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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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到了袁绍军令,若见吕布则弃泰安而退守章丘,张固然不敢抗命不尊,但不论哪个时代。哪个世界,被奉为天骄地天才,总是不会轻易承认他人会强过自己多少。更何况,张能在河北与颜良,文丑齐名,他那一身枪法凛冽,何尝不也是赫赫有名?
被张断然怒喝,又见那三尺青锋的寒光闪耀,那一群才念及吕布威名的麾下部曲们。纷纷转醒了过来。看着张那愤怒而杀意凛冽地眼神。众人惊若寒蝉,没有人会怀疑。若再胡言乱语下去,那锋利的剑刃必然会毫不留情的穿过自己的喉咙。
毕竟是才经过一场大败,军心涣散本便是他接管泰安防务以来的主题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吕布能够凭借一万来人,就算是偷袭,竟然击败了有城池防守,又两倍于他军力的高览,这等傲人的战绩,足可当得起他那震动天下的凶名。
将配件缓缓送入剑鞘,张也没有再过于追究逼迫,只想着用最简单地方式,来恢复军中疲软地战心。
那便是一场,大胜!
若吕布亲自来,张却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看看,到底这样一个人物,会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只是,毕竟也不他亲来,不能听从军令弃守退军,若是这个时候,因为吕布带来的压力,而使得军心再度跌落,那面对关羽,又如何能谈得上要大战大胜一场。
“报却在这时,城墙下,一声高呼,正见又有一名探马,飞速疾驰而来。
待见张与众将在城头巡视,那探马气喘吁吁奔走几步上前,当即半跪着地道,“报告将军!关羽大军如今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敌营中,有不少兵卒四处砍伐树木,似乎准备制造攻城器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张拍了拍手,赞道,“不错,不错!”
说道此处,张又问道,“那么敌营该是防范严密,四处游走游骑不绝了?”
那探马微微一愣,心服道,“将军所言不错我等近前窥探敌营动向,还折了三个兄弟!”
“能于战前还如此谨慎,不以我军新败而有所小觑,依旧恐防我军偷袭,呵确实有些能耐!”张点了点头,这才又问道,“那历城可有动向端倪?”
探马闻言,想了想,这才回道,“回禀将军唔,据下人禀报,历城似乎自关羽出兵后,便偃旗息鼓,并未见,有东进迹象!”
顿了顿,那探马又想起自己麾下所领的探子所描述,这才又道,“不过,听闻城中自关羽出兵后,渐有骚乱,而日夜里人声杂乱不堪,似乎有所变故,而白日里,更是操练之声不绝,以小人所观,恐怕是吕布强征百姓入伍,有所图谋了!”
“哦?”张眉头微微一耸,心中蓦然微微一跳,顿而想起了先前袁绍那道“遇关而战,遇吕而退”的军令。
若有所思,便有了一丝飘渺的轮廓。
“如今吕布新建大功,关羽恐受其压制,才犯险来夺泰安,可见其两军便早是心有不合而现在,吕布又征召兵马,操练,其心恐怕不单单是愿为刘备犬马了既如此说来,主公的军令”张沉吟了半晌,终究眼睛微微闪过一丝精光,淡笑道,“原来如此”
张毕竟只是武将出身,又非袁绍的铁杆心腹,这些大略之事自然是并未透露于他知晓。比起前翻那莫名其妙地军令,张如今看出端倪,猜了个七八,却也实属难得。
“若是如此说来那么高览要报仇,恐怕便是无望了啊”张叹息了一口气,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我本意还是要与其一战,看看他的勇名到底是否如世人传言,恐怕,也不能如愿了”
想到此处,张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却还是很快打起精神来,当即肃然回头,下令道,“如今敌军已近城下,诸将还望恪守己职,不可怠慢!”
说道此处,张又鼓舞道,“敌军不过一万杂兵,关羽也不过名声不彰的无名之辈,不足挂齿。而如众位所闻,历城没有丝毫动静,便定然是关羽与吕布有隙,二将军心相异,而分兵来攻,正当是犯了兵家忌讳,如此,我等若还不能鼓足余力,大破贼军,上不能报主公知遇之恩,下不能对我河东豪杰之名!”
“锵长剑再次拔出,青光闪耀却无先前的杀气凛凛,但却多了几分肃然,张高声呼道,“历城之败,为我等河北之耻!如今雪耻在即,众将士,何不奋死大战,莫让天下小觑!”
众将闻言,顿时扫了几分先前的颓丧出去,看张那信心勃勃的模样,仿佛,自己也被感染了一般,当即抱拳高呼,“愿听将军驱策,齐心破敌!”
(本章结束)…
第四百一十五章 暴乱的惨景
历城。
“新征兵勇,如今办得如何了!?”吕布高高坐在帅座,右手枕着脸颊,看似慵懒的模样,那双永远不可一世的眼睛,却依旧让人由衷发自内心的敬服。
或许就是那勇不服输的坚毅,亦或是那无敌的勇猛,甚至,可以说吕布那高傲的性子,反而在他几次战败后,麾下依旧没人离开他而投别处。这便是吕布独有的魅力,他的强,他的狂,他的傲,足够摄人听用,让人心服口服。
纵然受天下人病垢,受天下诸侯唾弃,但他的部曲一直坚信,吕布迟早会带领他们打出一片天下!
是的,迟早
便是张辽,在吕布的魅力折服下,也从没有怀疑,吕布迟早会成就一场霸业,甚至问鼎天下。遥想当初纵横并州征讨四方,张辽已经习惯了作为吕布的左膀右臂,为他杀敌灭寇,而现在,经过了无数次的颠沛流离,张辽虽然厌倦这样的奔走,但却也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
白登楼不在这里,粉碎张辽信念和忠义的穷途末路也不在这里,所以,张辽,依旧还是义无反顾。
那具看似慵懒的矫健身体,却依旧散发着猛虎的凶狠气势,堂中所有人,没有半点倦怠之
自然,也没有人胆敢无视吕布的话。
主持征兵事宜的魏续,慌忙出列。抱拳恭敬回道,“回禀将军!经过五日来,我等征召历城百姓,挑选精壮之士,已有两千人。若稍加训练”
“太慢了!”不等魏续继续,吕布方才闭上地眼睛猛然睁开,盯着魏续。蓦然出声道。
魏续心中一紧。看了一眼一旁端坐地张辽。不由慌声对吕布道。“回禀将军历城经过大战逃散百姓甚多。如今能征召三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地男丁。能凑两千人。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吕布侧了一下身子。闪过一丝不满。“两千人又如何能够我持续征战?不够!不够!”
说道此处。吕布踌躇了一下。坐正身子。沉声道。“既然三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地男子只够凑足两千人。那便重新修改。凡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地男丁全部征召入伍!”
魏续微微一愣。历城本是受泰安节制。虽然地理重要。但终究人丁不丰。抽调三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地男丁。几乎已经算是断了这个城池未来十年地生气。如今吕布这一道军令下来。可以说。全城男子几乎都将奔赴战场了。
“将军这”魏续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置。吞吞吐吐。却又不敢违逆吕布。只能求救地看了张辽等人。“老弱之兵不堪大战。纵然人多。但若混编。反而使我军战力减弱。将军何苦弃精而取其杂?”张辽终究也是无法坐视吕布这绝户军令。得了魏续求救地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出声劝阻道。“而如此做法。必使历城数十年难有生机。无男丁耕种。则土地荒芜。阴盛阳衰。便无子嗣繁衍。将军此令。末将以为不妥”
“哼吕布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当即道。“如今我等孤军征战。若才得两千兵马填补。北上去取乐安。如何能成大事?”
“何况!刘玄德如今已率大军赶来,这历城也是迟早要让与他的若等他到来,以其性格,必然无法再使我强征百姓填补军力。便该趁现在动手,方可!”吕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凉,道,“区区历城,能为本侯成就大事,已是幸事!百姓生死,与我何干?”
张辽愣了愣,看着吕布的眼神微微有些模糊。心中仿佛一道惊雷,却是不知道,昔日英雄了得的吕布,竟已经渐渐背离了张辽的记忆,已是缓缓成了冷血无情的人物。
没有察觉到张辽的愕然,吕布又缓缓道,“竟然老弱混杂有碍我军战力,那便分开编制,战前,使那老弱之兵为先锋,正可削弱敌军体力,而后本将领中军掩杀,不是正当其时?”见吕布坚决,众将心中无奈,只能认同,毕竟没有人敢当面再反驳吕布地威严。而只有张辽,心中越发混乱。
昔日跟随吕布南征北讨,虽千军万马,亦是豪气干云,却从未如这般冷血,将一个城池,近,屠杀,疯狂无数负面感情爆发的人间惨景。
无论各军主将如何约束下令,却已经成了暴乱的迹象,甚至连城外留守的那两千兵马和两千新招新丁,也因为疯狂和绝望,投身了进去。
吕布始料未及。自己那道军令,已经派遣军队预防可能的暴乱,却反而成了这样的暴乱。
一直持续到天明,春雨绵绵落下,浇灭了城中还未熄灭的火焰,同样终于唤回了肆虐兵马的理智。
历城大半已经化作了残垣断壁,四处都能见到惨死地尸首,更有无数地妇人女子,浑身。眼中泛着绝望的死百。躺在血泊中,早没了生气。
春雨落下。却稀释不了,城中那浓烈的血腥,也永远无法驱散,昨晚那一场暴乱留下的灾难。
活下来的百姓,仿佛行尸走肉,而参与暴乱平民,也痛苦的抱着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犯下的罪行。
吕布的要求达到了,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历城男丁几乎都被征召入伍,当然,他们大多都失去了生气,而更多地人参与了暴乱,也染满了血腥,生死已经被他们抛出了脑海,反而更想来一场厮杀,忘却心中的恐惧。
不过,这个不大的城池,却已经再没了生气
这便是乱世,当张辽,踏上焦黑的土地,看着满城的疮痍,心中,仿佛苦胆破裂,又异常悲痛
这个乱世,每一个人都想成为英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英雄。张辽追求的是安邦定国的大志,折服的是吕布那骄傲的魅力。即便是当初董卓火烧洛阳,也不足矣让他如此悲痛,那个时候,他并不认同,自己是董卓一系,他追随地只是吕布而已。但如今,被吕布一手造成如今地惨状,张辽却是真真正正的背负起了那庞大地罪孽感,即便,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乱世中,只是司空见惯!
他的大志不曾改变,而如今吕布的骄傲,仿佛已经失去了。英雄的气概,竟然已经能让他不顾强大和弱下的差距,浑然不顾这些百姓的生死,更是一手推动了这等人间惨景。
张辽对吕布的崇拜和忠义,在这一刻,却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关羽出城后第七日,吕布仿佛也忍受不了历城那仿佛死城的寂静,又或是,还有自己骄傲坚持的内疚,虽然这场暴乱他也根本没有料到,但却也是因为他那道军令起由。不等大军休整完毕,一声令下,便自北上而去。随行的,自然还有那五千来,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新兵。
而在三日后,自邺城出兵的刘备,也率着两万中军与张飞抵达了历城。
不管刘备如何,出身草芥的人,终究是做不到如上位者那般狠辣和泯灭人性,颠沛流离挫折和压力,并没让他变成真正的屠夫,可以说,在本就缺乏人才辅佐的情况下,邺城虽不至于蓬勃发展,但依旧还算安居乐业,便知道刘备始终还是偏向于心慈。
吕布领兵北上,留给他的历城,竟是如此惨状,刘备的两眼,几乎如同被鲜血闭目般的猩红。不单单是因为历城几乎毁灭化作焦土,再没多少价值,更也是因为,造成如此惨绝的景象,触犯到了刘备的道德底线。
从刚开始吕布的初次投奔,刘备采取拉拢,而渐渐的,对他生出了提防之心,甚至是利用之意,到了此时此刻,刘备却已经是恨上了吕布的辣手阴狠。
对待民心地宽厚,刘备虽然不单单是真正的宅心仁厚。自然也有了故意布施仁义之名的意思,但他出身草根,自然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下意识上,其实也是有心要对待百姓好一些。甚至多年以来,反而成了一种习惯。
不单单吕布因为关羽,张飞的关系而渐渐有了脱离刘备麾下地打算。刘备也已经越发无法容忍吕布的肆无忌惮。
双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开始了分歧,甚至有了激烈的矛盾。
“主公这这”简雍看着几乎化作废墟地历程,便在城外就能依稀闻到那焦土,而做人欲呕的血腥,瞠目结舌半晌道。
“奶奶的!啊!啊!啊!”而性子最急的张飞,也如同刘备一般。那双豹眼也早充血了。不算平民生死,历城本该作为他大哥争夺青州的桥头堡,被吕布如此毁去,张飞又如何不怒。
张飞几乎虬髯须张,怒吼一声,咬牙切齿,便从身边近卫燕骑手中抢过长矛,大步流星,便叫人牵马来。
刘备铁青着脸色。大声呼道,“三弟要作何往!?”张飞正要跨上马鞍,闻得刘备呼唤,张飞几乎将牙齿磨得刺向,“吕布那厮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贼子犯下如此滔天恶行,大哥!我这便领兵去取了那厮头颅,送来历城祭奠满城百姓!”
刘备脸上阴沉的仿佛要滴出墨水,怒声叱喝道。“生死不能复生如今我等与袁绍有大战。此事稍后再提!”
说道末尾,刘备的心却还是一紧。
张飞兀自不愿意。还是怒发冲冠,“大哥,那吕布本就是不安分的贼子,好不容易得大哥地支持,给了他栖息之地,如今明知道我军后来,要寻一驻所,那吕布如此心狠手辣,竟使历城化作残垣,而又兀自逃之夭夭,莫不是早便有了反心!如今我要去杀那厮,大哥为何还要阻拦!”
刘备听了张飞怒喝,眼皮一跳,正如同张飞所言,刘备如今最担忧地问题便是吕布有可能反了他。
“他北上去取乐安,是差人来知会与我的!不可鲁莽如今我军大敌在前,安能互相猜忌?”刘备深深吸了几口气,但那股浓烈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