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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是以见放-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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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母性光辉——今天是她儿子百天纪念日,几个大人借引子出来疯。聊了没几句,轮到她点的歌,哪吒颠颠颠儿地过来送迈克,线缠在茶几上,区洋看着满地酒瓶子连忙站起来坐到屏幕前去。剩我和钱程相对坐在角落的小吧台,那群不唱歌的人也识相得很,没人过来打扰。我无奈地笑笑,钱程跟着会意地笑:“季风公司弄得还不错啊,活儿这么多,大礼拜五的也加班。”
  “还行,他是有一些客户才想开公司的。”震憾的音响中,我这种不会大声说话的人得凑近了才能把自己声音送进对方耳朵。
  “没看出来,给他拍照时候感觉就是一小孩儿,跟那些模特儿一样靠脸吃饭的。”钱程连连点头,“挺深藏不露的,才这么年轻,比你还小一岁吧?”
  “半岁。”我很计较。
  他捶着额头艰难地笑:“真能闹。”
  “确是差半岁,我是12月28号,他是5月29号。正好六个月。”
  “我只是想表达他年轻有为,没刻意强调你比他年纪大。”钱程啜着一杯酸梅茶,转脸看区洋唱歌,“在我面前你不用嫌自己老。”
  “那倒是。”他比我整整大五年,是整整,季风知道更得说我们俩双胞胎,钱程的阴历生日和我是同一天的,农历冬月十四。
  “可是我姐说你比我看着还有大人样~”
  “你知道,我比较会装。”
  “这我倒信,听哪吒说她太爷爷都被你笼络了。”
  “要不然怎么能帮鬼贝勒说上好话。”
  “嗯?”他没太听清,我还没重复他又想明白了,笑道,“你这个妹妹他算没白收。”
  “你这弟弟可是真借不上力。”我不客气地批评他,“你跟你姥爷也不好好的,要不然是不是早就能帮他们说上话了~”
  “白费~不是我想不想跟他好好的事儿。”
  我觉得他们祖孙之间有误会,自作聪明充当说客:“真是阴差阳错,老爷子一直在等鬼贝勒开口,鬼贝勒心里没底又怕上门去撕破脸皮弄得秦总难做。其实话说开了谁和谁也没深仇大恨,我第一次着你姥爷面儿不也是被他气得直哭吗?”
  话说到这儿他已经听出来谱儿了,眉头皱了又展开:“鬼贝勒一劲儿张罗要给你打媒人红包呢。”
  摇摇头,就这个话题他半句话也不想多说。“真的他们准备结婚了没?去见老爷子了吗?”
  “还没吧,俩人这阵儿都挺忙的,我姐去新加坡了,鬼贝勒下午在这儿吃完饭就着急回去。不过我姥爷过几天生日,他们怎么也要上门。你也来吧,说今年要在家摆几桌么。”想了想又笑,“反正也用不着我开口,他肯定能请你。”
  那——我要送什么礼物好?
  钱程问:“你呢?日子定了没有?”
  我的手搭在玻璃台面儿上,戒指上的三颗小钻随屏幕图象变幻不断闪光。“帮我拍结婚照吗?”我十指交叉,认真地望着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很欣赏他的不自在,难道说我是有当变态潜质的?
  他揉揉眼角,看了看指尖,随口说:“找别人吧。”
  “偏让你给拍。”我确定自己有未开发的潜质。
  “不是说真格儿的吧?”他右手还僵在脸前,手腕上空无一物。
  屏幕这时正好白光,那道来不及收回的视线被我捕捉了正着,他的黑瞳清清亮亮,竟然还有隐约的忧郁。
  我想起哪吒说过的话,纠缠着看了他好久,他不解我突然转变的眼神,一时也没什么反应。这是个永远对我心存宽容的男人,感觉在他面前我怎么都不会犯错,因而举止无礼,过后自己也感到狼狈。
  “你那葫芦怎么不戴了?”
  “给你戴过之后就不灵了,戴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不灵了啊?”
  他鼓着腮帮子,很泄气地“切”了一声,什么都不回答。
  区洋一曲唱完,哪吒晃着铃鼓起哄,娄保安叨着烟拎了两小瓶克罗那过来,钱程戒备地看他。
  “什么脸色儿~~”保安用瓶底敲敲他的头上的发卡,“你看你戴这玩意儿跟个姑娘似的。”
  钱程脸色更坏:“你认识哪个姑娘一米八?”
  娄律师憋着笑:“就你这一个。”不慌不忙地躲开踢过去的大脚,坐到我身边,分我一瓶酒,“家家跟我喝一个。”
  “好啊。”我大方地接过来。
  喝酒是借口,套话是真,他侧首问我:“小金怎么没来?”钱程倾过身子来听我们对话,被保安推开,“她好像不太喜欢热闹,每次人多玩儿的时候叫她她都不愿意出来。”
  “呃比较喜欢和你单独相处吧。”
  保安不赞同地挑高一眉,欲言又止似的。
  哪吒不知道何时挨过来,好奇的表情和旁边她小舅如出一辙:“说什么?”
  娄保安清清嗓子:“小孩儿别听大人说话。”
  钱程抗议:“我不是小孩儿也没让听!”
  “得正常的大人才能听。”
  钱程扭头问:“外甥女儿,打律师算不算袭击司法人员?”
  “不要在他执行公务期间进行该行为。”哪吒拿过我的酒瓶偷喝了一口。
  保安叹服:“回答得可真专业。”
  谢冬雯举迈克喊我过去唱歌:“唱什么?让你胖哥点。”
  我一般歌都会唱,但没几个能唱全。还没考虑好,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我说你们随便点吧我会哪个就唱哪个。紧倒两步出了包厢一看不是崔少波打来的。小丫气汹汹地质问我:“告诉你晚上等你上线咋还不上?”
  “告诉谁了啊?”
  “告、告诉四儿了”
  “没跟我说,”我理直气壮,“他不又忙和啥呢焦头烂额的,出去一下午回来着急忙慌吃口饭又回公司去了。”
  “那他啥也没跟你说?”
  “还有啥要跟我说的?”
  “你在哪呢?有没有座机我给你打过去。”
  “在外边玩呢,没事儿你说吧。”听语气还挺严肃的。
  “等于一把商场事儿处理完了,我们俩想把证儿领了。”
  “结婚证儿?”刚说他俩能拖就神速起来了。
  “嘿~离婚证儿也领不着啊。”
  “胡咧咧。不说等时蕾生完的吗?”
  “家家我跟你说过于一他妈有心脏病吧?”
  “怎么了?”我小心地问,“犯病啦?”
  “噢没有。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一阵儿不太舒服住了几天院,她这病好的时候啥事儿没有,就是说不准啥时候犯心脏么,一犯了就大发。说不好听的,别再哪天一下怎么地了,我跟于一这么多年,她啥也没看着。”
  “哦。”可能是翅膀妈因为媳妇儿怀孕的欣喜模样刺激着这丫头了,她看着没心没肺,其实脑子里边还是寻思点正事儿的。“你跟我小姑说了吗?”
  “说了。她问我那于一遗传没有。我说没有,他年年都检查,挺正常的。我妈说这先天性的可能一时半会不发病,指不定到几岁的时候就查出来病变了。”
  “那怎么办?她不同意?”
  “她没说不同意,她说反正这是我一辈子的事,我想好了就行。”
  就像张伟杰家里反对他女朋友,这也是人之长情,再说小姑当了这么多年护士长,她更是不可能不在意这个。“小丫我跟你说,你和于一是好事儿,你妈要是真一时掰不过来这劲儿你可别犟性上来又跟她挺不愉快的,你哪怕为于一想想,回头他也难做啊。”
  “我知道。我跟她说得挺好的,她也没急眼。闹心~~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她说怕于一出国呀什么都是借口,你说她怕什么呀,于一光骨折就开两次刀了,还打一次全麻,心脏不好不早过去了。”
  “她有她的想法,她在医院上班,那天天急病进去的见多了肯定不愿意自己家摊上这样的。你懂点儿事,好好跟她说,别不耐烦知道吗?”
  “嗯。”
  “哎小丫?于一要真是有病呢?”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活一天我跟他一天。”
  这死丫一句大咧咧的话把我眼泪儿都说出来了。
  在我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中,她嚷嚷着挂电话,又从其它包厢偶尔开一下门传出的歌声中猜出我身在什么场合,骂我:“你真没良心,俺弟累得要死要活的,现在还没下班呢你跑来载歌载舞的。”
  “他非得让我来的,我说陪他去加班他不让。小丫我怀疑季风背着我干什么事儿了。”
  “别扯了他哪有那心眼儿。”
  “真的。”
  “他敢在外边扯犊子?!”
  “你别一脑子就这种事,我不是说他跟别的女的怎么着。”这点信任我还给得起季风,“他现在就是忙和什么事跟我没话儿,问到了都不说,你像他今天下午,先是告诉我说去潘家园要再买俩四脚蛇。完了六点多钟才回来,啥也没买,问他呢,说出去给别人办点事儿。我给崔哥打电话,又说他在公司写一下午程序。秃撸反账的,也整不清哪句真的哪句假的。”
  “那你啥意思?我诈一诈他?”
  “你可省省吧,有空跟我小姑好好唠唠。”
  “说多她该骂我磨叽了。于一说我不用管了,这事儿剩下的交给他和我爸搞定,我就管准备结婚就行了,装修房子还得秘密进行,不能让我妈发现先斩后奏,那就唠啥都不管用了。”
  “你这一天听风就是雨的可真要命,我小姑要就铁了心不同意呢?”
  她嘻嘻笑着警告:“你咋不替我想点儿好的~~”
  “我主要是觉得你俩结不结婚真没啥区别。”
  “这么倒是没啥区别,我想要小孩儿,不结婚不像话。嘿嘿,今年俺俩结不上也没事儿,新房可以考虑给你和小四儿先用,季娘身体现在也不太好,你看着吧,过了年儿再看时蕾和翅膀抱儿子回来,肯定着急让你俩结婚。”
  “你没跟他家说我们俩的事儿吧?”
  “没有。四儿特意交待了,说你不放话谁也不行乱传,肯定是怕家里都知道再给你压力。家家你还有啥拿不定主意的啊?他这回真是有人样了~连我都承认了。你是不是还老想着他以前和叫叫儿怎么怎么地啊?那都过去了,叫叫儿和她妈移民都办完了,她现在和咱们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我也挺长时间没跟她联系,可能人都结婚了,就你还傻了巴叽把她当回事儿呢。”
  “你才啥了巴叽呢,你知道啥!”
  “我知道你总觉得四儿是拿你当替补我知道啥~”
  这什么孩子,说话跟大炮似的!
  一个电话聊了小半个小时,电池电量告警,崔少波还是没来电话,我把电话打到他家,接电话的是崔嫂子。我听见她说话咦了一声,问:“崔哥呢?”崔嫂说他没在家,我当然知道,还抱怨,“他怎么不带手机啊?我还想问他下午的事儿怎么办呢,他在公司了吗?季风这手机也打不通。”
  “你急糊涂了吧?这是我们家电话。”
  我假意看着:“可不是唉!”
  崔嫂安慰着我:“你别急,崔子说不见得有多严重,现在劳动局那边还没给说法,这事儿大不了就是罚钱,破财免灾么,做生意难免。没杀人没放火的总不至于给咱逮起来关进去吧。你说这新公司刚开张,谁这么缺德就二话没说去举报呢”
  区洋从洗手间出来,见我神情异样过来询问,我说没事,酒劲儿好像突然上头,脚一闪险些踉跄。

  平衡见放

  “这刚开张儿就接几大摊活儿,我就说不是好事,崔子说乔老师临走给介绍的那个会计也不怎么上心,劳动局来查劳工合同和三险什么的,还都没做呢。结果就有人举报了,公司总共不到二十号人,都刚到一起,谁干的事儿呢”
  对于被举报公司,劳动保障部门有权依法立案,责令用人单位改正违法行为;对拒不改正的,将依法对用人单位作出行政处理和行政处罚决定——XX法律事务所合伙人律师娄保安先生语。
  季风怎么敢拒不改正啊?他也就敢瞒着我自己扛这事儿吧。什么意思啊!这不是诬告吗?谁缺德带冒烟地弄出这种事来?
  马赛克大哥手僵在茶几上方,看着被我干掉的酒:“那是我的杯子。”
  “有蚊子。”保安啪地拍下胳膊,“你不用急家家,事儿没多大,不是刑事犯罪。”
  不是大事儿干嘛不跟我说?一顿饭功夫就连这么件事儿都没空说?要不你就做得天衣无缝别让我知道!谁愿意心就那么悬着啊,偏就这时候手机又让杨毅给唠没电了,说到一半就强迫挂机。我向钱程伸手:“电话借用一下。”
  他推了推发卡,含糊吭声:“我没他电话号。”
  我对他的落井下石忍气吞声:“我能记住他号码。”
  他说“哦”,搔搔额头好像有意见要说,我已经没耐心等答案。“哪吒。”
  哪吒也不搭理我,正玩到兴起之处,还当众翻了两个跟头。小乙只差没躺下给她当垫背,我以为她喝多了,拿了包告辞时她竟然轻轻踢着保镖吩咐:“挡住她!”
  这个泼皮鬼!我有点火,拿着包瞪视眼前的肌肉男:“闪开。”
  小乙二话没说让开了,哪吒手抓两只无线迈克,高声喊着小表舅的名讳:“钱程你在干什么啊?”
  冬雯姐眼色读得最快:“你们几个真是的,没瞧家家着急了吗还逗她~”一把拿过老公的手机递给我,“给~先打电话问问怎么样,这么晚了你去也没用,是不是”
  区洋也说:“对,你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保安和小胖都在这儿,让他们帮你想想招。”
  我咬着嘴唇,不好意思使犟,接了电话拨季风手机:
  叮叮,电话铃,如果十秒钟没接听,代表我正忙碌,不知手机何处发声音。
  叮叮,电话铃,二十秒后没接听,说明我的四周非常热闹,不安静。
  小胖哥猛拍巴掌:“嗬!还真有蚊子。”它们怎么上来的呢?包房在六楼。
  “坐电梯呗。”听着很滑稽,保安说你们还真别笑,“生物进化论么,人越住越高,不会坐电梯的蚊子都绝种了。”
  电话里还是叮叮电话铃,三十秒还没接听,可能他正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数星星。
  叮叮,电话铃,四十秒也没接听,我就可以唱完这首彩铃,给你听
  我使劲想风讯的总机,想不起来。
  正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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