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你只是一场意外-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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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启皓站在江岩的房间中央,只觉得任何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骇人的陌生。
那一阵阵刺鼻的香水味从目光所及的任何角落里散发出来,让他觉得满心作呕。
叶启皓慢慢俯身过去,凛然看到床脚被褥下面露出一张怪异的纸张。伸手抽出来,整个人顿时瞠目结舌!
这是一张合照——爸妈的合照!
就如之前唐小诗对自己描述的一样,他们手握着手,凝眸相对,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他们无所顾忌的相爱中。
真的有这样一张合照?叶启皓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江岩要隐瞒自己故意藏起来呢?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骤然落在妈妈手上的那枚戒指之上。仿佛兜头被浇了一身冷水,叶启皓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底都贯穿了寒意。
这枚戒指,不正是叶家祖传的蓝迪祖母绿?为什么会在妈妈的手上!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叶启皓赶紧将照片塞回原处,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他不打算对江岩实行直接质问,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开始意识到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有些战争,注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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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抢救?”一早就赶到医院来的大穷听了程风雨的几句描述,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多半。
“是我的责任。”程风雨已经懊恼了一整晚,送来医院的时候唐小诗已经开始昏迷了。甚至被迫在手术通知书上签订风险告知担责的字样,毕竟偷偷把病人带出院这种事是不合规矩又十分忌讳的。
“我昨天送她来医院的时候都是按照外伤处理的,没想过她她有被打出内伤啊。”大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还没等程风雨答话呢,手术室的灯一下子灭了,主治大夫推门走出来,端着一张报告皱了皱眉说:“哪位是唐小诗的家人?”
“我们是她朋友!”大穷当场就不淡定了,一般大夫从手术室里出来问这种话通常没什么好事:“大夫,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问她家人在哪?”大夫没什么好语气地白了他一眼,想来是之前把病人带出过医院这件事让人家医生十分反感。
“那我去给她妈妈打电话。”大穷没辙了,唐小诗的手机已经充好了电,这会儿正在自己身上。这种时候,不管怎么说也应该通知方慈静一声吧。
“大夫,我们已经通知她的家属了。”程风雨把主治医生叫到一边,请求道:“麻烦您先跟我说说,唐小诗现在什么情况?”
主治大夫把一张报告丢给程风雨:“你们是她的朋友?很了解她的事么?这病历上为什么不做既往病史的披露?唐小诗只有一个肾脏,这么重要的事——”
“一个肾脏!”自从昨天从学校那里调查后回来,程风雨心里就始终怀着一丝难以言明的预感。还没等到静下心来好好打通思路,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故:“你是说她丢过一个肾脏?”
“不是丢过。她是天生单肾,右侧肾脏功能性先天缺失。”医生摇头:“这样的病例并不少见,也不太会给人的正常生理机能带来很大的影响。”
“你说她是天生单肾?”程风雨低吟一声:“那她左腰上一道陈年的手术切口——”
“这也是我要问问你们家属的。”医生目光犀利:“她做过肾脏移植,左侧后腰开口八厘米,X光片处有接管痕迹,看年份应该是五年前左右。”
一般人一侧肾脏受伤,只要手术摘除就行了,毕竟还剩下另一个,并不耽误身体。但对于天生单肾的人来说,一旦受伤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活体移植!
仿佛找到了穿针引线的最后一条线索,程风雨心想:难怪人人都说,世上最伟大的力量就是父母之爱,只有它才能超脱人的道德底线,宁愿把自己送上万劫不复。
“谢谢你了大夫,那她现在”
“左肋和肺部受了点伤,没有性命危险,只不过她以前做过肾脏移植手术,身体各项机能可能会比常人恢复的慢一些。”大夫说:“千万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先留在观察室观察几天吧。”
送走了大夫,程风雨靠在窗前沉思了几分钟。他捏了捏手机,拨通了林展西的电话:“林先生,方便到医院来一趟么?另外,你可以不用再替任何人隐瞒,我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你打算,告诉唐小诗么?”林展西问。
程风雨没有回答,沉默着电话两头的呼吸,让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重。还好这时候又一个来电提醒落了进来,程风雨赶紧借口切换掉了。
电话是何天明打进来的:“老板,我查到云江医院那批劣质的医疗用具的出处了。但是很奇怪,上面的logo很明显是人有意伪造上去的。
而且我拿到小绿姐给你的那批医疗用品入库单,发现所有伪造的记录都有一个共同的矛头特点——供应商一栏都是假的。”
“你是说,云江医院的假冒伪劣医疗用品并不是因为被吃了回扣而以次充好入库的?”
“对,而是单纯的一些不合格商品,被贴了‘这家’供应商的标签后混在大批医疗器备里。”何天明确认地说。
程风雨自认为失策,他一直都把思路定格在金钱利益上,以为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贿赂案件——如今想想,难怪阿远彻查了云江医院所有高管的私人账户都不曾发现有任何不明资金往来。
原来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钱,而是单纯地把质量低劣的器具向输送毒血一样送到医院的各个角落。
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毁了云江医院的信誉,毁了创叶的商誉,还是毁了这家躺枪扣污水的可怜供应商?
亦或者是——一石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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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震修已经是八十的高龄了,一年多前在国外接受了心脏手术,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此时他端坐在创叶集团总部大楼的高层会议的首席位上,扫视全场。
大荣商圈企划的前期风投导致非冻结的百分之十五流动资金出现近三成的负债吃紧,很多事情就不得不拿到台面上来说了。
叶启皓并不怕承担责任,整个过程中,他只听却不发话。因为输就是输,他无话可说。
持续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上,叶震修宣布了两件事——
其一,免除叶启皓创叶集团代理执行董事之职。责任不究,但要求其以个人名义担保收购的云江医院整资产,对抵他拥有的一部分创叶股份。
简单来说,就是创叶不再对云江医院负责,也不会为叶启皓的收购行为买单。叶启皓只能依靠他自己的手段,要么卖出,要么自行经营。总之亏盈自负。
其二,公证一部分遗嘱。
叶震修名下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中,将留给叶启臻和叶启皓各自百分之十五的,在其本人辞世后方可行效。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将何去何从,叶震修暂未公布。
这样的结果本并不出乎叶启皓的意料。但在散会之后,叶震修突然单独留下他,却使他大为意外:“启皓,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这不是一场公对公的谈话,至少气氛上稍显柔和。叶启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祖父。一个强势一辈子的男人,可能真的很难学会如何与人温善的相处。
但他的确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爷爷,而不是像叶老先生了。
“启皓,我这样做也是出于整个创叶庞大股东的利益来考虑——”
“我理解您的决定。”叶启皓怔了一下,不敢有丝毫放松的懈怠,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另类祖孙间最常见的相处模式。
“人到了这把年纪,生死都看得开了,反而会想通很多事。如果当年,我不是用那样强硬的手段来压制你的父亲,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吧。也许他到临死都还是深恨着我的。”
“叶老先生,”叶启皓从来都不称呼他为爷爷,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最疏离最可悲的亲情观:“在我父亲和母亲短暂的一生里,他们最珍惜的事彼此的相爱相知,怨恨任何人都是一种时间与精力的浪费。您可以不用再耿耿于怀了。”
“但愿吧。”叶震修站起身来,望着八十八层窗外的整个S市:“启皓,你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只要一根棒子打不死你,你就不会真的垮掉。
今天这样的结果,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翻得起这张牌”
“叶老先生请放心,我是不会辜负”叶启皓顿了顿,旋即挑唇冷笑:“不会辜负,我自己的。”
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他反倒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这一刻开始,他没有最心爱的人,没有最信任的人。再次回到那个无坚不摧的人格里,甚至比之前还要无懈可击——
“哦,对了,叶老先生。”叶启皓恍然停下脚步转身:“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关于那枚您心爱的古董蓝迪祖母绿戒指,我想问问它的渊源。”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叶震修惊诧了一下。
“没什么,只是看到过我母亲的一张照片,好像曾经被她佩戴过。”
“那是我送给你父亲的,后来他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你母亲。”叶震修回答:“再那之后,他们两个去世了,戒指就下落不明。直到几年前,我在国外的商务会展上偶然途径一场拍卖,发现了这枚流落海外的戒指。感叹失而复得之余,又花高价回购。”
“那您,有没有追查过前手?”叶启皓顿了一下:“我母亲的东西,怎么会在她去世后流落到海外?”
那时候他年纪太小,根本不记得妈妈身上有没有过这样一枚戒指。要不是看了这张合照,他压根就没有把戒指的渊源往自己母亲身上套过。
父亲赠送给她的定情物,就算是再穷困潦倒也不可能被她故意卖掉。那唯一可能的知情人,不就是当年已经记事的江岩了么?
可是叶启皓并不觉得现在应该去找江岩当面质问,就如他隐瞒这张照片的诡异动机一样,一定是故意不想告诉自己的。
是不是时候,该找个专业点的人来查一查了呢?叶启皓这样打算着。
“叶先生,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此时江岩已经在地下车库等他了:“您现在打算如何?是要先去度个假——”
度假度你妹啊!
叶启皓狠狠盯了他一眼:“我名下现在还有多少资产?”
“两处房产,一处度假庄。市值在——”
“联系几大银行,安排抵押事项。”叶启皓狠狠抽了一口烟:“我的个人信贷额度已经达到上限了,现在只能背水一战。”
“叶先生,您不用这么被动。别忘了,虽然您在创叶的股份暂时不能兑现,但云江医院已经冲抵一部分活动股债。只要卖掉云江医院——
我已经为你挂牌询价出去,虽然云江医院在之前的事件中已经造成了十分恶劣的社会影响,市值也有缩水。但是现在若不出手,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江岩!”
叶启皓怒喝一声:“当初是你千方百计要我收购医院,现在又要我出手兑现,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情况不同了。当初出事有创叶顶着,现在叶老先生弃车保帅,在周一开盘之前赶回来做这样的决议,就是为了稳住创叶的股价。叶先生,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了。江岩,我受够了被你牵着鼻子走。”猛地推开车门,叶启皓甩身出去。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这样一条道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非常错误的轨道上运行得看似合情合理,就一定是有人引偏了自己的方向。
唐小诗,叶启臻,林展西,云江医院,甚至连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江岩
而打破这一定律的唯一解法,就是反其道而行。如同闯破楚门世界里的那一道虚伪的墙,他需要一击抱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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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诗!”眼看着急急忙忙冲上走廊的女人远远就在惊呼,大穷定睛一瞧,这来人除了方慈静夫妇,也不会再有旁人了吧。
“陆先生,陆夫人。”林展西也是刚到这里没多久,上前冲两人招呼道:“放心吧,令嫒没有生命危险,还在留院观察期。”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女儿惨白的小脸半掩在被子中间,小小的身子随着呼吸机一起一伏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二位好,我是唐小诗的朋友,我叫程风雨。”这时,程风雨走过去对陆百年和方慈静说:“我有点事情想要单独跟陆先生谈一谈。不知是否方便。”
还好他不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否则真心是要把人家爹妈给吓死啊。
两夫妻虽然觉得狐疑,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方慈静继续留下病房外,陆百年就这样跟着程风雨上了天台。
“陆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好了。”程风雨理解性地递给陆百年一支烟,对方只是笑笑,然后拒绝了:“不好意思,程先生,我不吸烟。”
“哦,差点忘了陆先生本是医生出身,很注重养生的。”程风雨眯着眼睛微笑,却是一副话中有话的意味深长。
“见笑了,我只不过做了小半年的实习医生,这一辈子都是在商场里拼的一身铜臭。”陆百年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听程风雨话里的意思好像对自己有几分了解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陆先生别紧张,我今天冒昧地问几个问题,只当是替唐小诗问问,你也可以不用回答。但是首先我想提醒陆先生一下,您可否知道,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不知道程风雨为何有此言,陆百年着实紧张了一小下:“我不懂程先生的意思,商场竞争残酷,有个把对手实属正常,但得罪人一说您不会是怀疑,有人因为要对付我,才故意伤害小诗吧?”
“呵呵,这么说,陆先生已经承认了,小诗是您的亲生女儿对么?”
“你”陆百年的脸色突然不怎么好看了,这件事虽然算不上是秘密,但他尊重女儿的要求,尚未在圈子里广泛公开。
“别紧张,我是唐小诗的朋友嘛,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程风雨笑说:“只不过呢,陆先生,我出于私人的好奇,很想问问您——当初您留下心爱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