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6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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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
“成交!”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赘述了,总之第二天早晨起来,魔王陛下很满意,领主小姐也很满足。
黑龙王携着临时伴侣前往僻静之地度过龙族最重要的繁衍期,而不能离开岗位的东城城主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
的确是“水深”,“火热”,才熬了一天,金发统治者就感觉自己快要爆体而亡,必须时不时冰敷冲凉才能稍稍缓解高涨的燥热。但是过了中午,他的眼睛糊到看不清奏折,手汗湿到握不住笔杆子,只好停工,关在房间里咀嚼失败的苦果——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居然敌不过肉欲!
事实上,罗兰能撑过一天就是奇迹,这是生物本能,无法用意志战胜的种族天性。
“我说徒弟。”被群臣推举出来的帕西斯穿墙而过,撞见刚从浴室蹒跚走出的罗兰,秀丽的眉皱得死紧,“你被下了药就直说嘛,撑什么呢。”
“师父?”罗兰先是绷紧身体,随即长舒一口气:幸好,对同性没有欲望,不愧是龙族的“伟大”本能,对公的就是不来电。
等等,那血龙王又是怎么回事?他的思路转向奇怪的方向,却没能思考多久,再次冲回去浇了一头湿,将不文雅的咒骂咽回肚子。帕西斯越发担忧,急忙跟过去释放了一个治疗术,不见有用:“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就说,你应该不会这么不分轻重啊!”
“发情期”罗兰把脸埋在毛巾里,吐出含糊的低语,“暮的发情期影响到我。”
过去也是托义父的福,他的性欲比常人淡薄得多,连思春期也没经历过。只要他不动念,就不会产生那种冲动,一直很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弱点,能时刻保持清醒的理智,现在他宁愿有些经验——三十一岁的大男人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无所适从,自己也觉得丢脸!
“哦~~~”帕西斯恍然大悟,放下提得半天高的心,好笑地戳戳徒弟通红的耳朵,“小傻瓜,这有什么好忍的,叫冰宿为你解决。就算你怕太粗鲁弄伤她,也可以请其他美女帮忙,她会谅解的。”
“师母会谅解吗?”罗兰没好气地反问。
“呃”她会高举菜刀割断他的命根子。
“我我不同。”被母老虎套牢的大色狼强辩,“我们是夫妻,你和冰宿还没结婚,不必为她守身——哎,乖徒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家那醋坛子根本不理解男人的苦处——我可是禁欲了一千年!一千年!一千年是个什么概念?她竟然还要维烈传话,叫我看好下半身,不然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她也不想想,这是污染瘟神的大好机会啊!让那个洁癖狂也尝尝女人的滋味”
罗兰呻吟一声,埋进脸盆里杜绝魔音传脑:“师父,我现在没心情听你唠叨。”帕西斯大为受伤:“所以我才叫你快解决啊,我这就去叫冰宿。”
“给我回来!”愣了半秒才听清,罗兰慌忙想拉住师父,不料手酸足软,反而被他拖得失去平衡,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帕西斯托住他,这时,清润的女声和着叩门声响起:“罗兰,你没事吧?”
“!”光复王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瞪视瞬间石化的徒弟,“不会吧!你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有反应了?”
“对对不起。”罗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眼下的情景实在太尴尬。仿佛嫌他还不够狼狈,冰宿再次敲门:“费尔南迪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进来!”帕西斯忙不迭地喊。
开启的房门打破了僵局,也剪断了罗兰的理智之线。
夕阳西下,沉淀的空气积累着金木犀的香味。
花香在房里堆积,渐渐酝酿成一种沉醉的狂浪优雅。
红色的余韵拖长了脚步,留恋地在苍蓝的天际留下痕迹。
听到水声,躺在黑丝绸床单上的金发青年苏醒过来,冰蓝的眸转了一圈,定在浴室门口的情人身上,徐徐绽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啊,冰宿,你该施舍我一条被子的。”
“我用了。”僵硬地回应,茶发少女清艳的脸蛋泛着罕见的红晕,火速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被,扔在对方头上。
很体谅她地将自己包牢,罗兰斟酌片刻,终究只能道:“我很抱歉。”
“”
“你没事吧?”这是罗兰最关心的问题,他计划的幸福婚姻浪漫初夜,全被这该死的发情期破坏了。
“危险期”
“嗯?”
冰宿困窘地垂着眼:“我刚才算了一下,正好是危险期,又没做避孕措施,可能会有小孩。”罗兰露出不加掩饰的粲笑:“这不是很好吗,我非常期待看到我们的孩子。”冰宿松了口气,墨绿的瞳浮起朦胧的母性。
“过来吧,你腿都软了。”罗兰朝她投以柔和而宠溺的目光。冰宿不领情地瞪目:“不要。”她毕竟才十八岁,刚成年,事前又毫无心理准备,一时还无法接受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
自认辣手摧花,罗兰仰天一叹:“好吧,你坐那边的躺椅,闭起眼别看,我来收拾。”
泡了一壶安神的香草茶放到扶手旁的小桌上,打理整齐的东城城主在情人面前跪下一足,正面平视她的双眼,单刀直入地道:“冰宿,我记得你和表哥舅舅一起住?”
“嗯。”经过短暂的调适,茶发少女也恢复冷静,调侃地笑了,“怎么,你要娶我吗?”
“当然了。”罗兰的回答极为认真,“反正我额头的印记暴光了,配得上你这个神使。”冰宿皱眉:“不行,北城那边——”
“也对,我的服丧期还没过,那就定在年初好了,和至冬节一块儿办。”
“我不是说这个”冰宿的声音低下去,她并非多愁善感的女孩,朵琳的死与她无关,即使没有她,罗兰还是会那么做,但是对那个娇弱得像小白花的已故城妃,她总有一股非理性的歉疚。
“我在书上看过,建立在他人不幸上的幸福,是不会长久的。”自嘲地牵牵嘴角,“莫名其妙想起这句话。”
“确实如此。”罗兰淡淡地道,“德修普家族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不过我的政权和大部分民众的利益并不冲突,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冰宿,你不用放在心上,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人犯下,也由我一力承担,和你没有关系。”
“我也不会扛你的份,但我要和你同进退。”
“哈哈,傻女孩,你可是马上要当妈妈的人。”由于生母的缘故,罗兰十分排斥把爱情当作生命的女性,反而是能够承受失去和磨难,坚强抚育后代的“母亲”,更能赢得他的敬重。
清楚情人的心结,冰宿避开话锋,换了个角度确认心中的忧思:“我祖先那边,情势很严峻吗?”
“我是他弟弟的徒孙,也在他的蹂躏范围内。”耸了耸肩,罗兰简单切中要害,“另外,我怀疑他和恶魔达成了什么协议。以他如今的力量是能控制七领主,但千年前就未必了,不然也不会败给赛普路斯。而我问了史汀,恶魔都有回归现世的夙愿,那倒霉的恐怕不止我们这一小批人,我又是人柱首当其冲。师父若撑不住,贺加斯可能也会把我给天罚了——总之你要做好当寡妇的心理准备。”
“那你还向我求婚?”冰宿横他一眼。罗兰摆出苦哈哈的脸:“别这么无情嘛,就算不为我,也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不一定会有,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罗兰语气不善地道。冰宿笑得有一丝调皮:“是开玩笑。”
“小坏蛋!”作势掐她的脖子,罗兰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抱起她转了个圈,换自己坐下,将她轻放到膝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腰后交叠,微笑,俊美清逸的脸庞涌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在淡金发丝的衬托下几如融化一般。
“我不会有事的,冰宿,我的命不属于我一个人。等你再大一点,我和你签订契约,一起活很久很久。”
“为什么要等我再大一点?”冰宿明知故问,扬起银铃般的笑声,“怕被人说老牛吃嫩草?”
“哼!”罗兰不甘示弱,回嘴道,“我问过暮,以半龙的年纪算,我还很小,只有十四岁——是你老牛吃嫩草!”冰宿翻了个白眼,纤指戳他的头:“服了你,这种歪理也掰得出。”
“嘿~~歪理也是理。”
“你被你师父带坏了。”
罗兰轻笑出声,双眼荡开憧憬的波澜:“我叫师父主婚,你舅舅和表哥可能请不了,不过我会叫秦蒂丝通知他们。”跨界召唤难度太高,目前不宜消耗魔导团的法力。
结婚那个女人大概根本想不到,也不关心我怎么样了吧。想起从未尽过义务的母亲,冰宿眼神一黯。罗兰立刻察觉,轻抚她的颊:“别难过,这里就是你的家。嗯我会拜托秦蒂丝接你舅舅他们过来。”婚礼还是应该有女方的家属出席,挨揍就挨揍吧。
“嗯。”冰宿回以释然的浅笑。
创世历1038年雪之月3日,南北城主受邀参加由东城组织的秘密会议。下了一个多礼拜的大雪刚停,一场寒雨却跟着席卷了整个王都,冷风挟裹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建筑物上,拉扯城头上的新王旗,形成一首杂乱的交响乐。'枫红之都'最出名的美景,成排的红枫也失去往日的艳丽,无精打采地垂着光秃秃的树枝。这一切都像乌云笼罩的天空般,为市民的心蒙上沉重的阴影。
原属于上代国王亚拉里特?里菲曼?德修普的会议室里,重要人士齐聚一堂。柴火散发的暖意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却没能化解凝重的气氛。
孩子最敏感,北城城主奥黛露?欧斯达缩起小小的肩膀,不安地扭绞裙摆,竭力维持端庄的坐姿,很快就手足酸软。这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真正令她不自在的,是左侧投来的忧愁视线。自从她登基之后,北之贤者赛雷尔?史汀就一直用这样的眼光看她。刚满九岁的女孩察觉不出其中的深意,只觉无比的压力,本来城主的位子就让她不堪负荷,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渐渐疏远。
南城城主蕾雪?依娃将长发盘起,绝俗的丽颜没有覆面纱。今年八月,她以命令的形式与四璧之一的卡特?罗纳共结连理,按照南城的习俗不用再掩面,在座的男性因而大饱眼福。她左边就坐着其貌不扬的丈夫,右边是一个红发的艳美女郎,她有个醒目的特征,白皙的左颊有一道从耳朵延伸到下巴的淡淡疤痕,一激动就会鲜红地显现出来,正是最近非常有名的'赤练将军'罗莎琳。
三人下首是中城的掌殿克莱西?维恩,也是他主持了满愿师召唤仪式。除此之外,北城祭司长维琳?桑契拉,东城魔导团团长艾露贝尔?西砝和魔法师公会的五位大佬也列席。
华贵的红木巨门敞开,罗兰在群臣的簇拥下走进室内,向起立的众人致意。不约而同的,多数人都看向他身后的银发青年,敬畏、羡慕、同情这些感情波动使帕西斯暗暗握紧袍袖下的双手。神之附体是他最耻辱的身份,暴露后,他再没舒心过。
众目睽睽下,罗兰也没法安慰师父,只能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亲手帮他拉出椅子,乘缩回手时轻拍了一下。帕西斯微微一笑,心情舒畅许多。罗兰在主位坐下,瞥了小姨一眼:“怎么了,奥黛露,昨晚没睡好?有黑眼圈。”
“姐夫~~~”北城城主不觉放开手脚,嘟起小嘴,“我才没黑眼圈呢,我很注意仪容。”
“哈哈,我的小奥黛露已经是合格的城主了。”挂着令人看不透的魅力笑容,东城城主一派完美兄长的慈和神态,“放轻松点,这是大家共同的问题,奥黛露只要认真听,慢慢学就行了。”年幼的统治者重重嗯了一声,绽放出纯挚的笑靥。冷眼旁观的赛雷尔不得不承认在哄人和骗人的功夫上,自己万万不及这位“女性杀手”。
“那么言归正题。”罗兰手肘撑着扶手,十指交叉置于胸前,背靠座椅,用这个悠闲的姿态说着严肃的话题,“我怀疑席恩陛下有侵略意图,各位以为呢?”
“恕我直言,罗兰城主。”蕾雪开口道,“圣贤者阁下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因为魔界宰相的千年关押走上歧路,也是人之常情,我们理当劝解他而不是把他当作敌人。”罗兰叹了口气:“蕾雪,我们自己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发布的公告不全部是事实。”语毕,他做了个手势。随侍在侧的大神官口齿清楚地将一份更接近真相的稿子通读了一遍。众人越听越骇异,几位涵养深厚的大佬也抑不住惊愕之情。
“怎怎么会这样”蕾雪喃喃道,她不认为罗兰在扯谎,至少不是编造假象颠倒黑白,正如协调神的出现——除了神,还有谁能让激战中的士兵放下武器?席恩和肖恩的关系以及满愿师的真正身世,也在上次布四方结界时由魔王亲口揭示了。
“我们崇拜的救世主,竟然是这样的男人?”赛雷尔颇有幻灭的感觉,他一直把圣贤者当作偶像尊敬。
“席恩的功绩本领是事实,崇拜也没错。”罗兰宽慰。赛雷尔直视他:“这种人,不值得崇拜。”罗兰笑了笑:“那你比较佩服师公吧。”
“是的,他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哦~~~可是他好像也并不情愿当这英雄。”罗兰说到肖恩就来气,“如果不算实际功劳,那他也就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何以担当英雄之名?”赛雷尔毫不退让:“凭他的为人,凭他的义举,他的行为值得后人赞赏。”
“那席恩拯救世界的行为就不值得后人赞赏了?”
“这个但他的初衷不可取。”
“我们评断前人,主要是看实绩吧,难道人品初衷就能抹杀实质的功勋?那我也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证,血魔是好人,所以他的罪行不成立。”
“那个罪大恶极的魔鬼怎么可能是好人!”蕾雪激动地喊,“他要是好人从没犯过法的人是什么?”罗兰答道:“圣人。”听出言下讽刺的暗喻,赛雷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风系大佬尼贝特干咳着打圆场:“两位且莫争论,现在关键是圣魔王的意向。”
“是,很抱歉。”罗兰也觉失态,诚恳地道歉。法利恩再次复述主君推测的依据,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