娥):
我婆家住在黄泥凹,
大兰子(玉兰)
我女婿今年二十岁,
秋菊(翠娥):
我得女婿打罢新春才十八,
大兰子(玉兰):
我的女婿身体好力气大。
不错,是大兰子,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泗州戏了,没有出门的大闺女怎么唱这个段子。如今时代在变化了,唱唱也没有啥,不过,她的心要是唱横了,看上哪个小伙子,像大丫当初看上我一样,我拿什么给大柱子换亲呀。心中这么想着,那熟悉的曲调随着晚风不断的传进李大山的耳朵里。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肥牛壮马比不过他,
大兰子(玉兰):
我的女婿庄稼地里是个能手,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样样农活也不差,
大兰子(玉兰):
我的女婿一挑能挑二百斤重,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一车能推三百八,
大兰子(玉兰)
上一回我和女婿见过面,
他能说会道顶呱呱,
好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八,
我的公婆下世的早,
我一进门就当家,
俺们两个情投意合把活干,
他管地来我管家,
他管地来管的好,
我管家来也不差,
到早晨我给他络张油饼卷鸡蛋,
到晌午鱼是鱼拉虾是虾,
吃了后我的女婿笑哈哈,
他夸我玉兰会当家。
戏唱完了,两个姑娘和一个小媳妇打起情骂起俏来。
“你个死鬼,唱的想男人了吧?你翻过年就25啦,再不找男人就嫁不出去了,你爹太古板了,非要等你弟弟大柱子结婚,你才出嫁,你弟弟一辈子不结婚,你就一辈子不出嫁了,这也太有点南墙上面贴狗皮,不像话(画)了吧,你要是愿意,我娘家的有一个小伙子人长的不错,等我回娘家,给你当个媒人,把他介绍给你。”
“我当不了家,我爹怕是想把我跟人家换亲,我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啊。哎,小燕姐,有男人到底好不好?”
“怎么说呢,这要看你有个什么样的男人,有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就好,他爱你来,你爱他,一天到晚亲亲热热的,没有事情就逗逗嘴,搂一搂,抱一抱,有了男人就有人疼你爱你,你心里呀,就吃饭也想着她,干活也想着他,赶街下集总想着给他买一双鞋,一双袜子呀,这心里边就落实的很。要是摊到一个不如意的男人,你看一眼,心里就恶心,上床睡觉,那就更受罪了,你不想那事情,你说这和强奸有什么两样?那也就是,腿一伸,眼一瞎,就那么回事情啦。要是和自己亲爱的男人在一起,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个事情更愉快的了,身体贴在一起,心交流在一起,回想起来,心里那个甜呀,就像桃花坞的成熟的桃子。”
大兰子说,“有个好男人是这样的美妙呀。”
“美妙,美妙,有个好男人就是美妙,好比是大热天吃了凉西瓜,下雪天穿上狗皮背心一样舒心。不过呀,我告诉你,换亲想换到如意的男人少呀,你想呀,媒人介绍对象或者自己找对象是一对一的,不牵涉到另外的人,好了就愿意,不好了,就脚脖子拴绳拉倒,谁也不欠谁的的。这换亲就不同了,是二对二的关系,牵涉到四个人,总有吃亏的,总有占便宜的,好歹不均匀,你说是不是,我的兰子姐?你爹拿你跟人家换亲,吃亏的肯定是你,我的兰子姐,你说是不是?”
大兰子说,“小燕,你说怎么办呢?”
“怎么办?趁你爹还没有给你提出换亲的时候,赶紧找个如意的男人。不过找个如意的男人,也有不好的时候,他什么时候要干那个事情,你什么时候就得脱裤子,不然,男人就生气,给你脸色看,哎呀,哪个女人一辈子还能不被男人骑着,迟早都要走这一条路。”
再朝下,几个姑娘扯得就更下线了,老李听着就脸红,李大山就没有听下去。抗着锄头回家了。
他是一个过来人,他从大兰子唱的这些曲调中,听出了女儿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更从小燕和大兰子的对话中,领略到另一种的可怕,要是那个小燕子真的给大兰子找一个,大兰子又是非那个人不嫁,那可就麻烦了,那我这换亲的计划就要落空。“大柱子婚事没有着落,大兰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嫁的,我也把话说白了,你要给大柱子找到了媳妇,到那边俺们还是两口子,要是找不到媳妇,俺们就做这一世的夫妻算了。”大柱子妈临死的时候说的话,如同闷雷一样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了解了大兰子的思想动态后,他有了紧迫感,此事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呀,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在他心中的这盘棋上,什么都是“卒子”,只有给大柱子找媳妇,这才是他心中的“老将”。为了“老将”的平安,他丢掉什么的“卒子”,都愿意。
第三章:换亲 第三章:换亲(4)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人长得又俊,到了你家,嫁给你家那个烧不熟,煮不烂的半吊子,她是一百个不乐意的。她有一个条件,一定要等嫂子到家,她才能到你家去,你家大兰子要是嫌我们家是个秃子,不愿嫁到我家,我们舍得了孩子,又没有套到狼,不就抱空窝了。你家要是不愿意大兰子先出嫁,就脚脖子栓绳——拉倒。”
——这是大兰子未来的公公王小坎说的话。
大柱子爹一听,这儿女亲家,哪有一见面就这么说话的,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你不敬我,我也就没有好腔回答你。
“这是来回一般远的事情,我们家的大兰子,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弟弟大柱子,就你家那个秃子,我们家虽然不通电,可是煤油灯还能够点得起,也不需要他来照亮,打死她一顿,她也不会愿意的,要是照你们这样说,我们才不干呢,拉倒就拉倒吧”。
“你也称二两棉花访(纺)一访(纺),我们老王家可是那样前说话、后摆手的人家。”
“曾被卖糖君子赚,至今不信口甜人,光说有什么用?这东西二庄,谁不知道俺们老李家是石磙子打碾盘实(石)打实(石)的人家”。
“”
你有来言,他有去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不尊敬我,我也就要小瞧你,这两个老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以说是螃蟹作揖夹对夹,钳住了,争得面红耳赤。
双方很难谈下去了,都一头撞到的南墙上,回不了头了。这时候,小撮合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叫谁让步呢?
小撮合对这两个老头的性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的表大爷李大山性格有一点犟,可是在关键的时候,还可以以大局为重,有点灵活性。那个王小坎,他可是知道的,是个打死老鼠日死X的主儿,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
有一次他到马厂集上去,中午饿得肚子前墙贴后墙,想吃一碗面条,一打听,一毛钱一碗,他生气的说,“上个集八分,见风长,你长你的,我不吃还不行吗?看你朝那里长?想挣我的钱,你去挣吧。”不一会,他小便来了,要上厕所,一打听,也涨价了,上个集一分,这个集二分,“你涨你的,我不尿还不行吗?我看你还朝那里涨。”就这样,他一直憋到家里,这饿还能坚持,这尿憋的实在受不了,脸憋得蜡黄,他的老伴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想挣我的钱,真瞎了眼。”他老伴点着他的脑门子说,“我说小坎那,小坎,你这是把屎憋在裤裆里,跟狗俩攒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