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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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就不要说得这么轻松!”
“夫妻俩说悄悄话还是等到新房哦。”在主殿门前迎接的水族族长笑着揶揄。她身旁的城主随侍武官一把抱住学生呜咽,伤心的模样活像新娘是要赴法场:“呜呜,冰宿,你保重啊!太可怜了,被这家伙看上”
喂喂。很没面子的新郎在心里抗议。担任伴郎的大神官也觉情人太夸张了:“艾德娜,别胡说八道。”
“哼!”红发女郎眼中射出“你们是一丘之貉”的意味,这也间接默认了自己和东城满愿师同样的地位。
听到司仪的通报,热闹的宴厅顿时安静下来,视线集中在门口。缓步走进的男女风采出众,容貌气质都无可挑剔,欢呼和礼炮同时响起。
黑龙王欣慰地向义子祝贺,东城城主抱以发自心底的微笑,眼底却划过惆怅。瞥见这一幕,冰宿明白了情人的心情和自己相同,他的一个长辈,也没有到场。或者说,永远不可能到场了。
帕西斯是身死魂散,没有遗体,他的佩剑'吞日'被肖恩拿走,另一件神兵'噬月'则交给罗兰。
对于羽族上下,这也是个悲哀的噩耗,他们一连失去两位族长。
“罗兰,你恨席恩吗?”新房内,已经是伊维尔伦城妃的少女询问丈夫。
“恨啊”颇有醉意的金发青年想了想,以冷水洗脸,“似乎没有。师父并不是被席恩杀死,也不是被贺加斯杀死。怎么说呢,如果我死于战争,我不会认为是德修普杀了我,我是死于我的欲望,师父也是如此。”冰宿平静地指出:“让你师父和协调神合体的是席恩。”
罗兰皱起眉,又想了一会儿,结果酒气上涌,扶着脑袋哀哀叫:“呃,好想吐。”
“活该,谁叫你喝那么多。”
“唉,太高兴了嘛。”罗兰调了杯醒酒茶,但他对自己酒醉时弄出来的东西不甚自信的样子,看了又看。冰宿冷冷地道:“喝不死你。”
“我好像把安眠草粉加进去了,那就没法和你共度美好夜晚。”
“色鬼!”冰宿红着脸斥道。罗兰笑嘻嘻地道:“任何男人在新婚夜都被允许当色狼。”
“我不介意用霜恸帮你降温。”咧开一个冷笑,冰宿从枕下掏出细长剑。罗兰目瞪口呆,深切怀疑她想谋杀亲夫。
“习惯而已。”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是好习惯。”咕哝着,罗兰识相地走进浴室洗去一身酒味,不然他的娇妻会一脚把他踢下床。
回来时,冰宿已和衣睡着了,她也喝了不少酒。罗兰微微一笑,坐在她身边,没有偷亲的举动,只是将羽绒被盖在她身上,轻抚她柔软的秀发。
房里只有炉火轻微的声响,烛台上的精致蜜蜡静静淌下鲜红的烛泪,罗兰怔怔望着烛火出神,心情平静下来,被搁置在角落的悲伤反而奔涌而出,清晰得令人无法承受。
'安啦,我决不会让那个瘟神称心如意的,我还要亲手为你戴上王冠。'
“骗子。”
至冬节是共通的节日,一边欢度,另一边也没闲着。
“天哪!冰宿竟然结婚了!她才几岁啊!”
“十八不,十九岁,可以结婚了。”
昭霆闻言色变:“十九!?那我们也十九了?超过毕业年龄!”惊觉事态严重,杨阳同样面色发白:“虽然有补考的觉悟,但这种情况真让人无奈。”
“可恶!我会被我老妈剥皮!”昭霆烦恼地拨头发。耶拉姆皱了皱眉,每次听到有关地球的话题,他就会担心,这意味着两个师妹迟早要走。
“我想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杨阳说得底气不足。叔叔杨唯也罢了,自有记忆以来,她就和父母感情生分,以前伤心不解,现在明白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缘故。
那么,爸爸妈妈真正的孩子是谁?或者他们没有子女?
“和家人处得不好?”耶拉姆敏锐地听出她语气有异。杨阳强笑道:“嗯,是啊。”昭霆碍眼地大笑:“没错,他们一定会开心得要死,不追究了。哈哈哈,我要请假!我要休学!”
“做梦去吧。”杨阳一脚踢翻表妹的椅子,酸葡萄心态一览无遗。
“喂,来帮忙!”抱着一箩筐蔬菜路过的轩风大喊,“人手不够,肖恩和佛利特也上阵了。”
临时工作是到厨房帮佣,耶拉姆众望所归成为掌勺,其他人做助手。杨阳为食材之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轩风头也不抬地道:“这些还不够那些大块头吃的。”
“要不要尝尝正统的矮人料理?”佛利特一脸严肃地问。好奇宝宝们围拢过来:“什么样的料理?”
“只用盐调味,不能烤得太熟,最好带血丝,咬起来筋道。”
“那能吃吗?”昭霆退避三舍。杨阳抹汗:“我们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佛利特。”矮人吹胡子瞪眼:“女娃娃就是娇气,那我做道炖菜吧。”
“炖菜?”真意外,这个种族居然还吃素。
“把干鹿肉和浆果浸在啤酒里煨炖,又香又浓,包管你们叫好。”
昭霆脸色铁青地捂住嘴:“你自己吃吧,我光听就要吐了。”佛利特气得用菜刀柄戳她。肖恩自告奋勇:“我来调味好了,我对杂烩最拿手。”
“不行——”轩风惨呼,她尝过他做的菜,“你负责切就行!”肖恩扁嘴,郁郁不乐。
“做个席恩蛋糕吧。”昭霆冒出个点子,振奋地高举食指,“我们一起把他吃掉!”轩风双目一亮,动机不良地笑起来:“呜呼呼,好主意,我会一口一口,从头到脚吃掉他。”
杨阳无力地瞅着这个色女:“你的‘吃’和昭霆不同吧,小心我告诉贝姆特。”
“哎呀,玩笑而已啦。”扯到西城城主,花心的南城满愿师也有些着慌。
嗯,大家都有伴了呢。好笑之余,杨阳心底浮起落寞。在这个热闹的新年,她也想有人相伴。
比起拥有悠久食文化的中城,西城的烹饪方式就粗糙许多,不过他们对肉食的处理绝对是一等一。加上耶拉姆的巧手,当晚每个人都大块朵颐,尽情畅饮黑麦啤酒,高声欢唱。
没有舞伴的杨阳和肖恩并肩坐着,其实有不少脸蛋羞红的少女来邀请提拉的英雄,都被忙着吃的他婉拒了。
“肖恩,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尽管眼下的气氛不适合提起魔王,杨阳还是忍不住问。闻言,肖恩食不知味地放下啃了一大半的羊腿,良久才道:“你们也对席恩有威胁,他就没赶尽杀绝。”
“这个他只是想折磨我们罢了,性质不同。”杨阳一窒,好言相劝,“我也不想杀他们,是想试试能不能封印。有你做保镖,就安全多了。”
“不可能的。”肖恩瞥了眼她手上的'福音之戒',道,“这是神器吧,神器根本不可能打倒真正的神祗。哈玛盖斯、卡塔瑞亚和普路托都是神。”杨阳错愕不已:“那协调神怎么把它给我?”
“他大概是要你消灭恶魔,再说,你会用吗?”
“当然啦,我练习过好几次。一次把整个宰相府关进一个罩子,所以我想应该能封住席恩的宫殿。”杨阳想起一件事,急切地道,“啊,你帮我看看!我每次用都会好痛,不知道为什么。”肖恩面露凝肃,执起她的手端详:“没有诅咒之类啊——对了,因为你是史列兰的神女,和他哥哥的力量冲突。”
“啧,原来如此。”
“你们在做什么?”
“咦?”听见熟悉的女性嗓音,杨阳和肖恩茫然回首,只见希莉丝身穿漂亮的白裘衣裙,叉腰站在面前,脸色不善。杨阳首先反应过来,急忙抽回手。的确,乍看是像肖恩正对她求婚。
“希莉丝,别误会,我是在给他看法器。”
“你怎么来了?”肖恩喜出望外。搞清楚原委后,红发少女神色顿和:“来看你啊,赶路赶得累死了。”肖恩心疼:“何必呢。”
“白痴!至冬节恋人不在一起,就会一整年见不到面!”
“啊,是这样吗?”没听过这个民间习俗,肖恩感到很新奇。杨阳笑着摆手:“去跳舞吧。”希莉丝微微蹙眉:“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肚子饿,还想再吃点。”
“等陪这个傻瓜跳好,我就来陪你。”一手勾着情人走向舞池,希莉丝转头交代,“阳,你这条裙子很好看,也找个人跳吧。”黑发少女笑而不答,半晌,取出七弦琴,信手弹奏。
随着轻快的音符融入舞曲,她渐渐遗忘了暗藏的危险和血海深仇,暂时沉浸在放松身心的音乐里。
同样是节日,战地的氛围就压抑得多。
两场战役,西境军虽没有败,伤亡也相当惨重。给战死者家属的抚恤金又使财政大大破费,为补给已经伤透脑筋的财务部长更是心痛不已,自然没心情再过什么年。
治疗方面成效却十分显著,在前线逗留期间维烈留下大量的药品,其中包括止血、消毒、防疫、快速愈合的喷雾剂等。初时诺因不知情,特地招疗养院的护士来问,才晓得这么回事。
“那个殿下。”妃梨局促地扭绞裙摆,多数人面对诺因的气势都会心生畏惧,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询问,“维烈宰相真的回去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诺因有些意外地打量她,这才想起杨阳曾提过这个女孩暗恋维烈。
事实上,妃梨和她的妹妹悠梨,以及精兵团的另两位大队长都是拉克西丝特别挑选培养,他的未婚妻候选人。不过诺因并没有那种“就算是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能让别的男人抢走”的无聊观念,只是看在过去的情谊,打算劝她及早放弃这段恋情:“你喜欢维烈?换个人吧。”
“啊?”妃梨愕然张大嘴,忐忑地望着原本有望成为她丈夫的男子。
“那家伙已经一把年纪了。”却顶着一张年轻脸皮,和席恩一样欺世盗名。然而诺因忘了自己的实际年龄也超过一千岁,还比他早出生的杨阳亦然。
“可可是。”听出主君不是反对,而是关心她,妃梨松了口气,小声道,“他是魔族,本来就不老不死。”诺因挑了挑眉:“你明知他是魔族,还想和他在一起?”光寿命差异就是大问题。误会了他的意思,妃梨愤怒地握起拳头:“殿下也相信那些谣言吗?我不相信!维烈宰相那么好,一定是东城诬赖他!”
“哼。”诺因撇唇冷笑,由于菲莉西亚的事,他原先对维烈的好感荡然无存,“罗兰福斯当然会盯着他抹黑,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迟早会去魔界找他算账。”
妃梨不明所以,又不敢问,但转念一想,杨阳还在这个世界,维烈总会过来探望女儿,便放下心来。
挥退妃梨,诺因又叫来一位魔界宰相的爱慕者——血玫瑰佣兵团长叶尔玛。
席恩的地盘距此有一海之遥,他们也无法像他那样,把监视的手伸进内部,只能通过叶尔玛的部下,探听一些外部消息,聊胜于无。
“那替身的来路完全查不出,演技上似乎没有破绽。怎么魔王很色吗?我时常听说他和贵族小姐传出绯闻。”
“这家伙和吉西安一路货,都是禽兽。”诺因嗤之以鼻。美丽的佣兵团长大失所望:“看气质不像啊,哎,果然人不可貌相。”
“没更有价值的情报吗?”
“有四个国家向他提亲,希望迎娶卡塔瑞亚殿下。”
诺因诧异地眨眨眼:“那个金发女人?”叶尔玛咋舌:“还是小女孩吧,才九岁,亏那帮恋童癖老得下脸皮。一个说要帮自己最小的儿子定亲,两个指腹为婚,还有一个干脆自己上。”
“那要打仗了?”诺因双目一亮。尽管西琉斯化为焦土席恩也不会有事,却能分散哈玛盖斯等人的注意力。
“不,那位假冒的列文皇子公开表示等他养女满十岁以后再说,各国也只好暂时死心。”叶尔玛双手一摊。诺因冷冷一笑:“十岁,就是说这一年里会有动作。”
“这里的战事没这么快结束吧。”叶尔玛趁机打探,“长期雇佣我们是没什么问题,但我要事先提醒您,我们的价码可不低哦。我能理解贵城目前的困难,已经在约束部下,但是配给再差下去,下面的怨言连我也压不住。何况雇主死了,他并没有规定时限。”
佣兵在战时的待遇远不如正规军,但是排位超前的佣兵团有所谓的“从优给付”。而雇主指扎姆卡特和月,是他们为杨阳带来这支强大战力。
叶尔玛这番话虽不算勒索,但也相去不远了。
中城城主眼光冰冷地扫了毫无惧色的女佣兵一眼,没有动怒,只道:“明白了,我会和吉西安商量,续约也会在近期办好。”叶尔玛行了一礼,转身潇洒地离去。
“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竟然大白天跑来敲诈。”一旁的随侍武官露蒂丝忿忿地道。
“那是她应得的。”除了情绪上的反感,诺因倒不觉得叶尔玛贪婪小人,佣兵本就是利益至上主义者,而且血玫瑰佣兵团在之前的攻坚、掩护等战斗中都表现杰出。
这时有人敲门,吉西安一脸凝重地走进来,性格从容轻佻的他鲜少露出这种表情。
“你板着脸吓唬谁啊。”诺因示意露蒂丝倒酒,不同于罗兰的涵养深厚气定神闲,他是粗神经又冷血,对于坏消息的承受力就很强,“别告诉我粮食全长霉了。”
“那也可以吃,没有才是彻底完蛋。”吉西安没奉陪他的玩笑,把腋下夹的一叠账本丢给他,“军粮顶多撑到冬季中期,这还是加上友军援助的结果。我没有乐观估算,接下来贝姆特城主自己也会应接不暇。少了维烈,那些早就看我城不顺眼的军方猪脑会趁机打压文官派把持朝政。只会算酒钱的他们懂什么财政,新成立的土地法会成为一根导火索,因为他们会觉得分赃不均而起冲突。最糟的情况是分裂,各成几个派系。”
“以贝姆特的威望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弄出这样的局面,我会去狠狠嘲笑他。”
“你倒是对他期望很高。”吉西安打鼻腔哼出不悦,多少有几分对情敌的酸意。诺因没有发现,翻看手中的文件,讶道:“能够支持三个月!?那怎么还说中期?”
“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