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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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该是给高顺的。
那么经此推断,似乎这个牢房中得到卫宁看重地人也有三人,却不知道那第三个人是谁?
“唉”张辽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如今却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别人了,卫宁领军南返,是必定要通过河内的,而当他抵达河内,也必定是要再劝降于他们,这或许该是最后一次抉择了!
降,还是不降?张辽卧上床榻,能够感觉到新送来的大袄流过一丝温暖的感觉。
很快卫宁将要南返河内的消息便通过牢头传遍了狱中,或有恐慌,或有坚贞,或亦有内心茫然,注定了这一夜很多人都辗转反复难眠,毕竟生死的结果,或许也便将来临不远。
安邑,某处密室。
“卫宁终于要回来了!回来了啊!”蒋琬头痛的揉了揉脑袋,微微道。
“不想袁本初竟然如此不济!空有数十万大军,却连卫宁区区十数万都奈何不得!可恶!”董承同样眼睛猩红,狠狠的一拳捶在地板上。
“卫宁自领军起,南征北讨,虽然日后有段时间并未领兵,但现在看来,却也还是不愧当年之智我们毕竟还是小觑了他啊!”蒋琬摇了摇头,苦笑无比。“我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计较,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角落处一人身裹黑袍,掩盖得严严实实,却唯一露出一双眼睛,刻意压抑地嘶哑嗓门。同样也是苦笑不已,“我投奔卫宁麾下时日也算不短,自是知道郭嘉的智略,卫宁将他留在京中,何尝不是为了防范我等起事?毕竟是在先前为袁绍势大所欺,使我等也不知不觉充满了信心,可如今”
那嘶哑的声音继续道,“唉我便怕,因为我等动静颇大。使得那郭嘉已经看出了端倪”
密堂内,不过十来人,也算是安邑潜势力中的领头人物了。有人是早就不满卫宁专政的皇室死忠份子,有人是因为卫宁的新政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有人却是因为嫉妒甚至是贪婪而投身其道,但不管如何,闻得此言,人人心头也是一震。
掌握住了线索,端倪,那么意味着什么?一个足够威胁到自己地祸根,谁能忍受?
假如郭嘉真的将他们都查了出来。便代表着他们地权势,家族,地位,甚至连血脉都有可能在这样的怒火下,焚烧化为灰烬。
“诸位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或有人惊恐无比的叫唤道。显然口气中终于带了一股后悔不已,但很快却也无数双眼睛望了过去,当即便有人恶狠狠的怒斥道,“闭嘴我等如今已是同坐一船,一人出事。他人也不好过,既然已经参与了进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要是让我知道谁将事情败露别提卫宁会不会杀你,我也必然倾尽全力让他全家在劫难逃!”
此话一出,整个密室中便冷了几分。
“不如便派各位族中死士,不顾一切代价,行刺郭嘉!只要他死了,还有什么人可以影响卫宁?只要再找好个替死鬼,将罪名推脱到袁绍余党。甚至是兖州曹操。江东孙坚,豫州袁术地身上便也怀疑不了我等诸位也大可继续隐没下去。等候良机!”过了半晌,终于有人打破了适才的沉闷,出声道。
“不错还可差人紧盯好四门,只要有送往卫宁处的信函暗中都一一截下那消息自然也传不到卫宁处去了!”当即便有人赞同点了点头,补充道。
终于是在角落处那个看不出身份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愚蠢!”
在座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黑袍人的身份,只知道他曾经身为卫宁地心腹,但此刻听得他如此出言,那些不知情者纷纷怒目喝道,“我等既然共同起事,同舟共济,你一人藏头露尾,连真面目也不曾示人,这算什么?!”
那黑袍人冷冷一笑却也不答话,倒是首席处董承这个牵头人当即出声劝道,“两位大人莫要争执,如今我等共为国家谋利,共为陛下谋益,怎可自乱阵脚?这位大人身份特殊,却是我和蒋琬几位大人所应允了地”
“当初的确是董国舅率先找上我,我答应参与此事,也提了这个要求!要不然,你们又如何会知道如此多卫宁地内幕可笑!当初我便让你们提防郭嘉,叫你等便是要行事,也要小心翼翼再三,一个二个,自以为袁绍兵马虚张声势便以为卫宁必败,做事不密,以至于如今开始惊慌失措不已!我便知道,若不隐没身份,必为你等这些鼠目寸光之辈所害!”那黑袍人果是冷冷一笑,扫过众人,揶揄讽刺毫不节制。
“还有!”黑袍人看了那提出行刺郭嘉地建议的人,不由冷冷一笑,“我早前便言道,卫宁可能保有一些隐秘的监察手段留给郭嘉操办,若是杀了郭嘉,却放走了那暗中地监察网络,还不是打草惊蛇?!更何况!卫宁将郭嘉留在安邑,又岂会不注意他的性命安危。不提时刻保护他的那两百宿卫,便是京军两万兵马也可刹那让我等化为齑粉!”
确实,无论是提出要对郭嘉重视,要让他们即便在袁绍处于优势的时候也要小心行事,让他们一定要先注意可能存在的卫宁的暗中谍报机构,这个黑衣人早前便叮嘱了许多。
可惜。得意忘形地家伙们,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论郭嘉,还是不知道是不是子虚乌有的暗探,大多数人在早前都是嗤之以鼻。事实上,没有人能够想到,袁绍竟然败得如此之快,皇宫中才勉强安插了些许人手,连京军中官职稍微大点地校尉都不曾控制住几个。显然,局势并不乐观。
董承,蒋琬相视苦笑一声。这才出声道,“唉却是我等糊涂啊!但,事已至此,又该当如何?”
“为今之计,唯有两条路可走!”那黑袍人见众人终于不再说话,这才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有精明的人眼睛微变,却能从这手指便看出,那黑袍人年纪必然不大。
“第一!集合诸位举族之力。无论私兵,死士,农奴,可动用地所有人手,都分批偷偷潜伏入安邑城中卫宁大胜而回,必然有百姓夹道相迎,暗藏刺客在人群之中,且等卫宁露面,或以弓弩袭杀。或以死士刺之再以诸位兵马,一攻打卫氏府邸,二配合皇宫中的内应,抢下陛下卫宁若死,则麾下诸大将必然互不相服,引兵内乱相攻,我等大可求陛下发号施令,或收买拉拢,或降罪打压!”那黑袍人接着又道。“同时。还可派人交好兖州曹操,或豫州袁术。让其在外兵马压境,牵制卫宁麾下各部人马!如此,河东一乱,我等便可趁机起事!”
说完,黑袍人摇了摇头,“但以我观之,此事成败,却不够三成,实在太难!最重要的,便是要刺死卫宁,即便不死,也需重伤,让他无法发号施令但,大军中又有强兵在侧,谈何容易三成还是高估,以我所看,实际上也不过两成机会才对。”
众人抽了口冷气,显然,这一策若动用,便是开弓再无回头路了。不成则众人全死,连带全族被灭最让人觉得担忧的,却如同那黑袍人所言,不过区区三成胜率,而赌注实在太高了。
大多数人吞噎了一口唾沫,才道,“那第二策呢!?”
黑袍人环顾众人,虽然遮住的脸颊,但依旧能够察觉到他的冷笑,“第二条路便是让诸位大人就此散席作罢,各自回府!将诸位地性命,交到卫宁的手中,看他的决心如何了!若杀诸位,则必然动荡整个河东政体,毕竟嘛参与此事地人实在太多了当然,也有可能从诸位其中挑选了部分来杀鸡儆猴,我觉得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既要泄怒,又要忍耐,自然是死一批,留一批了!”
众人脸色一变,气氛陡然又再度冰降下来,人人眼睛骨碌转动,各有心思。
那黑袍人又道,“当然,诸位也可以去向卫宁投诚举报,也算是一条活路不过,这个人日后能不能得到卫宁重用,又会不会受到其余家族的排挤,便难说了?”
有人心中一跳,却是如同那黑袍人所言,就算去给卫宁投诚报信,毕竟是先前便背叛过了,又怎么可能再得到卫宁地信任?而既然又做了这样的事情,卫宁心腹一系自然是不可能会给他好脸色看,而中立甚至是敌对的,又如何看待他这样一个不忠不义地人物?一但当人人联手打压,家族削弱到任谁都可以捏,人人鱼肉地地步
选哪条路?
第一条,不过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一死,则全家族灭,同样就算成功了,而且未来还是扑朔迷离,甚至将整个河东统一北方地大局都将丧失,各地战乱,从董卓时代走过来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已经是个军阀当道的时代,在座地人始终都没有兵权,无论如何,就算将河东引入了战火之中。就算得了傀儡皇帝,自己的家族在这个动乱中,还能继续弘扬下去?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纯粹是一场将所有身家都压上的豪赌
第二条,看上去同样危险不可预测,但正如同那黑袍人所言。卫宁不可能将他们全部都杀光,必然需要留下一部分来收买人心。毕竟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已经足够给卫宁很大的忌讳。但若是死,又该死谁?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家族去死,也没有人愿意用自己地生命来换取别人的安乐。人性,终究是自私的。
董承,蒋琬等死忠派,在听到那黑袍人说出这样地话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在他们这些狂热份子的眼中,包括他们在内地所有人,理所当然都应该为了大汉的皇帝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家族,一切。只要能够除去奸臣,让皇帝重新掌握权力,就算失败了,让他们都死,也应该义无反顾。
“诸位大人!董某建议刺杀卫宁!”董承首先说话了,事实上,这个暗地里的叛乱聚会也是他董承最先牵头的。
蒋琬点了点头,也道。“不错!如今我等退无可退,不是卫宁死,便是我等亡了!诸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正该是我等为国捐躯的时候了!”
众人看着董承和蒋琬语气激昂,眼睛流过一丝讽刺,却还是齐声道,“两位大人忠正,实乃我大汉之福!但此时兹事体大。还需让我等深思揣度一番”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笑!现在地大汉,早已经名存实亡了,若算起来,他们食地,却该是卫宁发的俸禄才对吧!他们能够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卫宁触犯到了他们地利益,或是自己充满了野心,但绝对不会是为了一个没有半点实权的傀儡皇帝拼命。
董承和蒋琬相视苦笑一声。却对那出声的黑袍人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怨怒。
“卫宁即将抵达河内。如今已近年底,想必卫宁也会赶在新年之前。返回安邑吧也便是说,留给我等地时间,不足半个月了还请诸位大人,莫要再犹豫太久!”蒋琬叹息了口气,挥挥手,沉声道。
“两位大人放心”诸人皆齐声应道。官渡以北,靠近黄河的彼岸附近,一处山林里,浓浓的篝火燃烧起来,一个人影疲惫无比的背靠在一块大石前,还能看到他高大的身材,在那火焰的舞动下,若隐若现。
头上的束发金冠早已经不知道掉落了哪去,只是一根麻绳随意的捆缚在脑后,浑身的金甲也早已经残破不堪,衣襟变得乌黑地血渍几乎盖满了整个甲胄。一身污泥肮脏不已,便仿佛一个逃难的民夫。
那满脸胡渣密布,双目无神,颓丧无比,若被人瞧见,定当认为他会是个山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也唯有插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那柄方天画戟,才能看出他的身份。
昔日的虎雄,温侯吕布,已经走到了如此山穷水尽。
那双无神的双眼,盯着篝火上烘烤的肉块,吕布此刻只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初在五原上,纵马驰骋,与野狼搏杀,与蛮夷争斗的日子,那时候,一人一戟,也被追逐过,也被杀伤过,自己地武艺,便是在那段疯狂而血腥的日子中,从一次次生死磨砺出来。
但,毕竟那段日子,是吕布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除了厮杀,除了逃命,除了空旷的草原,便一无所有,没有别人的崇拜和畏惧,没有美酒和佳肴,没有美人和歌舞
现在,自己似乎和当初好不了多少,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边,只有忠诚的赤兔,和永远不离弃的画戟,即便是如此,当初神骏无比的马王,也因为逃路的疲惫和消耗,而瘦弱了大圈。
吕布想到了朝歌地那一场大战,当河东军发起滔天战意地冲锋,近十万人,不要命的挥舞起兵甲,而自己方。却是在那股气势下,连抵挡地勇气都没有,潮水中杀来的敌军有昔日的老对手,典韦,也有河东名扬天下地赵云,太史慈。徐晃,吕布知道,就算自己可以胜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但也绝对不会是他们一拥而上的对手。
是的,他可耻的逃了,甚至仗着赤兔马而一度让麾下武将当作了断后的死士,只孤身一人,一马。
他没有勇敢地选择战死,没有选择和麾下部曲一同抵挡对方。自从南下中原后。他已经失败了太多多到让他这个战无不胜的人,都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命运,是否真的注定永远没有他吕布成功的时候。
妻儿。部曲,名声,勇气,都已经丢在了朝歌,那个炼狱的战场上。此刻的吕布,他只能不停的重复,他只是个走投无路的懦夫
甚至,当他从朝歌疯狂逃窜地时候,杀败了几队追捕他的河东兵。却也为那几队兵马所伤,头上的金冠,残破地金甲,都是在逃亡的路上所损毁。
这在以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能够在乱军中笑傲纵横的绝世猛将,竟然会为几百个小卒所伤到身体!
心境的变化,已是武力的衰弱,逃亡的路上。更是疲惫不堪。
他的目标,只是渡过黄河,南下豫州,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借助袁术地力量而重新东山再起,这个天下格局已经越来越清晰了,甚至,可能,只有袁术还会再收留他。
征战天下?可笑的是。最后的结果。只会为天下诸侯所戒备和厌弃而已。
篝火上架着的烤肉,在烘烤下。泛起淡淡的香气,肉脂流油溅在火上噼里啪啦,肚子饥饿的响起,吕布终于从沉思中回醒了过来。
但就在他正要伸手探住那烤肉的时候,眼中神色大变,浑然杀气陡然爆发出来,身体条件性向右边一滚,便从地上抽出了方天画戟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