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孤独侠-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独孤寂心也毫不留情,心剑总是很冷静地寻出断水刀燥乱的缺处,一剑两剑三剑无数剑的在胡莫愁身上划下许许多多的剑痕。
没有经过创痛的人,就如藏在深闺、空有一身丽赋的绝艳花朵,从未曾受到风雨的淋灌摧残一般,永不知跨越的可贵与辛酸。
“断水刀法”亦是江湖一绝。可惜,胡莫愁在悲怒聚心下,失了抽刀断水水更流的细腻与绵远。
对胡莫愁来说,也许独孤寂心的剑,就是风雨!能让胡莫愁蜕变的风雨。他也许能赐予胡莫愁更一次的重生。
终于。
胡莫愁乏力了。
他摇摇坠坠似将倒下,但偏偏就是不罢手。
他一步一步向独孤寂心走去,衰弱的声音兀自低嘶:“你杀了我我我爹我要杀了你”
心剑无声无息地回鞘。
独孤寂心静静看着,胡莫愁蹒跚的步履。
他的眼神因缺血,渐渐的虚虚渺渺一片迷茫,双脚也软颤不止。
但他仍直往独孤寂心来,手上神兵断水刀,仍紧握着。
他来到独孤寂心面前,双手举刀,慢慢的慢慢的
“算了!别打了!”单莺语跃前,阻往胡莫愁。
“算了,莫愁,算了!爹已经死了,别再打了。你,你杀不了他的。”
“爹死了已经死了我杀不了他杀不了!”断水刀缓缓的放松,“砰”地坠落。
胡莫愁凝聚的意识,陡地崩灭。他身子一瘫,往后就倒,倒入单莺语的怀里。
胡莫愁呸声道:“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杀不了他我没有办法为你杀了他为你报仇我没没有办法”
胡莫愁忽地一声惨嘶,紧紧抱住单莺语,痛哭起来。
单莺语转身向独孤寂心,道:“你应承过其他人没错,是吗?”
“放心!”独孤寂心冷冷回道。他双眸一扫,将所有人的反应,烙在他的眼内。
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戏叫好的模样。胡啸英的死,显然让他们“人心”大快。屠宰外族人,一向是表达自己族人高贵卓绝的最佳方式。
胡莫愁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又无以成言。他软瘫于单莺语深情的拥抱,几近昏迷。
单莺语看了躺在她怀中的丈夫一眼,双手轻抚着他。
“单小姐,你这是成何体统?和北漠人搂搂抱抱,羞也不羞?”先前被独孤寂心驳倒的倪鹤在旁鼓噪着。
一旁也有不少人应和着。
单莺语并不理会他们,她只是望向她的爹——单鼎。
“爹,我”
单鼎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哀励。他紧捏着双拳道:“你已是女人。你自己可以决定,不需要再过问爹。是人家的妻子,或是中原九大门派之一‘靛痕派’掌门‘冷剑’的女儿,你自己选一项,爹不会逼你。”
单莺语娇润的脸色,也慢慢泛白着。“爹!我”
“听着!不管你怎么选择,你永远都是我单鼎的好女儿。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单鼎掩住心中的激狂,淡淡说着。
单莺语滴滴晶泪流下,向单鼎福了一福,道:“谢谢爹。女儿既已嫁给莫愁,就永远是他的妻子,请恕女儿不能长奉左右。”
一切尽在不言中,父女深情,透露无遗。
可惜啊!能体会其中血泪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恨不得能卷起涛天巨浪。
本已平息的鼓噪声,再度扬起!
已有些人在窃窃私语道:“这单鼎怎能容忍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嫁给番狗斩草哪有不除根的好好一个女儿家竟哼!全宰了省得”
呱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却偏又像远在天际,晃晃荡荡。
“喂!喂!这一边的‘孤独’,也是亲番狗的孬种,一并宰了对对对围住他”
世人多愚啊!
“你们做什么?”司徒蕾迅速来到,独孤寂心身边。
“喔!原来,‘孤独’早就与‘黑盟’勾搭上了。难怪啊!勾结外邦番人就该杀,连胡莫愁、单莺语一并杀了好!杀杀杀!”场中有三、四百人在叫嚣着。
“‘黑盟’所属,立即护住我俩!”司徒蕾下令。
当下,以“问天五杀者”为首,大多为“问天楼”旧属,约有二百五十余人迅捷地围住,独孤、司徒两人四周。但是,也有同等数量的人,还在原地迟疑着。
卑劣的“阴笠”裟蹶道人,乘机发话道:“我们怎可以帮助外族人?不怕遗臭万年吗?
大家别动!”
登时,总共有五、六百人的“黑盟”集团,被拆成两半。
“哼!很好!你的野心,总算露出来了。从此,‘朝畋观’,再不是‘黑盟’成员。”
司徒蕾冷然宣告。
裟蹶道人连连冷哼。“你与那‘孤独’过得了今日,再说吧!”
“你呢?‘绝命阵’的代理老大稽弘敞,你怎么说?”
一个背插铁叉的大汉,拱手道:“直老大有命,万事听从两位司徒盟主之命。但此事实在非同小可,竟牵涉进与异族的纷争。这非是我稽弘敞能决定的。唉!老大没来,大盟主他老人家又在闭关。这叫我如何选择?”
裟蹶道人阴阴喊道:“稽老兄,难道你也要襄助番人不成?”
稽弘敞蓦地暴喝:“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称兄道弟来着!”
裟蹶道人看了看情势,不敢造次,缩了缩脖子,不再出言。
稽弘敞沉吟片刻,终于道:“我岂能动手!动手,就有负于两位盟主的栽培,这属下绝不能做。但是,我也不能断然决意匡助外族人。这样想来,属下只能选择退出战局,来日再向司徒盟主请罪了!”一个精诚汉干的肺腑之言,说尽了心中的为难。
司徒蕾一笑。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四十章 血晴天巅
司徒蕾畅快地对稽弘敞道:“好!很好。你选得好。告诉直老大,我大哥还是把他当作毕生难得的至交与顶尖的极强敌手。‘绝命阵’是‘问天楼’的一盟友,也永是‘黑盟’的一员。你们走吧!”
“是!”稽弘敞一个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疾速奔去。同时,带走了数量约一百的人。
司徒蕾秀眸一巡,望着近在咫尺的独孤寂心。她为了他,他可知她只是为了他?她为了能在他身边,所以她放弃“黑盟”大旗伫立天下的大好机会!
她要的是,能更贴进他的心灵大地。她真的爱上他了!就在他紧紧抱着凤霞飞的那一刻,她心中那份暴烈的痛楚,使她知道她已爱上他!
没有尽头地爱上。
始终缄默的独孤寂心,这时忽然有了动作,也到了该走的时刻!
心剑!受独孤寂心的“气机”(人与所使兵器之间,奇异交融的节奏与牵绊)引动,骤地脱鞘,在空中奇绝地旋动着。
众人瞧到这罕见的怪景象,不由静寂下来。
独孤寂心精若冷电的眼神,来回扫了一遍,把本欲说话的人吓得噤口。
一时间,场上只余下风与心剑“涮!涮!”的声响。
独孤寂心蓦然左手一招,胡啸英的死尸陡地被吸到独孤寂心的身前,他一把抓着胡啸英的尸身。
同时,—直在空中盘旋的心剑,陡地定止于虚空。
情景诡异莫名!
还能,施出一剑。
“气脉”之“浑元极”,定会让这班愚昧之辈尝尽苦头。
对于痴愚顽固之徒,是不需要客气的。再多的善言勤劝,都不及当头狂喝:惟有强劲的击打,才能破除那深植的固陋。
想要脱离“落风崖”,就只有尽快摆脱一切纠缠。胡啸英也该醒了,必须尽快离开!
心剑由空中缓缓落下,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持着它。
“碰!”的一声。
入地一尺(约三十公分)。
心剑剑柄与剑身相交处的心形红块物,也就是心剑的魂魄所在——剑心,又开始那异乎寻常的明暗节律,渐渐地由暗红转成赤血色。
正当群豪惊疑之际时,“轰!轰!轰!”几声连响,漫天尘土由地面蓦然震起,满满地填住“落风崖”下的空间,将夜色的暗味,涂抹的更是虚蒙乱荡。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灰与暗的聚合!
众人所立的外围处,竟裂出一圈径约二十涯离(约八百公尺)的裂缝。
原来,适寸心剑落地之际,独孤寂心灌在其中的真气,也一并塞入地面,循着太极的形态,在地内绝速绕行,硬由地底内,往外劈开一圆曲弯的裂痕。
“咻!”
独孤寂心右手用劲一吸,心剑轻巧的返回手中。
再“锵!”一声,入鞘。
独孤寂心立刻低声同司徒蕾道:“趁机逸出包围!”
“胡莫愁,你爹的尸身,我接收了。”独孤寂心那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透尘而来,直飘向胡莫愁。
本自泣号昏旋的胡莫愁一听,立即跳了起来,手一抄,断水刀在手,疾扑往独孤寂心声音的方向,猛一暴喝:“留下我爹!”
独孤寂心身子轻摆,“龙飘十身”之“魂魅无息”,身法尽展,犹如鬼魂般疾退了数尺。
这时,淡柔的云破月,身子一插硬是从纷纷人潮中来到独孤寂心面前。她灵问剑一闪,轻柔而缠绵的剑光,团团缚住独孤寂心。
同时,也有不少人杀往独孤寂心。
云破月见有人欺向独孤寂心,灵问—回,剑芒一撤,掠在一旁。显然,她不想与旁人合击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的手,轻贴其中一人的躯体
哦!是“黄沙滚漫”倪鹤。
久居沙漠的倪鹤,并不受烟尘四扰的影响,拿着他的武器算盘直砸到独孤寂心的头部,却料不到独孤寂心—晃,人已在他身后。
倪鹤大骇,连忙前扑。
独孤寂心如影随形紧缠着倪鹤。
倪鹤数次变化身形,忽左忽右,但是,独孤寂心的手仍是贴紧着他,未曾稍离半分!
倪鹤更是慌张,暴吼连连却始终逃不出独孤寂心的“千魄缠体”。
倪鹤奋尽一点余力,往上直冲,再—个转折,落地。
可惜,“龙飘十身”的精萃便在于利用他人的力道及气流的翻飞,以化成骇世惊心的超绝动作。
方才,“魂魅无息”正是独孤寂心暗察气流奔窜的动向,配以他惊人的快速,而臻至无形无迹之境,便仿如他本在倪鹤之后—般。
“千魄缠体”也是一样。独孤寂心化倪鹤之力为己力,吸纳点便是右手。是以,无论倪鹤如何使劲总难摆脱独孤寂心的附体翻飞。
倪鹤力竭停下,恨恨地吼道:“你究竟想怎样?”
独孤寂心晒道:“不想怎样!”说完,右手一把抓起倪鹤,真气猛然输出传进倪鹤躯体。倪鹤受劲一颤,身躯一软,独孤寂心腕一振,随即将他甩入人群中。
在尘烟四漫、四手不见、呼吸不畅的时刻,蓦然有人摔入,当真使人心乱绪迷。
“啊!”惊叫声、“啪!”“碰!”击打声,连连不绝。
独孤寂心随手又抓来一人,又丢了出去。这样连捉连抛,瞬眼间,已有二、三十人被他投到人堆里。
独孤寂心将仅余的真气,不住地贯入他所抓人的穴脉,现场只闻得惨哼不绝。
独孤寂心用的手法乃是“气脉”的“逆剑气”,虽然未透过心剑发出而由手掌传入,但也已是非同小可,足以令人痛上好一阵子。
这股气会沿着人体的经脉逆行,压迫着人真气的运行,就仿佛有两股力道于体中倾轧一样。而习练真气者,向来最重循环不息,最怕气流不畅,是以能阻人内力运流,并反制真气的“逆剑气”,乃成为极骇人的招式。
现场的情势,一如独孤寂心所预期的,更乱了!
独孤寂心便是要让中原众雄,有一种遭人攻杀的误觉,以便让他们可以趁乱安全逃出。
果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人心惶惑,形势纷荡。
犹如发疯的胡莫愁,在四起的尘乱里找到他,正全速赶来。
独孤寂心向司徒蕾,打了个手势,率先冲出。
司徒蕾会意,右手一招,“黑盟”所属立即脱出包围圈,随着独孤寂心往西方逃去。
尘埃落定!
独孤寂心等人的踪迹,却也早已杳去。
好痛快的风!
好渺测的江湖事啊!
一切都还是未定数——
卓涉的血睛剑!剑身通白,但剑柄却是鲜明的血红色。且剑柄的两端奇异的伸出,由外向剑身内凹成两个小圆,一如人眼。
卓涉举剑,血睛剑贴在眉心之前。
血睛的两个圆,恰恰搭住他的双目,露出血般的眸光。
温陵阳“邪火功”一发,一团焰火陡然飘出。
卓涉闷哼一声,血睛剑平平一射,挑开热焰。
温陵阳大讶,瞧不出这如狼饥渴的卓涉,竟能如此冷静,不以硬碰硬而是用柔劲卸开火球!
卓涉血睛剑一闪,“狼烟噬”剑法,辣手尽展。
一时间,温陵阳眼前,俱是层层剑浪,翻腾狂涌。
温陵阳双手用气拍出两团火劲,悬悬浮浮,硬生生驱掉卓涉一叠叠滚腾不休的剑光气芒。
卓涉一声长啸,犹如饿狼嗥月殷的激亢飘扬。他陡一疾动,血睛剑一起、一落,荡出一弧剑芒,由上转下地急刺温陵阳。
温陵阳想不到,卓涉才一动便已扑在他身前。好快的身法!温陵阳“邪火功”再施,两只瘠瘦的枯手,染上邪异流晃的恶焰,一拍,火花四散,再一晃,避过剑芒沾身,捏住血睛剑。
卓涉冷冷地笑着,他手一扭,血睛剑旋了一圈,游鱼似地脱出温陵阳的掌握。卓涉剑再一闪,奇快地刺往温陵阳眉心。
温陵阳一个大摆荡,身子斜斜侧飞,两只火掌“啪!”地,再度擒住血睛剑。
卓涉抽剑,转身,跳起。他竟避走!
温陵阳莫名奇妙,但机不可失,浮在虚主的卓涉毫无借力的可能,正是杀他的最佳时刻。温陵阳携着火劲,猛地飞起,双掌猛然印向卓涉。
卓涉傲然一笑,蓦然空翻一圈,两脚紧缩于腹际像若飞在空中的血狼,正待吞噬着猎物一般。只一会卓涉己跃在温陵阳头上,他血睛剑疾颤呈弧状又落往温陵阳眉间。
温陵阳陡地失去卓涉迹影,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