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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碎梦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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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血、铁手当然也尝遍这种生活。
  所以他们反而对这个“家”,心里生了温暖、亲切。
  习玫红可不。
  虽然她在庄里从不必收拾她弄乱和丢弃的东西,但反正庄里永远有人帮她收拾干净;她看到郭秋锋的家,就忍不住想起:“猪窝”这两个字。
  不过此刻这“猪窝”里面倒是干净。
  不但干净,而且一尘不染,所有的器具物件,都放置在它们应在的地方,由于它们放得如此妥贴,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无法作出任何移动。
  这样的格局,郭秋锋当然是收拾不出来。
  习玫红一面走向茅屋,一面大声叫:“二哥,可怜二嫂子、刮秋风的,我们来了,我们来啦。”这倒有点像县官出巡时的喝道,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不过屋子里面倒没有她所想像的那未多人。
  里面就只有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由于她那么白皙温文,于是在暮色中也可以明显地见出这女子的两道眉毛,是那么浓密柔静。
  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她站在华宅还是寒舍里,都那么柔顺,仿佛那地方都是属于她的,就像一尊玉彤的观音菩萨宝相,放到哪里,都能使那地方明净了起来。
  习玫红看见了那女子,也柔静了一些儿,走过去,握着她那双柔荑,轻轻的说:“我可怜的二嫂子,我真服了你,把这样一间猪窝,也布置得那么宁静。”
  女孩子笑了。她微微地笑,那么文静,可是又分明带着些骄做。她笑,可是她没有望向铁手。
  她始终没有真正望过铁手,除了铁手转过身去的时候大步迈开会的魁梧身影。
  三
  这女孩子当然就是小珍。
  她自小在青楼里长大,除了自己勤力用心,勤于练音律歌舞外,还着实读了些诗书,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她的命运也似乎被编定了似的,养成了一种逆来顺受的个性。不管她如何出污泥而不染,但她的前程都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直至她遇到了“习家庄”的二庄主习秋崖。
  习秋崖就似她悬崖峭壁上的长藤,她除了紧紧抓牢,已别无选择。
  所幸习秋崖是“习家庄”的二少爷,有他关照一句,鸨母自然不敢对她相胁,而习秋崖又是一个能文能武的温柔男子。
  比起她一同长大的姊妹们,小珍自然感觉到自己着实比她们幸运得多了,但在庆幸之余,心里又不禁有一股莫名的淡淡哀愁
  ——这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她已别无选择?
  小珍不知道,她只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宜多想的。她最应该做的是去感觉到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就系在习秋崖的身上。
  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满足和快乐。
  可是这种感觉,在三天前被打碎了,像江水中的皎月,一下子,被捣得一盘零散。
  ——习家庄的大庄主,习秋崖所崇仰的大哥,竟令自己和他,脱掉衣服
  小珍不敢再想下去。
  她被几条大汉,脱去了衣服,那一刻的羞愤,她只情愿死了的好,永远也不要再在尘世间丢人。
  她迄今仍奇怪自己,虽然生长在青楼之中,这种事情理应司空见惯,怎么一旦落到自己身上时,会有那么大的痛苦,那么可怕的羞愤!
  羞愤得令她真恨不得立刻死去——所以她根本不用别人抛丢,是自己跳下江中去的。
  ——那么多人看见她赤裸的身体其中还包括习秋崖!
  这虽然全是习笑风一人逼使的,但小珍心里深处已立下誓愿:她永远永远不要再看见习家庄的人,永远永远也不要踏入习家庄一步!——因为她在习家人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牺牲者,一个可以随便受到牵累就丢掉的陪葬品!
  她掉下水去,喝了几口水,觉得整个人都像月光一般浮起来的时候,没想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就扶住了她,把她拉拔了起来,使她重新有了实在的感觉,而且从那温厚的手掌传来的热流,使她喝下去令胃里又胀又难过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吐在那个人的身上。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人。
  一个温厚的、了解的、脸带着关怀神色的,刚从青年变作中年的人。
  小珍那时好想哭,她就在他壮实的怀里,哭了一大场,把自己过去十六年来的悲哀身世,全都哭了出来,眼泪几乎可以洗湿那个人的一双袖子。骸坝着下来,另一个年轻人也把习秋崖救了上来了。
  从此以后,小珍再也没有去正式看那一张脸,那一张温厚的脸。
  虽然她知道那个人叫做铁手。
  而她知道他的手不是铁镌的,因为铁铸的手,不会那么暖。
  四
  铁手跳进河里救她的时候,河里的月亮都碎了。铁手把她救了起来,尽量不去看她的身于,可是他永远忘不了那月牙儿一般的皎洁的身躯他想尽一切办法要让这女子活下去,不惜耗费他的内力,甚至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喝下那些水
  然后他就听到冷血救起的男子,在昏迷中仍呼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小珍。
  铁手即刻尽一切力量来敛定自己的心神,救活了她以后,他就很少跟她说话,一直很少。 
 
 第三章 铁手的手冷血的剑

 
 
  一
  小珍看到习玫红来,就拉着习玫红的手,两个女子这样子的时候,男人就知道女孩子们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如果自己不先行回避,就得把隔壁阿珠买了条红裙子,人家阿玲七老八十还扎了根小辫子好不要脸诸如此类事情,当作四书五经一般恭听。
  不过这样的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只怕谈的话不会大多,倒是彼此欣赏时候来得多一些。
  就算是说女儿家的话,也只是习玫红说,小珍在听。
  “我二哥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小妻子,他嘛,他要是再敢胡搅,就不是人了,让我给知道了,就把他”
  铁手、冷血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人——郭秋锋。
  也许只有这个六扇门里的鬼灵精在,才能应付这种场面。
  幸亏,习玫红因话题问到了主题。
  “他他呢?”
  小珍淡淡地问:“谁?”
  习玫红更感惊诧:“他呀,我二哥呀,你的——”
  小珍赶快打断她的话,语气比她更感惊诧:“他刚刚不是被你们叫去了吗?”
  铁手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问:“你说——?谁?谁叫习二公子的?”
  小珍茫然道:“你们啊。”
  铁手急:“那么,是谁来叫的?”
  小珍也感觉得出事态不妙了,想了一想,说:“当时我在屋里二少爷在庭园里跟郭大爷闲聊,后来好像有人来到,谈了一会,我也没有出去看,似乎是个相当熟的人。后来二少爷走进来,他”小珍说到这里,耳根绯红了一片,别人没有察觉,铁手倒是看出来了。
  也许,也许以习秋崖这样一位二少爷,走进来的时候,而屋里只、剩下了小珍一个人,他难免会有一些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吧,反正,小珍迟早都是他的人了。
  小珍却很快地接上了话题:“他他说,铁二爷和冷四爷叫他去,他去去就回来。我问他,有没有叫我去,他说没有,又说留在这儿很安全,没有事的,就走了”
  铁手勉强镇定心神,问:“那么郭捕头呢?他有没有一起去?”
  小珍知道情形十分不妙,急着道:“我听到院子里有争执声,好像是郭捕头不放心,也要一块儿去,二少爷说不用了,好像说是回去习家庄罢了,用不着保护,何况是冷四爷、铁二爷叫他去的,自然不会有事,但郭捕头好像执意不肯”
  铁手不禁苦笑起来,他知郭秋锋的脾气,既答允了自己保护这两个人,就决不让他们受到任何损伤的。
  “后来二少爷说我一个人在屋里,也要人保护,我听了就扬声说:‘我不会有危险的,郭大爷,你就烦走一趟吧。,二少爷不再作声,随后我便听到:‘小珍姑娘,自己小心了。’是郭大爷叫的声音。然后是二少爷不情不愿的嘀咕声,便是开启篱笆竹栅的声音,走出去了”
  铁手也知道小珍说的甚是,就拿坠河事件而言,针对的只是习秋崖,小珍只是个受累者,对方根本没有必要加害她,危险的倒只是习秋崖又极听小珍的话,小珍叫郭捕头陪他一道去,习秋崖也没法子不听话。
  冷血即问:“你可知道那来叫的人是谁?”
  小珍道:“我没出去看,但似乎是跟二少爷相熟,但与郭捕头并不相识的人。”
  冷血再问:“你听他们是说要到习家庄?”小珍点头。冷血立时望向铁手,铁手立刻说:“我们这就赶去。”
  习玫红反应也极快,铁手“去”字未完,她已抢着道:“我也去。”
  铁手迅速作了决定:“好,都一起去。”他实在不愿剩下的人还出什么意外。
  二
  习玫红自视刀法甚高,虽曾被冷血那种不要命的闪躲法慑伏,但是她仍充满自信。
  可是现在她想不自卑都不行了。因为铁手,冷血,一左一右,扶着小珍疾掠,小珍完全不会武功,扶她行走颇为费力,但铁手冷血仍遥遥领先,在她前面。
  看来如果铁手冷血不是为了等她那未一等,绝对可以更快。
  只是习玫红已经用尽全力,仍是追赶不上。
  她本来可以索性停下来撒赖,但是她这回却说什么也不敢把她那三小姐脾气发作出来,因为她知道她二哥只怕此刻已遇了险。
  她想得一点也不错。
  习秋崖已经遇险,而且所遇的是一发千钧的极险!
  ●
  这地方是个小丘,已在城外。
  “习家庄”也是在城外,而这条路是必经之道。
  小丘上还有一座上岗,上岗上有一顶木架茅顶的隙望台,这是戍守城门时,若遇上动乱,士兵即点燃烽火的地方。
  台上的人影闪晃。
  铁手、冷血立即疾掠上去。
  在疾冲上去的同时铁手抛下一句话。
  “照顾小珍。”
  他当然是对习玫红说的。有许许多多的恶斗中,铁手已深刻地了解,有些格斗往往一动手,就不知生死存亡,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今天的亲人、明天的太阳。
  三
  当铁手、冷血掠上戊守的嘹望台时,局面不但已经险象还生,而且甚是骇人。
  缭望台上茅顶下有一横木,是架着茅顶的主梁,只见一个人就吊在上面,一只手高举,一只手垂着,不住的晃过来、晃过去。
  然而那却是个死人。
  那人赫然就是郭秋锋!
  郭秋锋虽然已经死了,但他左手的铁板,全嵌入木梁中,右手的铜琶,仍向下晃动着,而他的双眼也凸露着,咬着牙齿,可以知道他死前还跟敌人英勇的格斗着,而且他最后一招是以铁板插入梁柱,再以钢琶居高临下挥击敌人。
  而他身上,至少有十八道伤痕。其中最深的一道,是小腹上的一道刀伤,自右腰到左臀,肠子都拉了出来;但那还不是最重的伤痕。
  最重的一道伤是在额头,他额头有五个洞:血洞,血洞旁的骨骼全都裂开掀露,好像曾被人用五只铜锤猛击了五记。但这也不是致命的伤口。
  致命的伤口在脖子。他的颈项被人以重物猛击,以致折断。
  这在在都可以显示出郭秋锋曾经历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拼斗:尤其是郭秋锋死了,而他所保护的人仍没有死。
  过都因为郭秋锋是个好差官,而且是个值得信托的朋友,铁手冷血把习秋崖小珍交给他保护——除非他先死了,否则他不会让人碰了碰他保护的人!
  但是郭秋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杀他的人武功自然甚高。
  而且不止一个人。
  四
  三个人。一个身形彪悍,一个身材纤小,一个稍为伛倭,三个人,都是蒙着脸,穿密扣劲装,手里持着武器。
  身形彪悍的人使的是熟铜棍,显然就是在郭秋锋颈背打了一棍的人。身材纤小的人执锯齿铁扇,当然就是切开郭秋锋腰际的人。身材佝偻的人空着双手,十指如钩,挥动时发出格格声响,自然就是在郭秋锋额骨印了一爪的人。现在三个人,围着一个人。那个被围的人,已是濒危力搏。那个苦拼的人,自然就是郭秋锋舍死保护的习秋崖!
  然而习秋崖此刻的险,已非笔墨所能形容。
  如果不是郭秋锋先挡了一阵,习秋崖早都死了——突击者显然没有料到郭秋锋会跟着来,而且武功会那么高,他们合力将之击毙,正要杀了“正点子”习秋崖的时候,铁手和冷血,几乎是一齐出现了。
  铁手、冷血乍现之际,正是那细小的人用锯扇将习秋崖双膝割伤,彪形大汉用铜棍将习秋崖手中刀砸飞,而佝偻人正以双爪直取习秋崖胸门之际。
  这两爪破空之声,就像有十颗流垦在空际上一起飞殒一般,习秋崖只要给扫中,只怕身上的肋骨,不会剩下有一根不断的。
  铁手没有奔上楼梯,他是贴梯而上的;他的头才一冒起,就看见那两记凌厉的鹰爪,也瞥见在爪下像兔子一般无助待毙的习秋崖!
  铁手用力一脚踩在其中一格木梯上!
  “啪”的一声,那梯级立时粉碎,但铁手藉这一弹之力,急这纵起,已抢在习秋崖之前!
  这下快若电光石火,他的双手已推了出去,超过习秋崖,以双掌硬挡了双爪!
  那佝偻人一呆。
  他本来抓向习秋崖胸膛足以撕膛裂肺的两爪,变成抓住两只手掌。
  他虽然呆了一呆,但出招全不迟疑,不但不犹豫,而且把本来凝聚于双爪的七成功力,递增至九成功力!
  他且不管来的是谁的手掌,只要是来救习秋崖,他先废掉来人一双手再说。
  他自己对自己的爪功再清楚不过,只要用六成功力,就可以把银两搓成银团!
  他在等待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没有声音。
  他抓住那两只手掌,好像一只猫用爪子去抓一块石头一般的感觉。
  他立即觉得不妙,随而他看到了出现的人。他瞥见来者何人之后,才对自己且不管来的是谁他都先将其一双手掌废掉的决定后悔起来。
  可是在这刹那间,他的两个伙伴,都出了手。
  锯齿铁扇,旋切入铁手的手腕上,而熟铜棍也击在铁手肘部关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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