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6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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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龙,主人的养子。”古代龙的化身诚恳地道,“您不再考虑一下吗,勃朗克小姐?主人真的很喜欢您,他只是别扭而已。”魔王冷冷睨视他:“闭嘴,哈玛盖斯。”
“可是主人~~~”
“你懂什么,连发情期也没到的小鬼。”
“我、我马上就到了!”
“是啊,再过四百三十年。”
伊莎贝拉听着他们你来我往,从中感到深厚的情感与羁绊,心里五味杂陈。
“列文哥哥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还是好好对他们,别再勾引女孩子了。”
“呃——”席恩为这个指控不平,他好像从来没有勾引过异性。伊莎贝拉也觉自己的醋吃得莫名,可爱地吐吐舌:“抱歉,不过你是祸水,所以就可怜可怜被你的脸欺骗的珍妮。”
“说来说去,还是为那个女人求情。”席恩对她的善良宽容不以为然,“伊莎贝拉,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让人欺负到你头上,你差点死掉,我也要重伤她再救活。”
“”伊莎贝拉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也看出他不可能再让步,只能叹气连连,认了。
“我们是朋友?”
“是的。”微一迟疑,席恩沉吟,“应该是,我没交过朋友。”
“你啊,说这种话,是会让女孩子心疼的。”少女唇畔的笑意温柔而无奈。魔王再次深感女性有多令人费解:“我不懂。”
“所以你是笨蛋!”伊莎贝拉没好气地骂道,随即叹了口气,今天她叹气的次数比一整年加起来的还多,“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不。”席恩露出他没有感情的微笑,“总有一天,我会回到海的那边去。”
“是吗”伊莎贝拉凄然而笑,这就是她的代价吧,放弃的代价,不过,她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也庆幸没有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那么有空的时候,你想起我的时候,累的时候,来我这儿坐坐吧,我会泡壶花茶给你。”
冥界?龙之墓地——
这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浮空大陆,各种地形应有尽有,山脉、峡谷、湖泊、沼泽和密林构成丰富美丽的自然景观,无所事事的巨龙按照各自的习性生活在不同的区域,也没有像人类那样因为漫长而无聊的时光变得酷爱闲扯,但他们还是对两名新加入者抱以高度的好奇。一来,其中一位是不该进入这个区域的人类;二来,他们是被冥王严密看管的重犯。
“月,为什么杨阳他们还不召唤我们?”
红色巨岩搭建的宏伟城堡里,血龙王无趣地在悬挂着典雅纱帐的大床上打滚,询问侧对自己的情人。黑发祭司手持镂刻着精细花纹的金边鹅毛笔书写,语声一贯的轻柔:“降灵术很危险,也没有适合你的附体。”
“叫维烈复制一个就行了嘛,我上个身体不就是他造的。”扎姆卡特坐起来,不雅地屈起一只膝盖架在另一条腿上,绝俊的脸上写满了憋气和担忧,“他们都不会动动脑子,还蘑菇到今天。没有我们,他们不被席恩玩死才怪!”
“别忘了封魔结界,众神和席恩也不会坐视他跑回魔界。”月转头瞥了情人一眼,“我们已经是死人了,萨克,未来的路只有他们自己走。”扎姆卡特沉默,半晌,眯细锐利的红瞳:“那你又在做什么?”
“翻译,魔像兵的构造图和一些我认为实用的法术。”
“这叫未来的路让他们自己走!?”
“我的意思是,再依赖我们是不可能的,但这种小帮小忙还能做到。”
“怎么做到?我们被席恩那混蛋软禁了啊!”扎姆卡特吼出郁积的怒火。月头也不抬地道:“就是请他帮忙,不,交换。他虽然能强迫我们回答他的问题,但这样只能获得有限的情报,自愿就不同了。”扎姆卡特不赞同地皱眉:“喂,这会不会得不偿失?魔界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了。”
“没用的,他总会想出办法,那会更糟,还是干脆摊牌能搞些小动作。”月写下最后一个字,仔细检查。
“嗯我担心瞒不过他。”扎姆卡特对自己说谎欺瞒的本领不甚有自信。专心致志的法师没有回答,蔓延的寂静化为冻结心扉的恐惧,血龙王跳下床,跑向情人,紧紧将他搂进怀里。
“怎么!”月吓了一跳,接着,眼神柔和下来,自从他死后,情人就常常动不动抱他,像要反复确认才能稍稍安心,“我在,萨克。”
“你在个屁!”某龙骂粗口,加重手劲,“第二次了,你第二次在我眼前消失!你当我的龙魄是石头做的,禁得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
“我很抱歉,但是”
“我知道!这次你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混帐王八蛋神的错!”
“放开我好么,让我抱抱你。”月柔声道。扎姆卡特神色微赧,依依不舍地松手。就在两人彼此依偎的时刻,门口响起一个冷淡的男声:“为什么我每次来,都看到你们俩粘在一起?”
“你不会敲门啊!?”月和扎姆卡特一致吼回去。席恩不动如山:“我敲了。”
陷入两人世界的情侣默然,再次皮厚地选择忽略,扎姆卡特毫不留情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月前辈叫我来。”没有在意他恶劣的态度,魔王径自走向桌子。月拿起文稿,又检视了一遍,递给他:“麻烦交给诺因,再传给杨阳几句话。”
“什么好处?”席恩简洁地问,他们之间有特殊的默契。月也不多言:“你明白的。”
“呵。”冰银的瞳与靛青的眼目光交汇,化开一丝笑涟,“算了吧,我未必玩得过你,但龙王陛下你还是干脆封了他的嘴好。”
“可恶!你狗眼看人低!”
席恩当耳边风,翻看资料。扎姆卡特抠抠脸颊,不吭声了。吵不起来他也没劲,而且席恩毕竟救了月的灵魂,即使看他不顺眼,也承他这份情。
“这个忙我帮,要传什么话?”
难得的晴天,中城满愿师发动护士和志愿者清扫收容所内外,把积雪装进麻袋,架绳晒被子,整理募捐的物品,几乎忙翻了天。而特地请来的父亲坐在窗边,怀抱剔透的水晶竖琴,修长的手指流畅地在琴弦上滑动,悦耳的音符流泻而出,温柔忧伤的字句糅合成美妙动听的旋律:
“用思念追寻记忆,
把过往拢在心头,
展开风的羽翼飞越过琉璃之月,
追逐夜的尽头寻觅着消逝的心。
暗幽隐藏于曙光,
悲戚伴随着喜悦,
被尘封的岁月里有你,
在流逝的时间中是我。
即使美丽与永生并存于生命,
那也是残喘的躯壳。
即使力量与荣誉同随着身边,
那也是褪色的光辉”
真是的,我叫他照顾老人和孩子,他居然给我唱这种颓废的歌!杨阳越听越怒,气冲冲地喊道:“唱点振奋的曲子啦!”维烈手一顿,清俊的脸庞泛开如雾的轻笑:“对不起。”
“怎么了?”敏锐地看出异常,杨阳一溜烟跑过去,瞄了眼屋内。嗯,失去家园的人们似乎还挺共鸣的,不过穷光蛋凑在一起,只会更加穷得发臭而已。
“今天是玛格的忌日。”维烈神思不属地拨弦,黑眸荡漾着秋水般的哀伤。杨阳白眼一翻,差点一口气转不过来:“那正好!你就在今天另外找个情人,气死她!”
“杨阳!”维烈生气地瞪视女儿:她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
“好了啦,老爹。”杨阳叹息着拍拍他,“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玛格公主是先变心的,也过了一千年,你就看开点好不好?”维烈垂下眼,小声却坚定地道:“我忘不掉。”
“行行,那你也体谅体谅大家,唱几首精神点的曲子。实在不行,一会儿去厨房帮忙。”杨阳附耳道。
“嗯我帮你好了。”维烈也压低声音,“我叫古拉出来陪他们玩。”杨阳双目一亮:“好,就这样,不过你笨手笨脚的,也没什么力气,这边不用你帮忙,你到厨房去。”那边美女多,正好制造机会。
维烈走了,杨阳马不停蹄地又赶回来,撞上抱着洗衣篮的轩风,原南城满愿师笑靥如花:“你怎么把他赶跑了?他唱得很好听啊。”杨阳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那是祭歌。真是,他的痴情已经破吉尼斯纪录了。”
“珍稀物种,那个公主真幸福。”
“冷死了冷死了!”昭霆像匹小马驹般穿过两人中间,冻得通红的双手高举洗好的被单,边跑边吼,“滚开!好狗不挡路!”一路的行人慌忙闪避。
“昭霆,你有洗干净吗?”杨阳追着问。西城满愿师大声道:“安啦!我有死命地搓,还用脚踩!”杨阳无言,由衷担忧被子被友人洗出了破洞。
“哈哈,小霆也变勤劳了,应该是耶拉姆的影响。”轩风撩了撩没绑起的散落发丝,笑道,“小玲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和埃洛尔长老去南边的树林采草药了,我是说天气很冷,叫她不要去,可她执意要跟,露琦雅小姐也去了。”杨阳眼角瞥见两个人走进院子,欢喜地叫道,“诺因!史列兰!”
“杨阳——”乖宝宝跑过来抱她,被轩风一个狼扑搂住吃豆腐。中城城主一手拿着书扛在肩头,来回扫视,“还没忙好?我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
“来得正好,我们正缺人手。”杨阳拉着免费劳力就走,“西边的挡风架坏了,你去修一修,还有屋顶也补补,总之力气活你都得干。”
“维烈呢?”诺因不满,他本来是想邀心上人逛书店的。
“他?他连个榔头也举不起来。”
“我就不信他举不起来!”
“别争了啦,万一他敲破手,或者从屋顶上摔下来,莉琳不发疯才怪。”杨阳抱着他的手摇了摇,笑如和煦的暖阳,“多担待点,嗯?男子汉。”诺因受用地咳了咳,清秀的娃娃脸泛起红晕:“好啦,悉听尊便。”
转过拐角,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住。雪地上伫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漆黑如子夜的发倾泻而下,身后落尽了叶子的古木朝灰蓝的天幕伸展枝桠,比起繁茂时别有一股清隽的韵味,更显铮铮风骨。
“席恩!”诺因飞快地拔出剑,挡在友人面前,同时抛出三张符形成由红线连接的防御三角阵。他魔控力差,必须随身携带各种魔道具才能正常发挥。
“呃,您有什么事吗?”杨阳也握紧法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像只受惊的小猫。另一头,察觉异常的史列兰正快步赶来。
“我来传月前辈和龙王陛下的话,要不要听随你们。”席恩淡淡地道。
“要听!”杨阳一把推开诺因,甚至激动得冲出法阵,“是什么?他们说什么?”
“阳,回来!”诺因眼明手快地抓回她,史列兰拽住另一条胳膊。紧跟其后的轩风惊呼了一声,及时从乍见美男子的迷醉中回过神,扔下洗衣篮去找帮手。
魔王瞥了她一眼,没有阻止,缓缓伸出手,洁白的柔光丝带般落在诺因脚边,化作写着优美字迹的纸卷。
是月的笔迹!诺因放下一半心,再转念一想:对方没必要耍这种小花招,于是弯腰拾起,看清内容后,更是打消了怀疑。
“他说:‘请你争气点,别再只长个不长脑袋,不然会娶不到老婆。’”
“可恶!”被最后一句刺激,诺因大喊大叫,“他才娶不到老婆呢!同性恋!”杨阳狠狠踢了他一脚,殷切地问道:“我呢?有没有我的?”席恩转向她,带点儿口音的优雅语调一如寒雪,始终冰冷恬静:“‘如果你撑不下去,就放弃吧,别把我们的死当作包袱’。”
失血的唇颤抖着,两行热泪从苍白的颊滚落,杨阳掩住嘴,泣不成声。
“谢谢”她哽咽道,“求求你,转告他们,我很对不起。”
“‘不用’。”席恩冷淡拒绝,“这是原话,月前辈料到你会说无用的道歉,下句是要你认命,跟牢看好那个小子,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其他问题儿童也麻烦你辛苦一点。”这话虽然刺耳但还算撮合,诺因闷闷地轻哼。杨阳心下稍慰,笑中含泪:“他们过得好吗?啊!扎姆卡特有没有话带给我?”
“他要你赶紧召唤他们,这你最好忘记,我不会允许。”
“”杨阳汗了一下,叹着气调整心态,凝视那双如寒冰冷冽的银瞳,再次诚挚地道,“谢谢你。”席恩侧过身,十字架耳坠闪过冷色的光弧:“不需要,那张纸够付报酬了。”
“那个上次我托哈玛盖斯给你生日礼物,你收到了吗?”
“嗯。”席恩想了想,认为该有所表示,“谢谢,那个暖炉很可爱。”杨阳高兴地笑了:“你喜欢就好。”诺因看得老大不爽,正要上前拉人,有人先他一步出手:“杨阳!”
空间像捏皱的纸一样弯曲,撕裂了席恩的身体。杨阳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头:“住手,维烈!”
魔界宰相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被揉碎的幻影变成四分五裂的枯叶飘然落地,魔王安然无恙地坐在枝头,低眸浅笑:“这是我的投影。”
“维烈!”离得近的轩风扶住瘫跪的友人,杨阳和史列兰也双双跑过去。诺因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反震力罢了。”席恩敛去笑容,注视他晶灿野烈的紫眸,轻描淡写地道,“听奇蜜拉和格蕾茵丝说,你欺负过她们?”
“怎样!你咬我啊?”某个咬人的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地挺起胸膛。魔王淡然而笑,对想开口求情的黑发少女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月前辈要你告别过去把握将来。这句话你也带给肖恩,不要妄想解救我了。”
“那你又为什么还报复他?”杨阳一阵感伤,抬头直视他。
“当然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轻笑着,席恩隐去身形。
沿着石阶往下,尽头青灰色的石门自动打开。柱形的火炬亮起神秘摇曳的幽光,投射出变幻不定的阴影。
无数晶莹的魔力丝线在冰壁上蜿蜒伸展,构筑出庞大繁复的立体法阵。地上的秘银图案灼灼生辉,像要脱离无形的束缚。中央悬浮着一颗椭圆形的球体,散发出光晕的球面律动着一圈圈如水的波纹,呼应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个蜷缩的形体若隐若现,面貌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缕缕飘荡的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