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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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亦清楚,在容貌、家世上,她没有办法和后宫那些娘娘一较高下,唯一能有的,便是性情了。
所以,在帝君跟前,她的性情虽不假掩饰,终是会有个底限的,但,却在昨晚瞧到这和奕茗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茗奴的时候,险些没有办法自控起来。
纵然,看上去,只是容貌一样,声音都全然不似,甚至,连性格都完全不一样。
可,真的不是奕茗吗?
若说是伪装,这一次,倒叫她真正是看不透了。
她没有瞧到奕茗的死,听说,是死在了火炮自爆中,听说,其后接走奕傲的,也并不是奕茗。
但,且不管是不是,没有一种伪装是能长久的。包括,她的伪装,也必须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成真的,才罢。
一如现在,她起身,迎向西陵夙,她知道自个的容貌有残缺,平素,都拿面纱遮住半边脸颊,这样,即便,还能瞧到一些疤痕,终究不会太过狰狞:
“皇上,今日下朝倒是过臣妾这来?”
声音甜美,带着欣喜。
“昨晚下了雪,今日朕瞧着雪景不错,想起你该是喜欢的。”
“是呢,臣妾以前在家,最是喜欢这雪景,皇上可知,堆雪人真的很好玩呢。”玲珑的声音愉悦起来。
西陵夙的眸光从进殿到现在,似乎就没有朝奕茗望过一眼,只停留在玲珑的身上,此刻,他睨了一眼,玲珑有些潮湿的锦袍膝盖,眉尖微扬,玲珑顺着他的目光瞧到自个的膝盖上,抿嘴一笑:
“臣妾去换件衣裳,再随皇上去。”
“采女还要劳烦你多加教诲,显见是连伺候人都不地道的。”西陵夙话里有话地点道。
“臣妾明白,只是,采女也是天性纯真,想是瞧见雪景烂漫,玩了会子雪,进了臣妾这,见臣妾腿骨酸软,没有顾及什么,就为臣妾捶腿了,倒真真性子率直呢。”
既然,西陵夙提了,她是不会再做掩饰。
“哦,茗奴,也喜欢玩雪?”他的语意悠悠。
“嫔妾只是出来的时候,滑了一下,手沾了些许雪罢了。”奕茗回上这句话,目光早不瞧着西陵夙。方才瞧他,仅是听到通禀后的无意识动作,却绝非是她有意识地想瞧他,对于他,她应该已然把他视若无物。
但听他言辞背后的意思,却显然并非是寻常的询问。
而手上的雪水蹭到玲珑的锦裙后,加上殿内的银碳暖融,此刻手心早就干燥温暖了,只是,听着他的话语,俨然,是准备让她一起再去雪地吗?
果然——
“这雪其实真的很好玩,妹妹一并来吧。”玲珑当然也听出西陵夙的弦外之音,不必西陵夙说,她自是知道该说什么。
也因着玲珑这一说,西陵夙的似笑非笑地默允,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明着拒绝。
即便是一场意图脱逃的戏,开了锣后,总归是要一步步往下去演的。
于是,半个时辰后,西陵夙的仪仗,就出现在拥有后宫最佳赏雪景致的香梅坞。
这里栽种着各种梅花,由于尚未到隆冬,这些梅花都只爆出些许的花骨朵,枝桠上压着皑皑的白雪,衬着地上刻意没有扫干净的白雪,一眼瞧过去,真个是干干净净的香雪海。
只是,这份干净,对奕茗来说,却并不受用,一路过来的时候,玲珑伴着西陵夙坐在帝辇上,而她自然是一路走了过来,虽然雪天的履鞋是特制的,下面有隔空的木屐板,不至于让雪水濡湿自个的履面,但一路走来,却极是吃力,莲足到最后冻地发慌。
好不容易到了香梅坞,玲珑兴致甚高,西陵夙瞧着也是龙颜大悦的样子,唯独她若绷着脸,岂不是不好,可,她终究是笑不出来的。
如今要对他笑,也是断无可能,她只走在他们身后,听玲珑脆生生地道:
“皇上,臣妾堆个雪人给皇上看,好吗?”
“这般的雪色,只堆个雪人不是太单调了,朕小时候,倒总爱让太监陪朕打雪仗。”
“雪仗?臣妾也喜欢呢。”玲珑雀跃地道,“那,今日就让臣妾陪皇上来打雪仗?不过,打雪仗,在臣妾老家,倒是人越多玩,越好呢,不如,今日就不分尊卑,不论宫女太监,都一并来玩,我们分两队,各守一梅花树,那队最先攻下另一队的梅花树,就算赢,赢了的那方,就请皇上颁赏,怎样?”
西陵夙颔首。
于是,在玲珑的分配下,她和西陵夙各率一队,并把彼此的宫女太监顺势就分做了两队,请了海公公做裁判。
很不幸地,奕茗被划到了玲珑那一队,宫女巧儿也划了过去。并且,她们在这队列中,担当的职责是进攻的一方。
也意味着和西陵夙那一队,必将是有更正面的冲突。
她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在海公公发令开始时,她想的不是怎样攻入对方的腹地,只是思忖着往哪避最不容易被人攻击。
可,她亦是知道,西陵夙若放过这个机会,那他就绝对不是西陵夙。
男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得不到的,许是对他们才是最好的,得到的时候,又往往不珍惜。
一如现在这样,他恨她,他纠缠着她,他用尽任何**的法子对她,实际,不正是,因为她想躲,因为她想逃,因为他以为她心里住着另一个人,才会如此吗?
而,若她再向从前一样,放下所有的一切去爱他,到头来,伤得更深的,亦只有她罢了。
所以,这一次,在他第一个雪球砸中她的身体时,她没有躲,更没有去回砸,她的无动于衷,仅换来他更多的雪球,那偌大的雪球砸中她的发髻,她的衣襟,她的裙裾,纷纷扬扬的雪花碎开时,能觉到沁骨的寒冷,却唯独,她的脸,他没有砸。
他的雪球都是由近身的小太监揉好了递给他,本来瞧见皇上一直盯着采女砸,小太监只揉了小小的雪球,却在西陵夙眉尖一扬,似有不悦时,下意识地只把那雪球揉大了递过去,如此,场景变得十分异样。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在夺取指定的梅花树上,而在西陵夙刻意的将雪球砸到采女身上。
玲珑的脸色第一次有些晦暗,但,瞧着采女不躲不闪,有些憨憨傻傻的样子,却不禁唇角微翘。
是的,奕茗没有躲,在第一个雪球砸上来的时候,她干脆就不躲了,他越是不砸她的脸,她却想着,若是让他砸中,是否,她能借机晕倒,这样,就不用陪他耗费在这种无趣的游戏上呢?
心念一起,在他靠近她,又一个雪球准确无误地朝她砸来时,她突然小脸一低,眼见着雪球就要砸到她的脸上,旁边的巧儿忽然奔过来一挡,那雪球在巧儿的衣服上炸开,倒是让她惊了一惊。
“主子,脸砸了,妆就晕了,皇上在呢。”巧儿声音轻轻地说,瞧着其实哪怕不砸到脸,发髻被雪砸得都散开的奕茗,这样的主子,仪态真的很糟糕。
也因着巧儿这一挡,西陵夙洞悉到了奕茗的意图,他的眸底阴霾浮起,越是这样,他偏是越不去砸她,只立刻换了目标,将在场的人都砸了个遍,不管是哪一队的,他只率性往宫人脸上砸去,下手是极重的,那些宫人被砸得生疼,却因着他的帝王,均不敢吭声,心底,却是怨恨起那名采女来,毕竟,眼瞧着,帝君忽然这般,必是采女哪里忤逆了帝君,惹得帝君动气罢。
西陵夙砸得愈狠,除了玲珑外,在场每一人都被砸了一遍,直到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那雪球竟是砸到了一娉婷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着了一袭淡蓝的锦裙,锦裙上同色的狸毛将她的粉脸衬托得娇艳无比,这女子,在场的老宫人不会陌生,正是汝嫣若。
她就站在那,扶着太后风初初,显是刚转过一簇香梅树,不料正撞上西陵夙手中肆意乱砸地雪球,于是,下意识地,便去帮太后挡去这一雪球。
那雪球砸在她半边的脸颊旁,碎开的雪沫子沾上她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星星点点的白色下,汝嫣若的眸底没有任何嗔怒,有的仅是讶异,旋即,是少女特有的羞涩。
已是初冬了,再过没有多少日子,除夕一过,按着宫里的规矩,便会迎她进入中宫。
而眼前的男子,正是为她空悬后位二年的坤国帝君。
今日,原本是太后唤她入宫,聊些即将入宫的事宜,恰好,太后近身的宫女喜碧回禀,说是香梅坞太后最喜的那支绿梅竟是开了,于是,她才陪着太后来到这儿,未曾想,不期然地,竟会碰到帝君。
只是,这样的邂逅,相较于第一次来说,却是失礼的。
她的手下意识地要拂去额发上的雪沫子,太后却是执起她的手腕,笑意盈盈地朝西陵夙走去,而西陵夙也已然朝她们走来。
“皇上真是贪玩,瞧瞧,把汝嫣家的小姐吓到这般。”风初初的语意里带了嗔怪,她的目光自然没有错过,站在一旁,浑身最为狼狈不堪的那名采女。
而在场其他的宫人,脸上都砸满了碎沫子,身上,倒还算是干净。
看来,这名采女,真的独得‘圣意’呢。
尤其那容貌,让风初初只在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当然还是不会露出丝毫的端倪来。
早就听说,西陵夙回宫,带回了这样一名相貌酷似钦圣夫人的女子,但,在替西陵夙接风的宫宴上,她却是没有出席的。
那一晚,大抵都是诸妃邀宠,哪怕要瞧这名新入宫的采女,又何必急于一时?
眼下,不是一个更好见到的契机吗?
当然,这份契机,带着刻意为之的巧合。
这样的巧合,亦是她所要的。
“是朕大意了,疼么?”
这声音十分温柔,温柔得仿似能将这场积雪提前化去一般,也是这样的温柔,让汝嫣若染红了双颊,螓首甫低:
“不疼。”
她的声音很低柔,西陵夙执下自个的汗巾,愈加温柔地替她拂去额发上的雪沫子:
“是朕不好”
“呵呵,皇上这样,真是让旁人看了羡慕呢。看来,今日哀家让汝嫣姑娘陪着赏梅,倒还真是来对了。也罢,皇上,这里离乾曌宫不远,好歹让汝嫣姑娘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出宫罢。”
“太后,不必这么麻烦,这衣裙不过是湿了些许,一会子就干了。臣女——不打扰皇上赏梅的雅兴了。”汝嫣若低低地说出这句话,脸颊越发地红了起来。
“这怎么是麻烦,再过几月,你就是皇上的皇后了,但,再过些日子,可是连见面都是不能了,这该算是正式入宫前,为数不多的见面了呢,皇上,还不带汝嫣小姐到你宫里,让司衣司送身干净的衣裙过来换下,呵呵。”太后拍了拍汝嫣若的手,只吧她的手递到西陵夙的手中。接着瞧了眼玲珑和奕茗,“皇上的两位嫔妃,不如就陪哀家赏梅罢。”
“是。”玲珑应声,奕茗也跟着福下身子。
瞧着西陵夙牵着汝嫣若的手,款款离开,那样的景致,似曾相似。
是啊,那一年的选秀,他不也是这样牵着汝嫣若,一路行去吗?
帝王的身边,从来不缺姿色出众、才艺出众的女子,这样也好,至少在今日,他不会再来寻她的不是了。
只是身上的雪水渐渐晕开,被风一吹,倒是起了些许的冰凌子,沁进衣裙中,是冰冷的,这样陪着太后赏梅,无疑很是难耐,但,再难耐,却是必须要去做的。
“茗采女是皇上秋狩时带回宫的?哀家倒是第一次见呢。”风初初的目光睨了一眼俯身走在玲珑身后的奕茗,道。
“是。”这一次的进宫,不似以往,西陵夙对尚宫局都没给出她的身世,也正因此,实是让宫里的人颇多揣测的。
“不知茗采女的家人,今又何在呢?”太后徐徐问出这一句。
“回太后的话,嫔妾没有家人。”以茗奴这个身份来说,没有家人显见是最好的。
而这个茗奴,却并不会是她的真正身份。当然,她的真正身份,如今也没有必要在后宫显露出来。
这样,她离开的时候,才能彻底。
“哦,原是孤女。不过,茗采女的样子却颇似昔日的纯端皇贵妃。”太后若有所思的点出这一句,“纯端皇贵妃可真是个好姑娘,一心总是为他人着想,只可惜,红颜薄命呐。”
纯端皇贵妃,这个谥号真不错呢,可见那时,西陵夙便对她的品行起了质疑,越是执意,在谥号的册封上,便越有计较。
西陵夙是一个犹喜正话反说的帝王,这点,她早该清楚。
语音甫落,太后的尾音里似是带了些许的哽咽,一旁的喜碧忙宽慰道:
“太后,自纯端皇贵妃去后,您一直为她佛前祷告,想来皇贵妃若在天有灵,也必会感念太后的。”
这一来一往的话语,却没有让奕茗的神色有任何变化,她只是陪在身旁,小心翼翼地走着,太后复睨了她一眼,便对玲珑道:
“德妃,瞧着采女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一会若着了凉,可就不好了,如今,后宫中,你的位分最高,对这些新来的嫔妃也该多多照拂才是。”
“太后教诲,臣妾谨记了。”玲珑应声,语意却又是一转,“只是,陪同太后赏花,是嫔妾等的幸事,又怎能因着风寒,就退却呢?”
这话前半句是恭敬的,后半句,却俨然指出是太后让她们陪着赏花,方延误了奕茗去换衣裳。
入宫不过短短一年的浸润,哪怕山野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却都一步步地被同化。
而太后又怎听不懂呢?然,风初初微微一笑,干脆应下:
“这般说来,确是哀家的疏忽了,也罢,让茗采女坐哀家的肩辇回去,早早换了衣裳,免得着凉。”
这一语,对奕茗来说,不啻是种殊荣,只是这种殊荣的背后,徒添的,不过是是非罢了。
但,这些是非对她来说,却是不足为惧的。
是以,她并不婉拒,借太后的肩辇回到碧水宫时,巧儿忙吩咐另外一名宫女卓雅准备好热水。
虽然殿里没有银碳取暖,可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