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心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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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虞看出他是在生气,但又不知道他气什么。只得同他打太极,“刚才睡着,并不知道沈公子来过。”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些,手上也慢慢松开,转而拉起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她拗不过他,被他带到了客栈外西边的一处水塘,这里白日是间染布作坊的取水处,这会儿夜了,工人都散了,很是清净。
越是清净,就越是让她不安,若是大白天在人前与他相处,她还有信心能将自己掩藏的很好。记得慕之在离开她的最后一夜抱着她说,夜晚是他们这种人唯一可以脆弱的时候。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一夜……
不过也好在是夜,看不清表情,沈一并没有觉出什么,仍旧捉着她的手腕,冷冷问,“你今日同尉迟婴出去了?”
“是,有什么不妥么?”
“你们去了哪里,说了什么?”沈一靠近一步,将她彻底笼罩在他的暗影之下。
子虞抬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辨得出他脸上的刀疤。
他们,算是共过生死的朋友,朋友一词对谍海中人来说有多珍贵,不言而喻。可是如今,他却是这样站在她面前,质问,冷语。
子虞冷笑一声,侧脸望向月色中的荷塘。初月并不明亮,只是朦胧的照着一潭碧水,水波漾开在眼底,略显清冷。
她禁不住身子一抖。
靠得很近,沈一也觉出她在发抖。琥珀般的眸究竟还是掠过柔软,松开她的手腕,退开一步,沉默。
子虞见他往后退了,才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他,笑道,“子虞一介青楼妓子,尉迟公子诚心相邀,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子虞淡淡道,“若是沈公子是来兴师问罪,大可不必,我与尉迟公子只是在近郊的山中散了散步,并没有其他什么。”
沈一开口想说什么,还是忍了,转口道,“你们,果然只是去散散步?”
“不然公子以为呢?”
“我以为……你们还谈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千山雪。”沈一定定的看着她,不放过她眼底任何的变化。
可惜她眼底并没有什么变化,回望他,淡然道,“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月色愈发浓重,池塘被月光晕染起一层薄雾,雾气蒙住沈一的身形,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刻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她。
风中只听得一声冷笑,“怎么谈?”
那笑,那声音仿佛是远在天边的陌生人。若真的只是陌生人,倒也好了。子虞沉沉声色,藏在袖中的两手紧紧的绞在一起,骨节酸痛锥心,“我要千山雪,你要什么可以提。”
开空白支票,也只此一次,就当是谢过他一路上对她的好。
沈一一愣,风扬起白色的衣摆,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喉间囫囵了一阵,子虞只看见他喉结在动,并没有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也看不清唇形。她又提高声音问了一次,“如何,要与我交易么?”
沈一抬头,风吹散了雾气,此刻她看清了他的眼神——冰一样的寒,冷透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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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意外(六)
更新时间2011…9…25 11:34:31 字数:2065
沈一抬头,风吹散了雾气,此刻她看清了他的眼神——冰一样的寒,冷透心扉。
“好,很好!我要你留在苏慕之身边,替我做事。”
“一年为期。”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一年也已经足够。”他从腰间解下一串小铃,拉过她的手绕在手腕上,“这铃中养了一只鸳鸯蛊,我这里有另外一只,若是铃响便是我来了,你去到无人处即可。”
“好。”子虞将手从他手中抽出,金色的小铃铛绕在腕上,看去倒是极讨喜的一件玩物。
“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可反悔。”他说,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子虞也铮铮的回他,“自然。”
沈一又是一声冷笑,这笑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不知道究竟是陌生还是熟悉。
“若无他事,便请回吧。”子虞淡淡道。
对方冷冷转身,白色的衣角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待她走远,子虞的背心才觉出一阵阵的凉,汗水湿透了后背,风一吹,便禁不住满身的寒意。她转身往回走,步子迈得很细,每一步都像是陷在了泥潭中拔不出来,从水塘到客栈也不过几十步,她却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到了客栈门口时,也不汗被风干了多少回,只觉得透彻心扉的冷。
本想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为明日与陈州太守的见面养足精神。还未走近客栈,眼前便晃出一袭玉色锦衣,衣摆朔长,看得出来人身形修硕。长腿上紧窄的腰间,用四指宽的鹅黄腰带束住,正中嵌着一颗鹅卵石般的翡翠,质地上乘。
一双明玉般的手定定扶住她的双臂,她抬起头,便见一双春水般柔和的目。
“夜中出门也该交代一下去处,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官了。”
“只是屋中闷热,出外散散步,让尉迟公子久等了。”子虞站定,勉强挤出笑容来;身子已经有些摇晃,她深吸几口气,本以为沈一来了他便不会来,这会儿他既然来了,该问的倒也方便问了。
尉迟婴看她呼吸有些不匀,气息不畅,面色如纸,就这么扶在手里便好像要碎了。
眼中的春水一滞,低声道,“今晚就不必出去了,我送你上楼早些歇下。”
“答应公子的事可不能爽约。”她淡笑,略略收了脸上的疲倦,强打起精神来看着他。
尉迟婴知道她心里记挂一些,也知道按沈某人的脾性,今夜必定是要来找她说事的,谁叫车夫口风不严,走漏了同她出去的消息……不过也怪不得车夫,沈某人那脑子,一颗便可以当四颗五颗用,还没有几个人能在他面前有点别的心思。
只是他想不到,沈一比他料想的要快许多。一心只记挂她身子这样不好,那冷面冷心不择手段的家伙别又说些什么难听的,做些什么冷血的,女孩子本就心细,可伤不起。
“我那里倒也有些随行带来的好药,你去了吃些也好。”他一边说,扶着她到了马车旁,马车虽然不高,他还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一个飞身转上马车去,掀了车帘将她抱进车中,轻放在座椅上。
退开一步,转头去吩咐车夫回住处,再回过头来正遇上她清灵如雪的目光。他一愣神,竟呆住了,心间只觉得一阵清凉。
“公子不坐?”子虞见她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脸色不由得有些潮红。
尉迟婴点点头,目光却丝毫不移,“好一双美目。”
子虞反倒不习惯当别人的赞,低下头去,刚才还白若雪色的脸,此刻却漾起了淡淡的红晕,透在一层水晶般的白肤下,又映着车内一点豆大的昏光,愈发显得娇柔动人。
尉迟婴就这么僵着身子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抽了身在她身侧坐下,目光却还是绕着她不放。子虞说话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尉迟婴也答也说,眼光却还是不离她。
好在他住的地方没多远便到了,下了车来,他也就不再像车上那样肆无忌惮的看她。
他将她抱下车的,抱了片刻才放她下来,指了指眼前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小宅,笑道,“我昨日才买下的私宅,里面倒也收拾妥当了,你进去看看还有哪里不好,我再叫他们去办。”
这小宅好与不好,与她并不相干,他这样说起,倒好像他们关系很近。看来他是习惯了同女子亲近的,对于露水恩情这一类的事,这位尉迟公子倒是当真得心应手。
一路走近小宅,院落虽然不大,却也打扫得很干净,院中当月有一个石桌,四个雕了花的小石凳围着。子虞喜(…提供下载)欢这景致,大约到了中秋,在这里赏月该是很不错的吧?
见她多看了几眼那石桌,尉迟婴便道,“原本想换一个汉白玉雕风月牡丹的桌子,凳子自然也得都配过,中心掏空放上炉火,中秋赏月时暖体怡情,自然最好。只是陈州这年头不景气,没几家好的石铺还开着。”
果然是皇子,边城一个小小院落里的石桌,也用得上汉白玉……这个人是风流成惯了。
“边城灾地自然比不得别处,有些营生也非必要,吃穿还能买到就是好的了。待过得几年公子若是还记得起陈州私宅,再来置办汉白玉石桌,也无伤大雅。”
“你这话说得当真同沈某人一模一样。”
“沈公子?”
子虞顺着尉迟婴的视线看过去,小院内主房里正亮起了一盏灯。
尉迟婴眯了眯眼,“还以为他要出去的,竟是回来了。”
“沈公子也……住在这里?”这小院内只有一间主房,若是沈一在住在主人房中,这两人的关系……不会有一点太……不寻常了么?
尉迟婴看出她在想什么,急忙摆手,“我可没有断袖之好,这个人霸道得很,来了我的宅子还非要住我的主房,害得我只能到偏房去睡,又小又阴,在床上办点事,还吱吱咯咯乱响……啧啧。”
在床上……办点事……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暴汗!
“啊啊,你不要误会,睡前我喜爱在床上喝杯茶,帮着父皇阅阅奏折,后来养成习惯了,每日必要这样才能睡得着。”
第六八章 意外(七)
更新时间2011…9…26 11:30:34 字数:2053
“啊啊,你不要误会,睡前我喜爱在床上喝杯茶,帮着父皇阅阅奏折,后来养成习惯了,每日必要这样才能睡得着。”
“哦。”子虞答了,抬眼看着那一窗灯火。灯火下该是有沈一的,可也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沈一了,从此,他们大概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再没有友情。
转头看向尉迟婴,笑道,“公子睡前喝茶,不会失眠么?”
“起先喝茶就是为了消睡提神,奏折这东西,大抵得字里行间的慢慢看。十三岁那年父皇登基,立了我为太子,分我一半的奏折批阅。有一次顽皮,白日里和宫监宫女们爬树掏鸟窝,夜间太累,看奏折时看落了一句,结果害得一位英才耽误了一年进国子监的时机。那之后便每夜喝茶提神,逐渐养成了习惯,不喝反而睡不着了。”尉迟婴说着,语气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好像再说一件与他无关而又极其平常不过的事了。
他十三岁便要开始做这些国家大事,这些事情里十有八九都是伤脑经的棘手问题,家国之事能有几件得心应手的?只是难为他,少年该是最受不得拘束的时候,他还要夜里喝茶提神,做大人们都不愿意做的事。
“你父亲还真会偷懒,不如你也给我做儿子好了,人生岂不是空闲许多?”子虞笑道。
尉迟婴还是头一次听人拿卫国的皇帝和太子打趣,她跟旁人,究竟是不一样的。
“不然你跟我生一个?我的儿子自然同我一样好的,给你做牛做马,如何?”
“我又不要牛马,嗯……也不要儿子。我喜(…提供下载)欢女儿。”想起某人说过的话,他说以后我们也可以有孩子,最好是个女儿,像你一样的乖巧可爱。
尉迟婴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喜(…提供下载)欢女儿,穷养儿富养女,女儿就该生在帝王家被疼着被宠着,”他想到什么,又侧过脸来补上一句,“儿子女儿都多些,最好。”
说道这个问题,他该是标准的独生子女吧,生在帝王家,本就少了普通家庭的温暖和睦,又未听他提及过母亲,想来那位也不在了,这样未免孤独了些。
她比他好一些,虽说她是孤儿,但她有苏慕之。
正到这里,主房的灯熄了,沈一走了,还是睡了?这个时辰,出门太晚,睡觉又太早。
“……你觉得如何?”
“嗯?”一个走神,却没听完整尉迟婴的问话。
见她又独自在想什么了,尉迟婴深觉无奈——她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很无趣,同他在一起才会容易走神。挫败感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给她下点鬼魅蛊术,让她从此只看他只听他。
小院虽然不大,他们走的却也很慢,闲聊了这么多,才算走到了主房外面,由主房的前廊往右去,便是尉迟婴的房间。
刚要进门厅,抬眼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白影。
尉迟婴抬眼看了看门口的人,手握拳在鼻翼下,干咳两声,“你平日里都窝在房里看书,今天倒是好兴致,出来赏月?”
“与你无关。”沈一冷冷答。
“赖着脸皮住我的吃我的,脾气还不小。”尉迟婴带着笑,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他说的都是赞美之词,并无损意。
沈一并不理会他,也不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尉迟婴,我找你下棋。”
“昨日把棋盘架到你面前,你一个子也不动。今晚我有贵客,没空奉陪。”
子虞轻笑起来,“夫妻吵架,可不好当着外人的面。”
尉迟婴尴尬的笑了两声,绝没想到她还会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外边盛传他有短袖之好,这个玩笑他多少有些吃不消。
沈一只当没听见,血眼一番,绕过他们两径自进了尉迟婴的房间。
“这人,今日有些异常。”尉迟婴对他太了解,他要下棋时,一般是心情极度不好。
“无妨,我们谈我们的事就好。”子虞答,他无非是想听听千山雪的事,既然话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两两相清也不错。
两人也到尉迟婴的房中,沈一已经点好了灯,摆好了棋盘,落了黑子。
尉迟婴唤了他一声,他也不答,又夹起一颗白子落下。
“他落子向来不出声响,我们自说我们的就是。”尉迟婴背对着沈一,对子虞笑道,“坐吧。”
子虞正对着沈一坐下,看他自己跟自己下棋,也是件趣事。
尉迟婴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目若春水,“走时我才暖着的雪叶乌龙,这会儿还热着,这茶驱寒润心,是好茶。”
子虞饮过一口,余香四溢,口中的干燥也消失了,只觉得鼻腔中都回荡着暖香,说话间唇齿也溢着甘甜,她抬目对尉迟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