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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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苏楠心里微微有些失落,眼眸流转,“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只要十里清扬没有倒闭。”萧云微笑道,小石子在空中此起彼伏。
“那你小心点。”苏楠轻笑,望向萧云的眼神多了份柔情,似乎还有些不舍。
萧云点头,嘴角噙着些许习惯性的微笑,扬手与她告别。
她转身,高跟鞋在瓷砖上踏出空灵声响,没有回头,极美倩影消失在滨江路的尽头。
一会儿,桥上的甲壳虫缓缓驶离。
萧云这才收回视线,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道:“出来吧,都跟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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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刀影随心而动
《教父》名言:复仇是一道冷却后的美餐。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着发生,并没因为有人觉得匪夷所思而消失。譬如说,人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后知后觉的,因为那已经是囊中之物,必不会落于他人之手,便放松警惕,殊不知程咬金总是会在半路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最好的总结。
当自己千辛万苦地付出了努力,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就好比明媒正娶了一个漂亮女人做媳妇,对她千依百顺,集万千恩宠于其一身,希望她能帮自家传宗接代,却愕然发现她怀孕了,父亲不是自己,当中的愤怒就像正在燃烧的柴堆遽然倒入了几升的酒精汽油,瞬间熯天炽地,烈火飞腾。
张山泉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漆黑的夜,孤单的路灯,寂寞的街道,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可笑和悲哀。
当他知道自己一手策划的英雄救美计划竟被一个小小吧员拆穿,怒不可遏地把他最心爱的坐骑林宝坚尼砸了个稀巴烂,但犹不解气,那种郁闷烦忧还是无处发泄,就像溺在水里,有劲使不上力。
要不是那个女人对父亲还有点用处,自己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但他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从小到大没吃过哑巴亏,立誓一定要将苏楠那种如此稀奇极品的女人追到手,那在一众朋友面前肯定拉风无比,抢尽风头,好比开着一部世界量产车之王BugattiVeyron,那种感觉如行走在云端。
伟人云:不打无准备之仗。
所以在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失败后,他马上改变策略,派人跟踪苏楠,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打算投其所好,一举将其拿下。今天早上,他在跟几个杭州来的公子哥在打高尔夫时,就收到了手下传回的音讯,说苏楠竟然跟那个吧员一起约会,禁不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马上召集人马,尾随二人。
他想着,苏楠离开之时,便是那人命丧黄泉之刻,而现在,终于是了结的时候了。
张山泉并不高大,不像他堂哥张宝那般魁梧,身后站得都是浑身彪悍气息的大老爷们,出了名的狠角,他站在众人之前缺乏一种震慑八方的气势,脸色也有些苍白,一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萎靡模样,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看向那个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的年轻人,江风徐徐吹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萧云的微笑温柔醉人,就像一谷深山含烟的溪水,潺潺流过心头,让人生不出恨来。
但他的处变不惊,更令张山泉觉得这是一种昭然若揭的挑衅,火冒三丈犹不及。
他望向萧云的双眼已经生出了亡命之徒般的贪婪和炽热,冷声道:“你真够种的。”
萧云微笑道:“你这话,我能理解成你在嫉妒我吗?”
张山泉冷冽一笑,轻声道:“临死之前的人,都会象征性地在嘴皮子上沾点便宜。”
萧云轻声道:“你要杀我?”
张山泉摊开双手,左右展示着身后的手下,阴笑道:“不像吗?”
萧云轻声道:“我和你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张山泉像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着,肆虐而狂妄,非但停不下来,反而更欢了。
他身后那些五大三粗的小弟也是张牙舞爪嘶吼大笑,那阵势,就像一群狼遇见一只羊。
萧云微微一笑,要多清秀有多清秀,轻声道:“我揭你底的事,都知道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山泉停止了笑声,眼神骤然阴狠,那事就是他不可触摸的逆鳞,他早在朋友圈中夸下海口,一定拿下那个外秀内媚的绝代尤物,却没想到会被人暗中搅黄了,这口恶气怎能咽得下去?
萧云沉吟了会,轻声道:“你没为难我那几个朋友吧?”
张山泉冷笑,让人毛骨悚然,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先把你招呼好了,再找他们聊聊。那几个吃里扒外的混球,收了我的钱,却帮起外人来了,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吃碗底反碗面的叛徒。”
萧云轻轻抛起小石子,轻声道:“有回旋的余地吗?”
脾气一直算不上好的张山泉眼中有着几分狂躁的暴戾,似乎很受不了萧云的澹然平静,右手狠狠揉捏着并没有多少须根的下巴,尽量摆出一副让人觉得成熟稳重的姿态,轻声道:“世上的路有很多条,你却偏偏走上了一条绝路,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走路不带眼。”
“这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条路我第一次走,却依然能走出去,让下一个人有路可走。”萧云依旧抛着手中的小石子,声音阴暗冷淡,这是破天荒地头一次,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一个人若是忍耐太久,有些时候总难免会想发泄一下的,否则,无论谁都难免要爆炸。
他黯然轻叹了一声,真希望此刻能痛饮一瓯白酒,最好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那么等他醒来时,虽然会觉得头痛欲裂,但他的精神却一定会觉得已松弛了下来。
可惜,现实中没有马良的神奇画笔,也没有多啦A梦的百宝袋,酒不是想有就有的。
张山泉仰天一笑,讥诮道:“想走出去?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对于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人,我是很乐意去告诉他一个历史常识的,知道祢衡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他狂傲无物,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萧云将那颗光滑圆润的小石子握在手心,嘴角渐渐弯起,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微笑再次浮现,清净如竹,轻声道:“三千大千世界,无一微尘,不是菩萨舍身命处。我不是祢衡,你也不是曹操,这条路,我是必须走出去的。”
倏然,嗖!他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石子扔出,动作轻柔,如天女散花般曼妙。
小石子飞出一条平稳直线,没有任何弧度,仿佛在空中骤然消失了般,不见踪影。
下一刻便赫然出现在了张山泉眼前,他刚才就瞧见那个年轻人右手轻轻挥了挥,就像观音菩萨拂了拂净瓶中的柳条枝,还在纳闷着怎么回事,就遽然见着一颗天外陨石直奔自己眉心而来,骇然失色,竟然一时忘记了喊叫,愣在原地。
正当他感觉到生命逐渐离他远去之际,身后的一人身形一纵,迅速跃到他面前。
啪!
那人一掌击飞了迅疾而来的小石子。
安静,死寂般的安静。
只有枯枝栖昏鸦,江风吹落花的微弱声音。
“有点意思。”萧云微笑,漆黑眸子微眯起,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半路杀出的人。
那人年纪很轻,面无表情,眼神狰狞得像一只发现了死尸的兀鹰,左耳处戴了只银色耳钉,显得时尚新潮,与他那种刻骨的冷漠气质截然相反,单就他的速度和敏捷度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尽管他仍是不动声色地冷睨着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但谁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的恐惧。
死亡的恐惧!
他击飞石子的手掌藏于身后,竟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整只手臂发麻到不能动弹。
他是张家二少爷的贴身守护,能到这个位置,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与死的考验。
这位公子哥喜欢摆谱,也喜欢微服出巡地到一些风花雪月之地吃喝玩乐,难免会和一些流里流气的地痞发生口角,这个时候,他就得挺身而出,但毕竟对方经常出没于那些场所,是地头蛇,所以自己常常要面对以一敌十,甚至更多人的情况,却从来都是如瓜熟蒂落般轻松解决,没想过会遇见如此强大的人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没有丝毫因害怕而退缩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浓的战意。
张山泉终于从死亡边缘中苏醒过来,怒吼道:“你个混蛋!你TM竟然暗算我!”
萧云耸耸肩,微笑道:“又不是打擂台,没必要提前告诉你一声吧?”
张山泉气得浑身极不自然地轻微颤抖,这孙子原来肯定是扔铅球的,那小石子快得就像弓箭,做了个深呼吸,强压下满腔怒火,稳稳心神,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貌似普通的年轻人来,眼睛在他身上打量着,心生一丝彷徨,无论是从背景,还是个人能力上,这个年轻人都远远不能对他产生威胁,怎么整个局面就被他牢牢控制住呢?
不行,这个势得夺回来,不能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
他装腔作势地冷笑,轻声道:“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操他妈,他都不知道你是他爸。”
萧云笑笑,如法炮制,又做了刚才那个扔小石子的动作,吓得张山泉赶紧抱头躲避。
“不好意思,我忘了手里已经没有小石子了。”萧云笑意玩味。
张山泉错愕地望着他,长呼一口气,如狮子般狂吼道:“操,给我揍死丫的!”
身后的8个虎兕虺蜮闻声而动,手中砍刀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嗜血的黄光,杀气凛然。
萧云轻轻叹了口气,一步步,慢慢地走到江边栏杆旁,喃喃自语道:“真是没素质,一张口就是脏话,好在没有小朋友在场,不然就教坏了下一代。这几万的范思哲可不能打皱了,几年的工资呢。”
他脱下西服外套,叠得整齐不紊地放在水泥栏杆上。
倏然,他一个诡异侧身,跐溜一下就滑出了好几步,将将让过一把随风而至的砍刀。
“背后伤人,非君子所为,小心遭天打五雷轰。”
他微笑着说了一句,双瞳里忽然寒光乍现,锋芒毕露。
毫无先兆的,他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一个攻过来的男人手腕,往下轻轻一折。
咔嚓!
砰然断裂,力度与部位的精准把握,冠绝天下。
趁那人惨叫声还没喊出来,如鹰扑兔般,一记重重的右钩拳,那人软弱无力倒地。
萧云一击得手,不退反进,跃入到一片刀光血影中,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黑龙。
一脚而出,膝盖尽断,一肘后击,肋骨齐碎。
同一时间的两个动作,便有两人轰然倒地,凄惨喊声大作。
十秒钟后,那八位平时作威作福的彪形大汉个个躺在地上哭天抢地,像葬礼哭丧。
萧云站回原地,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藏蓝色手帕,一点点将沾在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张山泉大惊,万没想到这个外表俊逸的年轻人竟是个绝顶高手,出手如此的狠毒辛辣。
他身旁戴着银色耳钉的青年虽然震惊,眸子里却透出嗜血的寒光,跃跃欲试。
萧云微笑醉人,看着那个阴冷的青年,轻声道:“似乎只有你可以和我玩玩。”
青年兴奋异常,从未有笑容出现过的脸庞竟露出了个并不明显的微笑,有些傻憨。
他身形紧如绷弓,缓缓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砍刀,一把上等好刀。
刀刃,劚玉如细泥,刀尖,秋毫若水滴。
萧云凝视着那把刀,皱了皱浓墨双眉,思忖着这刀划出的轨迹范围。
青年也很谨慎,左手握刀,冷冷睨着萧云,并没有轻举妄动,在等待时机。
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气势并不如何强盛,但却与周遭环境完美融为一体,无懈可击。
一个好的猎手,想万无一失地抓住猎物,必须要有耐心。
倏然,萧云犯了对垒大忌,右手尾指轻轻抖动了一下,匀若池水的均势被猝然打破。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青年当然不会错过,突然厉喝一声,体内真气疾运,右脚向前踢出,左手一勾。
“铮!”的一声清响,刀锋割破空气,化作毫无畏惧的一斩,雷霆万钧地砍向萧云。
萧云双眉一扬,如两柄森黑的弯刀,疾速拾起地上一把砍刀,纵身飞跃。
吭!
萧云拂花琼影般迎上了青年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一声闷哼,那把上等好刀如喷射的礼花,腾空而起。
青年左手的手腕尽数断裂,要想再次握起那把索命寒刃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他惊魂未散之际,那个年轻人的刀光又至,似鹰击长空般。
他只能被动躲闪,身形矫捷,速度惊人,移步井然有序,晃动躲闪充满了自信。
他确实有着不俗的实力,然而在更加强大的年轻人面前总给人力不从心的感觉,只能疲于奔命,年轻人的速度快得惊世骇俗,几乎超出人类肉眼极限,如南陌坠虹,每一刀都能划破青年的一道口子,鲜血微微渗着,却没有流下,那一道猩红在黑夜中触目惊心。
身若惊鸿莺穿柳,刀似追魂不离人。
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身影,修长手指轻轻抹去残留在刀刃上的几滴血,斜睨着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青年,清净如竹的微笑使人心安,轻声道:“悲歌一曲,道尽苦情心酸;心刀六分,斩尽情仇天外。你用刀刚劲暴烈,看似华丽,却太依赖手劲,没有刀随心动的意境,所以轻易地被我一击而飞,今天我不杀你,回去好好再练练吧。”
青年早已呆滞,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机械性地点了几下头,便晕了过去。
萧云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刀,双手插袋,转身微笑地看着张山泉。
张山泉瘫坐于地,眼神空洞得没有焦距,呆若木鸡,方才发生的一切如梦境般虚幻,却又偏偏如此的真实,浓浓的血腥味让他只想沉睡过去,不用理会此刻的恐惧无助,却又怕这一睡再也不能苏醒。
从来都是他欺负人,没人敢欺负他的,在宁州,谁不得让着他张家二少爷?
死亡,曾经离他是那么的遥远,此刻却是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怕了,真怕了。
他看了眼那个轻笑如月的年轻人,心忘记了跳动,那分明就是一个索命的修罗鬼使。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
萧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