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气说了那么多话,她不觉有些疲累,只盼着能平安度过这段时日。
风寰宫内的皇后听到楚澈“让贤”一次,也是动了怒,却又奈何不得,只能咬着牙吩咐了下去,“恭贵妃”地葬礼能办得多隆重便办得多隆重!
而楚澈一踏进仪瀛宫,便看到往日光影琉璃的仪瀛宫已是整宫素白,殿里头,歆嫔着了一身贵妃服饰安静躺在棺内,柳眉入鬓,面容如生,仿若她只要一睁眼,便还是那个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白烛前是那条石榴红的织锦缎子,那红色在一片雪色的印衬下更显刺眼。
楚澈抬手抚上了缎子,那丝绒般地质感令他不由忆起了往日温香软玉在怀的感受,“她用的便是这根?”
思荣膝行几步,用帕子拭了泪道:“娘娘最爱这匹缎子,这条还是上次做了后剩下舍不得扔的,都怪奴婢一时疏忽,拿了这条缎子路过娘娘跟前……娘娘定是想起过往的日子,悲从中来,这才……”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是如此么?”楚澈拿起那织锦缎子,对着窗外,徐徐展开,上面的蝴蝶成双成对,翩然若飞。
“是朕负了她……”他一边喃喃,一边又走回了棺木旁,看着她颈上的那抹玉色,黯然道:“既然朕不能陪你,便让它代替朕在你身边吧……”
翌日,阖宫上下不论亲疏远近,纷纷前来为歆嫔吊唁,楚澈下了朝之后也急急赶到,巡视一圈后,好似想起什么来,轻声问身边的周德福道:“菡常在是哪个?”
“那菡常在自恭贵妃娘娘薨了后,便一直高烧不止,连床都难得下,御医也是束手无策,眼下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竟有此事?”楚澈心中更疑,“你随朕去瞧瞧。”
“皇上,这……恐怕不妥,菡常在病气甚重,再加之皇上又是从贵妃娘娘的灵堂过去地,只怕菡常在受不起……”
楚澈低头想了一会,才打消了念头,却也要周德福注意着侧殿的情形,若是莫菡一有好转,即刻禀报他。
这边厢,宫里头忙着歆嫔的风光大葬,另一头,鸿胪寺那头亦是忙得不可开交。
三日之期眨眼即过,今日是蜀国使者入朝面圣之日,众人心中更是焦急不安,此次来的队伍中除了一应官员之外,还有多了位郡主,蜀国的平嘉郡主。
说到这位郡主,与平常那些金枝玉叶颇有不同,平日里只爱舞刀弄枪,又时常做了男儿装扮,更喜打抱不平,若是听说有男子胆敢小视女子,定是不甘,誓要与男子比个高低,因此世人都道平嘉郡主更像个小王爷,只奈何宁安王爷自幼娇宠,是以到了二八芳华,也还未许人家。于是她这么一来,便有不少官员认为这是蜀国的和亲之举。
这日里,蜀国使者一行人等,上了朝堂,好一番繁文缛节之后,稍又客套了几句,正欲说明来意,却被那平嘉郡主打断。
“平嘉虽久在蜀国,却也听说你们周朝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心中也实向往之……”说到这,她稍稍一顿,眼见着已有好些大周官员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眼角怒意更甚,猛地转了口气问道:“谁知,平嘉前几日却听闻有位书生在京城近郊遭强盗抢劫,竟是死不见尸,你们周朝官员查了许久,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奇哉怪哉。”
这话一出,周蜀两国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含笑看着平嘉的楚澈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怒气,却又碍着大国身份,不好发作,只好推脱道:“此事发生时久,待我命人下去查了案卷,再给郡主一个结果如何?”
听得此言,那如烟柳眉立时蹙了起来,平添一股柔情之意,平嘉郡主语带悲意道:“实不相瞒,那名叫做慕容致远地书生与平嘉有过三生之盟,平嘉方才一时情急,失了礼数,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顿时语惊四座。
“那……慕容致远与你……”幸好楚澈及时回过神来,却也一时难以接受,他只道慕容致远与顾念语被传过有私情,却从未想过这里头竟还掺了一个平嘉郡主!
平嘉郡主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含羞道:“平嘉闺名陌颜,与致远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更得晚了些,还请大家原谅说起点抽风,把那评论给抽没了,某人真是郁闷得要死啊!不知道啥时候能把评论抽回来啊
【延迟更新的道歉~】
====因今日有事,不能按时更新,所以明日会2更补上请大家原谅虽然不能日更3000,但是绝对会努力更新,尽量避免上次那样断更的情况出现…
【一夜绿荷霜剪破(二)】
后来的事便与那些个话本上的才子佳人之事差不了多少了,不外乎是些吵吵闹闹,本以为不过是个玩伴,却在某一天的午后看到对方彼此的笑颜因为触动心底某跟弦,自此,便是明了了各自的心事,也不再与从前那般毫无顾忌的嬉戏亲密了,但是暧昧却在空气里越来越浓,终有一天,被父母知晓,女子留在蜀国,男子便被送往大周,从此,天各一方。
故事是老套的,只是从苏陌颜口中缓缓道出,又加了份少女的羞涩,莫名便显得生动了起来,那些朝堂上年过半百的大臣们也随着她绵言细语陷入了沉默,自己年少时的旖旎画面纷涌而上……
余音袅袅。
就连楚澈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与那慕容致远也算是难得的,郡主放心,此事我大周定会给你个交代。”
说罢,眼含深意地瞟了一眼站在下首的顾清丞,这一看,看得顾清丞头疼不已,纵然他兵权在握,可若是那慕容致远真是蜀人,到时再被扣个私通敌国的罪名,即使“顾家军”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一旦到了国家是非之上,恐怕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由不得他不交出手中的兵权。况且自消息放出到现在,慕容致远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若是这个关头,他突然现身,这事情恐怕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一想到慕容致远的下落,顾清丞不由想到了宁相,若是他藏了慕容致远,这事或许倒会好办一些了。
而坐在上头的楚澈心中也是千思万绪,还带了些微的恼意,对那慕容致远更是杀心大起,本想借了慕容致远挑起宁相与顾将不和。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说根据那些暗探们的汇报,自那事之后,宁相与顾将果然产生了缝隙,两派官员也减少了往来,但是被这平嘉郡主一闹,顿时又掀起了波澜,楚澈不由痛恨起自己当日的手下留情起来。
一想到慕容致远还未死,楚澈心中微惊。照他地计划,慕容致远应当在逃出一命后去找顾将地,以此来坐实宁相痛下杀手一事,但是他手下的人却从未听闻这个消息。虽说慕容致远身死一事事关皇家清誉,所以京都府不过草草结了案,连那死者姓名都未说个具体,因此顾将不将此事放到台面上来说亦属情理之中,不过私底下惋惜几句罢了……
楚澈心中猛然一亮。看着殿下苏陌颜一干人等,按苏陌颜所说,那慕容致远与她即使青梅竹马,那么毫无疑问的。慕容致远定是蜀人,如此看来,慕容致远在顾将身边多年。恐怕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而站在殿下的蜀国使者们眼下也都回过神来,此次他们之所以带上苏陌颜,确实有想联姻的考虑在里头,不论是假意拖延时间还是借此放松周朝警惕,少一个苏陌颜对于蜀国并无多大损失,只是他们却想不到苏陌颜敢抛家弃国的闹起来,当下,蜀国来使中领头的那位大臣脸上惊恐不定。思来想去之后。终于忍不住要上前解释一番,却被身后一人抓了袖子拦住了。那大臣回头一看,脸上惊意更甚,幸好及时想起自己此刻尚在大周朝堂之上,才又掩了下去,面色如常,而他后头那人,虽是低了头,嘴角却稍翘了几分。
被苏陌颜这么一搅,好似在那清水里头扔了把泥沙一般,霎时便混了起来,周朝君臣三人是各有所思,而蜀国来使们也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漩涡地中心便是现如今下落不明的慕容致远。
众人各怀着心事,谁也没有看到方才那个拉住蜀国大臣的男子脸上的那股笑意更深。
而既然楚澈发了话,苏陌颜便也不再多言,行了个礼便退至一旁,而后,楚澈又与来使商量了周蜀两国的国事之后,方才退了朝,只是退朝之前,楚澈语含深意地道了句:“郡主哪日里得了空闲(。。),不若来宫里头坐坐,听闻了郡主的行事作风,太后对郡主还真是好奇的紧。”
“皇上既然开了口,平嘉自当陪贵朝太后好好说会话。”
下了朝,一入御书房,楚澈便狠狠在书桌上捶了一拳,应锦权在一旁沉默不语,毕竟刺杀一事是他出的主意,现下出了这个漏子,确有些说不过去,只是看着楚澈盛怒地样子,他也有些害怕楚澈一时冲动,过早地惊了顾将,恐怕会给蜀国钻了空子,所以待楚澈稍稍平静一会之后,他才斟酌着道:“皇上,慕容致远是蜀人一事尚未查证属实,恐怕顾将亦是被瞒在鼓中,还请皇上不要中了蜀国的奸计……”
楚澈静默了一会,方才皱着眉头道:“那苏陌颜提及慕容致远时的表情朕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朕猜想此事十有**倒是真的……”
“皇上,前几日蜀国虽退兵十里,以示和谈诚意,但是臣却听前方探子来报,说是蜀军练兵不止,如今恐怕只是他们地缓兵之计,此刻若是动了顾将……”
“皇上,顾大将军在门外求见。”应锦权话音未落,便被周德福的通报之声打断了。
楚澈微微一笑,收敛了怒容,坐了下来道:“他若是不来说个明白倒不是他的作风了,传进来吧,锦权你先回避一下。”
“臣顾清丞参见皇上。”顾清丞地礼行得干净利落,军旅气息扑面而来。
楚澈抬了抬手,又叫了个小宫女上茶,然后才开口道:“你不必在朕面前多言,朕自信得过你,只是,将军还需让天下人信服才好。”
顾清丞低头不语,楚澈这话说得确也是实情,照目前这情形看来,蜀国突厥一日不平,楚澈便要用他一日,但是这天下攸攸之口却是难堵,用兵自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得心应手,良久之后,方道:“臣,定不会让那帮宵小之徒奸计得逞的。”
看着顾清丞坚毅的脸庞,楚澈在心中暗暗问自己,倘若有一日证据摆在自己面前,由不得他不信,那么他究竟是该信此刻的顾清丞还是那份诛心的证据?
还有那个霁月殿的顾念语,如果苏陌颜所言属实,以慕容致远的性子定不会再与顾念语起瓜葛,那么那个谣言又是从何而来,是哪个有心人散布的?
看着顾清丞退出去地时候,外头地天光不再那么亮了,阳光也似柔和了许多,隐隐还要丹桂的香气传来,今年地夏天好似走得比往年早了一些,秋天已近在眼前了,虽说是秋高气爽,只是这好天气一过,便要下霜了……
(这是补的昨天一更,写得尤其艰难,其中难免疏漏之处,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才挤出了那么几个字,还请大家见谅而今日的一更,因为寝室十一点半断网,恐怕来不及上传,明日尽量2更,还请大家见谅)
【一夜绿荷霜剪破(三)】
这一日,苏陌颜依那日所言,入了宫陪太后说会话,讲些蜀国民间趣事,纵然两国现下不过表面交好,但是毕竟也是国情不同,加之苏陌颜不比其他女子,对大周太后仰慕已久,性子又是个活泼大方的,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一旦入了她的口就变得一波三折妙趣横生起来,听得太后是津津有味,若不是碍着朝政规矩,都想将她留在颐华宫了。
“陌颜呐,你这一来,咱这大周宫里的女孩们可都被你比下去咯。”太后笑眯了眼,轻轻拍了拍苏陌颜的手爱怜说道。
而那苏陌颜见这太后亲切和蔼,与她心中那个雷厉风行一步千计的女人全然不同,眼前这个太后看上去不过似个寻常妇人罢了,心中不由更是敬佩几分,对这太后也是愈加亲近了起来。
“太后娘娘,您就别笑陌颜啦,在蜀国,谁不知我是个最没规矩的,是您大人有大量,没把陌颜赶了出去!”苏陌颜眼珠一转,顾盼生辉,而其中那份灵动之气的确是皇家女子所少有的。
太后不屑地撇一撇嘴,道:“那些守规矩的有个什么劲儿的,除了会行几个礼,就只会说些不敢,谢恩之类的,真真无趣得很,若是女子个个都是笑不露齿,行不露足的,那这世上的男人岂不是都要闷坏了?”
太后说得这话真是深得苏陌颜之心,当下,两人一拍即合,竟在颐华宫内“谴责”其那些大家闺秀起来,惊得站在一旁的芷秋芷茗芷舒是呆若木鸡,这三人何曾见过太后这般疯疯癫癫地跟一个小辈胡闹的?
这三人中,芷舒胆子稍稍大些。有时也敢说些趣话逗逗太后开心。因此,见这二人成了忘年交,一边替陌颜添了茶水,一边笑道:“平嘉郡主来的这半日,咱这颐华宫里头的笑声就没停过,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奴婢们可都成了四五岁的小女娃了。”
“这帮小蹄子,没脸没皮的。可不是说我这老婆子拖累你们了?罢了罢了,明儿个统统都遣出去,寻个人嫁了得了。”太后笑骂道。
芷秋接过话头道:“太后这是在嫌咱们几个呢,如今有了平嘉郡主说笑话儿,哪还要咱几个在前头伺候着啊。”
“瞧瞧,瞧瞧,越发地蹬鼻子上脸了,”太后随手推了盘酥饼过去。“拿去堵你们那张嘴儿,没得叫客人笑话我这颐华宫里醋味忒重!”
苏陌颜看着太后与侍女们打笑,那原本崩着地弦也松了几分,只是心中难免失落。她入宫这一路,哪一处不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地?御花园中所种的花花草草有不少是她只在书上听闻过的,联想到那个总是暗影沉沉的蜀国后宫。更是觉得沉甸甸的,诚然蜀地乃是鱼米之乡,但是毕竟不过方寸之地,与大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自去年起,两国边境便是剑拔弩张,通行了十余年的互市也停了,如今蜀国的民众生活是愈发艰难……
正游神间忽然发现身边安静了下来。太后好似有些疲累,以手支额道:“哀家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咯,郡主自蜀国千里而来,也实属不易了,哀家也不拿大周朝地规矩拘着你了,郡主若想见谁,哀家也不拦着。”
陌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