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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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此,更是加快了他们逃离的速度。
但,火把的稀少,使得行军变得并不是那么容易,蒹葭在萧楠的臂弯里,她的手也抓着一半马缰,却是犹豫着一件事,纵然萧楠几近将她圈在臂弯中,却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她看着他看似有力的手臂,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可,距离被蛟鲨袭击,及至遇到海盗的残害,却不过数日的光景,他的身体又怎可能真的恢复如初呢?
眼下,不仅仅是没有恢复如初,可能,情况反是变得更加糟糕。
她一直追逐着自以为想要的东西,却总是忽略了身边的人。
而忽略最深的,无疑正是她的师父,以往对她的好,她都在那一日,师父替觞帝提亲后刻意忘却,如今对她的好,她开始亦是视而不见的。
她对所有人都可以仁善,唯独对她的师父,她始终带着孩子的任性。
骄纵使然,抑或是,唯有在他跟前,她才由得自己喜怒哀乐无所保留呢?
这么想时,隐隐听到他的胸膛内,有隐隐的哮喘声,她的担忧愈深,刚刚的白光,是不是真是密宗里的万圣朝天呢?
如果是的话——
不,不会,密宗里记载的四样,以前,她不过是随意翻了一下,彼时顽劣天性的她怎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她用力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再去多想。
也在这时,奕翾驾驰着马忽然滞后了一下,与萧楠的马并驾齐驱:
“父皇在哪?”
奕茗从船里逃出来,她早已知晓,源于,在奕茗到来之前,她便接到手下禀报,说是那艘船内,不止奕茗不见了,连奕傲和关押着的西陵夙都一起遁逃,守船的士兵则悉数被迷昏。
由于奕傲的身份特殊,除了那艘船之外,她没有让其他船上的锦兵知道,她实是软禁着奕傲,加上士兵发现时,人早逃出一段距离,没有她的吩咐,自不敢擅自做出任何抉择。所以,是带着请示的性质来回她。而她早上走得匆忙,确实忘记交代这些兵卒,严加看管那三人,若有潜逃,不管用任何代价,都必须活着缉捕回来。
说起来,将这三人关押在一艘船上,是她的失策,可唯有关在一艘船上,那艘船她是加了重兵的,只是没有想到,竟是被奕茗这般轻易,就利用玲珑解了围。
玲珑能背叛一个主子,再背叛一个,不足为奇,至于那**本是她从奕茗的手札研习得来,早该想到,奕茗会反其道来用。
而奕茗将奕傲救出,不论出于一点情分,还是为了标榜孝道,且不去说,奕茗救西陵夙,原因许是有很多,但最直接的一点,就是眼下的情势,明显是西陵夙占了上风,奕茗自是瞧得懂风向。至于奕茗不顾安危,过来示警,仅是出于不想国师有事吧。
是的,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她瞧得出来,奕茗和国师之间的关系,恐是远比觞帝要深厚许多。从觞帝对国师的器重程度可窥得,或许,觞帝千方百计要讨回奕茗,也和国师有关,但,亦有可能,当初的逃婚未必是受传闻的影响,而是和国师有关。
只是这一点,没有人会搁明里去说。
方才,又因情势突然大变,让她措手不及之下,只顾着撇清自个的关系,没有去深思其他。
她对奕茗的顾忌,让她能想到的,只会是奕茗做此一步是否有什么谋算,可,刚刚,不得不承认,奕茗的突然出现,为的,仅是天威火炮危险,是出乎她意料的。
然,此刻,转念一想,奕茗为何能警示火炮危险,莫非,早在奕傲将图纸秘密交给奕茗时,就意识到她在**,所以,才故意为之,让她把这图纸拿去,转献给皇甫漠,毕竟,藏了三年的东西,若在三年囚禁期献上,没有利用价值的奕傲,命或许就此不保,但,在如今的形式下献上,假若这火炮真的是有着缺陷,那么,无疑,将会导致觞兵的全军覆灭,也可以一洗三年囚禁的耻辱。
不论奕傲是否想到,在觞、坤两军对垒时,她亦在现场,只单这献上有隐患的火药图纸罪责,皇甫漠若活着,就必不会轻易饶过她。
若非奕茗知悉后,奔来示警,恐怕,她在刚刚就灰飞烟灭了。
父女的情分,竟似寡薄至此,
她确处处为着父皇着想,本来,再如何,只要待在船上,该是安全的,刚从山上撤退时,她已放了信号弹,让船只迅速从海里绕到洛州附近的小城停泊着,再做打算。
只是,奕茗过来了,到处弥漫着战火硝烟,奕傲和西陵夙又会去往哪里呢?
事到如今,不管父皇如何寡薄,她最担心的,却仍是父皇的安危,假若,西陵夙眼见着火炮的隐患,又瞧见火炮的威力,认定奕傲存心隐瞒,待奕茗离开后,挟持奕傲,回到坤兵的阵营中,那样,对她来说,才是最难耐的。
思绪在此刻一片清明,却是问出一句不清明的话来。
奕茗没有再假装失明,事到如今,没有必要了:
“我已妥善安顿好父皇。”
话语落,只换来奕翾的嗤笑:
“安顿好,我看你不过是一再伤害父皇。为了国师,竟然将父皇留给西陵夙,奕茗啊奕茗,旁人不知的,还以为你痴情几许,若是知道的呢?却是看得清,你谁都在意,谁也都不在意。”
“我没有把父皇留给西陵夙,这,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想和你再争论,你从来就不喜欢我,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改观,我知道,是太难的事,如今的情形危急,还请你省下力气,多加保重。”
“呀,终是承认你记得一切了,不再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奕翾冷冷地点出这句,大声地复道,“危急?恐怕,你在这,情况才更加危急吧。既然救了坤帝,又出现在这,你的动机真让人匪夷所思。”
她这一句是故意说给国师听,也是说给皇甫漠听。
可,哪怕说了,只见萧楠双腿一夹马肚,驱使着坐骑,飞快地掠过她,朝皇甫漠驰去。
而,蒹葭仅是淡淡一笑,呵,奕翾,还真是不准备放过她,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让萧楠以为她别有所图吧:
“师父,我不和你们进城了,我是坤国的钦圣夫人,这个身份虽然不是所有士兵都识得,但,统领他们的总该识得的,若先前行宫的宫女在觞帝这,师父只需放了她们,有她们在,传个音讯给坤兵,我会安然无恙的。”
不管这战事会怎样的演变,这一说,算是表明心志,亦是不想让她的师父因着她,和觞帝起任何罅隙。
“你还想回去?”萧楠问出这句话,语音低落,“到了现在,你都放不下?”
是的,她放不下的,唯有他——她的师父。
“我——”
可,显然,他却是第一次领会错了。
“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因着报复去做任何伤害到自己的事。人的心里存了报复的念头,不会快乐,就像圣华公主一样。”
她何曾想过去报复呢?
哪怕,先前是有过,可,也仅是先前罢了。
奕茗的手紧了一紧缰绳,终是下定决心,轻轻问出一句:
“假如,我说我不回去了,是否,师父愿意带我回未晞谷呢?”
这句话,她分不清,有几多真,有几多虚,或许仅是场甘愿的陪伴。
只是,她不确定,师父放不放得下国师之位。毕竟,如今师父的建树,该是每位心有宏图的男子所愿意倾其一生追逐的目标,也是难以放下的地位罢。
“你——愿意回未晞谷?”萧楠的声音放低,在这战火硝烟的现在,她竟是愿意和他回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一头,在她的手试着去碰他的手腕时,他却还是避开:
“如果你愿意,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带你离开。”
“一言为定。”她说出这句话。
心下,终是在这一刻明白,回未晞谷不仅仅是甘愿的相陪,更多的原因,只在于逃避。
逃的,避的,只是西陵夙。
而有些事,或许,待到远离这一切,她才会去问萧楠。
他,是懂她的。
在骤然加快的行军,躲避身后的追兵中,他带着她,经由北山下的渡口,乘上不知何时早围过来的小船,分散开去,往洛州城行去。
奇怪的是,本该最危险的江面横渡,却没有碰到任何的坤兵阻力,反是平安的抵达了洛州城。那些坤兵似乎忽然间,便停止了阻击。
只在觞兵撤进洛州城后,才分批围困于城外,呈现僵持的阵势。
洛州城内,果然驻守着奕翾的士兵,原本城内的百姓官兵则被囚禁在先前的知府衙门。
厚重的城门在他们身后关阖,形式是紧张的。
源于,洛州毕竟隶属于坤国,而,皇甫漠亲随的士兵,加上奕翾的士兵,中共三十余万,在人数上,处在劣势。
洛州城内的存粮并不多,眼下,已经克扣了百姓的粮食,来给抵达的大军准备餐点,如此下去,也维持不了几日。
唯一的倚靠是驻守在岭南天堑的百万大军,可,却是至今没有按早前的部署抵达。
而自从前晚开始,派去那边的士兵没有一名回来,包括,放出去的信鸽,都有去无回。明显,是有人从中隔断所致,方才如此。
皇甫漠眉心蹙紧间,径直步进一间,由士兵收拾干净的本地富甲的宅邸,单独召见了国师,却不是奕翾。
萧楠踱步到窗前,外面是秋的萧瑟,也是如今局势于他的萧瑟:
“国师,这一战恐怕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国师不必再陪着朕,你出山做朕的国师这六年,帮朕把坤国料理得井然有序,如今,朕该放你归山了。”
“皇上——”
“不必说了,朕意已定,带着奕茗,回未晞谷去,朕不会告诉任何人未晞谷在哪,那里真的是一个适合归隐的地方。朕给国师准备了骏马,趁现在,觞兵没有围城,一会,国师就从侧城门走。”
“皇上,所谓的奕茗身上有另外一半秘密,其实,根本是皇上杜撰的?”
当皇甫漠告诉他,关于天威火**纸的秘密恐怕一半是在奕茗的身上时,他是惊讶的。
他只知道,天威火炮的构造图纸,奕傲早给了皇甫漠,可那火炮研制出来后,却没有想象中的威力。
其后,皇甫漠推测出,火药必是专制的,对于这点,囚了三年,奕傲却都是不肯说的。
所以,若说另外一半秘密在奕茗身上,亦是无可厚非,毕竟,奕茗该是奕傲最为重视,但在宫闱里最易被忽略的公主。
皇甫漠又称,当日奕茗的逃婚,或许不过是奕傲的安排,为的就是在不能明面上拒绝时,不让奕茗嫁入锦国,这样,另一半秘密也就不会为其所知。
这些话,听上去都似是而非,毕竟,在后来,哪怕他找到了奕茗,这件事却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彼时,出于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让奕茗回到皇甫漠身边,并且刻意瞒着皇甫漠,又借药炉的丹药即将炼成之际,离开了皇甫漠身边四月之久。
而当归降的隆王,在第一次朝见皇甫漠时,于御书房瞧到昔日他为奕茗画的像时,却是一怔,于是,皇甫漠方知道,奕茗如今成了西陵夙的钦圣夫人。
于是,再次提起了天威火炮的秘密,于是,有了这场看似的筹谋。
用三座城池,乃至洛州会晤,去换一名女子。看上去,攸关的,是女子背后的秘密。
实际呢?
怪不得,先前,皇甫漠曾说过,若要用折损他,去换取这一半的秘密,宁愿不要。
原来,是皇甫漠的成全——他用借口离开觞国的数月,终是让皇甫漠察觉出什么后,选择的成全。
而这七年来,他为觞国做的,其实根本不算多,因为大部分的精力,他始终是放在她的身上。
那些水利农工,商贸税惠,没有他,以皇甫漠的才智,都定是迟早会做出的,他所做的,真的不多。
除去最早替皇甫漠医治好太后的病,为他平息宫闱的内乱,救下他一命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皇上,臣会离开,但在这之前,让臣为皇上再做最后一件事,也算是不枉费皇上这七年的知遇。”
“不必了,眼下无论是谁,都去不了岭南的天堑,这次是我太轻敌了,西陵夙远比想象中可怕,他的可怕在于,他在看不清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动作,但一旦他看清,就是一击即中的时刻。”
如今,和西陵夙的战役即将一触即发,到那时,渔翁得利的,却是那野心越来越大的奕翾罢。
“皇上是为了臣涉险,所以这一次,就让臣为皇上再做一次吧。况且,若臣要带奕茗离开,总归对西陵夙要有个交代,否则,恐怕他也不会死心,不是吗?”
说到底,这一行,他是有着私心,他的私心,还是在于垂涎天威火炮另外半面秘密,虽然他知道,这和奕茗无关,是奕傲的蓄意隐瞒,却还是利用奕茗去成全了这道部署,然后,是彻底地死心,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场失败的产物:
“国师——”
“皇上,城里的情况虽不容乐观,但,依臣的推测,皇上的军令根本没有抵达岭南的天堑,所以,那部分的士兵该仍在蓄势待命。”
皇甫漠蹙眉,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猜测过,可,分明,先前是有军报回来的,难道说,连那军报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真是这样,不啻是会让他以为岭南的百万大军都受挫,更加带动了随行觞兵的消极。
所以,要破这一个计法,十分简单,只需让天堑的士兵有所动作,那么,这里的围恐怕就会迎刃而解。
恰这一刻,有士兵奔来,语意匆匆:
“启禀皇上,被囚在知府衙门的民众因为分粮不均,如今纷纷闹着呢。”
“呃?”皇甫漠仅是扬了一下唇角。
“似是有人鼓动,说与其被囚死在这,或许还会被用作人质,不如拼死大家逃出去,城外就是——就是坤国的士兵。”士兵的禀报有些吞吐,毕竟,这后半句无疑是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