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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金手书生-第46部分

小说: 金手书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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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永庆点头答道;“不错,澄心庵主‘苦冰神尼’就是你的生身之母,也就是‘修罗仙子’南宫琬的堂妹,更就是你父亲‘南斗秀士’淳于恺的半夜夫人!”

淳于琬垂泪说道:“这情形太复杂了,屠老前辈你你定要向我说说一个清清楚楚!”

屠永庆凄然说道:“要说清这段纠纷,先要提起一段我所不愿提起的四角之恋!约莫在二十余年前,‘北斗神君’屠水庆苦恋‘修罗仙子’南宫琬,但‘修罗仙子’南宫琬却对这‘北斗神君’,不感兴趣,而把一缕芳心,深深贯注在‘南斗秀士’淳于恺的身上,偏偏淳于恺又对甫宫琬流水无情,爱的却是甫宫琬的堂妹‘碧目仙子’南宫秀!”

淳于琬听得皱眉说道:“这真是造化弄人,怎的如此不凑巧呢?”

屠永庆叹道:“‘修罗仙子’南宫琬与‘碧目仙子’南宫秀,全是魔教中人,但两个却不在一处,南宫琬是‘修罗教’第二代教主,南宫秀则独往独来,萍踪无定!”

淳于琬插口问道:“屠老前辈,你对他们姊妹二人,全认识么?”

屠永庆摇头答道:“我只认识南宫琬,不认识南宫秀,否则后来也不会与这归入佛门,变成澄心庵主‘苦冰神尼’的‘碧目仙子’,发生那场误会的了!”

淳于琬目注屠永庆问道:“屠老前辈,你尚未说出我爹爹和我母亲,以及‘修罗仙子’,是怎样”

屠永庆摇手叹道:“淳于姑娘不要着急,我必须慢慢从头说来,你才会了解全盘经过!”他说到此处,饮了一口山泉,缓缓又道:“‘修罗仙子’南宫琬狂恋‘南斗秀士’淳于恺,偏偏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遂只好施行一种霸道手段!”

屠永庆道:“南宫琬是把淳于恺诱往她一座别府之中,服以掺有强烈媚药的上好春酒,淳于恺一杯才半,神智已昏,遂与南宫琬有了夫妻之实!”

淳于琬闻言,想起自己与“金手书生”司空奇的结合经过,几乎也是如此,不禁一朵红云,飞上双颊!

屠永庆继续说道:“天下事往往巧合无端,就在淳于恺、南宫琬鸳梦方酣之际,‘修罗教’突遭强敌联手猛袭,伏尸遍野,血流成河!南宫琬得报之下,顾不得再享温柔艳梦,赶快驰援,遂把位‘南斗秀士’淳于恺,单独抛在洞房之中。”

淳于琬想了一想,微愕问道:“我爹爹既已与‘修罗仙子’南宫琬成了夫妻,怎又与我母亲结合?”

屠永庆道:“淳于恺一梦醒来,药性尚未全解,神智糊里糊涂,只觉得口渴异常,竟把先前那尚未喝完的半杯烈性春酒,再复饮下!”

淳于琬“哎呀”一声说道:“火上添油,这下糟了!”

屠永庆点头叹道:“淳于恺欲火尚未尽淌,再饮药酒,自然春情更炽!恰好碧目仙子南宫秀前来探望堂姊,一头撞进洞房之中,淳于恺遂向她胡作非为,强行霸道!”

淳于琬听得皱眉一叹,欲言又止!

屠永庆又复说道:“南宫秀虽然神智清醒,但与淳于恺一向两意相投,遂为情所迷,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

淳于琬以袖拭泪,向屠永庆幽幽问道:“这桩糊涂中缠夹错误,错误中缠夹糊涂的事儿,结果是怎样收拾?”

屠永庆叹道:“第一个醒悟的自然是‘碧目仙子’南宫秀,她发现室中的新房布置,及其他证物,知道淳于恺已先与堂姊‘修罗仙子’南宫琬成了夫妻,不禁差赧万分,悄悄遁去。但竟珠胎暗结,产下一女,满月后,忏情生慧,归入佛门,改名为‘苦冰神尼’,终于得成正果!”

淳于琬泪流满面地,恍然说道:“怪不得我师傅替我取名‘淳于琬’,‘淳于’是从父姓,‘琬’字则是纪念我嫡母,并表示我师傅对她的一些歉意!”

屠永庆道:“第二个醒悟的是‘南斗秀士’淳于恺,他在药性消除;酒力散尽以后,也自惭恨万分,留书痛责‘修罗仙子’南宫琬不该用这种卑劣手段,误人误己,然后遁入空门,削发为僧,并在头上烧了十个戒疤!”

淳于琬诧声问道:“一般僧人,只烧九个戒疤,我爹爹为何要烧十个?”

屠永庆叹道:“这是他忏悔前孽,一直皈依佛法的决心,故面自取法名,就叫‘十戒’。”

淳于琬听得自己的爹爹,业已出家为僧,法名‘十戒’,遂谨记心头,又颇为伤感地向屠永庆问道:“屠老前辈,我爹爹是在哪座名山古刹之内,参禅苦修?”

屠永庆摇头说道:“你爹爹前些年遁世逃禅,闭关苦修,欲藉古佛金经,忏尽前孽!但这些年却改变主意,专门云游四海,济世救人,故而根本行无定所,只可巧遇,却无法寻找!”

淳于琬黯然神伤,忍不住举袖拭泪!

屠永庆继续说道:“你爹爹‘南斗秀士’淳于恺走后,‘修罗仙于’南宫琬也就赶回,看见仅仅做了半夜丈夫的淳于恺的怒责留书,再想起目睹‘修罗教’下,一百零一名教徒的惨死情状,不禁悲悔交集!”

淳于琬对“修罗仙子”南宫琬所行,因不便置评,只有凄然一叹!

屠永庆道:“从此‘修罗仙子’南宫琬便为病魔缠身,二十年光阴之内,竟把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佳人,折磨得形销骨立,好似八、九十岁的老妇模样!”

淳于琬听到此处,方算把自己如谜的身世,完全解开,想起那位已隔人天的慈母而兼恩师,以及无处寻见的爹爹,不禁心酸泪落失声而哭!

屠永庆微笑说道:“淳于姑娘,往事已如朝露,你不必多所悲伤,我还是再告诉你一桩喜讯吧!”

淳于琬愕然说道:“屠老前辈,你不要再设法安慰我了,我哪里有什么喜讯?”

屠永庆含笑说道:“淳于姑娘,我方才曾对你说过,是听从了一位高人劝告,遂淡尽名心,消除嗔念!”

淳于琬点头说道:“老前辈确有此语,但却未曾说出那人是谁?”

屠永庚微笑说道:“淳于姑娘不妨猜上一猜。”

淳于琬皱眉说道:“这事无边无际,却是如何猜法?”

屠永庆向她看了一眼,现出一种神秘笑容说道:“淳于姑娘无妨在与你最亲近的人儿之中着想,不就有些边际了么?”

淳于琬把屠永庆所说的“高人”、“最亲近的人儿”,以及他脸上所浮现的那种神秘笑容,三相对照起来,遂恍然省悟,秀眉双扬,急急问道:“可是‘金手书生’司空奇?”

屠永庆点点头笑道:“淳于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七孔玲珑的一点就透!我说的那位高人,正是司空老弟!”

淳于琬大喜过望地,失声问道:“他他如今何在?”

屠永庆笑道:“司空老弟与我同在此,等候淳于姑娘前来践约,但约期已过,仍未见姑娘到来,司空老弟遂急躁难耐!”

淳于琬柳眉微蹙,接口说道:“他急什么?”

屠永庆道:“司空奇老弟对我说淳于姑娘生性爽直无伦,一向最重信守,不轻然诺!”

淳于琬嫣然一笑地点头说道:“他是我的好友,自然知道我的性情!”

屠永庆微笑说道:“司空老弟因淳于姑娘一向守信,今忽然失约,怀疑你遇上什么强仇大敌,有了困难,遂急忙前去接应!”

淳于琬皱眉说道:“他怎样接应?去往哪里找我?若是老老实实地,在此等上半日,不就双方见面了么?”

屠永庆微笑说道:“司空老弟也是过于系念你的安危,为友情急,才会这样作法,淳于姑娘不应怪他!”

淳于琬赧然笑道:“我不是怪他,是可惜我们本可在此相逢,这一双方错过,天涯莽莽,又不知要到何时?”

屠永庆不等淳于琬话完,便即接口笑道:“淳于姑娘不必愁急,你与司空老弟的见面之期,不会太远!”

淳于琬愕然问道:“老人家此话怎讲?”

屠永庆笑道:“今日已是四月初四,我听说‘江心毒妇’欧阳美,定于六月初一,在她‘小孤山天刑宫’中,举行一场‘四绝争尊大会’,邀请‘九幽妖魂’、‘金手书生’、‘碧目魔女’,共作十日之斗,故而最多一个来月以后,你与司空老弟,不是便可久别重逢,联手施为地,共争盛誉了么?”

淳于琬玉颊微红地,“呀”了一声说道:“我倒几乎忘了这桩大事,既然如此,我便在这幕阜山区左近,找找司空奇!但不知屠老前辈到时是否也有兴趣去‘小孤山天刑宫’中,同参盛会?”

屠水庆笑道:“这场大会,名为‘四绝争尊’,我这‘北斗神君’,既非‘武林四绝’中人,却是何争之有?”

淳于琬微笑说道:“屠老前辈虽然德高望重,不屑与后学争雄,但前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屠水庆叹道:“我如今首要之事,便是追寻‘修罗教主’罗敬等人,替‘修罗仙子’南宫琬,报仇雪恨,倘若此事得手,或许前往‘小孤山’观光观光,否则我便天涯海角地,为友追仇去了!”

淳于琬黯然说道:“那位‘修罗仙子’南宫琬,既与我爹爹有过夫妻情分,也可以算是我的母亲,故而替她报仇之事,我亦有相当责任,不能让屠老前辈,独膺艰巨!”

屠永庆摇头说道:“天涯海角,苦觅仇踪,是旷日持久之事!淳于姑娘展眼间,便将四绝会孤山参与盛会,不必为此分心,且把替‘南宫仙子’复仇雪恨一举,交给我这无所事事的江湖闲人,专负其责便了!”

淳于琬知道这位‘北斗神君’屠永庆所说之语,也是实情,遂点头笑道:“屠老前辈,我同意你的说法,但却有一项请求!”

屠永庆目注淳于琬讶然说道:“淳于姑娘,你有甚么请求?”

淳于琬缓缓说道:“‘修罗教’中,除了教主罗敬之外,还有澹台东明、澹台西明等两位护法,暨一名朱姓堂主,屠老前辈虽然神功绝世,但以一敌四,互作生死之搏,终嫌有些势孤!我要求你若是探查出他们落足之所,便赶紧给我一个消息,‘金手书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双双出手,在老前辈领导下,与之周旋,必可把这几名修罗教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屠永庆想了一想,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这桩请求,若在六月初十以前,获得确讯,便走趟‘小孤山天刑宫’,顺便一瞻盛会!”

淳于琬微笑说道:“老前辈若在六月初十以前,获得讯息,自然请到‘小孤山天刑宫’中彼此相见!但万一竟过了‘四绝大会’之期,也只要修书一封,命人送送‘巢湖水云庄’,我与司空奇便可遵照手谕,来和老人家共同破敌!”

屠永庆连连点头,淳于琬忽又想起一事,星目含珠,盈盈敢泣地,向屠永庆悲声说道:“屠老前辈你在飘游四海,追蹑仇踪之中,若是遇上我爹爹十戒大师,便请他老人家,念在骨肉之情,容我这苦命女儿,见上一面”

淳于琬感怀身世,心情激动,说到后来,业已泪珠纷落,泣不成声!

屠永庆微叹—声,看着淳于琬,向她安慰说道:“淳于姑娘请不必难过,人谁无恨?佛亦有情!只要我能遇上那位由‘南斗秀士’淳于琬化身的‘十戒大师’,便包管使你们父女团聚!”

淳于琬拭泪称谢,抱拳恭身地,向“北斗神君”屠永庆告别,离开古洞,走出幽谷!

她往日不知自己身世,以为身是弃女,倒也释然,如今从“北斗神君”屠永庆口中,听得种种隐情以后,心中却充满了一片悲凄之感!

茫茫踽步,不知所之!

蓦然间,眼前景物,似乎颇为熟悉!

原来她在凄迷怅惘,信步所之以下,竟又走到“修罗仙子”南宫琬所居的那条幽谷谷口!

这条幽谷,是她第三次来到。旧地重经,前尘若梦,淳于琬的郁郁芳心,益发愁绝。就在淳于琬走进谷口之际,有位貌像清奇,五十上下的灰衣僧人,正从谷内走出!

淳于琬满心惆怅,哪里还会注意到这种不相干的闲人?遂亳未理会地,仍自信步向谷中走入!

谷中景色,依旧滑秀灵奇,但那位“修罗仙子”南宫琬,却已在“九岭山落魂峦”,化作南柯一梦!

淳于琬想起爹爹“南斗秀士”淳于恺,与母亲南宫秀,嫡母甫宫琬之间的错杂孽缘,以及万想不到,把自己抚教成人的去世恩师,居然就是自己的生身之母等情,不禁一面随意举步,一面珠泪暗落!

她对“修罗仙子”南宫琬,本就印象甚好,如今再知道她是母亲南宫秀的堂姊,又曾与爹爹淳于恺,有过半夜夫妻之缘,成了自己的嫡母身份,遂自然更财南宫琬,加深了悼念之情!

既然念旧怀人,遂走向第一次彼此相见的“碧云窝”前,徘徊凭吊!

谁知才到那峭壁之下,便发现有人在“碧云窝”中,苍翠山壁之上,刻出了几行字迹!

淳于琬真气微提,飘身纵上“碧云窝”,只见留字人功力极高,是以指刻石作书,题着:“劫海情天悟彻因,廿年旧事早成尘!贪嗔爱欲皆抛却,十戒菩提清净身!”

这首七言绝句,虽然只是方外高人的一时感事之作,但末句开端的“十戒”两字,却使淳于琬为之触目惊心!

“北斗神君”屠永庆说得分明,爹爹“南斗秀士”淳于恺,忏情逃禅,自取法名,便叫“十戒”!

如今壁间所镌诗儿,既有“十戒菩提滑净身”之句,莫非就是爹爹云游经此,无意留题?

想到此处,忽又想起在谷口所遇那位相貌清奇的灰衣僧人!

淳于琬“呀”的一声惊叫,展开她绝世轻功身法,电掣云飘般,便向谷外追去!

她既在谷中,一面伤感,一面徘徊地,耽误了这多时光,那位灰衣僧人,自然早就走得无踪无影!

淳于琬方才未曾注意对方,遂不知那位可能便是自己的爹爹“南斗秀士”淳于恺化身十戒大旷的灰衣僧人,走向东西南北?

她万般无奈,只好向东西南北四方,各自追出了十来里路!

但空自往返跋涉仍未追着丝毫踪迹,只好依旧回到“碧云窝”中,抚摸着壁上所刻诗句,悔恨万分,凄然泪落!

她本来还以为‘小孤山四绝争尊大会’为期不远,爹爹或许会前往瞻光!

但忖念一想,壁上刻诗,既有“贪嗔受欲皆抛却”之句,爹爹必已尘心尽淡,一直皈依佛法,哪里还会涉足血腥气息极浓的江湖斗胜场所?

第十三章幕阜山中

关于“碧目魔女”淳于魂,在这“碧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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