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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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久也在这里献丑了。”她偷偷跑去跟乐姬们对了几句话,然后笑着侧弯了弯身子。
音乐缓缓地开始。是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但是奇妙得优雅。
久也唯一哼的出来不会走调的配乐——《卡农》,经典至极,古今共赏。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凝聚在这个被称之为埃及的女神的皇妃身上,敢于在这样的场合独舞,拿不出一点实力来恐怕埃及的脸就要丢大了,法老自己都会颜面无光。
只是——看热闹的人似乎注定会失望。
从未见过的舞蹈,时急时缓,与埃及传统的热舞完全不同。埃及舞讲究身体的运用,手的柔软,身体的轻盈,脚步的变换。而她的舞,旋转,抬手,提腿,动作里是埃及的舞蹈里不曾出现的完美柔性,不时地旋个腰,留下手镯撞击的清脆金属香,那抹蓝色的发像是飘浮的云朵。
卡农的高、潮是欢快的重奏。
她的动作也开始加快。纷飞的洁白手臂与她黑色的舞衣对比鲜明却又相得益彰。她的细腰开始慢慢地扭动,高举的双手轮流划着扇形,就像是在描绘云朵流过的样子。
第一份掌声来自埃尔利斯。
然后是跟他同来的希腊使者。
埃及其他的官员。
托瓦尔。
有两个人没有动手。一个是笑意绵绵地看着久也的芙尔塔娜,一个是满脸复杂的伊塔图。不知道芙尔塔娜是怎么回事,总之伊塔图的表情绝对跟她所想的不同。
这个女人居然藏着这么好的舞技却从来没让他知道!
法老正邪恶地筹划着如何惩罚这个一点都不诚实的女人,孰不知她只不过是把日本传统的舞蹈动作串了一串让舞姬稍作指导而已。她怎么会知道日本舞就这么对了他们的口味?
一曲毕。
动作戛止。略显仓促的皆为动作勉强显示了这支舞并没有经过什么大量的排练。左脚勾起,右手绕举,左臂弯成一个弧贴在后背,高挑的身材此刻毕露无遗,而那年轻的脸庞上明亮而自信的笑意成了最美好的风景。
鼓掌变得整齐而响亮。
只可惜,似乎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得那么顺利。
当久也打算放下左脚回到席间的时候,脚底一僵,重心立刻就偏失了。
“啊!——”
伊塔图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没有敢多想,跳起来就扑过去要接住欲倒的女人。其他人也不例外地想要过去救人。
想要,而已。上帝很喜欢开人玩笑。
将近十只手伸过去想要接她,却没有一双碰到她。
久也重重的一个背摔。也许平时来说只是摔得有点疼,但是她还是一个孕妇,一个孕期还没满三个月属于胎儿不稳定期的孕妇。
痛,像是肚子里一下子塞进了一只刺猬。
“伊塔图”久也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一瞬间抽得干干净净,她无助地看着将她抱住的法老丈夫,“我好痛”
这样的痛对于她来说是令人绝望的消息。
俊美的法老王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细密的汗水像是代表着他的紧张开始慢慢渗出。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白玉般的指节,“久也,不痛,有我在,不痛了”
久也笑着哭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上那种逞强的笑意看起来像是临死的绝望:“伊塔图对不起,我想,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几乎说不出话,清冽的泪水顺着她眼线下落,晕开了黑色的妆粉,像是一只黑蝴蝶在亲吻她含泪的海蓝色眼眸。
“不会的,久也。我们的孩子会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因为他是拉所垂怜的宝贝。他不会离开我们的不会的。”他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着,却绝望地感觉到女人回握的力量一点点地消失了。
危 'VIP'
皇妃寝宫。
皇妃女神大人跌倒的事情像是强风过境,几乎在鲁西法赶到寝宫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要不是有人专门开路,估计连这位老御医要挤进去都不那么容易。
香闺里,伊塔图抓着那凉凉的手,久也紧闭着眼,只能通过她眉毛的松拧来了解她此刻正经受着痛苦。芙尔塔娜和撒尔朵,玛尔等女官在一旁看着情况,埃尔利斯和其他希腊使者不便进入闺房边留在外面。
鲁西法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王”“说吧。”他的神色已经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皇子是保不住了而且,”鲁西法觉得这样的话说出去自己都想杀了自己,“情况有点奇怪,明明流产了,完全没有流出来,这样下去会在皇妃的腹部留下死胎。如果不做什么措施,可能皇妃殿下自己都”
刀光闪过,一把匕首吻上皱纹满布的干瘪颈脖。锋利的匕刃已经嵌入皮肤,像是切鱼肉一般快速没入,那种速度使得出手没有疼痛,一毫米的入肉,疼得老人家冷汗直冒。
法老王的神情像是要吃人一般,阴霾而晦暗:“不管用什么方法,救活她。如果久也跟以前有半点不同,我要你死得连你自己都觉得恶心!”
一张老脸立刻白了三分。但凡有关女神大人的事情,法老陛下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臣,臣一定尽力刻”
那双画着墨绿色眼线的眼眯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尽力还不够。我要的是保证。”他收匕,用指尖抹去薄薄的一层血液,全然不顾鲁西法脖子上长长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又回到久也床边为她暖手。
这是不同于埃尔利斯的狠辣。撒尔朵摸着自己脖间已只是一道细细红痕的短伤口,顿时觉得希腊王当时对自己还只是开玩笑的程度,她只是稍微渗出了些血丝,加起来不过一滴血。这老御医被王开的道道简直就是拉开一条血幕啊。
撒尔朵知道那种疼,撤下衣袖想给鲁西法先包扎一下伤口,万一着脖子上的伤落下什么大害就不好了。她还没来得及凑近过去,伊塔图阴恻恻地回过头:“我有说过他可以包扎吗?”
老御医淡淡地推开了撒尔朵的好意,开始摆开药箱里的器具。
一把三脚抓。
“你要干什么?”伊塔图记得这个好像是制作木乃伊的时候所使用的道具噱。
鲁西法没有顾一顾染红了衣襟的血,平静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臣要把胎盘抓出来才能处理皇妃的情况。”
伊塔图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道理。“你之前做过吗?”
“这是臣的师长教导老臣的。老臣还是第一次尝试。”鲁西法如实回答。
可是,显然这种回答无法满足法老的要求。伊塔图怎么可能会让久也去冒这种险?!她身体底子并不好,胎儿还没成型,要把它找到抓出来是何等的工程量!她怎么经得起这种折磨?
法老绝眦的模样很是慑人。“你在开玩笑吗?!”
一瞬间,整个内室都静了下了。
能轻易平息帝王之怒的人正闭着眼在床上痛苦着,承受帝王之怒的人正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王”玛尔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他飞过去看她的,是如利剑般犀利的眼神。“说。”
老女官捏了捏衣袖,仿佛是在踌躇,终于还是勇敢地看向了杀神附身的法老王:“不是说日前有人在殿下的食物里放了东西吗殿下好像提到过,那东西可以滑窍老奴猜想那个应该可以帮助殿下滑胎出来”
伊塔图立刻想到了那个被处以极刑的投毒者,声音一沉:“不会有害她的身体吗?”
“老奴也不确定但是,鲁西法大人应该知道一些。”
目光又落回老御医头上。
老人似乎是在思考,“王,这个药物老臣不能确定是什么,也不能乱用。如果要用药物来帮助流胎的话,老臣需要进行更细致地检查。”
伊塔图会意,“全都给我撤出去。”
芙尔塔娜看上去不太愿意离开,直接遭到伊塔图毫不客气的恶瞪,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跟着几个女官们一起退出房去。
外面挤得水泄不通,里面却只空荡得剩下两个人。哦,还有床上昏迷着的女人。
“有什么要做的就快开始吧。”法老实在无法忍受多一秒的浪费。他的心爱正在受苦,他可以不在乎孩子,但是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尚且无法忍受她在未来某一天可能离他而去,又怎么能接受她现在就去见阿努比斯?
鲁西法开始在久也身上四肢腹部系上细到难以看清的丝线。
沉默。
老人屏着呼吸感受着丝线那头脉搏的振动和腹部的反应,灰白的眉一点点地蹙了起来。他又怀疑似的探手压了压久也的小腹。
“疼!”昏迷的女人一下子惊醒,疼得连四肢都缩了起来。
俊美男人心疼地扑上去握住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眼神涣散的瞳:“久也!还好吧?”
“王”似乎是得出了结论。“老臣无能,这个情况让老臣不知道如何推断病情了。”
“大人,您有话可以直说”久也一秒钟就了解了情况,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痛足以告诉她现在的状态不容乐观。
鲁西法犹豫地看了法老一眼,才如实地回禀道:“若是老臣的诊断无误的话摔跤并不是殿下落胎的主要原因很可能在摔倒之前,胎儿已经不能很好地依附在殿下的腹部了真是太荒谬了。”
“我在跳舞的时候,已经在流产了是吗?”久也颤抖的声线直接地表露了她的意外。
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很安分,而且怎么会就在那么巧的时间?情绪大变动是会影响胎儿的,但是怀孕初期只会觉得难受,绝不至于流产。那就应该不是心情的问题那是什么?食物吗?她吃了什么呢?羊肉,水果还有什么?
好像因为胃口不好,这几天都吃得很少,而且因为牛膝的事情,给她的食物都是另外做,有人验过才送上来的。
有什么不对的吗?她努力地回想着。
——!
难道,难道是芙尔塔娜的那口酒?!
猜疑'VIP'
不仅是久也,连伊塔图的思维都投射到了几乎相同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殿下,我们现在开始处理你的遗胎问题吧。”御医鲁西法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箱子里掏来掏去。法老的表情十分古怪。
久也尴尬地向他微笑,用眼神告诉他,“应该只是误会”。她的确心痛,心碎得想要大哭,可是她做不到因此随便就怪罪到芙尔塔娜头上。
“伊塔图!”他突然就转身向外奔去,那尾随的气焰是她能明白的情绪——追究。他要去追究一件事情,而且绝对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他怎么可以那么冲动呢?谁都无法确定是芙尔塔娜的酒里有问题啊!
但是,冲出去的男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芙尔塔娜,你竟然胆子大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她了是吗?我还在好奇你究竟为什么看到久也喝那么一口酒就如此高兴,我还纳闷你为什么对久也的态度如此不同。原来如此吗?
门外,站在最靠近寝宫的果然就是他的宝贝王妹芙尔塔娜。
见法老出来,小精灵立即欢快地跳过去,“王兄!没事了吗?刻”
伊塔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笑意嫣然的王妹,“芙尔塔娜,你跟我过来。”他说完便走,也不看她跟不跟过来,因为他知道她哪怕是用跑的都会追上他。
某个无人的角落。
“王兄想跟我说什么?”芙尔塔娜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远不及刚才那么明亮活泼。
伊塔图在栏椅上,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六年来都没有什么大变化的亲妹妹。她精致的脸上有着母后曾经的痕迹。上挑的大眼,高挺的窄鼻,小小的瓜子脸和娇小的身材,无一不是母后的的亲传。可是她却不同,母后一生单纯如玉,甚至父王都不忍纳侧室来污染她洁白的心灵和感情。
“你是聪明的孩子,不需要王兄跟你解释什么。你很明白,我不会无缘无故就在埃尔利斯面前把你单独叫出来。”
她面上的笑顿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严肃。“王兄,你这是在怀疑我吗?噱”
“我还有更好的人选可以怀疑吗?”他反问。
芙尔塔娜被他逼急了:“王兄,你就那么袒护她吗?只不过是个会跳舞,会耍花头的女人,就因为她奇怪的模样,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不惜划伤鲁西法,不惜违反誓言攻上鲁比,不惜遣军去比泰多冒险,甚至不惜把托瓦尔派在她身边,就为了这个女人!你是帝王啊,你怎么能为了她如此任性呢?”
伊塔图斜起脑袋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任性?为了你爱的人做的事情就是任性吗?那么你以为你做的任性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我没有!”她激动地将手握成拳放在胸口,似乎是在表现着她的诚实。
事实,好像正相反。
“啪!”
响亮的巴掌声之后,芙尔塔娜抚着疼痛的左边脸颊,满面的错愕和惊异。“王兄?”
“芙尔塔娜,你出嫁曾经让王兄感到失落,仅仅是因为亲人就将远离。那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一次又一次地下暗手杀掉那些被送来为我暖床的女人。”他对她摊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至少他下午就告诉过她,埃及是她的家,但不代表这里不是久也的家,现在久也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也是他的妃。
他叹了口气:“我以为六年可以让你改变了。没想到你回来了还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芙尔塔娜干脆也不隐瞒了:“那是她们该死!王兄是唯一的皇子,现在更是尊为法老王,那些卑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承受你的爱?该嫁给你的应该是我和王姐啊!王姐无法说话,不足以承担要位,所以所以该成为你的皇妃的应该是我啊!我恨父王,他为什么独断独行地把我送给埃尔利斯?为什么他要把我从你身边送走?”她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死了,死得好,我感谢下毒的那个人!父王死后,我想尽办法想要回到埃及,可是埃尔利斯像是太阳一样照得我无从遁形,根本逃不出希腊。他甚至连父王的葬礼都不放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