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医相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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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原本是来
慰问小蝶的病况——他早知道,小蝶一定不会领情。他在她心中是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既然已经被她看低
了,不如做个全场戏,虚伪到底也罢。然而这一趟,却看了一场热闹的大戏。
景渊来时,小蝶正和她
的师兄师姐追忆往事。他本该转身离开,免得被人家发现以后尴尬。但他实在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对付让她
失望的人呢?
当小蝶用毒药惩罚她的师兄师姐时,景渊心中有些冷。换了
是他,也会这么做。可是,她是个女孩儿景渊觉得很不舒服。直到小风说破其中的蹊跷,他才觉得震惊
。她到底是个女孩儿
换了任何一个人,做出她做的事,只能让景渊一声冷笑,对这种愚蠢的善良
嗤之以鼻——但她就这样成为例外。
也许他当时不该承认这场比试的结果是“平手”。
他该宣
布自己胜利,让她成为门下一个女侍。
蝶女侍。
小蝶修养了足足八天,才能挺直腰坐在翠霄山
庄的正厅里,和景渊对峙。
“多谢景宗主这些日来收留照顾。”她微微欠身,不温不火地说:“小蝶
这些日子已经大好,不如就此告辞,不再给您添麻烦了。”
景渊轻轻吹着茶水,看着清淡的涟漪,平
静地说:“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再订一约,日后景某还要向周姑娘讨教。”
他果然还会来挑衅。此事
在预料之中,小蝶还是有些愤然。“你是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才甘心?”
“赶尽杀绝?”景渊俊秀的
眉头向上一挑,“周姑娘,你们药宗这两年生意的确不错,可是十几年来负债累累,何年何月能还清?不客
气地说一句——你硬撑着一个门面,叫‘自取灭亡’;趁此机会把门派交给我,叫‘弃暗投明’。”不等小
蝶反驳,他冲余香点点头:“棠女侍,萼女侍,香女侍!”
京雪棠平静地宣布待遇:“拜贵派恶意竞
争所赐,我们去年有几笔赔本生意,但算下来收入还是有十万两黄金。宗主得
三分。余下七分又分十份,三长老、三使者、三女侍各得一份。最后一份作为奖金,赏诸门人中制毒配药的
佼佼者。”
李残萼含糊地说:“逢年过节还要赏三女侍针线钱、胭脂钱、绸缎钱。”
余香终于
等到发言机会,清清喉咙大声说:“本门中人可自愿申请充当搜罗使者,在全国各地搜集药方偏方、珍惜药
材。宗主前年用私房钱设立‘崇岭飞鹰奖’,重金奖励优秀搜罗使。”
小蝶听罢漠然说:“我还以为
要说什么呢。原来必杀技不过是‘利诱’。既然如此,那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痛快地为
我开个价?”她说着望向辛祐。辛祐见了她的神情,忽然有很多话说不出口,最后坦诚相告:“那时候,想
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比预想更值得争取的人。”
小蝶叹了口气:“我宁可你在那时开个价。那样,我当时就可以痛快地拒绝,我们不会失去什么。”
“现在呢?”
“现在我依然拒绝,并且损失了很多东西。”小蝶转过身昂然注视景渊,说:“十万两
黄金,真不少。我四处奔波看病卖药,三年才攒了一百多两银子。”她嘿嘿一笑,“可我的一百两白银赚得
心安理得,你的十万两黄金呢?先卖毒药,又卖解药——为了赚两份钱,唯恐天下不乱。竟然有人以为你有
一代宗师的气质你不过是个商人。”
她轻蔑地冲景渊摇摇头,又对辛祐说:“你曾经告诉我,当
医生就要有医生的样子。你说的没错。我不想行医变成经商的装饰。”她回头对小风招手,“哥哥,把那个
拿过来。”小风立刻递过一只包袱。
小蝶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锭成色十足的雪花银。“辛庄主,
你还记得雍州最好的客栈福来阁和最好的酒楼知春楼吧?”
辛祐听她这样说,心底翻起一丝不安,缓
缓点头。小蝶把那包银子往辛祐怀中一塞,冷冷道:“我按福来阁和知春楼的价码算过这几日的食宿费用,
一共四十七两六钱,我们两清了。”说罢转身便走,再不多看景渊辛祐一眼。
辛祐浑身一僵,脱口道
:“我也记得你说过,想找一处大宅院,大家住在一起可以相互照应。”小蝶的脚步并没有停顿。辛祐只得
几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银子塞回她怀中,生硬地说:“我这里不是酒楼客栈。”
小蝶一
甩手,任凭银子哗啦落地。“这里也不是我要找的家。”
景渊这时插嘴,语调不失平日的悠闲,“周
姑娘,我年少时曾经发誓,一定收尽天下所有制毒配药的门派。这个誓言不实现,我不会罢手。你要像你母
亲一样逃避吗?每年把我送去的毒人拒之门外,装作没有看见,直到有另一个弟子误打误中,才跟我对决?
如果你真是这样打算,我们不妨现在就再比试,彼此省省心思。”
小蝶斩钉截铁地高声回答:“我也对自己立了一个誓言——今后绝不会再配毒药伤害人命。”景渊并不介意:“无妨。我们可以比医术。周姑 娘独自行医三年,这一项恐怕比我有经验吧?”
“你就这么不想放我一马?”小蝶的眼神愈加怨恨。
景渊笑得高深莫测,“不必多说。”
他专横的态度激起小蝶好胜的情绪。“病人在哪里?”
景渊笑了笑,请出月怜与兰惜。“你们?”小蝶讶异地睁大眼睛。她见过不少表现如常的病人,可兰惜和月怜怎么也不像那一类人。
月怜笑笑说:“病人在北风堡。我们姐妹此次专程前来,并不是为主持两位
的比试,而是寻一个能医治他的人。”
“那么远啊——”小蝶心虚地把手放在腰间,摸了摸荷包。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月怜的眼睛,她不动声色地说:“若能请动两位大驾,这一路的食宿自然是我们姐
妹包管。”
小蝶心中勾起一丝好奇:“病人是谁?有什么样的症状?”
“去了才知道。”景渊
挑衅地向她笑笑:“周姑娘想不想帮人帮己?”
小蝶稍加考虑,点头说:“好!”
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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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 报仇
小蝶习惯了一个人匆匆向前赶路,常常把这个声势浩大的毒药旅行团抛在身后,独自在二三里之前等待
他们跟上来。景渊和辛祐也在旅行团中,却被她拉入拒绝往来户的名单。她第二
十次对着辛祐递上前的水壶别过脸时,辛祐终于忍无可忍:“你就这么吝惜一句话?还是你对我再也无话可
说?”
小蝶想了想,转脸看着他,麻木地说:“有——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病得很重。”“不
是装出来。我确实染上病,你也确实治好我。”
“我第一次见到冯骏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像刚咽气。
”
辛祐这一次沉默了。小蝶含笑点点头:“那是装出来的?”
“你把他当作落拓的丧命书生,
并没有仔细检查。其实他用了一种类似你们的‘仙人倒’的药。发作更快,并且不会失去知觉。”辛祐说话
时,目光不由得垂到地上。
“那么我的还魂丹”
辛祐深吸口气,打定主意再也不对她有所
隐瞒。“他没有吃下去——因此得到了还魂丹,不久之后也弄清了它的配方。”小蝶缄默片刻,幽幽地说:
“你知道,如果那颗还魂丹不是给了他,也许可以用来救我母亲。”
辛祐的身躯一震,张了张口
。可是小蝶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发言机会。
“现在我对你再也无话可说。”她说。
小风知道妹妹
心情不好,特意买了一本《笑林精华》带在路上。可惜他看几行就把自己逗得哈哈笑,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
不出来,完全没法给小蝶讲笑话。
直到第四天,小蝶被兰惜精彩的说书吸引,终于放慢了脚步。兰惜
正在说一段《月寨月夜失宝,醉侠醉里断案》,讲的是小蝶不知道的某某宝刀失而复得的故事。她讲得活灵
活现,小蝶听得津津有味。兰惜得到这个忠实听众,又声情并茂说了一段《王金刀惨死乱刀下,江腾蛟毙命
大江中》。小蝶听得如痴如醉,热烈鼓掌:“还有吗还有吗?我听说书的经验相当丰富,从没见过哪个说书
先生像你表情这么生动,还这么会造气氛”她没夸完,兰惜已经紧紧握住小蝶的双手。
“姐姐—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姐姐!”兰惜眼中泪光闪闪,一边说一边贼兮兮偷窥月怜,压低声音对小蝶说:“我
从小立志用最浅显的方式普及江湖上各种经验教训。可是全家人都反对。连北风堡扫大院的老大爷都觉得武
林盟主的女儿去说书,实在太离谱。”
小蝶翻了翻眼睛:“难道会打架的才是江湖客,别的都不是?
没有说书的绘声绘色宣传,谁知道武林上有啥大侠。没有卖药的钻研制药,大侠们死七八十次也是平常。武
林盟主应该心存整个江湖,怎么能搞行业歧视?有你这种才华横溢的人甘愿服务武林人士,是整个江湖的运
气。”
“不——遇到你这样欣赏我的人,才是我的运气。”
两人惺惺相惜一番,兰惜从腰里接
下一个布包,揭开十七八层布,拿出一本小书,推心置腹地对小蝶说:“我真正想做的,就是这个!”
小蝶看了封面上的字,莫名其妙:“《口口江湖游记》?”兰惜纠正:“是‘框框’江湖游记——主人公的
名字我还没有想好,暂时留空。这本书将用话本形式汇集若干小故事,以一名江湖游客的视角,讲述发生在
全国各地的江湖事迹,以及行走各地遭遇的门派和最稳妥的打交道方式。写完之后,我将亲自展开全国巡讲
,为减少诸位行走江湖的风险做贡献。”
小蝶带着崇拜的神情,兴致盎然地开始阅读。小风见到此情
此景,沮丧地把《笑林精华》塞到包袱底。小蝶的文化水平有限,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虚心向兰惜请教。兰惜
教会她之后,本着服务普通群众的原则,把生僻字一律改掉。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旅行团中最要好的朋友。
几天之后,兰惜与小蝶说话随便起来。她看看小蝶,又看看景渊,不无遗憾地说:“论才学,你跟他没
差十万八千里。论出身,你也是药宗嫡传。到底他凭了哪一点,每年收入十万两
黄金?那个辛祐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竟然也能住豪华山寨。而你呢?辛辛苦苦,三年来才攒了一百多两私
房钱这个世道,唉——”
小蝶难堪地咧嘴笑笑:“你是挖苦我,还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当然是为你鸣不平!”兰惜很仗义地说:“我希望你能把我家老汤的病治好,让景渊输得灰头土脸。到时
候我把你的事迹大书特书,你的前途一定一片光明。”
“好意心领。”小蝶耸耸肩,“可我不打算在
江湖上扬名立万。我只想找个安安稳稳的小城,每天治个伤风头疼,每月有四五例疑难杂症,每年有一两
个濒死的奇症患者光顾我的生意,这就够了。唉我们对老天爷的要求真的不能太高。”
一行人边
说边赶路,黄昏时分路过野外一座长亭。月怜老远就看见亭中有一名携子的妇人在歇脚。她不愿与陌生人同
处,说:“前面有个小镇,不如一口气走到那里再休息。”
众人还未表态,亭里妇人忽然说:“这地
方宽敞得很,众位风尘仆仆,何不歇歇再走?”她与毒药旅行团相距还有百步,可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月怜
兰惜一听口气就知来者不善,登时添了小心。
小蝶机灵地察觉到月怜的手腕在袖中偷偷一转。这小动
作必定事出有因。她立即躲到了兰惜身后。
妇人又说:“易天之女近来名动江湖,愚妇渴盼一见。不
知易姑娘可否上前?”阴森森的声音让小蝶打个冷颤。
小风第一次见到实打实的传音术,无比欣羡地
问:“这位是?”兰惜在专门搜集江湖八卦的外史郭家学习过一段时间,蹙眉对小蝶说:“传音用处很有限
,练的人不太多。此音中气不足略微走调——不用问,一定是你爹最著名的一个仇人出现了。她锲而不舍地
找了你爹十几年。”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里,恐怕帮不到她。”小蝶一哆嗦:“我看我们还是
不要耽误人家的宝贵时间。”
两团青风扑面而来。月怜袖中金光一闪,挡住他们的去路。瞬息之间的
精彩场面让小蝶和小风“哇”的叹了一声,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神情十分羞涩,另一个
是四十来岁的瘦小妇人。“怎么会耽误时间呢?”她说,“我们找的就是你。”
小蝶一紧张,说话就
开始啰嗦:“大婶你颌下有一道不祥的红晕,似是多年的痼疾——不知大婶拦住我,是不是要求医问药?可
我正在赶时间不如这样,我介绍你去找刚刚在一场凶险争斗中胜过我的毒宗宗主景渊。”说着她一侧身
,充满诚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景渊,说:“他不会冲我的面子给你打折,但你这种罕见的内伤是学医之人梦
寐以求的样本——他一定会耐心追根溯源,尽力治好”
她犹自滔滔不绝,少年皱着眉拉扯妇人的
衣角:“娘,她真是易天的女儿?”妇人扬手摸了摸脖子,脸上仍是不冷不热的浅笑:“你知道我这内伤是
拜谁所赐?就是你爹!”
“原来如此。”小蝶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我压根没见过我爹,更没
看见他打伤你。既然你说的斩钉截铁——好吧,我免费给你医治。赔本买卖也得做啊,谁让我倒霉,有个乱
打人的爹”
妇人怒目圆睁,大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