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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尘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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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地步。
  我自幼生长深闺,自启蒙开始,就念女诫,读烈女,在十六岁之前,除了家人,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成年男子。来到秣马之后,没有人再为我撑起一片天,我必须亲力亲为,这才不得已在没有成亲之前,自己抛头露面了。而骆尘净,无疑是我印象最好,帮助我最多,也是我接触最多的男人。
  我需要温暖,需要依靠,才能再次龟缩进那方院子中去,不再踏入这个喧嚣的红尘半步。
  而骆尘净,无疑是给我保护的最好人选。
  看上他了,觉得合适了,所以我不惜违背礼教,亲近了他,接受了他。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可又有谁知道在我心里经过什么样的挣扎。
  千年以来,礼教森严壁垒,被男子看到个手腕就得嫁给人家,我一直在这礼教的束缚中长大,主动的去亲近骆尘净,已经是下了必嫁的决心的。
  亲过了,吻过了,抱过了,他又是如此的温柔体贴,由不得我不将心拴到他身上去。
  浓也罢,淡也罢,总是有情意在其中的。
  只是,造化弄人,我算计了婚姻,老天却算计了我。
  任由骆尘净那边剑芒挥舞不断,我却仍坐在原地,没有上前一步。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我再怎么不愿提起,它终归已成了事实。
  我的身体不再冰清玉洁是事实,骆尘净那沉重的往事也是事实。
  我无法忽略与胡夜鸣发生的一切,骆尘净也有着不能解开的心结。
  纵使爱如海,纵使情如山,又怎么敌得过我们心中的魔?
  紧紧的攥着拳头,任由指甲刺破掌心,我无言的坐着,悲伤的眸子里,全是骆尘净那痛苦的身影。
  过了好久,骆尘净终于写完了,他将那白布整整齐齐的叠好,这才站起身来。
  在他一抬头的瞬间,在那繁星的光芒中,我看见,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呼吸一顿,只觉得整个肺忽然被抽空了一样,血突突的在血管里乱撞,撞得我疼痛难捱,几欲心绝。
  骆尘净走过来,轻轻将那白布放入我的怀里,然后用轻飘飘的声音道:“连服三个月,就好了。。。”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头,脚步虚浮着,如梦游般晃向了树林。
  看着他那渐渐离去的背影,我咬着嘴唇,终是忍不住出了声:“你。。。走么?”
  骆尘净停住脚步,低低一笑,笑声的苦涩清晰可闻:“嗯,要走的。明天,我就离开七丰。。。”
  “离开七丰?”我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身份已经被拆穿了,留在这里再也不会有安分日子了,何况,这里已经没有需要我留下来的人了。”他自嘲一笑,终是迈步走进了树林。
  踩着枯着烂叶,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寂不可闻。
  他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
  一去,再也不会回头了。。。
  那个为我千里求医,对我嘘寒问暖,照顾有加的温柔男人,彻底的走出了我的视线。
  那个寄托了我寂寞的情丝,与我相伴了半年的男人,绝望的与我诀别了。
  那个带着宠溺的笑,给我挟菜,给我治病,给我熬药,给我拥抱与亲吻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
  心里的滋味,已不是用苦,用痛,用疼来形容了,而是疼到无法再疼,变成了麻木。
  有水滴落在手背上,我呆滞的抬起头,看向那星光灿烂的夜空。
  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落下的,原来不是雨水,却是不知何时,我流下的眼泪。
  抬起手背送到唇边,我轻轻舔了一下。
  我的泪,是咸的呵。
  泪,我竟然流泪了么?
  我怎么会流泪呢?
  娘亲死的时候,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爹爹打我个半死的时候,我也没掉一滴眼泪。
  四哥离我而去的时候,我也没有掉一滴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薄情寡义,不会流泪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流泪的,我也是会哭的。
  望着骆尘净离去的那条路,我的泪,就象那夜的雨丝一般,长长的,没个尽头,没个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哭泣,只好任由泪水,静静的流淌,静静的滴落。
  不知是破灭了希望,还是不舍得这个人,或者是悲伤于自己的身体,又或是独自面对人生感到了无奈。。。
  流泪,流泪,流泪。。。
  泪水如豪雨,不见停歇,不见结束,只是肆无忌惮的倾泄。
  我挺直着腰身,无声的坐在黑暗中,任由泪水爬满了脸庞,沾湿了襟裳。
  湖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个俊美的人儿蹙着眉,缓缓的蹲了下来,慢慢的伸出手,轻柔的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可我的眼泪,如同山谷涌泉,奔流踊跃着,始终断不了流。
  泪水染湿了胡夜鸣的衣袖,仍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胡夜鸣叹了一口气,不再给我擦泪了。
  他双臂一伸,我身体一轻,人已经被他横抱在了怀里。
  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他抱了我,静静的在树林里穿行。
  走了好长一段路了,他忽然开口道:“我小时候很笨的,都一岁了还不会自己捕食。我们狐族在夜里会比较活跃,可我却是个例外,我很讨厌夜晚,只喜欢在太阳下睡觉。我爹和我娘看见我就发愁,说这个孩子早晚会饿死的。后来他们就将我送到族里的大长老那里了,让长老教我一种饿不死的方法。后来长老就教我修行了。别人都说修行很无聊,很苦,我却不觉得。我喜欢真气在身体里运行的感觉,暖洋洋热乎乎的,和在太阳下睡觉一样舒服。所以我就天天修炼,才几百年就修成仙啦。。。别人都夸我天资聪颖,可谁也不知道,我是为了睡觉才努力修炼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和我说些什么,可我也没打断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语。
  “我学的第一个法术叫火云弹,就是在手指尖上跳出一团火来。那时候小,怎么学也学不会,气的长老拍案而去,把我一个人扔在书房里了。小时候我很淘气的,他一走立刻就撒开欢了,把书房遭的都没模样了,后来不知怎么一弄,就将火云弹给折腾出来了,我一见法术成功了,那个高兴啊,立刻就又施展了几个,好好练习了一番。你知道后来怎么了么?”他含着笑,低下头来轻轻问我。
  我哪有那个心思去动脑子想,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由的就摇了摇头。
  他扑哧一声,笑的很快活:“后来自然是被长老揍了一顿呗,我的火云弹把他的书房给烧了。。。”
  见我没有笑,他又讲道:“你知道蛮蛮多大了么?”
  蛮蛮么?
  它和我吹过说它成年了,可后来又露馅了,我只知道它几百岁未成年,却还真不知道它几岁了。
  我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不知道。”
  胡夜鸣见我答了腔,立刻接着说道:“这个小家伙四百三十七岁了,再过六十三年,就能行成人礼了。”
  狐族成年那么晚么?
  我怎么觉得它们好象一年就成年吧?
  胡夜鸣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将将巧的说出了我想知道的答案:“若是普通的,灵智未开的狐,自然不会这么长时间才成年的,可对修行的狐来讲,成年需要的时候是很长的。我刚成年没多久就成仙了,我厉害不?”
  他忽然狡诈的眨了眨眼,带着一脸诡笑道:“偷偷的告诉你哦,小蛮蛮有个娃娃亲,你猜是谁?”
  啊?小蛮蛮竟然有娃娃亲?
  我被这个消息吸引了,不由的抬起了头,向胡夜鸣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再看看这一次。改成这样,却是再也不能了。情丝深浅,说不清呀。。。


  ☆、第 60 章

  见我感兴趣了,胡夜鸣笑道:“这个小家伙你也认识的,就是那个既胆小又闹事的小黄鼠狼黄慕道。”
  不会吧,怎么是他?
  。。。我喜欢那条叫柳青从的蛇。。。
  胡夜鸣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我是极不喜欢黄家的,它们那一族,没一个能扛得住事的。我倒是比较喜欢柳青从那孩子,自小就沉稳,蛮蛮要是嫁给它,我也就放心了。”
  此言正合我意,从上次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柳青从绝对要比黄慕道靠得住。
  对小蛮蛮,我一直是当自己的孩子在养育的,虽然说这话有点脸红,毕竟我岁数也不大。
  可对一个能抱在怀里的可爱小家伙,很少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我很难不把它宠上天去。
  正是存了这份关爱,我对不蛮蛮的婚事自然生出了不满。
  不过,我也不用担心,胡夜鸣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肯定不会把小蛮蛮嫁给他不喜欢的人,我觉的他肯定是要搞搞破坏的。
  果然,胡夜鸣得意道:“这婚事,还有得磨呢,柳家那小子喜欢蛮蛮,照他们蛇族阴险的性格,那只小黄鼠狼子应该不是他的对手。等有时间了,我再亲自教导教导它,总不能让蛮蛮替那只小黄鼠狼子收拾一辈子的乱摊子。”
  胡夜鸣出手,□出来的,自然没有省油的灯,这就好,我放心了。
  听着他说蛮蛮的事,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一直默默流着的眼泪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我刚伸出手去抹了一下哭的肿痛的眼睛,胡夜鸣却低下头来说道:“别摸了,等我帮你上点药膏,一会儿就好了。”
  我垂下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夜鸣正要再说什么,却突然支楞着耳朵顿住了,然后眼睛向左边的树梢扫去。
  我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抹白影迅急而来,我的心猛的一揪,是骆尘净!
  他怎么又回来了?
  骆尘净的速度相当快,只一眨眼就来落到了我们面前。
  一看见我正蜷在胡夜鸣的怀里,他整个人都楞住了,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似乎无法接受他眼前看到的这个事实。
  我张张嘴,试图向他解释,可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不知道我应该解释什么。
  说我和胡夜鸣没关系?
  可我现在真真切切的偎在他的怀里。
  说我。。。
  什么也别说了,说出来,只会是黑的,再描也成不了白的了。
  骆尘静沉默不语,我哑然无声,胡夜鸣显然不愿卷入这尴尬的场面里去,别开了眼睛,假装在欣赏西山的夜色。
  从不相信到疑惑,从疑惑到失望,从失望到伤心,从伤心到痛楚,从痛楚到绝望,从绝望到寂如死灰。。。我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骆尘净眼神的变化。
  然后,他就那样目无生机的盯着我,不知是想多看一眼好将我记到心间,还是想看最后一眼以便于以后缅怀。
  “刚才有些魂不守舍,竟然忘了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我了。”好久好久,他幽幽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刚毅绝决的转身,飞跃梢头,转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来,他回来,是怕我一个人在山里危险,要送我回家的。
  这个男人,心里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的。
  可如今。。。好了,他是再也不会惦记了。
  他匆匆忙忙的来了,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在这一来一去之间,却将我们的感情抹的是一丝都不剩了。
  这次,他是真的可以放心的毫无挂牵的离开七丰了。
  眼睛刺痛,似乎又要有滚烫的泪淌出,我伸出手遮住脸,想掩盖那又见肿到无法流出眼泪的眼睛,可一想到骆尘净那绝望的神情,我又无力的将手放下了。
  在他面前,我已经没脸了,还盖脸有什么用?
  胡夜鸣抖动了一下胳膊,将我的头正好颠到他胸膛的位置,然后抱紧了我,继续往前走。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疲惫已极,身体累,心也累。
  我无力的瘫软在胡夜鸣的怀里,只想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愿醒来面对这伤心的人世。
  胡夜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走着,脚下偶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和小石子滚落山路的声音,稀稀落落的在这寂静的西山上响起。
  走了大概有一里多地吧,胡夜鸣清咳一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然后他又开始说道:“光说小蛮蛮了,我给你说说我吧。”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动也没动,半认真半走神的任由他的声音自动飘入我的耳朵里。
  “我比小蛮蛮还惨哪,我是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的。”说到这儿,他低头看了看我的反应,见我仍没动静,又继续道:“我那未婚妻是只白狐,那身皮毛漂亮极了,比小蛮蛮的还要长还要滑呢。我小时候长的不好看,毛又黄又短,丑的要命。她自然是看不起我的,何况那时候我光知道在山坡上睡觉。她心高气傲,十分的好学,总是爱钻研一些谁也不懂的东西。
  有一天吧,我正晒着太阳打盹呢,就看见它一边想事一边溜哒出来了。我们自小就是熟识的,看见了再不情愿也要打个招呼的,看在她是个雌性的份上,我就先说话了。我问它:‘你又想什么呢?’它瞟了我一眼,很不耐烦的说:‘说了你也不懂,今天我在人类的术算书上看见一道题,是说十四个小孩子要分十个苹果,怎么分才最公平,你知道么?’
  我那时候除了吃就是睡,哪知道什么是术算啊,不过看它十分发愁的样子,就好心的帮它思考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这结果还真就让我想出来了。我向它说道:‘这题很简单呀,掐死四个,不正好一人一个么?’我觉得自己算的挺对的,可它一听,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到家就把聘礼给我送回来了。。。”
  他努力的在逗我开心,我自然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于是将心底的事往下压了压,哼哼了一两声,算是给胡夜鸣的回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胡夜鸣,真是人才啊,从小就看出来了。。。
  “它退了婚,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到处宣扬,说我心太狠,以后有孩子了没准一个不顺心,就掐死了。。。传来传去,就传成了我专掐小孩,已经掐死过四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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