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十九侠-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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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与之相似,一则隔得远,正当日落以后,天色昏暗,看不真切;二则妖妇看上秋月已然成人,正欲施展邪媚,盗他童贞元阳,忽然发现同党飞来,恐被看出与外人勾搭行径,并假装买酒为由,借词掩饰。这类妖邪专喜采补,结识外人多半不以为意,妖妇竟会对他俩如此畏忌,来的又非本夫。
史道爷先见两少年,在常人眼里虽然觉得行径诡异隐秘,我们看去却是平常。他俩对操舟小孩那等爱护周济,妖人哪有如此好心?并且言谈动作也决非妖邪一流,怎会与之同类?以妹子观察,这两少年同出行道必还不久,此次不是奉有乃师密命,便有别的前辈高人指点,知道二妖人要往旧埠头下用那邪法行使毒计,或对水神加以侵害,先期赶到,出其不意,假装成游人守候在侧,等妖僧妖道走去,入水破法,使其邪法无功。因是初生之犊,又必有些神通,去时颇具自信之力,准备一被妖人看破,立即动手。所以行径稍为大意,只在树后略为闪躲,妖人一去,便自下手。惟其如此,也才容易成功,未被妖人觉察。
“坐小船作怪的三妖人必自恃妖法高强,又知此事隐秘,各正教中人尚无知者,君山有妖妇坐守,并无敌人踪迹。两少年初到就被看见,也必定以为如是敌人,必要出手作梗,就算暗中窥探行动,也不会就在近侧树后藏伏,可见是常人无心撞见,有什相干?
还以为所使妖法,外人难破,下手又极迅速隐秘,只要当时未被真的敌人看破行藏,便无大碍。却没想到敌人行迹虽然大意,却先就准备好破他好谋之法,占了先机。他才一走开,便容容易易把妖法破去,并还许设有幻景代替,以为掩饰。妖人固是丝毫未觉,连妖妇和那后来二妖党去往行法之处查看,也认作邪法尚在,不曾看出。
“此事我如料得不差的话,两少年必定得有师长预示先机,全局定有统筹。两少年突见妖人,一个竟欲伸手,吃同伴阻止,便由于时机未到之故。但他得手以后,妖人并未察觉,初出行道的人十九贪功好胜,喜欢冒险,看事容易,日内必去无疑。好在我姊妹已有贤居停,史道友可先行回山,今晚我们先着一人前往君山,略为探看,就便查看;日埠头下双方所为是什用意。明早再假装游玩,同往君山相机行事。如能遇到暗破妖法的两少年,也许容易知道底细与妖人伏诛之日了。”
林绿华极口称善,张、杨、史三人也觉石玉珠所料极为有理。史涵虚因妖妇已然看中秋月,心中挂念,急于回山,不等席散便自别去。石玉珠恐他归去迟了,意欲赠符行舟。史涵虚说:“贫道略识寻常遁甲小术,可以促舟速返,归途还不会慢。倒是秋月安危可虑,尽管小徒尚有一点智慧和定力,终是年幼识浅,妖妇邪法厉害,无力抵御。三位仙姑如不光临,妖妇近日又无顾忌,明日便要令其逃往别处,藏伏避害了。仙姑如赐一护身定神灵符,使能防备万全,实为感谢。”石玉珠道:“妖妇未见,深浅难知,有此一符,被其识破,今高足若定力不坚,反为受害呢。”史涵虚仍然力求。石、林二人同道:“这类符,大师姊功力最深,常人得去,也可应用,但须持符人定力坚强,始能保得一时。相赠不难,仍须道友力嘱令高足用时守定心神,不可心神摇动。”说罢,张锦雯便向主人要来黄绢,画了一道护身灵符,传了用法。史涵虚称谢接过,随即起身道别,由后门走出,往君山赶去。
这里众人商谈了一阵,不觉天近子夜,估量史涵虚早已到达,仍由林绿华往探,初意史涵虚必在后殿丹房守候。及至飞到湖神观后殿,各层殿上神灯光亮,观中道士多因夜深入睡,四处静悄悄的,不见一人。月色清明,湖中夜行船颇多,不似有事的情景。
也许史涵虚回观发现妖人有什举动,前往探察,暂时离开。林绿华正盘算或者随便唤起一个小道士询问,或者就去妖妇寄居的偏院以内查听,忽听丹房墙后有人低语。赶近一听,原来墙上有一离地甚高的小门,外有字画掩盖。内里有一间密室,乃史涵虚平日避客人定之所,房中说话的两道童,一个正是秋月,上次林绿华来时也曾见过。此时正在云床上打坐完毕,准备安息,一见有人推那暗门,便走了出来。看清是绿华以后,忙即请人密房,跪拜行礼。未等发问乃师何往,秋月便低声先问道:“家师日里便往水云村杨家等候仙姑去了,林仙姑曾见到么?”绿华闻言,心料史涵虚多半在途中出了什事,因恐二童惊急,且不就本题回答,先问乃师平日行法催舟迟速,竟是早应回观,越知所料不差。于是又盘问观中妖人行踪。
秋月答道:“家师原在湖边守到天明才走,行时十分焦急,说妖妇对弟子心意不善,此去不问仙姑是否能到水云村,黄昏时候必归。走后也无什怪异之事,只午后见有两个身材瘦小的外乡人在旧埠头上徘徊凝望,远看颇似前见两少年。恐其生疑,未敢去细看。
后来这两人自己走近,才看出两个乃是中年人,只衣服和身材有几分相似。因这两人在;日埠头上停留些了时,我疑心他们是妖人党徒,便留。了神。一会两人同往后山,便不再见别的形迹,却未看出有甚异处。我刚才做完夜课,因家师素来言行如一,今天到此时不归,料被仙人留在杨家有事,心正挂念,仙姑便来了。照刚才仙姑所问的话,莫非家师已先起身回来了么?”绿华不便哄他,只得答道:“适才和令师先后起身,此时未到,必是舟行不如飞行迅速,落在后面。即使今晚不回,也不必惊恐,更不可向观中人透露。”两道童人均精明,听出话里不妙,面上立现忧急之容,跪地哀求道:“照此说法,家师必已出事,望乞仙姑怜念,救他脱险才好。”绿华力说无碍,无须如此着急。
秋月道:“弟子也知家师少年出家,为人忠厚好善,生平不曾做过一件错事,不会受什惨害。但是家师无甚法力,决非妖人之敌。日前弟子等见他日夜为了妖人忧劳,时常犯险去往水边窥探,曾劝他为本身吉凶占上一卜。家师力言:‘环湖千万生灵要紧,存心自有天知。如先有吉凶成见,心生顾虑,只想趋避,事便难办,结局仍避不开。该如何还是如何,徒乱人意,有何益处?我屡次占算,不过想多尽点人事而已。事如顺手,免此浩劫,不必说了;否则便尽得一分人事是一分,求以人力战胜天心,至少也把灾害由大减少。其实此举也在数中,我个人一身安危有什相干?’所以家师连日卜象不明,心虽忧疑,从未为自己占算过一次。兴许踪迹被妖人看破,或今晚行法催舟回来时路上相逢,被妖人看破,捉去查问,家师这么大年纪,怎能禁受?再要不好,连命送掉,如何是好?”说罢哭了起来。
绿华道:“不妨事,适见令师面上并无凶色。此时不归,虚惊也许不免,但他五行有救。令师来时惟恐你遭受妖妇暗算,向我们讨了一道护身灵符。那符如是你用,功效还差;令师虽然只习寻常符篆,但有多年吐纳之功,心神灵明湛定,对敌不行,有此灵符,必能暂保一身。只管放心,性命决无妨害,依我看来,妖妇现住本观偏院,令师又是由外回转,水中风平浪静,月明如昼,并无妖人作怪形迹,多半登岸时发现妖人闹鬼,暗中窥探,被其看破,人定落在本山,不在偏院困住,便在后岸囚禁。你二人千万不可忧急张扬,我此时如探不出下落,或是当夜,或是明早,必与两位师妹同来搜索妖迹,准保令师平安回来便了。”二童见绿华锐身自任,心方略安,一同收泪拜谢。
绿华又略略吩咐几句,正想飞出去赶往偏院探看,猛听院中急风飒然,觉出有异,忙打手势令二童噤声。还未及走出查看,跟着便听有人掀帘进了外问,忙把身子掩向门侧暗中戒备。来人好像来过,一到便打着壁上小门唤道:“秋月小弟弟,快些起来,跟我吃酒去。”秋月闻言,将手一比。绿华料是假扮道童的妖妇,因嫌密室地窄,恐妖法厉害,遭了误伤,或将房屋损毁,便打手势,令秋月叫她在外稍候。秋月会意,在内答道:“今晚师父不在家,我本想寻你去,只怕师父生气打我,这屋有人,也大小,你莫进来,我穿好了衣服就出去了,你在院中等候吧。”妖妇答道:“尽管放心,你那师父外出云游,一时半时是不会回来的了。”秋月闻言,疑已遭害,心中一急,仍然忍泪,勉强低声答道:“师父日里出门,没说远去云游的话,你哄我,我不和你说了。”妖妇接口道:“实告你说吧,你师父不怀好意,见我师父要除水中怪物,暗中窥探动作。我师父生了气,把他囚禁在一个地方。若非我师父今夜有事出远门,要过三天才回,早没命了。你只要听我的话,包你有无穷的享受,且比跟你师父强得多呢。”
秋月听出乃师未遭毒手,知道绿华必能解救,心中一喜。又问道:“我真怕师父,他被你们捉去,关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看一眼吗?”妖妇似已情急,不耐再候,刚答了一句:“你师父就在后山。”跟着便改口喝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如不知好歹,我一生气,你就和你师父一样吃苦了。还不快快出来,跟我一起走!”说时,绿华已早准备停当,因秋月想探乃师安危下落,不曾发动。及听妖妇已有变脸之意,秋月再不出去,定要闯进来,忙把手一比。秋月口答:“你莫生气,我出去了。”边说边开门出去。绿华跟随身后。
当晚妖妇已然换了女装,神情打扮都极妖艳。脸含媚笑,刚唤得一声“小弟弟”,正待伸手去拉时,猛听秋月身后有人喝道:“无耻妖妇,你来得去不得了!”心方失惊,一片光华已经罩向头上,跟着绿华更由小门内飞身而出。妖妇原因妖道和同党适才远出,须过数日才回,又知史涵虚已被妖道囚禁,后殿密房早经查知,只有秋月一人在里面。
即使撞见观中道众,也奈何不了自己。于是放心大胆换了女装,前来勾引,认定手到成功的事,半点不曾防备。绿华心思又极细密严谨,查看妖妇的来势和史涵虚所说行径,尽管断定不是自己对手,惟恐二童被其误伤,或将房里什物损毁,戒备甚严。乘着双方问答之际,早想好一举成擒之策。法力既较妖妇为高,下手更是神速,变生仓猝,突出不意,妖妇便有邪法异宝,也来不及施为,敌人面目还未看清,身子早被金牛剑光罩住。
绿华再一施展禁制之法,休说逃遁还手,连转动都不能了。
妖妇知道敌人剑光厉害,稍一转动,全身立成肉泥,不禁胆落魂飞,吓得颤声急喊:
“仙姑饶命!”绿华看出她伎俩有限,心神越定,戟指喝道:“你这妖妇已落我手,放你不难,速将妖道觊觎水底镇水神钟的好谋,近日闹什鬼蛾伎俩,妖道和诸妖党的来历和姓名,现在何处,观主史道友怎会被尔等捉去,禁在何处,从实招来,许能免你一死;如有半点虚言,手指微动,便叫你形神皆灭,连想做鬼转入畜牲道中都不能了。”妖妇一听敌人竟知自己底事,照此情景,分明专为此事而来,益发忧急。想起妖道素来凶狠,如将机密泄露,就是敌人转念肯容活命,日后妖道得知,必受苦痛,一样难免于死。因此又急又怕又后悔,不禁哀声痛哭起来。
绿华喝道:“你敢不说实话么?叫你知我厉害!”说罢,将手一指,妖妇立觉全身上了铁箍一般,痛彻心骨。惨声急叫:“仙姑饶命!我说,我说。”绿华随松禁法,方欲二次盘问,秋月接口道:“夜长梦多,妖妇又没骨气,这等鬼喊,恐将妖道引来,话未问明,又生枝节。请先问他家师下落,先去将人救出,再问详细也好。”
绿华知他担心师父安危,略一寻思,还未发问,妖妇已先说道:“我们有一人见你师父昨晚独立水边,直到天明,已生疑心,只因知他无什法力,又未见有别的动作,不值计较,也就放开。谁知当时有事,稍为疏忽,不曾上前盘问,也未见他回观,便自离开。后来我师父回来闻说此事,忙来寻他,人竟未回观内。料定看出我们形迹,出去寻人与我们作对,早晚仍要回观,便命先见他的人在水边守候,相机行事,如考查出是无心之举,也就作罢。到了夜间,我师父和几个同道正要起身,他忽回转,这才看出他也会一点寻常法术,越发疑心。等他上岸时,守候的人故意突然出现,拦路盘间。他以为马脚败露,心里一惊,身上立有神光现出。经此一来,情虚可知。立时将他擒往偏院盘问;始终不吐实话。依我师父,本想杀却。一则是我在旁苦劝;二则他有神光护体,人虽被擒,急切间却难伤他性命。大家又忙着要走。他虽出外寻人,不知寻着也未。他虽无什法力,所约的人就来,也不会高明,到底不可不防,留在偏院,恐被来人觉察,万一是个能手,我法力也有限,岂不吃亏?除我以外,又都非走不可。于是送往后山,封禁旧居崖洞以内。令我在侧用法力逼他吐实,并用阴火炼化他的神光。我因独居无聊,又不愿和寻常老道士作对,想乘师父不在,约你去往偏院饮酒同玩,不料会被仙姑捉住,悔已无及。你如代我求情,请仙姑饶命,我必引往后山,将你师父放出如何?”
绿华闻言,暗想:“如在观中处治妖妇,好些不妥。不如先救了史涵虚,就在后山崖洞盘问妖妇详情,众妖人何故离开。事要缜密。”便告之另一道童,令其守口,不许吐露。自带秋月,夹了妖妇,同往后山飞去。妖妇见事已至此,只得指明地点,撤去掩封洞口的禁制,引了进去。
那崖洞共只两三丈宽深,就着原有钟乳,分作两间石室。地上石笋甚多,洞顶奇石钟乳略略下垂,容身之处不多。出口是个裂缝,高不过丈。内里不透天光,景极幽暗。
外间一块大石上面设有法坛,坛上分立着大小四十几面幡幢,烟雾迷蒙,时有碧光鬼火隐现变灭,徐徐闪动。顶当中一盏神灯,共有七个灯光,化作七股黑烟,上升七八尺高,方始发出茶杯大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