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愿石-第5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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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曼将军一起游览,我陪同岳父。”
“咦?”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事发地点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岳父一个人。”
“谢谢你,罗兰。”米利亚坦感动无已。朵琳也表示理解:“那父亲大人就拜托你了。”
本来让一个已婚少妇和一个单身男子相处绝对不合礼仪,但巴曼是位骑士,为人又正直磊落,所以没人对这个安排提出异议。
艾德娜正要走到朵琳身后,瞥见主君做了个随行的手势,惊讶地眨眨眼。转念一想,既然把责任移交给巴曼,基于尊重,她是不该留下。
“啊,巴曼将军。”出门的前一刻,罗兰转过头,眼底流光闪动,“请一定要好好保护我的妻子。”
“呃是。”巴曼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松了口气:看来罗兰很重视他恋慕的公主,当下肃容挺腰,再度精神地应道,“是!”
※ ※ ※
湛蓝洁净的天空飘着淡淡的云丝,阳光明媚;柔柔的清风吹过耳畔,带来初夏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树木青翠欲滴,花朵色泽艳丽,构成缤纷的景致。
马车里,朵琳兴致勃勃地浏览。身为一个从小被严格培养的淑女,她极少有机会外出,连本城的全貌也没看过。巴曼一霎不霎地凝视她,像要把一年份的相思全部补足。
“巴曼,为什么肯特大哥他们都落在后面?”探头一瞧,朵琳不解。巴曼干咳,明白部下的用意,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没有非分之想,别说骑士道不允许,他自己也不会亵渎心上人。
“那个你过得好吗?”他生硬地岔开话题。朵琳回以幸福的笑靥:“嗯,很好。”
青龙骑士刚毅的眼神随之软化,内心泛起混合着甜蜜的酸楚。他衷心祝福对方,却无法不为自己的单恋叹息。
“啊,夫人,您看。”一个侍女指着窗外,“那里好象有座神殿呢。”朵琳定睛望去,只见一片开满鲜花的和缓坡地,彩蝶纷飞,绿茵送爽,山顶矗立着一座纯白的建筑,景色极为迷人。巴曼有四分之一的龙族血统,视力远胜常人,认出牌匾上的字:“不是神殿,是疗养院。”
“疗养院?”朵琳涌起怀念之情,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疗养院度过,“巴曼,反正时间还早,我想去那儿做做义工,可以吗?”
“当然可以。”巴曼纵容地笑着,示意马车停步,护送她们步行上山。
三龙将的大名无人不知,守卫只问了声就放他们进去。疗养院的布置典雅华贵,可见里面的病人非富即贵。朵琳和侍女们很快忙碌起来,巴曼和随后赶到的龙骑士被指派做体力活。堂堂大男人却必须卷起袖子打扫,撑衣杆,将不良于行的病人搬去庭院晒太阳。
“夫人,我们去采些花。”
“等等,不要乱采。”酷爱园艺的城妃拿起一把剪刀,追上叽叽喳喳的女仆,以免她们乱拔乱摘。忙乱间她不知不觉和护卫分开,闯进一座单独的院落。
“真是的,跑哪儿去了。”左顾右盼,她越走越不安,正想打退堂鼓,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道格拉斯将军!”
比起她,对方更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因为身高差距有点紧张,但完全不清楚红龙骑士为人的朵琳并不害怕,绽开柔美的笑容:“我来这边帮忙,您身体不舒服么?”
“公主。”阴影中的脸褪去惊愕,隐隐流露出一丝邪佞,粗厚的大掌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请跟我来。”
另一头,巴曼好不容易搬完最后一个病人,这才发现他的保护对象不见了,正要回屋里找,一名祭司笑道:“原来将军是做义工啊,我还以为您是专程来看道格拉斯将军。”
“道格拉斯!?”巴曼愕然回首,“他在这里养伤?”
去年的秋之月,红龙骑士团在南城被不明人士偷袭,一败涂地。团长道格拉斯本人更是遭到重创,被米利亚坦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没有受到实际的惩处。青、红、蓝三支龙骑士团实力强大,又代表了白银之谷,地位超然,历代城主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有凶龙之称的炎之龙将生性残暴、独来独往,连部下也对他十分畏惧,其他人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因此没人关心他在哪里疗养。
“是啊,不过我们都不敢靠近他住的地方。”
巴曼浮起不祥的预感。他对僚友的性格可是了若指掌,也知道他的心思。自从朵琳结婚,道格拉斯的情绪就很不稳定,在他发泄j□j的j□j窝被一群冒险家剿了后,更是变本加厉,万一他碰见朵琳
不敢想下去,巴曼放声大喊:“公主!公主!”
骚乱迅速扩散开来,惊动了整个疗养院。而在一栋偏僻的屋舍前,也在上演一场争执。
“将军,你疯了!还不快走!”
“滚开!”道格拉斯暴怒地挣扎,左颊血肉模糊,衬得他的面容更为狰狞。这是他一时大意,让猎物留下的伤口。
部下拼命钳制住他:“别去找她了!再不逃,我们统统会完蛋!”
“怕什么!大不了我反了!”
“那也要先和大家会合啊!我们这点人,肯定打不过他们!”
“啧。”道格拉斯不得不放弃追寻,转身从后门离去。距离数十米外的花丛里,一道纤影瑟瑟发抖,两手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剪刀,当作支柱般抱在怀里。全身衣衫破烂,狼狈不堪。
为什么朵琳满面泪痕,死死咬着牙关,忍住哭声,生怕被那头野兽听见。
如果是梦就好了,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头上!?
“公主!”一个熟悉的呼唤远远传来。朵琳狂喜地探出头,刚要求助,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她已经被玷污,要她用什么脸,去见罗兰?
一想到会被他用嫌弃的眼光看待,甚至冷落,就让她痛苦得难以忍受。
颤抖的手举起剪刀,对着颈项,她用饱含爱意和绝望的语调道:
“对不起,罗兰。”
一刀,葬送了一条如花生命,也割断了北城的历史。
※ ※ ※
发生在疗养院的悲剧震动了大陆,同情的矛头全部指向东城城主。毕竟他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好心好意陪妻子回家探亲,又好心好意地陪岳父去危险的灾难现场。北城一方却没有负起守护的责任,害他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
米利亚坦知情后的反应只能用“震怒”形容,若非赛雷尔先一步赶回,跪下向他哀求,他一定第一时间命人把巴曼拖出去斩了!
“你居然还为这家伙求情为这个殆忽职守,害死我女儿的混蛋”一边断断续续地怒骂,米利亚坦一边瘫在宝座上喘气。罗兰坐在他的下首,脸色惨白,不亚于跪在赛雷尔身后的巴曼。
北之贤者深深叩首,沉痛地道:“大人,恕我直言,目前当务之急是缉拿道格拉斯而不是追究罪责。巴曼固然有失,但请您看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功赎罪?哈!你想他再捅一次娄子?”
“求求你。”一直僵凝沉默的青龙骑士开口,声音干涩如黏土板,眼睛不是看着主君,而是定定注视黑衣青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厚脸皮,是我辜负了你的托付,但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手刃那个畜牲!一报完仇,我就回来自刎在你面前!”
一时间,大殿里静得可怕,连邱玲也停止了啜泣。
“给他这次机会吧,岳父。”罗兰垂下眼,以疲惫的语气道。巴曼欣喜若狂,满怀感激地行最敬礼:“谢谢!”
“唉。”瞪视部下杀气腾腾的背影,米利亚坦惭愧地揉了揉额角,“我对不起你,罗兰。”
罗兰没有说话,这种场合,不说话是最好的应答。
“可怜的孩子说不定她已经怀孕,有了你们的骨肉。”说着,米利亚坦潸然泪下,气氛沉重而恻然。
不会怀孕的。用充满演技的动作端起茶杯,罗兰在心里否决:我可不会害死自己的小孩。
两道锐利的视线从殿堂的角落射来,那是个身披海蓝色铠甲,身形苗条,脸覆半边面具的年轻女郎——三龙将唯一的女性,蓝龙骑士露琦雅。
金发青年不动声色地任她观察,一如受到打击而心灰意冷的丈夫。如果说蓝龙骑士的目光是火烤的刀子,他的精神屏障就是坚不可摧的冰墙,足以抵挡一切攻击。
※ ※ ※
丧礼一结束,罗兰就返回东城。众人都理解他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多待的心情,没有挽留,却忽略了艾德娜冷凝的神色。
登上空浮舟,红发侍卫踏着僵硬的步伐入座,压低声音道:
“我有事问你,现在可以说吗?”
东城城主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笑道:“还不行。”艾德娜咬紧牙根,只能强忍内心的愤懑,眼睁睁看着他叫来服务生,为自己和她点了两杯饮料。
好容易挨到靠岸,她陪同主君下船。前来迎接的官员都身穿丧服,神情沉痛。为首的国务尚书更是老泪纵横,哽咽道:“您千万要节哀,大人。”
“别提这件事了,克莱德尔。”罗兰甩甩头,淡金的发随之摇曳,“我想安静一会儿。”
“可是米利亚坦城主御下不严,保护不周,导致夫人惨亡,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老婆被j□j,这对男人而言,是多大的耻辱!全城的百姓都恨不得掌掴北城城主,将犯人大卸八块!
“嗯,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听听你们的想法,现在先让我静一静。”
“是。”克莱德尔不敢再说,比了个恭谨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护送。其他人也避免触及主君的心伤,一路只谈公务。
匆匆吃完洗尘宴,罗兰将自己关进办公室。在场只有大神官,满愿师和城主随侍武官。
“你老实回答我。”艾德娜气势汹汹地逼近,“这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是。”干脆利索,毫无赘言。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将罗兰的脸打偏了45度,嘴角流下一道血丝。
靠墙伫立的冰宿眯了下眼,没吭声。法利恩事先得到指示,只好忍气静观其变。
“你这个王八蛋!”艾德娜咬牙切齿地拎起主君的衣领。罗兰回以漠然的目光:“气撒完的话,就别浪费口水,帮我把最近的公文拿过来。”艾德娜大怒,空着的手再次举起。法利恩一把抓住:“喂!你打上瘾了?”
“我要打死他!”
“冷静点,艾德娜。”冰宿淡淡地道。法利恩乘机对情人施放了一个消火的冰魔法。
“老实说,罗兰,我不赞成你做事的手段。”
“啊,我知道。”抚了抚红肿的颊,罗兰微笑。冰宿别开眼:“不过,也是你运气好,青龙骑士和红龙骑士竟然都喜欢朵琳。不然,你也不会用这个法子吧?”
“嗯。”
“冰宿,你还为这家伙说话!”怒火重新点燃,艾德娜大吼。
“你有完没完!”法利恩也提高嗓门,对于朵琳的死,他压根没感觉,反正只要是罗兰的敌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等到北城被我们并吞,她一样要死!现在死,反而是她的幸运!”艾德娜气势一馁:“但但是”
“艾德娜。”罗兰沉声道,“你知道我的打算,要退出早就退出了,我也给过你机会,现在才来抗议,算什么意思?”
“我是看不惯你的做法!”
“做法只有优劣,没有对错,我追求的是结果。这个方法最简单,损失最小,后遗症也最少,我当然使用。至于牺牲,顾虑牺牲我还能成大事?”
艾德娜越听越不入耳,忍无可忍地喊道:“你明明就不是这种人!”罗兰一震,眸光变幻,最后定格为冷笑:“错了,我就是这种人。”
“!”艾德娜冲击得脸色发白,和他对视片刻,一言不发地掉转头,冲出房间。
“艾德娜!”
“让她去。”制止心腹,罗兰习惯性地提笔,顿了一下,“法利恩,你代她把公文拿来。”压抑担忧之情,法利恩应声离开。门一关上,冰宿就毫不留情地数落:“你不该气跑艾德娜,她是你的保险栓。”
罗兰一愣,会意后不禁苦笑:“冰宿,你倒是很了解我。”
那个正直的女军人,虽然他时常为她不拐弯的脾性头痛,还是有意地将她放在身边,一方面消毒,另一方面提醒。
权力对人的侵蚀就像环境对人的同化一样可怕。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迷失。就连罗兰,也慢慢变得势利,喜欢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目的。
他开始是为了复仇走上这条不归路,这份初衷如今已经变质。他也真心想为民众谋福址,但必要的时候,他会果决地让少数百姓去承受苦难,以换取更多人的利益。
虽然是身不由己,骑虎难下,但是他的心确实变黑了。
话说回来,幸好他还有一点点良心和理想。为了大义不择手段,最后很可能人性扭曲,遗忘最初的心愿,陶醉在一个个胜利带来的喜悦中,丧失本性。
“当然,我早说了,你那颗黑心腹不用解剖我也看得到。”
“冰宿,我是不是太不干脆了?”
“是很不干脆,但吸引我的就是你的龟毛和傻气,所以你还是继续龟毛下去吧。”冰宿挥挥手,“我会帮你安抚艾德娜,你也别太自责。我们是一对四,下手本来就要快一点。”罗兰诚心诚意地道:“嗯,谢谢。”
“一顿饭。”
“没问题。”
她前脚走,后脚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里。
“罗兰,痛不痛?”黑龙王心疼地盯着义子。罗兰有点意外:“一个耳光也用得着大惊小怪,回去回去。”
“因为我听到好大一声,你为什么不把它消掉?”
“消掉我怎么解释?反正一会儿法利恩会帮我治疗。对了,暮。”蓝眸寒光一闪,“你曾经说,你是三首龙里最强的?”巴哈姆斯老实点头,想了想,补充:“不过扎姆卡特和魔界宰相合体,我不知道还打不打得过他。”
“没关系,已经分开了。”
“哦,那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