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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不分手的理由-第6部分

小说: 不分手的理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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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发觉把叶子叫到北海道度假的事,为了报复修平才跑到大阪?
  然而,这次旅行进行得十分小心,芳子不太可能发觉才对。
  思前想后,修平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芳子接受了其他男人的邀约才到大阪的。
  饭后,修平和叶子一起到地下楼的酒吧,但是心情还是无法平静。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修平利用到洗手间的机会,又打电话回东京的家。
  这次还是弘美接的。
  “怎么了?爸爸”
  一小时内修平打了两通电话回家,弘美显得有点不耐烦。
  “你的朋友还在吗?”
  “对啊!有什么事吗?”
  “妈妈刚刚才说要到大阪的吗?”
  “哦,对了,妈妈刚才打电话回家。”
  “她说了些什么?”
  “她问爸爸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你怎么回答?”
  “我说有啊!”
  “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她问你住哪家旅馆?”
  出门时修平曾告诉妻子原本住宿的旅馆名字,但是却没有通知她自己已经换了旅馆。
  “我跟她说我不知道。”
  “还有呢?”
  “没有了。”
  隔了一会儿弘美问道:
  “没有事了吧?”
  “没有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妈?”
  “你知道你妈妈住在哪里吗?”
  “她没有说,不过我想明天早上她还会再打电话回家,你有没有话要我转告她?”
  “不用了”
  挂断电话,修平叹了一口气。
  他和芳子真是一对奇妙的夫妻。他们不知道彼此住在哪里,只是一个劲地打电话给在家的女儿,希望藉此套出对方的住处。
  “弘美也真是的”
  在走回酒吧的途中,修平喃喃自语地嘟囔着。
  父母虽然都不在家,她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修平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修平用拳头往自己的脑袋敲了两下,坐回座位后,叶子立刻问道:
  “医院的事没问题吧?”
  “没问题了,你不必担心。”
  叶子始终认为修平是在为医院的事伤脑筋。
  “今天晚上我们痛快地喝它几杯。”
  他们很少有机会在外面过夜,如果为妻子的事而郁郁寡欢虚度春宵的话,就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回到房间叶子靠在窗前轻声问道:
  “这里真是札幌吗?”
  “没错,是札幌!”
  “这么说,不会有任何人追来这里了。”
  叶子话中的含意修平也非常了解。的确,来到这里之后,修平仿佛觉得东京一切烦人的事都已消失,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叶子两个人。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
  “先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到植物园参观,回程时顺便到支笏湖一趟,好不好?”
  “这样时间来得及吗?”
  “只要明天回得了家都没关系吧?”
  叶子点点头,但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只住一个晚上实在意犹未尽。”
  “你可以再住一个晚上吗?”
  “可是,你不行啊!”
  对于叶子大胆地提出再住一个晚上的要求,修平显得十分惊讶。
  “明天是星期一,而且”
  “你要上班,我看算了吧!”
  修平一边点头,一边想着叶子家里的事。
  她身为人妻,怎么能够连续两天不回家却又毫不在乎呢?
  修平本想开口问她,但又怕破坏气氛而作罢。
  修平摇摇头摒弃杂念,走到浴室脱掉外出服,换上浴衣。
  “你不换衣服吗?”
  “你打算要睡了吗?”
  “我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洗?”
  “我待会再洗。”
  于是,修平走进浴室大肆冲洗一番,洗完后走出浴室,叶子正在打电话。
  修平不想打扰她,遂蹑手蹑足地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那么”,叶子立刻慌张地把电话挂掉。
  修平心想也许是打回家的,叶子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笑着站起来,随即消失在浴室里。
  修平站在原地用毛巾擦拭濡湿的头发,然后走到窗口,对面的群山已消失在黑暗中,池塘边也不见半个人影。
  修平喝了一口桌上的冷饮,顺势躺在双人床上。
  特地跑来北海道玩,谁知道竟然提不起一点兴致。
  修平感觉自己的内心里充满了焦虑。
  然而,却不是工作或人际关系上发生了问题。他在医学会议上发表的论文,获得颇高的评价,同时,他在医院里颇得病人们的人缘。五、六月间,几乎各科的病患都显著减少,唯独修平的整形外科有增无减,从表面上来看他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尽管如此,他心底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时常令他产生想大叫或猛挥几拳的冲动。
  究其原因,最近妻子的行为正是因素之一。
  虽然无法百分之百地确定,但他总觉得妻子已红杏出墙,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几个月来,这种疑惑始终无法根除。
  修平本身却不肯承认此刻他内心的焦虑是因妻子而起。否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已被妻子的红杏出墙击倒了吗?他一直认为芳子没有理由红杏出墙,而且也不可能找到适当的对象,所以事到如今,他极不愿意看到自己因妻子的不忠而紧张失措。
  于是,修平努力地保持冷静。
  如果因此而乱了方寸,必定会成为社会的笑柄。修平才不希望出这种洋相,故而将伤痛深藏于内心深处,焦虑的情绪才随之与日俱增。
  回想起来,和叶子之间的关系,可能是发泄这种焦虑的一种方式。
  当然,修平和叶子开始交往,是在妻子没有任何红杏出墙的迹象之前,他是在坚信芳子将永远深爱自己的情况下,才和叶子接近的。
  也就是说,他是在非常笃定的状况下开始有外遇,如今,这份笃定已变得十分靠不住了。
  倘若芳子真的对修平不忠,修平就不必再对自己和叶子的关系感到愧疚万分。
  在相信妻子忠于自己那段时期,修平每次和叶子幽会之后,内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现在这种歉疚可能已是多余的了。
  这次,之所以把叶子带到札幌游玩,或许是修平有意藉着此行达成平衡焦虑的作用。就在这么漫无边际地思索的当儿,叶子已穿着她自己带来的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修平在拂晓前醒来过一次,他起来上厕所,回到床上时,顺便看了窗外一眼,发觉天空隐隐泛白。
  六月的札幌天亮得相当早,从天色尚未大明看来,时间应该还没有超过五点。
  修平轻轻地把背向着自己的叶子的背部和腰部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双手轻触她柔软的乳房,眼睛却没有睁开。
  就这样感受着叶子散发的温暖,修平不久后又睡着了。
  修平在三个小时之后又再度醒来。他觉得好像有人在远方叫他,睁开眼睛后才发觉是电话铃声在响。
  修平缓缓地翻了一个身,拿起听筒。
  “喂”
  修平心想这么早会是谁打来的,这一声“喂”充满了不快,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醒了吗?”
  修平一时搞不清楚对方是谁,愣了一下,对方立刻又问道:
  “还在睡吗?”
  听到那口齿清晰的声音,修平才发觉对方居然是妻子。
  “对不起。”
  “没关系”
  到底几点了?修平想看一下床柜旁的时钟,遂把身体往上挪,此时,妻子说道:
  “现在八点。”
  突然间,修平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回头一看,叶子似乎已经醒了。
  “吓了一跳吧?”
  修平真正担心的是,妻子的声音有没有被叶子听到。
  “没有和你联络上,所以我问遍了所有的札幌旅馆,才知道你住这里。”
  修平把听筒紧贴住耳朵,以免电话里的声音外泄。
  “你还好吧?”
  “嗯”
  叶子就在旁边,回答必须愈简短愈好。
  “你那里天气怎么样?”
  “很好。”
  修平说话的口吻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自然。
  “你是不是今天就回来?”
  “是”
  “哪时刻到羽田?”
  “我还没决定。”
  “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没有”
  修平慌张地摇摇头,然后问道:
  “你在哪里?”
  “你没有问弘美吗?我突然有急事,来大阪办。”
  假如在大阪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弘美你住在哪家旅馆?修平心里有很多不满,但现在却不能说,因为怕被叶子听到。
  “如果不方便,我待会再打过去好了。”
  妻子的话令修平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打算在事情办完之后,搭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家。”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在羽田碰头?”
  “在羽田?”
  “弘美一个人在家,我想带她到羽田的餐厅吃晚饭,算是对她的补偿。”
  如果和妻子在羽田碰面,自己和叶子在一起的事势必会穿梆。修平默不作声,妻子随即追问。
  “不行吗?”
  “不是”
  “那么,我们约什么时间呢?”
  “你突然”
  修平说话时,叶子起床了。修平斜看了她一眼,然后以十分客气的口气,说道:
  “现在我还没有决定坐几点的飞机,所以”
  “你身上没有机票吗?”
  “还没去买。”
  “那么我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你好了,到时候可要决定坐几点的飞机哦!”
  “”
  “我要挂了哦!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修平握着发出“嘟嘟”声的听筒,叹了一口气。
  妻子仿佛已经察觉自己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其实,单凭刚才的对答,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有些蹊跷。相对于芳子的喋喋不休,修平却自始至终只说了“是”或“不是”这几句话。
  问题是,芳子为什么那么早打电话来呢?
  她说要补偿弘美,该不会只是藉口,最终的目的是想探一探修平这里的虚实?
  她平常一副淡然又明理的态度,或许内心里仍不可避免存在着女人惯有的嫉妒。
  从窗口望去,太阳已高挂在群山山头上。修平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随手点了一根烟。
  本以为时候还早,但一看时钟,却已经八点半了。如果在家的话修平早已起床,妻子却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这么早把你吵醒了。”不是在挖苦人吗?
  说到挖苦,刚才芳子在电话里所说的话不都是有意挖苦修平吗?她说出“你是不是不方便说话?”这句话,无异表示她已经知道修平和叶子在一起。
  “我输了”
  修平一面凝视着烟雾,一面嘟囔着。今天早上,遭到偷袭的修平显然输了,妻子的偷袭一如当年的日本偷袭珍珠港,没有任何迹象可寻。
  这个致命的偷袭使得修平溃不成军,好比乱了方寸而摇摆不定的舰队。看样子敌人不把修平击沉是不会罢手,发动第二波的攻势只是早晚的问题。
  芳子如果再打电话来,该如何回答呢?
  其实,修平真的还没有决定搭几点的飞机。会议已经在昨天结束,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应该随时都有空位。再说,叶子似乎并不急着回去,所以修平打算参观支笏湖之后,再搭晚一点的班机回东京。
  如果和妻女相约在羽田见面,就必须改变计划。下午四点,最晚五点不搭上回程的飞机,势必来不及和她们一起吃晚饭。
  而且,在羽田和她们碰头的话,就不便和叶子搭同一班飞机回去。就算一起回去,也必须在出口处分道扬镳。
  特地把叶子找来北海道度假,回程时却各分东西,实在有点遗憾。何况,若是让叶子知道家人将在机场迎接自己,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我还是应该断然拒绝才对。”
  可是,一旦断然拒绝,芳子必定会更加怀疑。搞不好这回不再采取迂回的挖苦战术,而是直接了当地劈头就问:“你不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事实上,修平原本处于绝对优势的立场。昨天晚上他还在想,今天回到东京他势必要彻底盘问妻子的行踪,岂料一夜之隔,攻守易位,修平已然毫无招架之力。
  “态度强硬地予以还击,是扳回劣势的唯一方法。”
  修平点点头为自己加油,叶子刚好从浴室走出来。她已经穿好外出服,脸上也化着淡妆。
  “干嘛那么快就把衣服穿上了?”
  “我看你好像很忙嘛!”
  修平本想抚摸叶子柔软的肌肤,再休息一会儿。
  “今天几点回东京?”
  “几点都无所谓。”
  “早一点回去不是比较好吗?”
  叶子似乎约略听到了刚才电话的内容。
  “你也赶快去换衣服吧!”
  修平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走进浴室梳洗起来。
  如果可能的话,修平希望在浴室里接到妻子的电话,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谈话内容被叶子听到,他大可自由地畅所欲言。
  但天不从人愿,梳洗的当儿始终没有电话,走出浴室,坐下来正要喝一口叶子泡的茶时,电话铃声却响了。
  “喂”
  妻子的第二波攻击似乎算准了最佳时机。
  “回来的时间决定好了吗?”
  “还没有决定。”
  修平感受到背后叶子的视线,于是毅然决然地说道。
  “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所以还无法决定。”
  “有事吗?”
  “对”
  “我特地要让弘美高兴一下的,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不行。”
  断然拒绝后,妻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修平有点过意不去,正想打破僵局时,妻子却先开了口:
  “我知道了,那我挂了。”
  “没关系吧”
  “没办法啊”
  电话即被挂断,修平看了听筒一眼,才放了下来。
  “你太太打来的吗?”
  修平回头时叶子正好问道。修平腼腆地点了一根烟。
  “是不是有急事?”
  “根本就是无聊嘛!”
  抽了一口,修平突然对妻子的作法感到十分生气。她任性地一早就打电话过来,得知修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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