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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部分

满愿石-第7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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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克西丝的评语并没有错,可笑这头兽还冀望着人的感情和生活,但这执念再愚蠢,也是他真实的愿望。
  “亚尼,不要敬我也不要爱我,不过我会做你的‘王兄’,在你有生之年。”
  
  昏暗的天空吹起狂风,云层流动似波浪,黑云笼罩的原野上,一个孤单的身影仰首望天。
  他是三首龙中仅剩的龙王,黑龙王巴哈姆斯。
  次元通道在他身后吞吐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侵略气息,凝聚着远古悲音的大地苍茫而辽阔。巴哈姆斯聆听风中陆离的挽歌,脸上隐隐浮动着阴霾。
  奇怪,这些天飘荡的亡魂太多了。
  不期然的,他想起被封印在龙眠里的岁月。玛蒂牺牲自己封印他后,她的兄长优德皇子将妹妹的遗物龙眠带回王宫,珍藏哀思,作为奥斯曼王家的信物留传下去。
  大黑暗时代末期,奥斯曼帝国并入英雄王朝,改名东城伊维尔伦。城主鲁西克福斯向英雄王科尔修斯称臣,之后密谋推翻,让位于师弟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他的佩剑,也是'龙眠'。
  一代接着一代,他沉睡在龙眠中,看着每一代传承者的际遇沉浮,喜怒哀乐,直到邂逅那个小小的金发孩子。
  罗兰和他的每位祖先都有点像,又哪个都不像,他就是罗兰,独一无二的个体。
  轻叹逸出唇,巴哈姆斯想着过去的时光。在迷雾森林,罗兰就像个单纯的孩子,他会久久凝望透明蓝的晴空,为流云的聚散从心底浮起点点滴滴的快乐;会赤足穿梭于林间,和小独角兽嬉戏。然而巴哈姆斯知道,那不是罗兰的全部,不是那孩子灵魂最核心的本质。
  罗兰从小就有一种可怕的聪明,能够迅速分辨出人与人的区别,和自己想要的东西。'义母',他这么称呼善待他,给予他温情的妇女,而用冷漠中夹带仇恨的眼光注视从来没看他一眼的生母,以执着的姿态。
  '妈妈'——他始终在用眼神呼唤,却没有叫过一声。成年后,也是以“那女人”指代。
  金发的绝美女郎总是在儿子生日的那天爆发出绝望的哭喊,捶打他出气,那是罗兰最狂喜的时刻,哪怕他绝不承认。那个女子,是他期盼着回头注意自己的母亲,即使是以那样的形式。
  上代城主马修福斯的女儿美洛达出生的一天,举城欢腾。那疯狂的女子也是在这一天,对儿子说出最绝情的话:
  '你没用了!有美洛达在,他永远都不会回来找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去死!去死啊!'
  你没用了!沉眠的龙王清晰地看到这句话刻在那个男孩漆黑的瞳孔里,一生一世。
  在剧团的马车里,罗兰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只坚持要自己养活自己,即便穿女装。没有人在意这点似乎是孩子气的倔强,由着他戴起一张张越来越熟练的微笑面具,出落成魅惑世人的绝色舞者。
  巴哈姆斯有时候想,他爱民如子的心境,是单单出于野心和善愿,还是需要从这些人身上,寻找自己的生存意义?
  划破天际的流星,起因是燃烧自身的毁灭欲。
  那抹照亮人间的辉煌,也会毁人毁己。
  春花似锦的庭院,不知情的美洛达公主爱上自己的哥哥。俊美无双的金发青年浮起浅浅笑意,背后隐藏着残虐刻骨的用意。
  在黑龙王的记忆里,义子一直轻浅温柔地笑,游刃有余地对待所有人。只有对他会大声斥骂,奚落他是“笨龙”,拽着他的鬓发大笑,表现出最坦率真挚的一面,但他波平无痕的冰蓝色双眼,依然深藏着他不让人触摸的世界。
  '暮'每个生日,他倚靠着他,诉说内心最黑暗的恨意。巴哈姆斯明白,罗兰不认为他真能理解,才会说出口。但是信任包含在二十多年的相处中,起源于契约缔结的羁绊,他根本无法抗拒这份融于血的亲情。'这是唯一了解我一切的人'——默契沉淀于呼吸中。
  '任何人在别人眼中都有价位,我的价格要凌驾所有人之上,人的价值只有靠自己增加实现。'他曾经这么说,劝慰爱人不要在乎父母的漠视,教导弟弟树立自己的人格,但他真能逃开吗?对他深怀敌意,早早断念的父爱母爱。能对生父下毒手,诅咒发疯的母亲早日死亡,连被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却反而铸造了心的监牢。诀别软弱,不意味着就真正坚强。
  这特异的生命吸引了当年的龙王,住在他心里,陪伴他成长,注目他向人们展现出惊世的才华和涵盖大陆的野望。东帝国的无冕之王,这光辉耀眼的身份眩花了多少人的眼,赢得多少人的崇拜敬爱,罗兰自己似乎也遗忘了,使他冀望那顶寒冰王冠的原始欲望。
  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挖掘的坟墓,用清醒的思绪编织权位的困境,把妨碍他的人推入罪孽的深渊,直到他自己也跳进去。
  巴哈姆斯不希望这样,如果说人的命运由自己造就,他分给那孩子一半生命,就是想将他拉出这人世的漩涡。
  可是罗兰是人类黑龙王有点不安,不知道有朝一日义子像半龙那样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还有世界之钥的契约实现时,罗兰又要怎样面对成为'时旅者'的永生?
  想这些做什么。巴哈姆斯忽而失笑:罗兰还可以活很久,很久很久。
  风渐渐大起来,浓淡不均的乌云在空中不断游移,随着风的轨迹快速涌动。巴哈姆斯听到了没有具体声音的“呼声”,凛冽的,空洞的,对“家”的呼唤。从小和七个自己争斗,黑龙王的精神力强得无以复加,这会儿,他就感到空气中盘旋的异样气氛,鬼魅般忽高忽低的声浪。
  这是什么?巴哈姆斯凝神细听,大气的精灵在骚动,地底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股未知而庞大的力量在酝酿
  他背后的次元通道突然剧烈动荡,巨大的气旋散射出七彩绚烂的光点,一条粗长的豁口骤然裂开,延伸向云层,恐怖的异变犹如活物,贪婪地鲸吞着周围的细小裂缝,眨眼间次元通道就扩大了一圈。巴哈姆斯大吃一惊,刹时面无血色。
  是空间重叠!有另一个召唤通道要打开了!
  每个世界都有坚固的空间壁和自主的法则体系,虽然这片秩序宙域的所有位面都遵循两大根源法则——质能守恒定律和轮回守恒定律。但是不同的世界,其物理规则和自然力总有或多或少的差异,所以自神代起,除了一些中立位面,如星界、元素界等,跨界召唤就被协调神贺加斯严令禁止。
  然而神的禁令约束不了胆大妄为的人类。神代末期,暗中计划灭神的法师们从外部宇宙召唤来异兽;魔导历,一群法师试图解开两位主神给负位面施加的封印,造成一道空间裂缝和遍及全世界的大灾变;黑暗历,魔族利用这条裂缝来到了艾斯嘉世界,并疏通成难以堵上的次元通道。
  神代的召唤通道太久远,应该早已被玛那精灵修复了。能对这个次元通道产生那么大的影响,绝对不是小裂缝。巴哈姆斯竭力回想,雪亮的光芒闪过脑海:
  召唤地球人!圣贤者留下的法阵!
  照理说,有四方结界在,席恩不能进入艾斯嘉大陆。即便进来,也不可能不惊动身为'人柱'的罗兰和与他血脉相连的巴哈姆斯。而巴哈姆斯没有感应到,那是谁?谁发动了召唤法阵?
  '星贤者?'
  '被你召唤的地球人。'
  '哦,那个可怜虫啊,不过是被我随机抽中的,天晓得怎么样了,大概早化成灰了。'
  完成四方结界的那天,魔王在广场上所说的话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中,再结合那弥漫在风里的呼声,巴哈姆斯果断地得出结论,吟唱龙语魔法:
  “风的精灵,构成混沌之壁;水的精灵,凝成岁月之镜;地的精灵,组成界定的门扉;火的精灵,结成封御的缚索,在违逆中寻觅新的法规与平衡,以吾之体为媒,以吾之魂为引,四大元素请借我心之力,交错光与暗——封印结!”
  六股力量的洪流汇聚到黑龙王上空,一切都静寂下来,逐渐膨胀的次元通道被一层黑幕笼罩,停止了扩展。黑暗之中,除了火、水、土、风四色元素流转,还有个湛蓝的波动,巴哈姆斯的魂之力。
  猛烈的罡风吹扬荒草,一头黑色巨龙破空而起,双翅一振就滑翔万里。
  巴哈姆斯金黄色的橄榄形瞳仁凝聚着焦虑和担忧,心被一股强烈的恐慌之情震荡。
  法阵被修改了!那个地球人召唤的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整个世界!当年席恩是在魔界宰相维烈赛普路斯的攻击下意外掉入召唤法阵,没来得及按照正规仪式结束法术,歪曲的时空法则留下了隐患,其直接后果是艾斯嘉大陆的语言变成了中文。而现在,那人又开启了通道,召唤他的世界,一旦他成功,碰撞就会在艾斯嘉本土发生,那么人柱的罗兰,支撑结界守护之力的罗兰,会首当其冲!
  两个世界相撞的力量何等可怖,最大的可能是所有人都死光。作为冲突的焦点,当年那个地球人成了被法则抛弃的存在,罗兰只会比他更惨,灵魂和肉体彻底消失,龙族的共生契约和世界之钥也救不了他!
  不能允许!
  在急切和狂怒的心情中,黑龙王飞向感应的源头。
  
  王都卡萨兰,在被侵略者占领半年后,又迎来了奇妙的解放。圣柱火山即将喷发的消息连同移民计划一并告知民众,金发征服者有条不紊地安排军民转移,留在危险的首都。
  这天黄昏,苍穹被夕阳染红,遥远的群山化为深色的剪影。罗兰走上露台,在静谧中小憩。
  公路两边的枫树像是身穿红衣的哨兵,静静伫立在暮霭里;古朴的建筑风格散发出沉厚的历史韵味,雄伟的地基保卫住历经风霜的浮雕墙和古老的雕塑;每一砖每一瓦,都深刻着德修普家族统治的痕迹;新造的墓园建立在王宫能远眺的位置,发出簌簌的林涛声。
  这座千古名城,也将沦为废墟了。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自然灾害
  罗兰叹了口气,不是出于感伤,是想到义弟的遗体也会淹没在岩浆下。艾斯嘉的风俗是下葬了就不能移动,他想带走伊芙也做不到。
  而拉克西丝,已经成为光神了,倒是无所谓,哼。
  冰蓝的眼眸直视广场上雪白云母雕琢的初代神官王塑像,光复王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没有留下任何能让后人凭记他的纪念品,就像他的死一样,身死魂散,在天地间化为虚无
  心口传来持久而深沉的隐痛,罗兰握紧了栏杆,发觉今天的自己特别伤感,自嘲地笑了笑。
  他放松身体,两手交叠倚着玉石横栏,金色肩章下的流苏垂在华丽的黑银军装上,天空色的披风沿着挺拔的背脊滑落,和风吹起他淡金的发丝,阳光在脸庞上镀下温润的色泽。
  卡萨兰的王宫远离平民区,以往靠着半龙的视力,罗兰还是能看见那个与这个巨大空旷的宫殿截然不同的世界:庸俗喧嚣的市井。记忆里,酒馆的嘈杂,农人身上的汗臭,主妇背后嘀咕的闲话,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的市侩俚语翻涌而上。如今居民都搬走了,街上冷冷清清。
  其实平民没有许多理想主义的政治家以为的那么好,他们的陋习多得是,但是罗兰回首,发现自己下意识美化了自己所属的阵营,而视贵族和王族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心态好像有点问题。
  想了想,金发青年浮起由心而发的笑容:不管怎样,就快结束了,这漫长的征途。今后他不可避免要变成上层阶级的一份子,记得自己的寒微出身不是坏事,总比反过来迷失的可能性小
  “罗兰。”
  清润冰洁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罗兰开怀地转过头,看到他的妻子一身淡蓝宫装,稳步走来。以国务尚书克莱德尔为首的臣子跟在后面。
  冰宿一怔,凭栏回望的黑衣青年像融解在那烧灼似的鲜红光线里,发梢都反射着昏黄的金色霞彩。驱散莫名的不安,她定了定神,道:“艾德娜备好马了,我们出发吧。”
  西境军已经穷途末路,东城将军马尔亚姆麦斯韦恩率领的飞行部队和青蓝军团击退了军务长雷瑟克尤耶的近卫军,与同僚席斯法尔的军队首尾呼应,包抄了王储诺因史列兰德修普的本军。
  这边的移民工作也告尾声,罗兰决定亲自去南方督军。某个战争疯子搞不好还有同归于尽的法宝,他不能只让部下去堵那座人形火山,众神为他加持的保护还有效,一箭射死那小鬼得了!
  “我陪你坐马车。”罗兰走上前,轻轻搂住妻子,抚摸她的小腹。尽管三个月还没变化,他仍然习惯这么做,一天比一天期待孩子的出世,满怀傻爸爸的乐乎劲。
  “把毛手收回去。”冰宿毫不客气地拍掉。
  “我和未来的儿子打声招呼怎么了!”
  “还不确定是男的呢!”
  听到两人的对话,侍女和大臣们都笑起来。罗兰无奈地耸耸肩,继续把手伸到老婆的肚子上:“生个女儿也不错,不过总觉得会长成让人头痛的鬼灵精。小宝贝,你还是当男的吧。”说着,想起拜亚帝国那个人小鬼大的公主。
  “你越来越像你师父了。”冰宿横了他一眼,“说肉麻话不打草稿。”罗兰的眼神微微一黯,嘴角敛去了笑弧。
  茶发少女有些后悔,却见她的丈夫又泛起习以为常的微笑,接过侍女递上的丝绒斗篷,细致地拢上她的肩头。
  “师父是个骗子,不守诺言,我总算守住对他的承诺,死在他后面。”罗兰笑着搂了搂她,“走吧。”
  心脏一紧,冰宿不明白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慌乱是什么。这时,一道心灵通讯贯穿了两人的脑海:
  《罗兰!》
  一汪蓝盈盈的水镜成型,龙身的黑龙王出现在镜面上,忧急的喊声响彻大厅:“快解除人柱的法术!不,转移出去!”
  “怎么回事?”罗兰不动如山。机灵的侍女冲到阳台,大声叫城主随侍武官和东之贤者上来。
  “有人开启了魔王留下的召唤法阵,强制让这个世界和地球接轨,这样的话,你会死!法则冲击的力量会首先传递到你身上,粉碎你的肉体和灵魂!”
  抽气声接连响起,罗兰心念电转:“不是恶魔入侵?恶魔做的手脚?毁灭世界对席恩有什么好处?”
  “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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