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第3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谢小狐此刻的苦涩表情跟纳兰小虎的如出一辙,而纳兰小虎也不失时机地偷笑起来。
“小七,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俩小孩开始练毛笔字了。”纳兰盛世挥挥手,让萧云出去。
萧云唯恐走得慢,立即就脚底抹油溜了,惹得那俩掉进火海的小孩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早知道就不上这混蛋的这艘贼船了,声色犬马是没指望了,还要琴棋书画,真是坑爹啊!
纳兰葬花在花园等得快心烦气躁了,忽然见到萧云慌不择路逃出来,眼神一亮,赶紧迎上去。
“喂!你慌什么?”纳兰葬花到了跟前,见他走几步还不时回头看看的紧张样,很是纳闷。
“啊,葬花,这么巧?”萧云挠头笑笑,他还真怕被那俩小妖孽出卖,连他也一并罚喽。
“小狐跟小虎呢?”纳兰葬花很奇怪没见到那俩活宝,还往书房那边看了好几眼。
“他们呀,嗨,你爷爷今天突然书性大发,要教他们写字。”萧云很自然地撒了一个慌。
“这么闷的事儿,那俩活宝会答应?”纳兰葬花狐疑地盯着他。
“不说这个,你妈在家吧?”萧云赶紧扯开话题。
“在吧。”纳兰葬花俏脸腾地红了,显然已猜到他即将要去跟她妈妈摊牌了,心里忐忑不安。
“你真想好了?”萧云轻声问道,静静望着这个静若兰花的女孩,等待着她的回答,毕竟她还是个黄家大闺女,这关系到她的声誉以及清白。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那晚她为什么会突然闯进他的房间,可他没有一点被利用的刺痛感,反而有点内疚,有点敬意,还有点爱怜,因为这俨然已经超越了爱情的道德底线,她是一位可以摸着天的公主,却肯失身于他一个有妇之夫,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侬我侬,管你婚否,就可以上马提枪?那是YY小说看多了。
“你真想好了?”纳兰葬花反问道,勇敢地迎上了他的黑亮眸子,毕竟他已经有家室了,这关系到他的声誉以及清白。要真是把这个怀孕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拍岸,尽管是假得离谱,妈妈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对于多疑如狐的她来说,她未必就会丢到一边全然不理,查还是得查的,但她应该会很恨自己,还有他吧?万一妈妈气急了,把这消息告诉了他的妻子,那他的家还会安宁吗?这本不关他的事,他真的愿意为自己牺牲这么多吗?
“想好了。”萧云淡淡微笑道。
纳兰葬花瞳孔微张,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房,垂下头,轻声道:“我也想好了。”
两人也不再纠结,就往耿青瓷的屋子走去。
“这样,待会儿,我先进去跟你妈妈坦白,到最后你才进来确认。”萧云作了一番安排。
“我们不是要一块进去吗?”纳兰葬花皱着眉头,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妈妈的盛怒。
“如果我们一块进去,她肯定会揪着你问长问短,她的问题要是过于刁钻的话,我们没有形成默契,马脚反而会露得更快,而我先进去呢,她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更容易搪塞过去,等她怒气最盛的时候,你再进来点头附和,从一个正常的母亲角度出发,她不会再纠结于一些细节,我们就有很大机会蒙混过关。”萧云安抚道。
纳兰葬花想辩驳一下,却找不到什么漏洞,只好轻声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妈的手段,头一次见面就被她晾在那不知所措了。”萧云笑着道。
纳兰葬花想起那天吃早餐,他站在那儿像个楞头青似的,不禁莞尔,然后再次叮嘱了他几句。
萧云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耿青瓷的房间。
纳兰葬花看着他孤寂而伟岸的背影,一股雾气悄悄笼上了眸子,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啊。
耿青瓷正在房间坐着,CD机里放着蔡琴的歌曲,歌声低回委婉,淳厚沉稳,她很享受。
兰姨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她家里穷,没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音乐好听,身体轻晃着。
“兰姨。”耿青瓷忽然喊了一声。
“哎。”兰姨赶紧应道,在这家里,她最畏惧的就是眼前这位聪明绝顶的夫人。
“刚才你端茶进书房的时候,真听到了俩小孩说他们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耿青瓷问道。
“真的,是小虎说的,小狐小姐在老爷子面前倒显得拘谨,不太敢说话。”兰姨如实禀报。
“那个萧云有没有说什么?”耿青瓷低头玩弄着指甲,对于这俩孩子的胡作非为一点不惊讶。
“萧公子一句话也没说,就顾着坐在那喝茶,我都给他添了四次茶呢。”兰姨轻声道。
耿青瓷黛眉一皱,神情凝重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又知道了些什么?示威?挖坑?还是一时兴起?头疼啊。
笃笃笃。
此时,一阵不大却清晰的敲门声,打断了耿青瓷的思路。
第四十四章 装睡的人
笃笃笃。
萧云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兰姨就打开了门,萧云看到她那一刹那,很诧异,兰姨却只是笑笑,然后离开了。
“进来。”耿青瓷清脆利落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相当悦耳。
此时,蔡琴的歌声已经停止,屋里一片安静。
萧云回头看了眼兰姨匆匆离去的背影,就再也没想其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是萧云头一次进耿青瓷的房间,发现里面相当现代化,所用家电一应俱全,看不出半点的华国风,装修全是欧式的,窗帘、壁纸、吊灯、壁橱、油画、沙发,等等等等,精雕细琢,奢华气派,可以说这个厢房徒有一个青砖黑瓦的满清帝国外壳,内里却已经是简约浪漫的八国联军风格了,让人会不自觉地联想起二十几年前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我的中国心》,不过在这里要改一改,变成《我的西洋心》。
“萧公子,稀客啊。”耿青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女王范儿十足,似笑非笑地盯着萧云。
“阿姨您太见外了,叫我小七就好。”萧云收回四处游走的视线,以一个晚辈的口吻恭敬道。
“坐吧。”耿青瓷指指对面的沙发,探出身,端起一杯咖啡,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7月7日生的,我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小名。”萧云坐下后,微笑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7月7日,七七事变,嗯,有意思。”耿青瓷喃喃道,浅浅抿了一口咖啡。
萧云摸摸鼻子。
“咖啡,喝吗?”耿青瓷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可以。”萧云轻声道。
耿青瓷从茶托里取出一个新杯,用开水烫了一圈之后,才把咖啡到了进去,并加了一勺糖。
“这儿的装修真大气,设计的人非常有眼光。”萧云搅动着咖啡,随意找了个话题,赞叹道。
“算你懂行。”耿青瓷笑得很欣慰,因为这屋子正是她手笔,听到别人这样赞,怎能不开心?
萧云摸着下巴,嘴角的弧度有些阴险,知道自己拍对马屁了,借势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耿青瓷虽然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多少好感,但刚才这一下奉承,她还是要赏个脸的。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而不能经历商海沉浮的?”萧云放下杯子,问道。
“说这话的,肯定是你们男人。”耿青瓷淡淡道。
“这应该是大部人的观点吧,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萧云挑挑眉头道。
“大部分人的观点就是金科玉律吗?真正的金科玉律,就是世上并无金科玉律。”耿青瓷也放下了杯子,语气虽清淡,但也透着刀锋,缓缓道,“有研究者认为,女性在知识背景和智力因素上与男性并无差异,而其在沟通能力和亲和力上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天然优势。现在是信息时代,女性管理者往往更易于被团队成员所认同,更适合营造企业的凝聚力和发挥员工的积极性,不能经历商海沉浮?陈词旧调。”
萧云倒没因为被她劈头盖脸一番话就无语凝噎,反而笑嘻嘻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耿青瓷抬起眼皮,对他这番娇柔做作的吹捧有些不屑,轻声道:“有话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没什么事,就唠唠家常,来你家这么长时间了,多有打扰,怪不好意思的。”萧云正经道。
耿青瓷鄙夷望了眼这个言不由衷的伪君子,玩弄着指甲,淡淡道:“不碍事,多双筷子而已。”
“这咖啡挺好喝的,什么牌子?”萧云喝了一口,貌似很感兴趣地问道,没留意到她的表情。
耿青瓷再一次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一次的眼神除了鄙夷外,还带着几分厌恶,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开口道:“萧云,24岁以前的资料不详,去年三月从s省来到宁州,在茶餐厅送过外卖,在建筑工地运过水泥,在酒吧做过侍应生;去年五月,在刘三的百家会馆命案之后,突然辞去所有工作;消失了近一个月,六月开始创办江山实业,现在资产已经过亿;七月加入公子党,成为五处的头目,但仅仅四个月之后,成为了这个能与黑龙团比肩而立的社团组织的独裁者;八月忽然被公开是黄四爷的干外孙,开始结交政坛上的朋友,在j省省政府、宁州市政府有很多称兄道弟的领导;九月,成为宁州大学经济管理学的讲师,所教授的课程堂堂爆满,堪称宁大一个传奇;同月,迎娶银狐的女儿林紫竹,全面接手昔日的黑道巨擘银狐堂,很快吞并了青蛇会,再加上公子党大公子的黄袍加身,成为了江南乃至东南沿海一带的地下皇帝,一手遮天。萧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毫无秘密可言的萧云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早就被这个女人查了个底朝天,连内裤都不剩了。
毛伟人说,不打无准备之仗。
显然,在这场交锋中,做足了功课的耿青瓷占了上风,嘴角现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很淡,但还是可以清晰看得出来,柔手轻拍着大腿,乘胜追击道:“小七,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又是地下王者、又是企业老总、又是大学老师,总该注意点,葬花呢,她也很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还是跟她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别到时候招惹出什么事非,你下不了台,不光是家庭不和,还有可能身败名裂。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别见怪。哦,对了,我听说最近b省那个名流会的私人会所出了不少事,据说还有偷拍录像,这不好,敞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这会所这样做,太离谱了。我依稀记得有人跟我讲过,这名流会的背后是公子党在控制吧?”
“是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我也是来了b省之后才听说的。”萧云摸着鼻子道。
“哦?这么说不关你们公子党的事儿?外面可是风言风语漫天飞啊。”耿青瓷故作关心道。
“我也是吃了个哑巴亏,无处说委屈。”萧云苦笑道。
“还是注意点好,毕竟b省是皇城根下,负面太多了,会惹祸上身的。”耿青瓷平静道。
萧云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去打量这个几乎是足不出户的恋家女人,发现她比想象中要藏得深。
耿青瓷见他这样直勾勾打量着自己,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侧过身子,避开他的逼人目光。
萧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收敛了一下眼神,低头自嘲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自己是想一上来就占据主动权的,可没料到几番交锋下来,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
杯具啊。
“耿阿姨,我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萧云一根修长手指正在杯子的边沿不停画着圈。
“说吧。”耿青瓷点头,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一个弹簧人,无论怎样打压,他都可以恢复原形。
“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逆耳忠言,我牢记在心,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做出格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葬花的的确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坦白说,我不知道在一个长辈面前说这个话题算不算没礼貌,但我所欣赏的女人,一定是有弹性,有灵性的女人。所谓弹性,是指性格的张力。我认为,有弹性的女人,性格柔韧,伸缩自如。她善于妥协,却也善于在妥协中巧妙地坚持。她不固执己见,但在不固执中自有一种主见。弹性的反面是僵硬或软弱。和僵硬的女人相处,累。和软弱的女人相处,也累。而葬花恰恰是一个有弹性的女人。”萧云开诚布公道。
耿青瓷听了,骤然皱起了眉头,他这番话很明显是告诉自己,他非常欣赏自己的女儿。
这就不用再画骡马画出墙了吧?摆明了就是说他不会屈服,与纳兰葬花老死不相往来。
耿青瓷神情微变,刚想抛出她所掌握的更多关于公子党不利的信息,却被萧云硬生生打断了。
“耿阿姨,对不起,我还没说完。”萧云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接着继续滔滔不绝,“我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很混蛋,干事情总爱从利益角度出发,给点蝇头小利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但我也有损人不利己的时候,譬如在宁州,我就为了保下古城区,得罪了庞月明和南宫青城,譬如在苏家,我就为了帮苏子夜,得罪了苏孤飞和苏黄历两父子,在谢家的时候,为了帮小狐,就得罪了谢鸳鸯和邵灵台,譬如在东北,我就为了帮向午,得罪了向晚和曾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仗义啊,还是愚蠢,反正朋友一大堆,仇人也一大堆。小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残酷啊。不过,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也不在乎为了帮葬花逃离炼狱,得罪一些人。”
耿青瓷神情倏地肃然,这是赤裸裸的反唇相讥!
不过,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萧云又开始往下讲了:“我不知道你得到消息了没有,就刚才,小虎和小狐俩小孩去跟老爷子坦白了,其实他们就是名流会的幕后大老板,我是昨晚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时也非常震惊,这俩小孩也忒有本事了,竟然拉了一堆京城大少入股,经营起了一家雷打不动的声色场所。不过,在震惊的同时,我也觉得很蹊跷,但是我一直找不出这蹊跷点在哪,幸好,昨晚我坐在鸟巢的跑道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想通了。这个点,就是你,耿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