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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暖床万福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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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晶莹让他全身像镶满宝石似地,晶亮晶亮,闪得她张不开眼晴。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却从来没像昨儿个那样,看他看得别不开眼。
  后来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好像神仙打翻了水盆子,一盆盆水往人间倒下。
  整整下过一天一夜,雨势才逐渐转小,阿爹早晨起床,担心雨若继续下,怕有地方要发大水。
  雨很大,哥哥们还是想到隔壁贺府上课,阿爹感动到不行,亲自撑伞送几个哥哥过去,可是没多久功夫,他们就回到家里。
  “今天师父不上课吗?”予月转头急问。
  她本来也要上课的,可是雨这么大、天这么阴,她冷得受不了,只想窝在大炉边取暖。
  “擎曦生病,大伙儿全没了兴致上课。”
  说也怪,擎曦不是几个男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而且搬至临州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可一转眼,他就变成孩子王,他做啥大伙儿便跟着做啥,好像非得他在,事情才做得成似地。
  “生病?”予月心急。不会是昨儿个护她,自己给淋坏了吧。
  “是啊,他全身发热,大夫用药也不见退烧,屋里的丫头轮流用帕子帮他擦身子,听说那水没几下功夫就变热了。”予样皱眉说道。
  他们几个一起上课的,本约齐了想进屋里探探,可贺家二婶和四婶把他们挡在门外,说是怕过了病气,一个还没好一个又病倒,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这样严重?”予月忧心。
  “我也担心,会不会是昨儿个淋了那场雨的关系。”予祥后悔,不该把妹妹给宠上天的。这下子,擎曦生病,予月心底肯定也不舒服。
  予恩望一眼妹妹,轻声道:“以前咱们几个发烧,全身热得受不了,只要抱抱予月,隔天就会退烧,不如予月去帮帮擎曦?”
  她想也不想就点头,拉起二哥道往外走。
  予祥眼见急得往外追上几步,予恩拉回予月,先叮嘱大哥几句,“千万别跟阿爹说实话,就说予月到隔壁同贺家婶婶学绣花。”
  他们都知道阿爹的心头病,虽然不赞同阿爹对擎曦的偏见,却也拿他没办法,这时刻不骗着瞒着,若是让阿爹知道他们把予月送去让擎曦抱几下,不被阿爹拿木棍揍死才怪。
  “知道、知道,我会处理的,你们快去。”予祥挥挥手,赶紧把人给送走。
  雨小了许多,细如鹅毛的雨丝湿不了人。
  他们飞快走进贺家大门,穿过小院、行经回廊,奔过好几个亭子楼阁,才进入擎曦所住的精诚居,说穿了,翻过精诚居那道墙,就是予月和三哥、四哥住的小院落。
  擎曦常常笑道,等他武功再练得好一点,就可以施展轻功,双脚一跃,跳到予月的屋顶上。
  贺二婶和大丫头彩玉在屋里照料擎曦,贺老太爷和大夫在外堂说话,他们都有些愁眉,不明白身子骨一向硬朗的擎曦,怎会突然间烧得这么厉害。
  贺老太爷转过头,看见予月同时展眉,连忙笑着招呼她。
  “贺爷爷,我来看擎曦哥哥。”
  “好啊,爷爷陪你进去。”贺老太爷起身,一手拉住予月、一手牵着予恩,三人一起进内屋。
  看见擎曦汗水淋漓的脸庞,予月差点儿哭了出来。都是她害的吧,如果她不贪玩,他怎会病得这么厉害。
  他全身像被火烧着似地,头脸手脚,每寸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是红通通的,他的身子不断淌出水珠子,才刚用帕子拭去,又密密麻麻冒出来。




第八章

  二婶婶说,擎曦衣裳都换过好几遍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全身热得像烙铁,一碰就扎人掌心。
  予月不是大夫,可她知道,若是汗一直往外流,擎曦会病得更严重,于是她走到桌边、倒满一杯茶水。
  她回床边,彩玉见状,帮她把茶接过手,她使劲儿扶起擎曦,轻声在他耳畔说道:“擎曦哥哥,你喝点水,好不好?”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一块冰冰凉凉的冷玉在自己身旁,真舒服,他下意识朝寒玉靠过去。
  “擎曦哥哥,喝点水好不,喝了水,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在他耳边哄着,像小哥哥予音生病时那样,她不断重复说着同样的话,好不容易,他听进去了,擎曦舔舔嘴唇,彩玉见状,连忙把水给递上。
  在第一口水滚进喉咙时,他像是在沙漠中寻到甘泉似地,咕噜咕噜,一口接一口把水喝进去,一杯不够再一杯,
  就这样,他把整壶茶全给灌进肚子后,眉头才稍稍舒展。
  可他依然贪恋予月身上的凉意,勾住她的腰,舍不得让寒玉离开自己。
  见状,众人皆是惊异不已。擎曦的身子热得烫人,几个丫头得轮流替手才能帮他把湿衣服给换下,可他赖在予月身上那么久,予月竟然不见半分力难,她都不怕烫的吗?
  贺老太爷想到什么似地,先让丫头们替擎曦换上干衣服后,便把所有人全赶出屋外,独独留下予月。

  他摸摸她的头说:“予月,你留在这里照顾擎曦哥哥好不?”
  予月婉顺地点了点头。本就是她任性耍赖犯下的错,如果不让她做点事弥补,她晚上会连曦都睡不安穏的。
  “你阿爹、阿娘那边,我会过去说说,你就安心待下。”
  “谢谢贺爷爷。”
  “好孩子,是爷爷该谢谢你,擎曦是个好孩子,他只是脾气有些硬、有几分霸气,不过他私底下偷偷做生意,早晚他会学得商人的圆滑性情,如果他欺负你了,你别生气,来跟爷爷告状,爷爷帮你骂他,好不?”
  “擎曦哥哥从不欺负我的,他待我很好。”她言觉回答。
  贺老太爷闻言,眉开眼笑。果然,姻缘天注定。
  想同擎曦订亲的姑娘一大堆,他谁也不理会,有时候她们把他盯得太紧,擎曦一个恼怒,欺负起人来,何只是言词刻薄,还满脑子坏计谋,所以他独独对予月不同,是不是代表他也极喜欢这丫头的!
  既是如此,他只要小心注意,别让意外坏了两人命数,他们应该会在此生圆满吧。
  顺顺胡子,贺老太爷心满意足地又摸了摸予月的头,说:“别听信那个鬼爷爷的话,你是个福泽绵长、敦厚善良的孩子,好心终会得到好报应,爷爷保证,予月会吉星高照、福气迎祥,禄财丰裕、百事遂心的。”
  “多谢爷爷吉言。”
  “你好好照顾擎曦吧,爷爷先出去。”
  “好。”
  贺老太爷走后,屋里只剩下予月和擎曦,她像哥哥生病时那样,躺在他身边。
  她没想错,生病的人都特别喜欢小凉席,才一下子功夫,他就把她勾进怀里。
  擎曦的身子很热,比昨天窝在他衣服里时感觉更热,好像有火焰要从皮肤里烧出来,他肯定很不舒服吧。
  她由着他抱,好半晌,才抬手触触他的额头。幸好,他不出汗了。
  予月被他抱在怀里,很热,但也很舒服。
  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做热,在夏季,人人热得全身冒汗,恨不得能跳进河里泡凉时,她却感觉不到温暖,顶多觉得不冷、舒服。
  冬天,别人是手脚冰冷,她却是从头到脚、从骨头到皮肤,每一处都冷,所以她极喜欢被擎曦牵着手,有他握住的地方,就有股麻麻痒痒的暖,一路透上来。
  热呼呼的,予月第一次觉得热,自己好像是躺在蒸笼里的包子,热热的蒸气供得她整个人软软的、涨涨的,真舒服。
  实在太舒服了,以至于她忘记自己的工作是照顾病人,不知不觉间,竞窝进他怀里,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熟睡。
  梦里,她和擎曦又骑马来到大草原,绿色的草地铺成毯,红红黄黄粉粉的小花一丛丛茂盛地开着,迎面吹来的风,暖得让她想把它们全给吸进肚子里,让她的肠肺肝肾一起享受温暖滋味。
  他开心,她也高兴,他们从马背跳下来,在草地上翻过好几圈,她躺在他臂弯里不停笑着,突然间,他问:“予月,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不能当人家的媳妇儿的,可是啊,他的笑脸很灿烂,看起来不像狐狸了,他的眼晴很黑,油亮油亮的,像泡在水里的籽儿,让她脑子犯了迷糊,再加上他暖得诱人的臂弯,让她想一辈子窝上。
  于是她点头,说:“好。”
  他笑开眉,把她抱得更紧,而她
  这个白天加上夜晚,没有鬼魂到她床边倾诉冤情,也没有恶灵跑来打扰她的睡眠,她睡得相当好,这是自从她懂事后,第一次睡过的安稳觉。
  擎曦异常勤奋地练起武艺,于是短短几年间,横在精诚居和予月院落间的那道墙,再不需要靠梯子相帮,他轻轻一跃,就能精准落在她屋门前。
  师父惊讶他的武功精进、一日千里,直夸他天生奇才、是练武的好材料,他露出狐狸似的笑意,啥话都不多说,由着师父去惊吓。
  过去他总是觉得燥热,就算冬天也没办法盖上薄被,否则会满头大汗,在半夜被热醒,非得泡泡冷水才受得住,
  这是冬天,而夏天情况只会更糟。
  偏生他睡不饱又有起床气,吓得下人们不敢唤少爷起床。
  可自从他愉渡到予月屋里后,搂过她、往枕头里靠去,就是一觉到天明,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不只擎曦有好处,予月也跟着受益,当过擎曦几个月的小凉席后,她再不觉得寒冷,而且那些经常来寻她的好兄弟们也鲜少见到面,更别说那些并不想求帮忙,只想欺负她的恶鬼。
  于是他们在一起,每个白天再加上每个黑夜,六年过去,予月长成十四岁的小姑娘,擎曦也成为十八岁的伟岸青年。
  人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儿,就这样人云亦云、半推半就,他们真的成了一对儿,除后家阿爹对此颇有微词外,其他人都这般认定。
  至于予月,她习惯擎曦在自己身旁,他一天不来她的床榻边,她会感觉奇怪。
  而且他宠人,宠得很彻底、宠得很专心,让她常误以为,他的眼里只看得见自己。
  她理智分析,能够和这样的男人成为夫妻,应该是件幸运的事情。可这就是书上说的那种不离不弃、天长地久的爱情?予月并不确定。
  前两年,擎曦和予祥、予恩一起参加乡试,三人全中举人,擎曦甚至一举拿下解元,而予廷、予博、予青也在这些年陆续参加童试,取得秀才资格。
  这下子,后羿走路有风了,他不再只是“棺材店老板”,还是“举人阿爹”。
  每回自己的儿子考出成就,孙沅沅就在耳边提醒他一回,“若非贺老太爷建议迁祖坟,几个孩子又受贺家裁培,否则他们哪有今日成就?”
  妻子所言不容否认,但后羿心底依然不是滋味,尤其他对擎曦,总有那么一股说不明、解不开的怪异感觉。
  说不清楚是讨厌还是害怕,就是、就是想离他远些,好像他再靠得近些,自己性命就会饱受成胁。
  这天,擎曦又在予月的床上醒来。
  他伸伸徽腰,笑得满脸餍足,侧身,她还在睡,小脸压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晴下面画出一道阴影,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得让人心疼的脸,让他想要捧在掌心不放,当然,他还是最喜欢她的眼睛,幽幽深深的,像看透人间多少红尘俗事。
  祖父说了,“待予月及笄,咱们就上门提亲吧。”
  两句话,让他乐上半天。
  他与她越来越有默契,往往她眼皮子一掀,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不必靠嘴巴就可以沟通的默契,让他很满意。
  恶作剧念头兴起,他用食指戳戳她的脸,她被干扰了、不开心,扭扭头,往他怀里蹭进去,他笑,笑得像偷吃到鱼的坏猫。
  圈住她的身子,说不出满怀的惬意。
  擎曦知道,她总党得他不是好人,说他凶、对无助的鬼魂态度可恶,说他总是臭著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对他不住,还说他笑起来像狐狸,满眼坏、满脸贼,一天到晚想算计人。
  他承认,她看他,看得透彻。
  过去,他的脾气确实不好,老觉得心底有一把火时时窜烧,但现在有她这张小凉席,他的性情越见修养,便是心烦意乱想找个人来恶整一番时,想起予月,再大的大气都能被镇压下去。
  但他城府深是真的,不是刻意、没有被逼迫,他就是天生自然的老狐狸,外公说他适合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里头谋生计,但他觉得自己更适合当奸商。
  可不是吗?才几年功夫,说他富可敌国不敢当,但如果有富人排行榜,前五名肯定跑不掉,上回太子要赈灾,还得从他钱袋里借银子呢。
  擎曦缩缩身子、低下头,望着怀里睡得正香甜的丫头,红红菱嘴唇带着谈淡笑意,忍不住心痒,他俯过身,在上头亲一口。
  她嘟起嘴,可爱的模样惹得他心头上那个痒痒啊,越来越严重。
  再次低头,这次才不是浅啄轻吻,他封住她的口,施了力道,辗转流连,吻得她气息紊乱。
  这样还能睡得着,那就不是普通凡人了,予月睁开眼睛、清醒,两颗黑瞳无辜地看向擎曦,望得他发笑。
  “擎曦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娇吟,这让他怎么受得住?于是,又是一顿疯狂亲吻,把青涩小果吻成热透果实。
  “今天哪儿都不去,陪我!”擎曦说得霸道。
  “为什么?”她脑子还有些混沌,就被下达命令。
  “过两天,我要进京参加会试,这一次回去,可能要两、三个月才回得来。”
  “哦。”
  予月想起来了。这两年,京城里动荡颇大,去年旧帝驾崩、新帝登基,听说京城里还起了干戈,皇子间为争夺皇位,闹上一大场,擎曦的阿爹担心京城不安全,特意把妻子和几个儿女给送回临州。
  之后新帝顺利登基,几个皇子被分封到各地,其中二皇子宝亲王就被送到临州落居,这在临州可是大事儿,是人人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新帝上位,雷要大量人才并建立自己的新势力,于是在今春开科考,大哥、二哥、擎曦和贺家几位哥哥要一起进京赴考,到了京城后,自有擎曦的阿爹、阿娘照应。
  “若是会试通过,恐怕要待在京城里等殿试过后才能回来。予月,你想不想同我一起进京?”
  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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