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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满愿石-第320部分

小说: 满愿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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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能让一个城变富饶他是神吗!?”雷瑟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诺因也将信将疑:“不是唬人的吧!” 
  “几百个人亲眼所见,会有假吗?”吉西安瞪了他一眼。 
  雷瑟克浮起忧色:“贝姆特城主会不会乘机攻打我们?”诺因断然道:“不会!西城富饶了,那家伙就没有抢劫的必要了!” 
  “咳嗯,这个看法暂且保留。不过贝姆特城主的行动在监视范围内,倒不用太担心,问题是那个叫‘肖恩·普多尔卡雷’的青年。”吉西安扣扣镜面,“因为这件事,他肯定会成为大陆炙手可热的人物。事实上提拉的事件后,就有不少人想招搅他,怕触怒米利亚坦城主才没有明着出手。但这回,哪怕米利亚坦城主昭告天下也没人会理他了。在这样的荒年,那种能力可是比高强的武艺更令人眼红。” 
  “的确。”雷瑟克点头赞同,“那么我们有办法招搅他吗?听你的口气,他还没被贝姆特城主招搅吧?” 
  “是,可惜他的行踪断了,在香都。” 
  “香都?那个肮脏的鬼地方?”诺因微微蹙眉,“那他恐怕也变成毒瘾患者了。”吉西安摆摆手:“没有,放心,他还把香都烧了。嗯,好像不是他,不过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那晚的情形很乱,事情又太突然,我们就没有收集到多少情报。” 
  “危机处理能力太差。”诺因批评。 
  “因为有个欠缺危机感的上司。”吉西安回嘴。雷瑟克岔开话题:“从他之前走的方向看,目标应该是南城。”诺因冷冷一笑:“梅莲可吗?她还没有这样的器量。” 
  “是啊,那个女儿城,稍微有骨气的男人都待不下去的。”吉西安难得和他站同一阵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要小心他跑到东城去。” 
  “他敢!如果他投靠罗兰·福斯,我就杀了他!”诺因厉声道。吉西安突然想起一件事:“话说回来,你曾经放跑一尾大鱼。” 
  “咦?” 
  “那个神官啊,桑陶宛领地的神官,也拥有非常强大的权能。上次我本来想游说他的,结果一完事,你就把人家赶跑了,什么态度嘛。”吉西安不满地道。雷瑟克击了下掌:“哦,我记得!那真是个好青年,我也满欣赏他的。原以为会跟你们一道回来,当时却没看到人,我还纳闷呢。” 
  诺因抿紧唇瓣,脸上的神情很奇异,似困惑也似倔强,良久才闷闷地道:“我讨厌他。” 
  “呃!?”两人愣住。吉西安皱眉道:“你讨厌他什么地方?他好像没得罪你吧。” 
  “就是讨厌!” 
  “” 
  ※       ※       ※
  j□j历1037年雪之月(12月)3日·桑陶宛领·西芙利村—— 
  “喂,神官!” 
  警备队长艾瑞克提着一串冻得硬邦邦的河鱼跑向神殿,望见门口的人,怔了怔,“你要去哪?”银发青年一身远行的打扮,照着白裘斗篷,肩上背着行李袋,头发也染成黑色,乍看几乎认不出来。 
  “今天是我师父的祭日。”神官将一枚护符挂在门上,缓步走下台阶。 
  “哦哦,对哦,看我这记性。”艾瑞克一拍脑袋,提起手里的鱼,“那这个我就直接放你仓库了?” 
  “谢啦!”神官的回礼是一只沉甸甸的麻袋,“每家门口挂一个,我做的护符。虽然冬季的怪物很少,还是小心点好。”语毕,从马厩牵出早就栓在里面的马,跨了上去。 
  “晚上会回来吗?”艾瑞克远远地喊。 
  “尽量!” 
  一一回答村人的询问花了不少时间,当他赶到桑陶宛领所属的卡拉尔郡,已近中午了。搭上空浮舟,神官谢绝了船上的餐点,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梦中,有许久不见的风景:被翠绿的山谷包围的圣域;不能说非常和睦的同学;青梅竹马的少女;还有唠叨却对他寄予厚望的师长 
  “先生,先生。” 
  甜美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神官骤然惊醒,对上服务生略带羞涩的俏脸:“啊到了么?” 
  “是,您是到里那,对吗?” 
  “对,谢谢!”神官慌忙提起包下船。出了空港,中城首府美丽一如昔日的市容映入眼帘。红枫耀眼,衬着白雪的晶莹,更为赏心悦目。沉淀了千年历史余韵的建筑古朴典雅,但从街上稀少的行人,却能隐约窥见隐藏在繁华外表下的萧条,还有触目惊心的景象——装得满满的运尸车。巡逻的士兵一边抱怨一边将冻死的难民和乞丐装进麻袋,以维护里那的形象。路过的市民则抱以司空见惯的冷漠目光。 
  尽管从来就不是个虔诚的圣职者,神官还是默念祷文,诚心希望那些生前悲苦,死后又得不到同情的人们一路走好。 
  心情阴郁地来到墓园,天气仿佛也呼应着阴霾下来,从乌云间飘落大片的雪花,很快就抹杀士兵们的劳动成果——铺满了街道。神官拉起斗篷的兜帽,取下腰间的小袋,倒出几粒种子般的东西,念诵咒文,不一会儿,一束雪白的天堂鸟出现在他臂弯里。 
  “啊,索莱顿先生!”年迈的守园人一眼就认出来人,在冬天里带着花来祭拜的,也只有这位神秘的青年,“又来扫墓啊?” 
  “是的,霍斯洛先生。”神官按照圣职者的礼节行了一礼。 
  “呵呵,快去吧,你的亲人真幸福。”霍斯洛打开铁门,目送青年脚步轻盈地离去,忽然想起一事,正要喊话,对方已走得不见踪影。 
  “唉,算了吧,他们也未必会碰上。”喃喃自语着,他缩回守园人的小屋。 
  ※       ※       ※
  没有清理的小道湿而滑,大蓬的雪错落堆积,时而有横伸过来的树枝妨碍行走。不过这些对神官而言都不是障碍,让他停下脚步的是迎面走来的身影。 
  “啊”同为翡翠绿的眸子投射出惊讶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兜帽滑落,黑发飞扬,神官凝视那张和他有几分神似的秀丽面容,吐出略带生疏的称呼:“元帅大人。” 
  “真巧,索莱顿。”魔导国元帅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绽开欣喜的笑容,用大拇指指着后面,“你也来祭奠那个老家伙啊?”感染了她的轻快,神官也放松下来,回以开朗的笑靥:“嗯,真是阴魂不散的老头子。” 
  “我陪你再走一趟吧。扫完墓,到我家坐坐如何?这样的天气,喝杯暖乎乎的红茶最舒服了。” 
  “好啊。” 
  克鲁索跟在两人身后,疑惑地端详青年的背影,心道:阁下真的没有在外面留种吗?
  ※       ※       ※
  温暖的沙龙里,神官脱下湿重的斗篷,有些犹豫地交给侍女。见状,拉克西丝笑道:“别紧张,会还你的。” 
  赧然地道谢,青年坐在主人斜对面的位置,打量装饰豪华的房间,碧眸深处掠过浅浅的阴影。 
  “中饭吃过了吗?” 
  “没有,不过” 
  “没胃口?”拉克西丝眼光一扫,犀利地看透了他。尽管外表年龄相近,和已故大贤者相交多年的她,说是看着神官长大的也不为过;加上敏锐的天性,青年每一个心理活动,都逃不过她的双眼。而神官也不掩饰:“是。” 
  “别傻了,哪怕你饿死,那些饥民也不会活过来。”不由分说地让侍女准备午餐,年轻的元帅走到窗前,线条柔和的背脊却透出无比的坚毅,“人力有限,即使不放过每分每秒,也无法做到所有的事,所以自责是世上最无用的情绪。愚蠢的感伤主义,更是要不得。” 
  神官眼神迷离。他很清楚,是这个女子一肩撑起烂到骨子里的卡萨兰,使它不至于崩塌成泥化成历史的尘埃,所以隐居避世的他,在她面前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有件事必须澄清一下——“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因为昨晚吃冻肉吃坏肚子,今天才没胃口。” 
  “哈哈哈,这种天气吃冻肉!?”拉克西丝放声大笑,跳坐回沙发,语气充满揶揄,“索莱顿,你那能干的徒弟一走,你就彻底变回废物了啊。”神官满脸通红。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这里?虽然元帅府的大厨未必有你徒弟做的好吃,但确保你三餐无忧还是没问题的。”拉克西丝眨眨眼。 
  “您说笑了。”神官只有讪笑,毕竟他是真的很笨手笨脚。 
  这时,侍女推着小推车进来,将两份简单却精美的料理分送到主客面前,还有三瓶不同种类的酒。拉克西丝打开其中的一瓶,道:“尝尝看,705年份的甘萨利红酒。” 
  “啊啊~~元帅,你这是在引诱我堕落啊。” 
  “钓猫就要用鱼饵,这是最浅显的道理。” 
  用餐的气氛很愉悦,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敏感点,谈论一些轻松的话题。然而,懦弱终究不是德修普家族的作风,一用完午饭,拉克西丝就扔出一个炸弹:“老实回答我,索莱顿,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恨我?” 
  “没有的事。”微微一愕,神官坦然笑道,“只是有点不舒坦。这个没办法,我毕竟不是圣人。” 
  “嗯,我相信。”拉克西丝和蔼地注视他,温言道,“我也承认我亲疏有别,但是,索莱顿,这并不是歧视或者你本身的缘故,而是我个人的问题。你知道,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关系,也不免分得极细,而你的身世不明,就使我无法定位。其实,你和诺因和莉亚一样,都是我钟爱的后辈。” 
  神官秀丽的脸庞光影微荡,良久才恢复平静:“嗯,我也相信。” 
  “太好了,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啊啊,害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自认前辈,你罪过不小啊!”长者的态度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拉克西丝又摆出女王的模样,还翘起二郎腿。神官包容地笑应:“是,是。” 
  “好了,误会释清了,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和诺因一样,拉克西丝的思维是跳跃式的,手腕也是雷厉风行,“不用担心桑陶宛领的事,我自会派可靠的继承人前往。” 
  “这太突然了。” 
  “一点不突然。凭你的本事,会没有被邀请的经验?答应吧,嗯?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认清跟眼前的人耗只是自掘坟墓,神官干脆拒绝:“抱歉,我舍不下桑陶宛领。”拉克西丝眯起眼,语带微愠:“嗯哼,除了诺因那小子,你是第一个敢当面削我面子的人。” 
  “生活有惊奇才不会无聊。”神官厚着脸皮回答。 
  “哈哈哈!”又是一串活力的大笑,即使身处丑陋的宫廷,这名女子天性中的明朗刚强仍没有减损分毫,“你这小子,别的地方和加卡德完全不像,就这固执一点,和他是一模一样。” 
  “元帅,我尊敬你。”神官正色道,眼神诚恳而内疚,“所以,对于无法为您分担,我感到由衷的歉意。”拉克西丝看了他片刻,神情柔和下来,靠向沙发:“傻孩子,性格是天生的,勉强不得,不用在意。” 
  “” 
  “那么诺因呢?你们年龄相仿,应该会很谈得拢。他那儿的气氛也和我这儿不同,你考虑一下吧。就算不过去任职,偶尔串串门也好。”拉克西丝亲切地建议,却勾起神官心里埋藏已久的苦水:“殿下他讨厌我。” 
  “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理由的” 
  “等等,你说诺因讨厌你?”拉克西丝打断,脸上残留着惊讶,“还没有理由!?”怎么回事!她那侄子虽然乖僻又任性,但对同龄人鲜少看不对眼。何况索莱顿的气质、性情,也无论如何划不进“讨厌”的范畴。 
  “嗯,我确定没有得罪过他,可是他一见我,眼里就明明白白写着厌恶。”神官也抑不住困惑之情。 
  “真是怪事。”拉克西丝咋了咋舌,“算了,改天我问问他——今晚你住下来吧。” 
  “这个”神官有些为难。 
  “晚上还有好酒哦。” 
  “我住!” 
  ※       ※       ※
  次日,神官好不容易摆脱美酒的诱惑,坚持回西芙利村,拉克西丝拗不过,只好送他到空浮舟站,引来不少市民的注目。在里那,大部分人都认得这位英姿飒爽的元帅,一些思想猥亵的人甚至私下猜测拉克西丝身边的青年是她的私生子。 
  “我跟站长说过了,以后你搭乘空浮舟免费。”拉克西丝踱回站台,拍拍对方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肩膀,“有空来看看我吧。” 
  从小到大,拉克西丝从未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哪怕在两个最爱的侄儿女面前。但是对这个开朗温和的青年,她却不自禁地泄露了一丝寂寞。 
  毕竟,她也不是圣人。 
  “好的。”神官郑重答应,随即眼波微动,俯身吻在对方的额头上,这是晚辈对长辈表示亲近的礼节。那一瞬间,拉克西丝的眼神也融化开来。 
  转过身,白裘斗篷洒脱地扬起,挥动的右臂是告别也是承诺:“为了705年的甘萨利红酒,我也会再来的!” 
  “呵呵。”拉克西丝轻笑。克鲁索由衷赞道:“真是个杰出的好青年。” 
  “是啊。” 
  愉快地走出空浮舟站,黑发元帅难得有了逛街的闲情,晃过两条街,她忽然眼睛一亮:“这两天真是碰到熟人的好日子。” 
  “咦?”参谋长诧异地看着她快步上前,抓住一个穿着破旧的妇人:“菲琳!” 
  “拉、拉克西丝殿下!” 
  名叫“菲琳”的妇女称呼拉克西丝的旧称,克鲁索以此判断她是从前在宫里工作的人。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拉克西丝调侃,同时也奇怪:菲琳的反应不光是吃惊,似乎还有点畏惧的成分?
  一层不安的阴云笼罩了她的心。 
  “走,回去说话!” 
  菲琳恍恍惚惚地任她拉回元帅府,更让拉克西丝确定自己的观察无误。关上门,她神色严峻地道:“菲琳,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啊——”菲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哗哗地流下,“报应啊报应!我想平平静静地去,结果老天还是不放过我,一回来就让我碰见您” 
  “你说,你刚回来?” 
  菲琳压根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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