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教主变态 泽溪七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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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听了许多次的道歉,宋容也熟练地回答:“谢谢哥哥。”
是了,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她的哥哥,宋凌秋。
被小心翼翼地扶着肩膀,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还没有消肿,再忍忍,等我们到家就有好点的药用了。”
“嗯。”她抬起眼皮瞅着他。哥哥已经十八岁了,从一个削瘦的男孩长成了英挺的少年,和他离得极近的她还能闻到他衣服上熏香味。他几乎和她印象中的模样对不上了。
说起来,宋容觉得自己实打实的是个穿越者中的失败者,出生在一个贫下中农家里就在身世上输给了许多穿越同胞们,更不用说五岁时爸妈双双归天,留下她和十一岁的宋凌秋相依为命,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再后来到她八岁的时候,宋凌秋离家打拼,整整四年没有回来过。再相见时,正巧赶上把被人揍得吐血的宋容救下。宋容觉得还挺幸运的。
宋凌秋说他把那个男人杀了,宋容不知道,因为当时被打得有点迷糊,那男人被宋凌秋一脚踢到三米外以后,她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看到了几乎叫她认不出来的哥哥。
独自求生的几年间,艰难的生活使她很少有时间想念这个哥哥,更何况到了后来,她一度以为她已经被抛弃,毕竟宋凌秋出走时,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贫困少年,独自在外闯荡求生何其不易。
所以刚醒来,见到锦衣裘带的宋凌秋时,她差点没顺嘴说出“大恩无以言报,愿来生结草衔环以报”这种台词来。
宋容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在宋凌秋身侧。他再次感到了与妹妹相距的那四年时光是多么漫长,瘦瘦小小的她都不到他的肩膀,这几天来谢谢和没关系两个词简直是一直挂在嘴边,每次听到她这么说,宋凌秋心底便一阵酸涩。然而,怪谁呢?
“身上还疼吗?晚上我找人帮你敷药,身上的伤可不能留疤。饿不饿?吃点点心吧。对了,你刚睡醒,要不先喝点水?”不等宋容说什么,一盏热水就已经殷勤地递到了她嘴底。
马车上他是怎么搞到热水的?!
宋容小口喝着水,旁边宋凌秋的目光始终粘在她身上。她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回去。
他好自然地冲她一笑,真心赞扬道:“容容长得真漂亮,哥哥在外面好几年都没见过比容容还好看的女孩。”
宋容摸了摸脸,家里没镜子,偶尔在水里见过模糊的倒影,就知道长了俩眼睛一鼻子,宋凌秋说来让她开心的话也不一定。宋容不是很在意,轻声说:“因为我像哥哥嘛。”
宋凌秋一愣,那张瘦削的小脸上的五官,确实与他有七分相像,这是他们两人血缘关系的证据。她是他的妹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五日后,马车停了下来。她弯腰钻出马车,宋凌秋的手立刻伸到她眼前。宋容呆了一会儿,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李管家,容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马上挑出来几个丫头。”
“是,少爷。路上劳累,少爷和小姐先去洗漱休息休息吧。”
宋容看了眼李管家,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白面美髯,一股书生气。他很是恭顺地躬身请两人进府。
宋凌秋牵着宋容的手,说:“都进去吧。”
站在朱红门前的七八个丫鬟齐齐说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府。
宋容偷偷回头,这几个丫鬟二八年华,相貌都很好,举止间气质淑雅。
看来哥哥混的不错。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府宅,还要一个管家管理,好几个丫鬟伺候——从无产阶级跃升成了资本主义剥削阶级,他两手空空,是怎么在几年间打拼下这么大的家业的?
“想什么呢?”
宋凌秋突然低头温柔地问道。
“呃,没,没什么”他不主动告诉她他这几年的事情,宋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总觉得像在打探他的隐私——虽说她是他的妹妹。
宋凌秋误会了她拘谨的神色,于是安抚地拥着她的肩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后面那些丫鬟你随便指使,如果她们不听话你告诉李管家,直接赶出府就是了。”
他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小,宋容确定跟在她们身后的丫鬟们绝对都听见了,不禁有些感动,刚入府他就这么说,显然是不想她让人轻视。
宋凌秋手放在她肩膀上,皮包着骨头,咯人手。他暗暗皱眉,扭头吩咐:“李管家,程大人不是送了燕窝来嘛?以后每天送碗燕窝粥到容容房里。”
之后,燕窝粥确实每天都按时送来,宋容稍微有些苦恼。过惯了食不果腹的日子,乍一面对满桌大鱼大肉,难免控制不住,平时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再面对这碗燕窝粥就难免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但是燕窝粥哎,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都吃不上。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精神,捂着肚子也要喝下去的。
“好撑”她放下碗,身侧的谨柔便收到盘上递给小晴让她送出去,一边笑道:“小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吃点才好呢。”
“嗯我想出去转转”她看着谨柔说。
“外面起风了,小姐披件衣服吧。”
宋容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以前大冬天的只有一件夹袄她都好好活下来了。
她要出房间,身后跟了六个丫头。都是她到宋府的第二天李管家送来的。两个大丫鬟谨柔和其恩是从哥哥身边分过来的,其她四个小点的丫头是新买入府的。
其实不大习惯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人,但是她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打发掉她们,只好努力让自己习惯。
她住的院落前面有个小小的池塘,种满了莲花,水面上凉风习习,走到湖边柳树下,迎面而来的微风使她精神一震。
“其恩,哥哥干什么去了?我好几天没有见他了。”
“小姐,少爷很忙的。”
其恩清雅的脸庞没有表情,平板的口气让宋容迷茫地看着她。
谨柔忙说:“小姐别伤心,少爷还是很疼你的,但是少爷出门寻你大半个月,事情堆了不少,所以少爷这几天忙得吃不上饭,难免忽视了小姐。”
“我没伤心啊,就是问问”宋容嘀咕。
“容容想问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宋容一抖索,扭头一眼就看到宋凌秋含笑的一张俊脸。
“脸色好点了,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他捏着宋容的脸蛋亲切地问道。
“中午我吃了两碗米饭”宋容乖乖地把脸给他捏,乖乖地回答。
“太少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宋容吓一跳,看他神情竟然是认真的:“两碗饭已经很多了!”
他不信,皱眉思考:“我在你这个年纪三碗米都吃不饱,要不换个厨师吧。”
宋容大汗,忙转移话题:“男女不一样嘛,对了,哥哥你今天不忙吗?”
宋凌秋揽着她的肩膀带她离开湖边,说:“前段时间事情积累得有些多,今天把剩下的帐都算完了,以后就有时间来陪你了。前两天没来看你,生我气没啊?”
“怎么会生哥哥的气嘛。”宋容轻轻笑了笑。
宋凌秋已经长成了高大健康的少年,站在他身边,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多年的相依为命,宋容本来该对她唯一的血亲十分了解的,但是不知道分别的四年间发生了什么故事,宋凌秋带给她陌生的感觉,使她在和他的相处时未免有些拘谨。现在他轻轻搭在她肩头的手,宽大有力,如同他的人一样会给人隐晦的压迫感,宋容忍不住看着他想,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吗?
宋凌秋微不可见地勾起了一边唇角,走了几步,忍不住低头问道:“傻看着我看什么?”
他从小就很少开口笑,总是抿着嘴,弯起透露出愉快的弧度。这种温雅含蓄的笑容,令当初干瘦肮脏的小男孩给人一种拥有良好教养的错觉。宋容仰着脸,看他冲她微微地笑,露出左颊淡淡的酒窝,突然伸手戳了一下。
宋凌秋意外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腕,纤小的手腕在他手中简简单单就拢住了,他愣了下。封存已久的记忆忽然破土而出。
父母死后,他和她在邻居的帮助下简单地将父母下葬,家里从来都是贫困的,两封棺材就把家里微薄的余钱花了一半。妹妹还小,妈妈临去时哭着说对不起他们,要他替她照顾妹妹。已是半大孩子的宋凌秋看着年幼的妹妹和空荡荡的家,开始为生活犯愁。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做了几天工才换回来一小袋米,推开门,随着嘎嘎吱吱的响声,门内的小女孩迎上来,桌子上摆了一团草绳。
“呐,今天我们可以喝米粥了。”他略有些得意地将米袋递给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水。一眼看到桌面上摆的杂乱的草绳,他随便拨了拨,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隔壁的焦婶教我的,以后我可以编些草鞋卖来换钱。”
他回头仔细看着她小小的脸庞,眉眼那么稚嫩,却已经懂得为生计努力了。
她拿出一双草鞋,捧在手上给他看,笑说:“我给哥哥编的,厉害吧!哥哥试试?”
明显是不熟练,那草鞋编的实在不怎么样,脚趾头全露在外面踩不到鞋底,刚穿上他就笑了,她也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说:“脱下来吧,以后我再给哥哥做一双。”
“容容很厉害,看,穿着多结实,跑步也不会掉的。”实际上,很是夹脚,所以绝不会掉的。
她微微红了脸,虽然极力抑制,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哥哥真的喜欢吗?”
“喜欢!”
她笑着瞧他,忽然伸出手戳了戳他脸上的酒窝:“我也喜欢。”
空间移转,她仰起脸的样子和现在重叠起来,宋凌秋忽然抱住了她。
哎?宋容趴在他肩头,吃了一惊。
“我已经好久没有穿过草鞋了”
“唔”她一头雾水,只好让他抱着。跟在后面的谨柔微笑着看着他俩,而宋容看向站在谨柔身边的其恩时,她撇着头看着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新生活
身陷在软软的床铺上,浑身绵绵地不想起床,她半睁着眼瞧着阳光透过垂在床头的帷帐,像金纱一样铺在她的枕上。她知道时间不早了,但是不想起来。
“小姐,快起床吧,今天云衣坊的杉姨会来给您量尺寸。”
“云衣坊?”
宋容探出头,谨柔拿着一条湿毛巾贴在她脸上,冰得她一个机灵,彻底从睡意里挣脱出来。
谨柔笑着说:“小姐应该不很清楚,云衣坊的绣女都是宫中出来的老绣女们一手教出来的,在咱们城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大户们女眷制衣多是在云衣坊中定制。一件最少都要近百两衣服呢,一般人家可是穿不起。少爷前儿特地吩咐,说小姐的衣服太少,先让云衣坊的人做上十几件当季的衣服。”
近百两十几件宋容估算了下,惊吓道:“哥哥不嫌贵吗?”
“花在小姐身上少爷才不会心疼呢,”谨柔从其恩手里接过衣服为她穿上,一边絮絮地说:“少爷找到小姐后就马上传信给李管家,要他给小姐把房间收拾出来,一切物件都按最好的来办。那几天咱们府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来送李管家在外买办的东西的,小姐您用的茶杯都是少爷一直放着不舍得用的钧瓷呢,就咱屋里的小凳子也全是紫檀木做的,小姐您用的东西啊都是紧着最好的置办的。”
宋容被谨柔按在梳妆台前,她拿起一根缀着蓝色宝石的簪子,心里琢磨着这个又值多少钱。哥哥有钱得过分了吧,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小子,仅仅几年就挥金如土了,商人在这个时代本来就不容易,哥哥他未免太有经商天赋了。
云衣坊的杉姨来时,宋容刚从花园里消食回来。进屋后杉姨忙从座位上起身行了一礼。宋容觉得这杉姨从衣着打扮上看好像也算挺有地位的人。
杉姨量了她的尺寸后,又细细问了她喜欢的颜色和样式,见她不是很清楚,还拿个图册给她看。
宋容第一次接受如此高等的私人服务,感叹杉姨真是负责,而且极有耐心,一切细节都要确定下来。她刚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又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有点口渴,正好手边的茶水冷凉了,就一口气喝完了。
“那就这样了,十六件衣服有些多,宋小姐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将做好的衣服送来的。”
宋容微笑着点头,谨柔送杉姨离开。
呼她爬到窗下的榻上躺着,捻起放在一边的点心。
“其恩,能再帮我倒杯茶吗?”
其恩没动,她疑惑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小姐,”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您现在是宋府的小姐,是少爷的亲生妹妹,不是乡下的小丫头,请您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
宋容抿着嘴,皱起了眉头盯着她:“我怎么了?”
“刚刚在杉姨面前,您喝茶好似牛饮,一口灌下肚,实在”她闭上嘴不再说,貌似恭敬地低下头。
宋容不高兴地撇撇嘴,宋凌秋现在颇有身份,她也知道自己也要调整适应,但她上辈子是现代人,这辈子又是在山沟沟里长大,就算有心注意,也成不了大家闺秀。没精打采地说:“知道了,现在可以去倒水了吗?”
“容容?你在吗?”窗外传来呼唤声,是陌生的声音。宋容心底讶异,推开窗向外望去。
一个娃娃脸青年笑眯眯地向她挥手,宋凌秋就站在他旁边。
“我叫井芽,是你哥哥的朋友哦。”自来熟的青年自我介绍道。
“你、你好。”她满脸雾水地扭脸看宋凌秋,这个人是来干嘛的?
“容容不是闷得慌吗?让他带你出去走走吧。”宋凌秋扭脸很是厌弃地对井芽强调:“不许带她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井芽大方地挥手:“放心放心。”他弯腰对宋容眨眼睛:“我带容容去吃点心好不好?”
宋凌秋有事办,跟宋容说了没几句话就走了。井芽拖着她,兴致勃勃地在街上逛。
“你跟哥哥认识多久了啊?”宋容接过他刚买的一把干果。
“嗯,有三年了吧。”他往嘴里塞着果脯,口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