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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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我还活着,却没有人回应他。
景天雪再也无法忍受,推开后殿的门,见到一个身影,那人是站着的,他站在远处的龙凤塌前,低垂着头。
景天雪上前两步,那人应该是活着的!
站着的那人扭过头来,像是受过什么打击一样,然后抖着嗓子道:“死了,都死了。。。”那是一名太监,他走近了才看到,这名太监他并未看过。可能是由其他地方刚刚送来的太监。
龙凤塌上还躺着三人,三人穿着往日的衣服,脸色青紫,显然,已经去了。。。
他们似乎去的很安详,没有被病痛折磨过。
君末缘仍旧穿着水蓝色的袍子,发束白玉冠,紧抿着的嘴角看起来似乎是有一些不舍的。他在不舍着什么?对这人世间,还是对某一个人依依不舍?
莫玉的媚态已经消散不见,尽管他穿着的,是云离送给她的布匹而做成的衣服,那样鲜艳的红色此时看起来竟然那样的悲伤,配合着青紫的脸色,让人看起来如此诡异。
冰乱仍旧是青色的袍子,腰间的那个黑色的剑穗玉佩是云离亲手编制的,本是要送给贺兰瑞的,却最后落在了冰乱手中。
景天雪大退一步,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跌坐在地上,“啊!!!”那种痛哭声是一种压抑许久后的释放。
那名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杯酒,然后轻轻地斟了一杯,沉声道:“太子殿下,给三位主子送行吧。。。”
那一刻,景天雪突然腾起身子,哭喊道:“他们没有死,没有死!”下一瞬便冲到床上,狠狠地将冰乱拥入怀中。
那已经僵硬了的身躯,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他,他怀里的冰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另一手揽过莫玉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拽,可已经硬了的人,他又怎么拽的动?
“太子殿下,您这样是会被传染上疫病的!”太监在一边急忙说道,嘴角轻轻抽搐着。
景天雪顾不得其他,趴在他们三人身上嘶声痛哭,没有了往日如雪般高傲的身姿,更没有往日那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只是一个哭着的男人,失去了挚友一般的男人。
将冰乱的身子放开,转身又去把最右面的君末缘抱起来,狠狠地搓动着他的手,似乎想把那青紫的手搓暖一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没有反映?
他们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现在就!景天雪终于站起身,哽咽这喉咙,跪在几人面前,狠狠地磕着头,“对不起,对不起,天雪来晚了,来晚了。。。”一个男人哭到如此地步,最后竟然瘫软在理石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全部蹭到那雪白的袍子上。
夕阳落尽,偌大的芳华殿中,只点燃了一盏灯,烛火微弱地抖动着,随时都要熄灭一般。他一直跪着,直至从外面进了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侍卫。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83章:理智【完结倒计时7天】
第383章:理智【完结倒计时7天】
进入完结倒计时阶段了。这章是七千字,也就是三章放在一起发了。要淡定地面对每一个人的死亡,隐退,等等等等。。。一定要淡定,淡定。。。
“太子殿下,为三位主子送行吧。”太监说道。然后把那杯酒液递到他的面前。
景天雪撑起身子,接过酒杯,看着里面的酒液,然后苦笑一声,“幻山竹叶青?”下一瞬,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滑落下来,他含着泪水将酒液饮下。
太监拿回酒杯,起身从旁边拿了另一壶茶过来,然后哭着道:“这是帝君生前最喜欢的幻山燕舌。”
“幻山燕舌?没错,末缘最喜欢喝这个茶了,以前君府上没有,还特地跑到莫问楼去喝。”景天雪接过,苦涩地笑着,将酒杯送到嘴边,一仰头,茶水进入腹中。脑中均是闪过末缘的一切。
太监又从一边的砂锅中舀出一勺汤。放在一个碗里,“这是洛公子最喜欢喝的汤。”
他接过,轻笑着,脸上已经没有一滴泪水,可那张脸却是那么的悲伤,让人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他的心已经被自己的笑容绞碎,狠狠地哽在胸口,仰头喝下冰乱的汤,然后跪在地上,“送帝君,莫侯爷,洛公子上路。”
话一说完,早已守在后面,蒙着脸的侍卫已经上前来,穿着隔离用的衣服,然后将床上的三人抬走。
芳华宫外,一辆大马车中,堆满了他们生前喜欢的东西。
景天雪跪在地上,狠狠地敲打着手下的理石地面,地面上被他敲出一道道裂痕。
“出宫。。。”外面的侍卫高喊一声。
景天雪猛地一抬头,跌跌撞撞地起了身,跟着跑到外面,侍卫一见他上来,连忙拦住,高声道:“太子殿下,您不可以靠近。您接触过尸体,不可以出去!”
“我送他们到宫门口!”说罢,他只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马车咯吱咯吱地行走着,速度很慢,方才一路走来的尸体,正有人在处理着,那些宫女太监只能扔在最为普通的马车上,曝尸与光天化日之下。
这一段路走的很是漫长,景天雪越发地觉得胸闷,最后捂着胸口,慢慢地跟在后面,视线越发地模糊起来,随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倒下了,怎么回事!”芳华殿里的那个太监喊着,马车停下来,有两名穿着隔离服的侍卫上前,大着胆子去摸了摸呼吸,然后便起身对着那名太监道:“不行了,没气了!”
另一名侍卫道:“怎么?这么快?”
太监脸色一暗。怯声道:“太子殿下刚才和三位主子抱在了一团,是不是这时候。。。传染上了?”
在景天雪身边的侍卫一叹气,高声道:“怎么办?”
前面的侍卫思忖一番,然后回道:“一个也是烧,四个也是烧,都放马车上吧!一会派人到严亲王府那边禀告一声就行了。”
两名侍卫闻言,将景天雪抬起,送入马车中。
快到宫门口时,小太监道:“奴才是没办法出去了,麻烦几位大哥送好几位主子吧。”
穿着隔离服,走在最前面的侍卫回头将太监深深地看了一眼,缓缓点头,太监转身离去,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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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亲王府
“什么?西景太子也进去了?染了瘟疫死了?”严亲王一拍扶手,指着跪在下面的几人,高声道:“谁让你们放他进去的!”他原本没下个让西景太子也死的。
侍卫唯唯诺诺地道:“太子执意要进去,属下也拦不住啊!”
严亲王白眉敛起,然后犹豫半天,才沉声道:“一下死了四个,那丫头一定承受不了!”侍卫更是压低了头,不敢说话。“确定真死了?”
侍卫垂头,“出门的时候属下们都试过了,没呼吸也没心跳,当真是死了。”
严亲王转身研墨,快速地写好两封书信,将其中一封交给了侍卫,低声道:“这封给北夜皇帝送去,六百里加急。”
侍卫接过信,“是!”
他把另一封交给另一个侍卫。沉声道:“一千二百里加急,把这封送到东索荣王爷手中,让荣王爷来料理南楚政事!快!”
侍卫领命离去。
书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严亲王白眉一敛,心中拿定主意,万不能让皇上与北夜联姻!不然南楚江山一定会落在北夜手中!他快步走到外面,叫来何管家。
“王爷有何吩咐!”何管家没了往日的沉静,反倒有了一丝阴狠之色。
严亲王心思一沉,低声道:“派人把云离给。。。”说罢,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爷,可云离毕竟是传承者,如果暗军反了,厄运降临南楚,那该如何是好?”何管家心下很是担心。对于传承者的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传承者突然死了,那暗军有肯能会反了南楚。
严亲王笑了一声,然后慢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暗军统领,幻山,传承者,这三方自古就是相辅相成,少了任何一方均是不行,幻山天书被毁。暗军统领也死了,所谓的暗军已经不足矣让人恐惧,更何况,没有暗军统领的操控,暗军又怎能附到人身上?说南楚会亡国,只不过是用来保护在明处的传承者的一种手段罢了,是用来制衡历代皇帝。”
说到此处,严亲王一缕胡子,低声道:“我等的,就是今日的这一天,不然你以为这黑死病能在南楚蔓延的如此之快?”
何管家垂头。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从中作梗,这黑死病才如此地蔓延起来,并且传入皇宫内院之中。已经称之为云离了,就是已经在反了当今皇上了,然后便低声道:“王爷的意思,可是出忍者前去执行任务?”
“这次的行动,出洞全部上忍,你也跟着一起去,别像许些年前一样,留下了洛冰乱这么个祸害。”严亲王心下一恨,连声音都变得冰冷起来。不管怎样,南楚江山都不能落入北夜手中,如此的话,只有杀了云离!
洛冰乱?不得不说,洛冰乱是何管家心中的一颗刺,他本是伊贺的忍者,当初带了忍者渡海来到南楚,追杀甲贺洛雄,竟然让洛雄的孙子跑了,这是他人生里的一个污点,甲贺洛雄是上忍,所以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同行的忍者均是死了,只有他活着,但也受了重伤,偶然间被严亲王搭救,所以伤好后,他就一直在严亲王府做管家,这些年暗地里一直在严亲王府培养忍者。
“还愣着干什么?”严亲王冷声道。
何管家这才回过神来,“遵命。”何管家身形一闪,人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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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入北夜已经有十天了,离她的婚期还有三天,按理来说,明日就能到北夜帝都月冥城了。
东索已经回暖,而北夜仍旧是有些寒冷,云离捂着毯子盘腿坐在软垫上,马车里放了好几个暖炉都无法温暖云离的身子。
苍海被她砸的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马车去休息,他走后,云离觉得有些无聊起来,所以便整日整夜地看话本子玩。
现在闲来无趣,干什么好?那些话本子都被她看完了。
睡觉?不了,她刚睡起来。
云离想了半晌,对着女官道:“来陪我下棋。”
“下棋?”在中间的女官愣了一下,外间里是有各种解闷用的棋,可她想玩哪一种?“皇上要玩哪种棋?”
“去把围棋拿来,今天我教你个新玩法。”说罢,云离挪着身子,自己把方桌放下来,此时女官已经拿了棋盘过来,云离拿黑子,女官拿白子。
她简单地介绍了五子棋的玩法,女官虽然聪明,但这毕竟是与皇上下棋,所以在输赢上面,自然也是要有些技巧的,几盘下来,云离剩了七盘,女官剩了三盘。
挫败感袭来,赢了还有挫败感?没错,她想找一个能跟她不相上下的人来下棋,这样才有意思。她捏着黑子,放在鼻间嗅着棋子的味道,长叹一声后,云离做了个决定。“你下车,去把你家公子叫来,让他陪我下棋。”
女官一愣,将棋笥放在一边,心下回想一番,楚帝可是第一次让她去找公子,她心知公子喜爱这个楚帝,在心里着实地为公子高兴了一下,“好,奴婢这就去。”女官笑着回去穿鞋。
云离道士莫名其妙地看着女官,那副模样像是扎了鸡血一样,一脸的兴奋,丝毫没有方才的谨慎之色,她不由地咂咂嘴,见女官出去,她无聊地靠在软垫上,翘着腿哼起了小曲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放在一边的茶壶上,随后快速坐起身,奸笑一声。。。
许久后,马车门被拉开,外面的冷气一下子涌了进来,云离连忙坐正了身子,然后捂着毯子看来人。
今日的苍海穿着雪白的袍子,并未穿裘衣,他往里瞧云离一眼,然后一脸困意地道:“下五子棋么?”
瞧他那副模样,没睡醒么?这都晌午了,这家伙一天要睡多少个小时?她凝眸看了苍海半晌,他凝白的脸颊温润的如暖玉一般,长卷的睫毛缓缓地闪动着,坐在云离面前时,她仍旧在定定地看着她。
多么完美的一个人儿,只是那性子有些不完美,太闷了些,更确切的说,是闷骚了些。
苍海一手在云离眼前晃,云离仍旧是看起来没完,那漂亮的手,没有任何拿武器的痕迹,掌心连剥茧都没有,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平滑,正闪着淡淡的珠光。
“下棋了。。。”苍海拿了一子,先下了个位置,见她仍旧是没回过来神,苍海也不想再出言说话,只静静地与她对视,最后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看你。。。”她下意识地回道,然后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地觉醒,狠狠地吸了吸口中的津液,像是没缓过神来的挠着头,最后快速地拿过棋子,下了一个位置,然后就低垂着头。
苍海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凝声问道:“五子棋还是围棋?”
她又下了一子,然后似有若无地看了眼苍海知遇的眼角,轻咳一声,“五子棋。”象棋她到是会个皮毛,她实在是与围棋无缘。
云离下了半晌,觉得有些燥热起来,随后一把拿了茶壶,自斟自饮了一杯温热的茶,然后将茶壶递给苍海,沉声道:“你渴不渴?”
苍海捏着白子的手指停住,然后抬眼看云离,“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么?”
“啊?”云离问了一声,然后垂头不语,从一边拿来个杯子,给苍海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你喝!”
他略有疑问地把茶水接过来,放到鼻间轻轻一闻,由心而生的笑意立刻荡漾开来,用力地捏了捏茶碗,然后将茶水喝掉。
云离抬眼,看着正在喝茶的苍海,脸上立刻萌生了几分笑意,见他喝完茶水,云离立刻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模样。
看着那白皙的手指,不由地有想捏上一捏的冲动,她想了半晌,才问道:“怎样,茶水好喝吗?”
“他点头。”然后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取出个瓷瓶,拿了粒药丸放入口中。“加了料,不太好喝。”
云离暗自捏了捏拳,果然给苍海下药是不行的,他这般警觉,一定能闻出来。
挫败感袭来,她也无心下棋,只捏着棋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脸红的样子。”
闻言,苍海抬头,声音里带了几许责怪,“那也太心狠手辣了不是?”
没错,她是心狠手辣了些,像苍海这样冷静的男人,什么时候可以脸红?当然是。。。。
所以她在茶水里加了些料,只不过很悲催地被他识破了。“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