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转大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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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庆想起追李太太那晚的那个大个子。他给方小白说了他的担心:对方报仇来了。
方小白和云小庆又警觉了一阵子,他俩出入成双,家里的女人小孩一律不许单独出去。一直到第二年春天。
方小白的女儿方红燕早就在家憋不住了,非要出去踏青,刚开始方小白或云小庆总有一人跟着,但这方红燕也实在刁蛮难驯,方小白和云小庆总不能天天没事干跟着她吧?不让她出去,她就偷偷溜出去。这任性的大小姐性子随了小媚,一刻也不肯安宁。
那天云小庆发现方红燕下午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就就赶紧出去找,有人告诉他,看到小姐到村东头去了。
那里种了几棵桃树,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小女孩很爱看那个的。但那时,村里七八岁大的女孩子就要帮着家长做家务带孩子了,那里离村有点远,一般还是很少有孩子去的。
云小庆到了地头,看见方红燕正脸色苍白全身污浊,在那儿哭呢。云小庆知道她着了人家的道儿,当下强压着心里的邪念,温言安慰她。
方红燕穿着云小庆的衣服回的家,方小白面对一身泥土的女儿,脸色变得铁青,此后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悄悄在村外游荡,希望能碰上那个让他心神不安的对手,方红宝很显然是他的孩子,方红燕到底是他的还是刘杭山的,他都说不清,尽管她长得很像小媚,但她斜着看人时眼睛竟然有点三角形,老让他想起刘杭山的三角眼,对方红燕,他就很平淡,现在小媚竟然过了十几年又怀孕,也让他心烦,小媚和云小庆藕断丝连,他多少有点觉察。
这一晚,他心里极度不安,起身出了家门,在月夜里徘徊。
抬眼仰望明月,他惊讶地发现他家的房檐上有个黑影,那黑影应该看见他了,当他抬头的瞬间,那黑影就跳到旁边的矮墙上,然后跳到地下,迅速逃跑。
方小白喊了一声云小庆,赶紧追了上去,两人速度相当,黑影甩不开他,也没让他追上,一直跑到了村外一块开阔地。那人停下来,他大概想和方小白决一死战。
方小白后悔没带把刀出来。
那人的武功,不及方小白,他们一交手就明白了,但他身高臂长,力气大,方小白也占不到便宜,两人缠斗好久,都累得气喘吁吁,方小白这些年日子好过,疏于练功,耐力有限,他本来希望云小庆能赶过来,这时也失望了,大概云小庆没听见他的喊声。
两人都累了。累了,破绽就多,方小白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双手较劲,拧住了那大汉的胳膊,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啪声,方小白估计他胳膊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大汉另一只手抓住他,一把把他抡开,方小白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那大汉趁机飞起一脚,蹬在了方小白的垮间,方小白疼得险些晕过去,那人估计也疼痛疲累到了极限,方小白一倒下,他就匆匆离开,不一会,身影就掩在浓夜的黑暗里。
方小白躺在地上歇了好久,才慢慢爬起,回到家中,他没有给人说过此事,他年龄越来越大,倚仗云小庆的时候越来越多,这些年云小庆的所作所为让他明白,自己一旦在云小庆面前示弱,可能性命都会不保,他也曾动过心思想除掉云小庆,但那样自己就失去了左膀右臂,不免让暗中伺机而动的仇人——李家的人有机可乘。
方红燕不久就被云小庆得手,在方家,云小庆多少还要顾及一下小媚和方小白,对方红燕的纠缠,不能那么回回都满足,方红燕背地里就缠上了府里俊俏点的下人,那晚就是她不让云小庆出去的,云小庆对方小白本来就心怀不满,也没有多想,就装没听见了。
这个烂女人,没两年就怀孕了,自己都说不清是谁的,她妈给她喝药打胎,却大出血送了命。
方笑柏已经不能行男人之事,刚开始都不能练功了。经过几年的调养恢复了一些,但和以前是没法比了。随对小媚和云小庆的暧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大个子以后也没有再出现过,方小白就希望日子能这么平静地过下去,让他安宁地度过此生。
以前,他处心积虑地寻找李树才的宝藏,现在对那些都不感兴趣了。
公堂上,他说,如果没有受伤,就凭凤煜那几个笨蛋衙役和府兵,想抓住他,连门儿都没有,捕头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
师爷把案情和判决详细写给凤煜,凤煜用过印,行文上司,把案件上报刑部了。
按凤煜的意思,案件中涉及到官员纳贿的情节,都没有写进去。但凤煜问案时,这部分却是问得非常详细的,师爷不知凤煜何意,也没吭气,恭敬的照办了。
对于刘杭山这样的贪墨不法的恶吏,凤煜是绝不会放过的,但自己的案情卷宗要一级一级报上去,难保没有刘杭山的亲近之人看到,得罪人不说,弄不好,还会使案情反复。
凤煜把涉案贪墨的官员名字、什么时间收受方小白贿赂多少详细写下来,请图清回趟京城,让她转交给图运,希望图运能想办法帮他转给雍亲王。
凤煜看上的是雍亲王对打击贪官恶吏决不手软的决绝态度,却没想到用这种方式挤上了雍正的大船。使得凤煜在后面雍正亲政了之后,成为当时权倾朝野的高官要员。
雍亲王欣赏凤煜面对贪腐坚决斗争的态度和做事灵活顺便的聪明,对这个目前还只是六品的小官吏就多了份关注,他利用一切机会,培植自己的亲信党羽,等康熙皇上驾鹤西去时,他已经成为一个展翅飞翔的鲲鹏大鸟。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理还乱
景州在运河边上,每天来来往往的官船多如牛毛,景州的驿站里每天也是人满为患。凤煜请一位回京公干的官员把图清带回京去,那边对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情当然满口答应。
知道图清是卫国公府的下人,那个官员还小心翼翼,唯恐招待不周,惹出麻烦。不管怎么说,公爷,是没有品级贵族,一般的小官员眼里,还是高不可攀的权贵化身。
图清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在通州下船,坐轿子回京,标新立异有时会招来麻烦的。
到了图大少府所在的鸿运园,守门的下人看到图清,立刻殷勤的笑着请她进去,一面飞跑着去报告图运。
图运已经下朝,正在书房听图净汇报家事,守门气喘吁吁地样子,让他还有些不悦,一听图清回来,立刻换了脸色。图净自然知趣,也不报账了,急急忙忙去安排厨房加菜,欢迎图清的回府。
图清在景州已近三月,每天不像在京城一样在外面风吹日晒,也没有熬制中药水涂在皮肤上,优裕的生活让她也不再那样干瘦,图运和图净看到的她是面白如玉,风姿秀雅。
图净不知道是不知她是女人,还是习惯了,仍然施礼后叫她:“图清大哥!”
图清可不敢先向他还礼,她对站在书房门口的图运行礼:“少爷,几月不见,气色很好,甚为慰怀!”和凤氏兄弟待时间久了,说话难免酸溜溜的。
图运就笑,习惯地伸手想拉她,都快挨上了,才想起她是女子,尴尬地笑了一下,胳膊一弯,做了个请她进房的手势。
“你在景州过得可好?”
“谢少爷挂念。还好!”
图运已经回身进了书房,图清趋步跟进,图净刚才准备去厨房,走到半截又回来了,这会儿才急急忙忙去了。
“你信中说,身怀深仇大恨,这次去,仇人抓到了吗?”
图清再次行礼,这才坐在图运对面的椅子上:“抓到了。凤府台还顺藤摸瓜,查出那恶徒是二十多年横行山东河北交界的土匪头子之一方小白,当年剿匪中死去的,是个替身。”
“恭喜你大仇得报!”
“谢谢少爷!这次也多亏了凤氏兄弟的倾力相助。”
两人一时沉默,都觉得这么客客气气的,没有了以前的亲热,他俩都有些不习惯。
还是图运打破了这尴尬局面:“看你这么白白胖胖的回来,凤府台府上有什么山珍海味天天养着你不成?”
“少爷,不是这样的。在京里,我喜欢到处乱跑,到了景州,一则不熟悉环境,二则,每天要和凤氏兄弟参研案情,旁听审讯,也没时间出去,整天老是坐在那儿,自然会胖些的。其实,我还是喜欢吃咱们府上的饭菜。”
图运听她这么说,心里觉得挺舒服。
“这次回京,就不再过去了吧?”
“那边事儿还没完呢。我还要接收父亲的家产。有个弟弟还没找到。不过那些事儿都不急,我在京里住一段时间再去。”
“你还有个弟弟?”
“嗯,小我八岁。”
“找到了,都接到京里来住。咱们府里也没什么人,地方多的是。”
“是,少爷,到时候他要是愿意,我就把他接过来。”
“你不要一句一个少爷好不好?”图运有点不高兴。
“好久没叫,今天就让我叫个过瘾。”图清开玩笑,图运脸上立刻多云转晴。
“去梳洗休息一下,等会该吃晚饭了。图净肯定安排厨房加菜了,一会儿好好吃点京味儿。下人那边,也让他加个菜,表示欢迎你回来。”
“那我等会过来!”
“好!”
图清走后,图运也没心思看帐,他觉得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有说不出来的兴奋。他也不等图净来收拾这些账本了,自己在理到的帐页间夹上书签,把账目按分类摞起来。
小雅搬走后,图清仍然一个人住在那间房子里。他去景州时,把自己的图纸等重要东西放在书房柜子里锁上,把两个房间的钥匙都留给图净了。她本意是万一小雅回来想要取东西用,没想到图净也安排了人经常打扫,房间不禁没有久不住人的那种潮湿,还到处都挺干净的。
下人提了热水过来,图清不得不佩服图净的心细和体贴。图清让他把水倒进房子角落的浴缸里,等他退出了之后,关上门,舒舒服服地坐进去。尽管凤煜对她的生活很照顾,但毕竟是个没有成家的年轻男子,好些事是想不到的。
换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的图清,开门准备去她的少爷那里。那个在玩具店的赵妈回府了,正站在门口,图清明白是图净安排她来伺候的。
“叫人帮我把浴缸刷净就行了,我怕少爷等着,准备回头才弄呢。”图清有些不好意思,赵妈却殷勤地好像让她做了才是看得起她的样子。
图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洗梳过后的图清唇红齿白,黑溜溜的大眼,用一块玄色的头巾从额头上部裹住湿发,图运看她晶莹的白肤,尖尖地下颌,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图清哪有半分男人的样儿,俨然是个美娇娘,在自己身边近二十年,自己竟然视而不见。活该自己这么些年做鳏夫。
看图运眼光熠熠盯着她看,图清一下子红了脸,图运也觉得过分,赶紧移开眼光。图净指挥人正往饭厅送菜,图运趁机要图清一起过去吃饭,才算打破了那种尴尬。不过两人席间很少说话,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话方式。
吃过饭,图运顺着府里的小路,向内宅走去,图清迟疑地止住脚步,她还对进内宅有顾虑,目前,她还是男子身份呀。
感到身后没人,图运转过头看,图清犹犹豫豫地站在那里,他摆摆头,示意她跟上。
吃过饭散散步,还是图清让他养成的习惯。
穿过内宅,图运带着图清在后花园里漫步,荷花早就凋谢了,但仍然掩饰不住后花园的美丽景象,田田荷叶挤挤挨挨布满池塘,那边的一棵柿子树上挂满了小灯笼一样的红果实。
图运顺着荷塘转圈,图清一声不吭走在后面。头发此时已经不滴水了,她想放下来重新梳理,不过当着图运的面,她还是忍住了这个打算。
“少爷,我回来还有件要紧事儿的请托你的。不是我请托,是凤府台。这次审理的案子里面涉及到好几个贪墨的官吏,凤府台不敢明着写进案卷里,害怕走漏风声对我们不利,也害怕案情出现了反复,但他又不愿意放掉这些祸害,就写了一封信,详述其中细节,想请你把信转给雍亲王。他看雍亲王对贪腐绝不容情才这样做的。皇上这几年似乎在这上面不很用力,现在下面贪腐之风盛行。
他也可以托他的恩师的,可惜他的恩师,跟诚亲王跟得紧,诚亲王又一门心思做学问,没办法,只好请你转给雍亲王了。
你也知道,这事儿必须可靠才行,不能随便托人。”
“噢?那这个凤府台胆子也忒大了些,他就这么信我?”
“凤府台说,你那一身正气是三里外都能望的见得。”
“不会吧,这把我夸的有点过火了。哼,无事献殷勤。”
“尽管这是他开玩笑的,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少爷对人肝胆相照,正气凛然是人人都能觉察的。凤氏兄弟在府里住过,尤其是凤二,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出身高门不仅毫无纨绔之风,礼贤下士,待人诚恳,古道热肠……”
图清还要往下说,图运已经转过头,满脸戏谑的看着她。
“怎么了?”
“我看你还能怎么夸我。你说得那是我吗?”
“凤二这么说的,不是我——”
图清对他的逼视有点承受不住,说不下去了。
“凤府台还是想做些实事的。我在他府里,他十分简朴,吃饭穿衣一点也不挑剔,他还没成婚,没有纳妾,甚至连个通房也没有,精力全部用在公事上,挺让我佩服。”
“我的案子,本来不是归他管的,小雅给凤二说的,凤二又给府台说了,他就开始悄悄调查,和他一起的那几个景州官员,光出勤不出力,实在指望不上。”
“你血海深仇也不给我说,觉得我就不能给你报仇吗?”图运似乎有点小醋,心里酸酸的。
“我不是有意给小雅说的。是我那次发烧,说胡话说的,她对我很好,见表哥在景州,就给凤二说了。”
“那你,如果不是这样,还不打算报仇了?就算我没在景州,也可以托到人帮你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真行,竟然过了二十年。”图运撇嘴。
图清不好意思,她实在不好说出自己不想放弃这种男人一般的生活,就没吭气。
“你看,这花园美景,夕阳西下,漫步期间,多美好呀。”图清转移话题。
“美景如斯,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没人欣赏呀。”图运突然这么说,图清接不上话来。
“不会太久了,这里就会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