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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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棉花!”悠悠瞪它,“叫你呢。”
一下子沦落为“棉花”的小雪狸对她的呼唤不屑一顾。
程跃然站起身,把一布包东西扔给悠悠,“你叫它一声给它半块。”
悠悠好奇地打开看,就是程跃然喂它的“糖块”,她拿起一块,并不黏手,也没甜味,“这是什么?”她迎着光翻来覆去地看。
“骨胶。”程跃然平淡地说。
“棉花”看见骨胶,立刻欢头欢脑地跑向悠悠,悠悠很高兴,把手里的一大块都喂给它。
“呃”棉花还小,立刻被噎住。
程跃然飞快起身过来,对着棉花的头一拍,棉花才吐出骨胶,万分委屈地跳入他的怀中,看都不看企图谋杀它的新主人。
“要掰开,小块!它才两个月大。”程跃然头疼地瞪她。
“哦”悠悠内疚垂头,完全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
李云瞬终于忍无可忍地笑出来,“好可怜的棉花。”
第23章 主仆有别
一盏盏精美的灯台被丫鬟们点亮,平时略显端肃的后厅顿时显得华丽起来。只是多一个主人回来而已,下人们也都振奋起来,悠悠板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漠视周围一派欢悦的气氛。大概是因为快要过年,所以大家都会因为屁大的事而欢欣鼓舞,她就乐不起来。
程跃然还是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他们的座椅中间还放了张高度适合的圆几,棉花正十分期待地蹲在上面,显然对即将开锣的大餐兴致盎然。它还是很有礼貌的,虽然伸脖向桌上张头张脑有点儿跌份,好歹还是优雅地蹲在几上勉强矜持。程跃然对它的表现满意,赞许地摸了摸它的头,吩咐丫鬟为它端来盘五香牛肉,棉花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无暇他顾。
悠悠用余光瞥着,倒不是瞧程跃然和棉花,而是程跃然另一侧额外多放的那把椅子。
从丫鬟在云瞬师叔的默许下摆了这把椅子开始,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刚开始以为是给棉花的,现在看来
夏依馨就站在程跃然身后,有些远,方便丫鬟们往来上菜。她垂着头,纤弱的身材靠近墙壁,无端就有种让人心怜的感觉。程跃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李云瞬一笑,“夏姑娘,这边坐。”
悠悠翻了下眼,果然是给夏依馨设的位置!不是说一生为婢吗?谁见过哪个婢女挨着主人上桌吃饭的?
夏依馨犹豫地看了眼那把椅子,咬了下嘴唇,还是摇了摇头。
程跃然再次回头看她,居然开口了,“叫你坐就坐吧。”
悠悠看不见程跃然的表情,却见夏依馨感激地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涩地走过来,轻而小心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头再次低下,连自己的碗碟都不敢看一眼。
悠悠原本愤愤不平想说几句刻薄话,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不怕可恨的,就怕可怜的
她正暗自嗟叹,最上首的师祖竟然都开了腔,“夏姑娘,莫要拘礼。”
悠悠有些吃惊地瞪大眼,正看见师父也微笑着向夏依馨点头示意她感觉到了,师祖师父他们——就不包括她,没经过商量就轻易达成一致,非但要留下夏依馨,而且并没要把她当成“婢女”的意思。
他们他们悠悠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他们不是暗暗支持夏依馨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吧?就连她也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看举止气度也是出身不错人家的,非哭着喊着要给程跃然“一生为婢”,根本就是借口!她就和很多年前往程跃然身上撒花的那些姑娘一样,根本没安好心!
她正气恼伤肝,程跃然还很不识相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逮到机会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一眼很有分量,真刀真枪的话估计程跃然就要毙命当场。
一向对她睚眦必较的程跃然微微愣了愣,却没反击,原本深冥无波的眼眸里似乎还起了点儿类似欣喜的小光亮,虽然他飞快地转回头,她还是看见了!
一拳打空有点儿失落,更失落的是程跃然这个家伙在暗暗高兴什么?因为师祖他们承认了夏依馨?!
佑迦师叔让丫鬟把她爱吃的菜都堆在她附近,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默默拨着自己碗中的菜,她突然对自己很失望。如果她有萧月初的勇气就好了
如果是月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估计现在早闹得天翻地覆,夏依馨这会儿不是坐着美美吃饭,而是哭泣着下山去了。
她就连承认喜欢程跃然的勇气都没有。
很委屈,看见夏依馨她就觉得很委屈。
夏依馨只是垂着头吃碗里的白饭,程跃然忍了一会儿,终于抢过她的碗,夹了很多菜在里面又递还给她。
鼻子突然就酸了,眼睛刺痛,以前他只是给她夹菜的。想立刻放下碗跑开,她又做不到。师祖因为程跃然的回来一直微笑,话也比平时多,大家都那么高兴。
“怎么不吃?”程跃然突然小声地问她,口气蛮横地好像在谴责她剩饭很浪费粮食。
他声音变好听后,每次突然和她说话,她都要愣了一会儿,那不是她记忆中程跃然的声音,就如同眼前的他并不是她记忆中的程跃然,她突然感觉他真的陌生。
“吃饱了。”她低声回答,很乖的样子。
他的眼波闪烁了一下,刚才不还盛气凌人地瞪他么,怎么其实她的心思很简单,而且基本都会写在脸上,但有时,他也会猜不出。
丫鬟们帮她为棉花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悠悠用厚厚的小被把它包住,搂在怀里。
房间被清理干净,很快就只剩她一个人抱着棉花缩在床上,灯光和炭火的光交织起来,整个房间光影凌乱,悠悠抱紧棉花,从厅里回来她就不想说话,心却烦躁。
棉花的毛干透,不愿再裹着被子,噌的一下就挣出她的怀抱,跳下床去。悠悠一惊,叫了它一声,棉花不理会,用两个小爪子猛扒紧闭的房门,着急要出去的样子。
“去吧,去吧!”悠悠突然火了,也跳下床,猛地拉开房门,扑进来的冷风让她浑身一颤,棉花已经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爱去找谁找谁!”她哽咽地大声喊,“你不是我的小朵!”
摔上门,浑身凉透,她赌气钻进被窝,抽泣着哭了。
门被轻轻推开,又慢慢地关拢,还不等她回头去看是谁,白绒绒的一小团就被轻按在她枕边。
“哭什么”
她飞快地抹眼睛,眼泪却不听话的一个劲儿涌出来,她只好掩耳盗铃地捂住脸。
程跃然轻笑了声,“傻瓜,不是给你送回来了吗?”
“拿走,拿走!”她哭着发脾气,“它根本不是小朵!”
“对,它是棉花”他无奈地说出这个奇怪的名字,又有些好笑,“总得让它慢慢熟悉你吧。”
她哼了一声,翻身背对他,自己哭自己的。
他也不再说话,在床沿静静坐下,棉花蹭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腿盘成一团,舒服地准备入睡。
悠悠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背对着她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棉花的毛。
“走啊!坐这儿干吗!”眼泪没了,声音还是哽哽的。
“等它睡着。”他淡淡地说,没动。
“抱走,抱走!等它一醒还是会去找你!”她伤心地指责,他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他终于回头瞪了她一眼,站起身。
口口声声要他走,他真的起身她又难过,更生气!
他并没开门出去,很不见外地走去开柜子拿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
“你干吗?!”她安了心,又凶巴巴地吼他。
他也不理她,自己倒在地铺上睡下,被惊醒的棉花也钻到他的被窝里。
她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看他披在枕头上的黑发和瘦长的背影很好看,连背影都好看。
她的心猛地刺痛,他怎么这么习惯睡地铺?
难道和夏依馨一路同行,他都是睡在她的床边地上?!
不会吧!!
主仆有别,怎么也该夏依馨睡地上吧?
她恼火地使劲捶床,咚地一响,在一个房间里,谁睡地上也不行啊!
第24章 无心之伤
“你干什么?”程跃然吓了一跳,坐起身来回头瞪她,连棉花都机警地跳上他的肩头,戒备地轻晃着耳朵。
“嗯”悠悠张口结舌,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谎言。“我我在”她努力了一下,还是泄气失败,“睡觉!”她只能无赖地回瞪他,凭什么他提问她非要回答?!
他的眼微微眯了眯,她讨厌他眯眼,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似的,无论什么时候——包括她很有理的时候——都立刻会心虚。还没等她很有气势地发脾气躺下,他已经抢先一步躺回去,仍旧给她一个帅帅的背影。
她觉得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堵得够呛。
没风度,没气量!
没在他视线范围内,她立刻觉得自己的腰杆挺直了,该怎么鄙视他就怎么鄙视他。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有话就说。”语气平淡从容,属于他特有的威势却丝毫没有因为音量而减弱。
她愣了一下,她有话要说的情况很明显吗?“嗯那个”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好歹是他要她说的,总比她自己主动提问要自然一点儿。“你和夏依馨”一提这个名字她就顿时懊恼委屈,“谁睡床?”
他的背脊僵了僵,没有立刻回答,人却坐起来转过身,他一动,棉花也狸仗人势地跳到他蜷起的膝头,跟着他一起瞪她。悠悠顶不住他冷幽幽的目光,讪讪地假装看窗外的景色——黑洞洞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都睡床。”他又眯眼。
她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手指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万分谴责地向他一指,“你你下流!”
“下流?”他从被窝里站起身,大概是因为身高,她顿时觉得自己气势矮了半截,手臂还勉力地继续抬着,代表正义的手指却很不争气地弯了下来,好像在怪罪无辜的木榻。
他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终于忍住不笑,故意凶恶地继续瞪她。
他走到床边,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她的胳膊顺势甩了一下落回身边,终于比较自然地有了放的地方。
“各睡各房,各睡各床,我怎么下流?”很拗口的一句话,他却说的清晰流畅。
她讷讷不语,眼睛看自己卷成一团的被子,也就是说
他已经在床沿坐下,“为什么讨厌依馨?”
依馨?!
“我就是讨厌她!”刚好一点儿的心情顿时败坏,火都上来了,她使劲推他,想把他从床边推开,最好狼狈倒地。她也知道不可能,才推了他两下,手已经被他制住了。
“悠悠”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的低沉,沙沙的,却让她的心重重一颤。她下意识抬头,他深冥眼神中有她曾看见过的那种光焰。她的手就一直被他攥在手中,她原本以为他的手应该是冰冷的,没想到这么温暖。
他突然轻咳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她红了脸,欲盖弥彰地把紧握成拳的手藏在身后。
“我没想让她给我当婢女。”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口气尽量如平常冷淡。
“那你准备让她当什么?!”她嘴快地质问,问完了也觉得太露骨,很没面子。
他终于没忍住一笑,“就是一个被我救过的人而已。她已成孤女,又执意跟我回中原,也不好半途把她丢下。我和云瞬师姐说了,让她先照顾依馨一阵,然后是给她一笔钱还是找个婆家,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悠悠听得很认真,难得他肯说这么长一段话。她突然非常佩服师祖和师父他们,怪不得他们要把夏依馨当客人,不承认她是程跃然的婢女,不然就真黏上了,一辈子甩不掉。她悲哀地摇头,她真是不聪明这些老奸巨猾的人哪。
“又怎么了?”他误会了她的摇头,皱起眉。
“啊?”她愣愣抬头,唉,她又胡思乱想到别的事情上了。
她的眼毫无防备地看向他,清亮纯真,原本毫无焦点的黑瞳一下子凝聚在他脸上,烛火让她的眼波微微闪漾,他的心剧烈一颤,喉咙都发了紧。
“睡吧。”他眉头紧皱,口气恶劣,她以为他又生气了。
“程跃然!”她不想让他离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原本只穿了个单薄长衫,袖子宽松,她一扯,小臂上的伤痕便露了出来,她立刻看见了。
“呀!”她直直地盯着那三道明显是动物爪印的疤痕,当初的伤口一定深及白骨,她心疼地轻轻抚摸,他的胳膊一颤。她熟悉这样的痕迹,当初小朵刚来,也抓伤过她,但那伤痕很浅,师父给她涂了竹海的伤药几天就好了。
“是抓棉花时候弄伤的吗?”她抱怨,“没涂清竹膏吗?怎么会留疤!”她瞪着那三道疤,愤愤不已。
“男人怕什么。”他想抽回胳膊,不甚在意的说。
“你当初不打死小朵不就好了吗?”她的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他瞪着她,她还要抱怨到什么时候?
他轻甩开她,“大半夜又哭什么。”走回地铺,他背对她躺下,不想再看她娇俏的脸,她的眼泪他尤其受不了,心似乎都被泡软了。
入睡有些难,她故意背对他面向墙壁,这个人睡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很浅,也不翻身,也不踢被胡思乱想终于结束在清甜的梦乡。
等她再醒,已经是一室阳光,她慌慌张张地看了眼地下,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昨天真的来过吗?该不会是她做的乱梦?棉花也不见了,她越发不确定,昨晚她听见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她笑起来,心情和阳光一样明媚,一定都是真的,程跃然虽然可恶,却从来不撒谎。
她按下人们提供的消息,赶到师祖后院外的观云台时,程跃然和李佑迦的比试已经到了尾声,虽是冬季,两个人都汗流浃背,呼吸比较平时急促深重。
悠悠皱着眉坐到李云瞬的身边,虽然看不出胜负端倪她也不敢问,以程跃然和佑迦师叔的耳力,再小声的交谈也会分了心。她偷偷望坐在观云台下正座的师祖,他看得聚精会神,似乎观察着他们出招的每一个细节。
师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线索,她又去看青石台上的两人,似乎是程跃然落在下风。他很少出招,基本都是在应付佑迦师叔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