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转大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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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珊连忙回答。
有个顾客走进来,伙计连忙去招呼,掌柜把李珊带进厨房,指指一大堆菜,“先摘好,再洗。”
李珊蹲下摘韭菜,掌柜看着她挺熟练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早上什么也没吃,李珊饿的直冒虚汗,她不敢吭声,害怕招人反感。
菜择完,李珊正在洗,一个小伙计端下个托盘,客人吃过走了撤下的。伙计把那剩的小块馒头给李珊,李珊三下两下就吞下去了。要有东西吃,才能活着,活着才要紧啊。
李珊不敢停手,抓紧时间洗菜。
没想到那个小伙计人挺好,一会儿,又给李珊半碗剩稀饭,李珊感激地对他笑笑,接过碗,一仰脖,稀饭几口又进肚子了,小伙计来来回回,经常给李珊一口两口吃的,李珊不那么饿得难受了。
傍晚,掌柜和炉头嘀咕了几声,转头对李珊说:“你明天可以再来。”
中午的时候,厨房热的像蒸笼,李珊全身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回到破庙,李珊把全身的衣服脱下洗净,晾在树枝上,然后用手撩着泉水,将身上洗净。泉水很凉,李珊使劲用手搓身上,才不至于冷地洗不下去。
没有衣服,干草堆躺着挺扎的,疲惫不堪的李珊倒下就睡着了,白天一刻也没闲,她累坏了。
第二天醒来,太阳都出来了,阳光透过破庙的墙洞,在庙里拉出一根根的光柱。李珊赶紧起来,顾不得外面的衣服还有些潮,穿好收拾整齐,朝山下走去。
掌柜似乎对她前一天的表现比较满意,板着脸端给她一碗还热着的各种剩饭菜混合成的大杂烩,李珊双手接过,什么也没说,赶紧端进厨房里,吃得希里呼噜的。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干活,如果让人嫌弃,她就又要挨饿了。
接下来几天,只要掌柜不赶她,李珊都过来干活,面对这比上一世还要艰难的日子,李珊咬牙坚持。
伙计和炉头人都很好,给她一些剩饭吃,不管怎么说,这算是比较正常的生活了,李珊腿上的伤口,血痂开始脱落,马上就完全好了。
一连下了两天雨,傍晚才歇住,天气阴凉,回到破庙的李珊迫不及待地倒头睡下,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好好清洗一下。今天生意太好了,李珊比平日有更多的活要干,毕竟身体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李珊累得觉得走路脚都抬不起来了。
半夜,破庙来了俩不速之客,睡梦中的李珊,被塞住嘴,捆住手脚,装进布口袋,带走了。
惊醒的李珊,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要自己的命的,知道反抗也没用,她干脆继续睡觉。第二天醒来,她们在一艘小船上,船上还有几个孩子,他们都在那里哭泣,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取下了,李珊沉默着。
他们这几个孩子,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哭泣只会给那些暴徒增加谈资。
船停在四周是水的一个小岛屿上。
“上岸!”前面坐的汉子,接过岸上人递上的木板,在船舷架好,转头恶狠狠地对他们吼道。
孩子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从木板上走过,到了岛上,小船掉头走了。
岛上到处都是比李珊还高的水草,很荒凉,似乎没有居民,不远处有几间破草房,大概就是暴徒们的巢穴了。
岸上接他们的,是个面目凶恶的中年人,他一摆手,让几个孩子前面走。
这里有三个大人,除了岸边见过的,还有一个面目阴柔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老年妇女。孩子被分开了,女孩子都由老女人管着,李珊却被分到男孩子的一拨里了。
在人贩子手上,女孩似乎更危险,李珊趁机更让自己显得像个男孩。
孩子每天都在增加,他们又被分成好几拨。李珊慢慢看出来,他们是以长相和伶俐程度来分的。李珊在水面上看到的自己的模样: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薄唇紧紧抿着,身上的破衣服,大概是出逃时,为了安全,也是男孩子的,难怪都把她当男孩子对待。
没有逃跑的可能,李珊每天就是按照要求,学习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
可是,既然是男孩子,为何那些掳掠她的,看到她的脸都有猥亵的表情呢?李珊慢慢想明白了,自己还是比一般男孩子,多了份秀气。
以前,李珊还想着自己无非是被卖身做奴,现在萍踪漂浮,做什么她都不在乎了。但为什么单单挑出他们四个长相十分清秀漂亮的男孩在一起,李珊想到传说中有些达官贵人的罪恶嗜好,心里不由得一阵恐惧。
她心里暗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的流落到那种地步,她也只好再去阎王殿走一遭了。想到那种阴森恐怖的痛苦经历,李珊心里非常无奈。
唉,作为男孩子,都不能保证清清白白过这一辈子,她更不敢恢复自己的女儿身了。幸好这里没什么厕所之类的,解决问题都是在那水草中,还对她有利。爱干净的她,也是在水草滩中的水泊里悄悄洗洗来算了。
李珊尽量不引起这几个坏家伙的注意,什么事儿,都做到不好也不坏。有个叫小贵的男孩,就非常狗腿,成天满脸谄媚地讨好那个假太监。看到假太监在小贵身上猥亵地摸摸捏捏,李珊都想吐。她像躲避瘟疫一样,尽量让自己离他们远点。
没过几天,他们就被赶到一艘比来时大很多的船上。
“谁敢出声,我就让他下水喂鱼。”船上,一个很瘦很凶的恶徒威胁道,孩子一个个畏缩地低下头,那恶汉哈哈笑了几声,船就开拔了。
一夜的水路,下船又走了好远,天大亮的时候,来到一个大院里。
那几个平时呆头呆脑老是挨打的,直接被带走了。剩下他们在院子等。
不时有人过来看他们,也有人被挑走,李珊的心跳得跟擂鼓一样,紧张不已,她不怕做奴仆,就怕遇到那种人,但挑走李珊的人,眼里猥亵的目光,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大院外没有几户人家,很荒凉。
“走我前面!”这人穿的不错,神态不时露出一丝卑微,似乎是个大户里的下人,是不是买自己做奴才呢?李珊推测,如果逃跑,出不了几步就会被抓住,李珊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路上迈着小脚。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那人抓着李珊的手腕,大概也是怕她跑了吧。
走了大半天,远远看到了城门,李珊惊讶她来到的是京城。
进城后,又大街小巷地转半天,那人带李珊,进了一个大宅门。
没有人通报,他们直接进到了里面的院子。
在正屋的厅房,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副桀骜不驯的神色。
“老爷!”带李珊的人行礼。
那人把李珊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字不?”
“识得几个。”李珊躬身答话。
他好像一副满意的样子:“嗯,小千你越来越会办事儿了。你先带着,按我吩咐的做。”
小千行礼,带李珊退出来。
拐过一个弯,从一个角门出来,进了一个小院子。这大概是下人住的了,房子明显低矮破败。
小千打开一个房门,指指门口的小床:“你住这儿,这两天先伺候我。要勤快。”
李珊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李珊就是这家外院的一个小厮,小千指使着她端水扫地捶腿捏背,李珊逆来顺受。
这天傍晚,小千出去了,李珊赶紧在灶上吃过晚饭,正往房里端一脸盆干净水,小千回来了。
他把一身衣服扔在李珊住的小床上:“换上,快点。”转头去了内室。
李珊先匆忙把亵裤套上,才脱去上衣,换上亵衣,小千从里面出来,她正穿外面的长衫。
“走吧。”看她衣服穿得周正,小千没说什么。
小千带她去正屋。
“老爷!”小千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主子行礼,李珊在后面跟着。
“到那里,乖一点,哄沐老爷高兴了,今后就穿金戴银也有可能,别耍犟,不然怎么死都不知的,听见没?”老爷一脸严肃。
“是!”李珊一躬身,低声答道
老爷起身往外走,小千示意李珊跟随,他走在李珊后面。
主人坐进轿子,小千带李珊跟在后面,来到一座气势不凡的大宅门前。
沐王府,黑底泥金的隶书,笔画遒劲有力。
“太仆寺马厂协领阿多格,求见沐王府沐大爷。”他叫阿多格,看来是个满人人了,李珊心里暗想。
门人进去通报,阿多格带着他们等候。
等了好久,门人匆匆出来,弯腰伸手请他们进去。
外院的客厅里,接待他们的,看样子是个管家模样的人。阿多格似乎有点不乐意,但没敢表示什么,他给那管事一个小元宝,那管事态度马上热情起来。
“协领大人,有何贵干?大爷出去吃酒,没有回来,大人有事,能给小的说吗?”
阿多格做了俯身过来的手势,那管事侧耳,他俩低低说了几声,管事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李珊身上打转,转得李珊心里冷冰冰的。
李珊被留下,他们回去了。
李珊的心更沉重,显然他是被当礼物送来的,礼物居然是个小厮?让她忍不住不停地往坏处想。
正文 第三章 沐王府的际遇
第二天,李珊早上起来,打水把自己收拾干净,阿多格给的衣服是很合身的玄色长衫,显得李珊面白如玉,文静秀气。
李珊看到旁边的水缸里没多少水,就一桶一桶的从井里提水,往里面倒,他知道,干活,是立足最基本的方式。
过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奇怪地看看李珊:“你是那个屋里的?”
“我昨天才来,没人给我说呢。”
“谁管你呢?”看李珊还是摇头,他准备走的时候,昨天那个管事的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脸色黑沉沉的。
“我洗脸,看到水缸没水。”李珊低下头,讷讷地不敢出声。
“咳咳!”这咳声极是威严。
“大爷!”那两个人立刻垂首而立,满脸恭敬的神色,李珊也赶紧低下头。
“这是哪个?”他对李珊很感兴趣。
“昨天太仆寺马厂协领阿多格带来。”那俩人满脸谄媚的神色,昨天接待的那个,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那人哈哈大笑,大手放在李珊脖子后面,推着她往前走,李珊心里很腻味,难受极了。
“叫什么名字?”
“李珊!”
“今后就叫沐山吧。”那大手在她脸侧,狎亵地摸弄。
李珊被带进内院,拐了好几道弯,又走了长长一段的窄道儿,进了一个院子,“今后你就在书房伺候我。”沐大爷进了和院子的门相对的房子,这房间很大,屋内陈设很是奢华,沐山唯一感觉不到的就是书味儿,博古架上,尽是鼻烟壶、蝈蝈笼、紫砂壶之类,门口还有个鸟笼子,养着个画眉。
书房和沐山上一世参观的那些明清民居不一样的就是窗户很多,三面墙上都有,能看到外面的花园和水榭。这院子和别的院子距离较远,一边是花园,一边是个带个水泊的园林,窄道儿就是夹在花园和水泊中间的,看景很方便。
房间里还有个油头粉面的小男孩,比沐山略大,用极度愤恨的眼神偷偷瞪着沐山。
沐大爷刚坐下,那小童立刻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一个巴掌大的紫砂壶,一个酒盅大的小茶杯,他把托盘放在沐大爷身边的八仙桌上,手脚麻利的倒了一杯,沐大爷端起,眯着眼闻了闻,倒进嘴里,他用舌头顶着茶水在他嘴里来回滚动,半天才满意地咽下。
那茶真的很香,满房子都是香味儿。
沐大爷没喝几口,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小厮的身影在门口晃动,沐大爷招手让进来。
那小厮手上拿着个大红洒金的帖子:“那二爷有请,他在广东会馆等大爷。说是下面送来的鳜鱼,专请会馆的大厨清蒸了,请大爷品尝。”
“这丫头的,学会来事儿了。”沐大爷很满意的神情,“我就去。”
那小厮转身出去,撒腿飞跑。
沐山知道昨天为何在外面等那么久了,这里通报很不方便。
沐大爷犹豫半天,才带那个小童走了,他叮嘱沐山,待在院里不要出去。
沐山在书房坐了会儿,出去在院子里转,院里没人,书房朝南,院里西边还有排房子,两间。沐山推门进去,很简单,一床一桌椅,挺干净的。
反正打算以死来摆脱羞辱的,沐山心里也没什么负担,她又转回书房,书房里倒是挂了些字画,可惜沐山前世打交道的都是些铁木棉花,对字画实在不懂得欣赏,书架上当然少不了一些应景的书,也是些四书五经沐山看不懂的。
水榭那边有几个女孩子,大概就是些十岁刚出头的样子,浅语低笑,看着很是文雅,远处传来咚咚锵锵的声音,大概是在唱戏。沐府在唱戏。
花园的女孩子多起来,沐山坐在离窗户较远的地方,这个朝代,世家大小姐们是不能随便看见男人的,即使像沐山一样还是个孩子。
百无聊赖,她坐那儿打起盹儿。
窗户外传来细细的抽泣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像是在安慰。
“簪子断了,头发绾不起来,这样披头散发的,如何见人呀,呜呜。”
听她哭的伤心,沐山觉得自己反正也活不长久,忍不住想管这闲事。尽管知道古代妇女头发很麻烦,但她前世只有两个女儿,孩子的姑姑是影楼的化妆师,女儿经常让姑姑盘些稀奇古怪的头发样子,好几天都不梳头。为了满足孩子的心思,她就学了几个觉得好看的样子,现在,她想,说不定能帮帮这个小姑娘呢。
她轻轻敲敲窗户,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变得静悄悄的。
“我只有八岁,是王府的小厮,我说不定可以帮小姐把头发绾起,不知小姐觉得可好?院里只有我一个,没别人了。”
外面安静了好久,有个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沐山打开一扇窗户,那女孩的头刚好超过窗户,沐山跪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女孩应该是个丫鬟吧,她对沐山时,目光直接看过来,而另一个,则始终只给她个后背。
这头发很长,很柔顺,但不是很浓密。
沐山把头发中分,用头绳在头顶左右各扎一下,鬓边留下的一绺。她编了两个小辫子。她把扎起的头发贴着发根绕起来,头发尽量平铺在头顶,发梢最后塞在发髻下,用下半截簪子簪住,再用那两个长辫子沿头围过额头绕了一圈,“小姐脸圆,我就把头发绕高些。”他对那丫鬟说。
“低些吧。”丫鬟说。
发梢也如法炮制,藏在辫子下,用雕着凤头的上半截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