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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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琅看了看天色,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旋即却也笑着说道:“那好,我就踏踏实实地跟于大哥讨杯茶水喝吧。不过,于大哥啊,我这次来,可是准备在庄子里叨扰几日的,你可别嫌我烦。”
于啸杉朗然一笑:“怎么会?蔚琅你带着这么多名医来给我大哥瞧病,谢你还来不及呢,你就说是要走,也必须要留你住上几日的。”
于啸杉喊人看了茶,茶水才端上来,便听见院门外一阵欢声笑语由远及近,逸州、逸尘和夜昙一路笑闹追打着进了院。
夜昙一路跑的面色绯红,原本松松挽着的头发,也有些散开,额前垂着几缕顽皮的发丝,不显狼狈却愈发的俏皮,藕色的裙子,裙摆湿到小腿也不顾,这会儿正不依不饶地追在郑逸尘的身后,嚷嚷着:“小哥哥,你就是个骗子,说好捉那只兔子给我养的。”
郑逸尘一边跳来跳去地躲闪着一边说道:“那只长的不好看,以后看见好看的再给你捉。”
“什么不好看,你就说你自己没逮到就是了。大哥哥,你看他,自己笨还找借口,还不让你帮忙,要不这会儿小兔都带回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毛毛,结果呢,你给我追丢,哼。”
说着话,夜昙抬眼看见了于啸杉,冲着于啸杉嘿嘿一笑,撅着嘴说道:“三叔,小哥哥太差劲了,连只小兔都追不上,还有,还说烤鱼给我吃呢,一共捉了两条还是我跟大哥哥捉的,结果吃的时候,倒都便宜了他。”
于啸杉语带宠溺地说:“下次三叔带你去捉鱼,都烤了给你吃,你喜欢养小动物,三叔去给你找。”
夜昙灿然一笑,跑过去挎住于啸杉的手臂,示威地看着逸尘,哼了一声说:“还是指望着三叔靠得住,小哥哥你就会说大话。”
季蔚琅看见夜昙进院,早就双眼熠熠,这会儿看她没见着自己,赶紧迫不及待地开口唤起她的注意,“于大哥,这两位小公子就是您的侄儿吧,真是器宇不凡啊。”
三个孩子听见这声音,这才发现季蔚琅的存在,一时间面上放肆的欢颜都略有收敛,夜昙是见过季蔚琅的,此时略带羞赧地抽出挎进于啸杉臂弯里的手,垂首微微施了一礼,轻声说道:“季公子,您在这啊。”
季蔚琅自打夜昙进院,双眼就似胶着在她身上一般,不愿挪动。从来谈笑自若的面孔此时好似还犹带着一丝紧张。于啸杉冷眼扫过,心头便一阵不豫。给季蔚琅和郑家俩小子引荐过之后,便想找个话头打发夜昙先回去,季蔚琅毫无保留的盯在夜昙身上的目光,让于啸杉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只恨自己不能遮去那道视线。
正好一眼瞧见夜昙半湿的裙角。眉头一蹙,嗔道:“夜儿,跟着你俩哥哥玩得太忘形了吧?这裙子怎么还都湿了?这天气虽说是热了,也不能这么湿着穿,赶紧回去换了干爽的衣服去。”
夜昙闻言,自己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裙摆,暗地里吐吐舌头,嘟囔道:“还不都是大哥哥和小哥哥,拉着我去捉鱼弄的。”冲着于啸杉一皱鼻子说道:“三叔,那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于啸杉笑笑地挥挥手,“快些去换,湿衣服穿得久了,仔细着了病。”
见夜昙出了院子,一路欢快地小步跑着,于啸杉摇头叹了口气,嘴边却不自觉地溢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回过来颇有些埋怨地说道:“逸州、逸尘,你们俩这哥哥可是怎么当的,带夜儿出去玩上一会儿,也玩得这么狼狈。”
逸州微微一笑,说道,“三叔,咱们夜儿那脾气,您还不知道,真要是玩得兴起,谁还能拦得住她啊,自小也就是珊姨跟您的话还听得进。我可是告诉她在岸边看着就好,谁知道她耐不住,非要自己下水去捉。”
于啸杉听罢也是一笑,想起以前的夜昙,似乎果然就是有股子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劲头,这些时日里,倒还真是很少见到她的这一面,看来,她正在一点点的适应,一点点的恢复成原来那个丫头,于啸杉心里一阵宽慰。
郑逸尘倒是有点老大不乐意似的撇撇嘴,“三叔就是这样了,自小就偏心,小夜儿做什么都对,咱们做了就不行,每次一块犯错,回头打手板的就只是我和大哥。”
于啸杉白他一眼,“你还是个当哥哥的,男人大丈夫倒去跟个小姑娘家的比,我自是偏心夜儿多些,人家是个娇滴滴的女娃,你若是女娃,我也偏着你。”
郑逸尘笑着冲于啸杉呲了呲满口的小白牙,回头看见颇有些沉默的季蔚琅,似乎夜昙出了院门之后,就一直有点失神地看着门口发呆。他本就是个喜欢说话的孩子,便清了清嗓子,开口搭讪道,“季公子,看您的穿着打扮,可是京里的人?”
季蔚琅一回神,赶紧笑着回道,“是,蔚琅是京城人士。”
于啸杉自从季蔚琅看见夜昙颇有些失态开始,心中便一直暗自气恼,潜意识里便对季蔚琅有些怠慢,这会儿看逸尘问话,方觉得倒是自己失礼了,于是接过话头道:“逸州、逸尘,你们是该好好谢谢蔚琅的,他此来,是专程带了京里的名医来给你们的爹瞧瞧伤腿,据说他曾经见过类似的病案医好的先例。”
哥俩一听这话,赶紧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季蔚琅施了礼,郑重地表示了感谢。季蔚琅自是不敢受礼,几人客套了半晌,才坐好要叙话,给郑岳平看诊的大夫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四人一见赶紧迎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须发皆白的老者,就是宫里的太医,从来只为皇上跟皇子诊病,此次是季蔚琅特意让他爹跟皇上要的人情才接出宫来。几个人扶着老者在院里的石凳上坐好,逸尘便率先沉不住气地问道:“老先生,我爹的腿还好得了吗?”
老太医捻着白须沉吟了会儿才道:“老夫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能让郑家老爷日后站立行走,只是这医治过程却甚是受罪,也恐罪受了却仍是无功而返。”
于啸杉虽说心念着能治好大哥的腿,但是这样的情况毕竟也是八年的时间了,心中原本也不会有太多的期望,听老太医这么说,身边一众大夫,也纷纷点头称是,心里虽说有些失落,却也不会太多,只是平和地问道:“那老先生说的受罪,是要怎么个受罪法。”
“郑家老爷的腿骨当年损伤太厉害,后来接上却又没有长好,此时若想痊愈,必须先把当年长错了位的骨头再弄折,重新再接。但是,我今日诊治时也发现,他不单是骨头有伤,骨髓也是受了伤,所以还要施以针灸药敷,为其骨髓疗伤。这两桩事要同时做好,倒时才能知道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老夫却并无万全的办法,保他能痊愈。”
“要把我爹的腿骨再全弄折?”郑逸尘问道,嘶地抽了口凉气。
老太医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时,于啸杉和郑家的两个孩子,彼此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啸杉默了片刻道:“老先生,此事我们还要再商议一下,您一路车马劳顿也没得空歇息就紧着过来诊病,这会儿也先去休息下吧。”说着喊人,带着几个大夫下去安置。
送走了大夫,几个人去屋子里跟郑岳平商量到底要不要医治,季蔚琅本是外人,插不上太多话,便在最靠门边的地方坐了下来。眼睛时不时地往屋门外飘去,随着他的眼光一亮,远远地看见夜昙牵着绮罗正在一边私语着,一边款款走来。季蔚琅立即站起身来,几步迎了出去。
绮罗跟季蔚琅见了礼,季蔚琅笑望着她问:“绮罗姑娘在庄子里过得可好?”
绮罗淡淡一笑:“多些季公子惦记,承蒙三爷照顾周到,过得十分好。我家表妹绯蔓在您府上过得可好?”
季蔚琅眼里的不自在转瞬即逝,轻扫了一眼夜昙说道:“她也挺好的。”
夜昙却并未有在意二人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儿往屋子里探头问道:“三叔和大伯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吗?”
“商量郑大哥治腿的事呢。”
夜昙一听,表情一下子严肃了几分,对季蔚琅道:“季公子,那先进去了。”
夜昙说完便闪身进了屋,留下望着她背影发呆的季蔚琅和面无表情的绮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点击零落滴令人心酸,留言更是冷清滴让人垂泪捏~~也不知道是jj抽风导致滴呢,还是俺抽风导致滴~不过要不是咱这久经考验的老心肝坚挺硬朗,那必须码不下去字了呀。哎~只是作为一只强迫症严重的患者,不码字还真就浑身难受,于是,就算木有人看俺都要写完,啧,怎一个贱字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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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
“大伯。”夜昙清亮的声音一响起,屋里的人原本稍显沉闷的表情,都是跟着一宽,纷纷挂上了几分笑颜。
夜昙几步走到榻前,半蹲□子,双手放在郑岳平的膝上,抬头望着他说,“大伯,您的腿还能治好是吗,”
郑岳平慈爱一笑,“夜儿想让大伯治好,大伯便去治个试试。”
夜昙眼里霎时染进希冀的光彩,看看郑岳平,又回头询问地望向于啸杉问道,“大伯的腿果然还是能治好的是吗?”
于啸杉面上带着些许的沉重说:“夜儿啊,蔚琅这次请来的该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了,可是这大夫也只是说有一半的希望,并无十足的把握。而且这治疗的过程,还极是受罪,我们这不是也是跟你大伯商议着,要不要试试。”
夜昙听了眉间也微微蹙起,看着郑岳平一时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劝,郑岳平见了,拍拍夜昙的头说道:“夜儿想大伯去试试,那就试试好了,至于遭罪一说,男人大丈夫的还能怕这点疼不是。不过夜儿也听见了,未必是治了就能好,大伯也是试试,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省的到时候万一治不好,心里难受。”
夜昙的眼圈有些泛红,俯□去,把脸贴在郑岳平的腿上,柔声地说:“大伯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得上天眷顾,不会治不好的。”
郑岳平抬手轻缓地去拍抚夜昙的背,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低声对着夜昙说:“行,大伯就听夜儿的话,去治,一定治好。”说完,对着于啸杉道:“老三啊,那就跟蔚琅说一下,还要麻烦他了,让这几个大夫多呆些时日,给我这老头子好好诊治下。”
于啸杉还未答话,站在一旁半天的季蔚琅早就一步走到跟前,爽快地答道:“郑大哥还这么多客套作甚,把这些大夫找来,原就是要给你医腿的,若是决意试试,我现在就写信回去给我父王,让他跟万岁爷说一声,这老太医咱们还得多留些日子。”
郑岳平一脸感激地说道:“蔚琅啊,此次真是欠你太大个人情了,连八千岁都要为我这个草民去跟万岁爷求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
季蔚琅不在意地摆手道:“郑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也就是我父王一句话的事,算不得劳烦,能为您做点事,也算不枉费我跟于大哥的交情。上一次在樊城,若不是于大哥明理又做事爽快,我的差也不会办的这么顺,回去父王和万岁爷为此没少嘉奖我。原就该谢谢于大哥的,有这么档子事我能帮上忙,倒是了却一桩心事。”
郑岳平和于啸杉闻言齐声说道:“蔚琅实在是太客气了。”
夜昙从郑岳平膝头直起了身子,望了眼虽是跟于啸杉正在客套着,却目光灼灼看着她季蔚琅,站起身,几步走过去,郑重其事地施了个礼说道:“季公子这番情意,夜昙感激不尽,无管大伯的腿最后能否痊愈,夜昙都代表我爹先谢过您了。”
季蔚琅眉眼含笑,赶紧伸手扶起夜昙的身子,“夜昙小姐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在下说了,于大哥的家事也就是在下的家事。这点小事不堪一提。”
于啸杉原本听闻夜昙提起她爹,心头一凛,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些时日以来,对于他来说,无意识间,似乎总想把夜昙与贺老二抽离开来看待,因为只要想到那一层永远无法改变的血缘情分,于啸杉心里总是烦乱不堪,总是怕若到不得不面对那一日,无法决断。此时夜昙说了,他心里也明了,夜昙也是放不下过往那些事的,知道了当初他们兄弟间的纠葛,夜昙替贺老二对郑岳平的愧疚之情定是无法排解,所以才比任何人都心念着,赶紧医好郑岳平的腿。
才涌上心间的烦躁让于啸杉心口闷堵难排,却又见季蔚琅去扶起夜昙之后,一只手仍放在夜昙的肘间并不离开,就这么拉着夜昙眉飞色舞地说着话。一时间,只觉得心火更旺,未来得及仔细思量,便已经一个箭步走到二人跟前,拉过夜昙被拽着的手臂,档在二人之间说道:“既是决定为大哥医治,总是一桩喜事,该当庆祝一番,这会儿早到了晚饭的当口,就别在这站着说话了,厨房该是早备好了饭菜,咱们去前厅吃饭饮酒庆祝一下吧。”
季蔚琅本正站在美人身边聊得开心,让于啸杉这么猛然一拉,抬眼看见夜昙和他之间的于啸杉眉宇间仿若带着一股怒气一般,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听了于啸杉的言语,倒也飒然一笑地说道:“好啊,好久未跟于大哥喝上几杯了,今日里反正是不走了,不喝个酩酊决不罢休。”
于啸杉便也朗声笑道:“没问题,定要酣畅地大醉一场才是过瘾。”说罢拉住季蔚琅,携手揽腕地便往饭堂而去。
季蔚琅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夜昙,对着她才又展颜一笑,却只觉于啸杉拉着他的手臂,在他回首间骤然紧了几分,心中一时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于啸杉今日里总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有了前一日才大醉头痛的经历,除了于啸杉陪着季蔚琅推杯换盏之外,其余的人都也不过是举杯小饮一口表示下心意,便不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