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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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在绝路,你有孩子。。。。。。我也曾幻想过,有一日会娶妻生子,在一处江南小镇成家,我可以教书种田,她可以弹琴刺绣。”白南珠轻轻地道,“你还有孩子,有孩子,就有梦想。”
“这孩子活下去,也只有仇恨。”白衣女子平静地道,“身负灭门之恨,他怎会有平安快活?”
“仇恨。。。。。。” 白南珠喃喃地道,“夫人,你想杀我吗?”
“想。”白衣女子斩钉截铁地道。
白南珠自地上拾起一把长剑:“白南珠引颈待戮。”
白衣女子手持长剑,毫不犹豫,一剑往白南珠胸口刺下。
“当”的一声剑断,白衣女子呆了一呆,方才断剑之人,是上玄。
“谁也不许杀他!”上玄怒道,“他。。。。。。他。。。。。。”他为江湖付出许多,他为江湖的自由和正道,付出了一个人所能付出的一切!他怎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什么?他杀我夫君杀我女儿杀我父母,他纵火烧毁千卉坊,他若不该死,天下何人该死?”白衣女子喝道,“如此杀人放火的恶贼,你也要救?”
一滴眼泪,无缘无故自白南珠眼中落下,就如从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在哭些什么?只听他温柔地道:“配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那时候。。。。。。也算快活吗?”她凄然问,“那时候我不爱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爱你就好。”他柔声道,“那时候,我还有梦想,想过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找他。。。。。。你们和好如初,像从前一样,相亲相爱地在一起。”
那“像从前一样”五字,深深地刺痛她的心,那已是一场幽梦。“你就没有想过,你和我的将来?”她颤声问。
“当然有,想过有一天,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们就在密县桃林林隐居,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带你们去看桃花,我为你吹萧,你为我弹琴。。。。。。” 白南珠轻轻地道,“桃花瓣就像下雨那样下着。。。。。。”
众人听着他不知所云的叙述,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却也知道他也有一腔深情、也有常人所有的梦想。
〃夫人;不要告诉你的孩子我做的事;将来他也会有梦想的;而他的梦想就是你的梦想。〃白南竹轻轻道;〃捂住你孩子的眼睛好不好?〃听闻此言;配天全身颤抖;紧紧抱住他的腰。
〃配天;到上玄那去〃白南珠温柔道;〃你去吧〃;〃我不去〃她低声说;〃我是个必死之人;是个疯子;也许什么时候连你也杀了。〃〃我不去〃〃你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在这里自尽吗?〃上玄忽然大声道;〃你以一人之力;救了整个江湖;你怎么能死?你为配天做尽一切;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在这里死吗?〃
白南珠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居然有笑意;喃喃道;〃世上也只有你仍然记得那些〃
〃你对江湖有恩;你你〃上玄的声音哑了;白南珠缓缓道〃过去的;不必在想了;有你记得我已感激。〃他对白衣女子微笑〃捂住孩子的眼睛。〃白衣女子慢慢抬好手;捂住孩子眼睛;白南珠自怀里取出半截断刃;配天认得那断刃;那是她划破他颈项的那把;没有想到;那死志;原来从未放弃;直到如今
噗的一声轻响;那把断刃插入白南珠的心口;只听他悠悠道〃世事一场乱麻;人生不堪回首若有来生〃一言未毕;闭目而逝;上玄号令朝庭捕快八月追捕此人;他却未能活到八月;〃世事一场乱麻;人生不堪回首〃上玄闻言大震;少林僧人一阵喧哗;甚至江湖门派之中;也有人议论纷纷。配天却不管别人说什么怀抱着还有体温的白南珠;她轻握住那把断刃;剑柄冰凉;血液温暖。骤的她拔出了剑;众人一齐看见;有件东西;随之一起被拔出;那象是一张纸;上玄抽出薄纸;慢慢展开;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半张涂满胭脂;半张涂满白垩。他的手在颤抖〃这个人原来就是〃〃无量寿佛;难道白南珠就是近来救人无数的那位隐侠红白脸?〃青和道长大步走来〃善哉善哉;此子所做所为;是是非非;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容配天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低声道:“他总有许多张脸,许多侧脸,总有许多事瞒着我。。。。。。永远不肯让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其实又做了一些什么。。。。。。”她喃喃地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永远没有人知道。”她手握那支染血的断刃,上玄陡然警觉:“你要做什么?”
一言未毕,她回刃刺向自己胸口,上玄眼疾手快,半途截住,但容配天死志坚决,断刃洞穿他的手掌,直刺心口,“噗”的一声,刺入三分。
三分,已足够了。
她面带了微笑,缓缓倒在白南珠身上,依偎入他的怀中,上玄的手掌连同断刃一切贴在她胸口,她轻轻地道:“我一生。。。。。。没能给你什么,到最后。。。。。。刺你一剑。。。。。。如有来生。。。。。。来生。。。。。。”她没有说完,就此静止。
“配。。。。。。配天。”上玄踉跄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死了!她死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怎么可能真的和白南珠一起死?
她怎么可能真的爱他?
他怎么可能真的。。。。。。永远失去她?
如有来生。。。。。。如何?
如有来生,你是选择爱我,还是爱他?
那日之后,依稀又发生了许多事,但上玄,已全然不知。
《紫极舞》(十一) 旧事
〃忆梅下西洲,
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
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
《西洲曲》年年有人在唱,这一年,距离那一年,又已是多年。
上玄在西湖之上又听见了这曲子,那是个采莲女子,很清脆地唱着,歌声如莲子一般清晰。
“啪、啪、啪”一连三声水响,有个人在他身边掷水漂,一片树叶被他掷出去很远,那人笑吟吟地托腮问:“想哭了吗?”
上玄哼了一声,不答。
“想哭就哭吧,想当年容隐听说配天出事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红了眼睛,像兔子一样。”
“我又不是容隐。”
“那如果不是本少爷及时赶到,出谋献策,你肯定也已经自尽了,救命之恩,一定要报答我!一定一定要报答我!快点哭两滴眼泪给我看!快点!”那人衣袖一抖,一把金边折扇在手,往上玄头上敲去,“快点哭!”
上玄恼羞成怒:“圣香!”
“啊啊,你敢对本少爷不敬本少爷就不带你去找降灵,找不到降灵你就见不到配天见不到白南珠。。。。。。”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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