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你单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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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提到自己,薛莜艺云里雾里地插嘴问道,“什么盆栽?”
“易颂出差,让我帮忙照顾阳台上的盆栽,”梁仲夏解释。
“你照顾盆栽?你不是连仙人掌都养死了,”薛莜艺一脸惊奇,“他竟然放心?!”
梁仲夏自贬可以,被别人戳中痛处终究不是什么舒心的事情,她真想往薛莜艺张大的嘴里塞一个鸡蛋。
姐妹俩正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李慧悠悠地问了一句,“仲夏,你跟易颂不是男女朋友吧?”
这下换了梁仲夏嘴张得能装下个鸡蛋了,朝薛莜艺看过去,她那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似乎也很期待她的答案,梁仲夏“呃”了两声,诚实作答,“不是。”
薛莜艺若有所思,不往男女朋友发展还滚床单,那就是一夜情了?她表姐真是越来越open了。
舅妈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前几天送你回来那男生不错。”
梁仲夏寻思着您只看到他车牌了吧,那边的薛莜艺小声说了句,“校草哥哥当然不错了。”
“好好谈着,省得你妈妈跟你舅舅瞎操心。”
梁仲夏的妈妈跟舅舅空闲一大爱好便是为她对付男朋友。这点让梁仲夏痛心疾首,她才二十五岁啊,搞得像是她格外难嫁出去一样。
本来还想澄清现在她已经跟邵宸一分手了,可舅妈刚刚说了那话,梁仲夏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乖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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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颂出差之后,梁仲夏按照约定帮他家的植物浇水。趁他不在家时打量他住的地方,有点像田螺姑娘,再文艺一点,梁仲夏想起来《重庆森林》里的王菲。
易颂喜暗,总是拉着厚厚的双层窗帘,搞得屋子里幽深静谧。像是要体味他过的生活,虽然不甚舒服,可梁仲夏不曾拉开过。
公寓里家具不多,摆设简洁,各项什物被整理得有条不紊,干净又利落。
只有茶几上随意摊开了几本上海文学。梁仲夏整理的时候,取过书来,随意一番,书页自觉落在某页。标题先让梁仲夏愣了愣,《移民写作视域下初唐的转型与没落》。
“移民写作”“转型”“没落”,这些个文学术语先是把梁仲夏唬得一震一震,而再往下看,梁仲夏更是吃了一惊。这篇论文的著者竟然是易颂!他不是研究古代文学的吗?
梁仲夏早就觉得易颂跟初唐之间关系不简单。可初唐比易颂大八岁,再说她很多年前便结婚了,百度百科里甚至写着初唐生养的是女儿。所以易颂跟她之间完全没可能。
等等梁仲夏心里一寒。易颂说他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易颂喜欢初唐,初唐有了喜欢的人已经完婚,这这完全吻合。
这也太戏剧化了吧。可自己构设出这些情节的梁仲夏越想越觉得合乎逻辑。
韩清芮漂亮大方有气质有才华,她优秀到完美,而易颂瞧不上她,那是因为他心尖尖上住着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
果真啊,易颂之所以不谈恋爱是因为他眼睛已经长在头顶上,瞧不上任何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这个意思吧。
生平第一次,梁仲夏跟易颂站在了审美的同一侧。初唐啊,那是她最喜欢的作家,也是她最欣赏的女人。
挨到了第三天,项目已经做完,梁仲夏正想着易颂再不回来,她真要放任那几盆盆栽自生自灭。这天中午去学术交流中心大厦,碰巧遇到他,不是他自己,还有她舅妈李慧,舅舅薛晓松以及表妹薛莜艺一行人。
易颂穿着件黑色T恤,下^身是深蓝色的牛仔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看起来随意里带着点不羁,怎么说呢?不太像他平时清爽干净的风格。
走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梁仲夏并不认识,只是觉得看起来玉树临风,年轻时候一定相当帅气。
一行人看起来是要去大厦旁边的酒店吃饭,这阵势浩浩荡荡的,梁仲夏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走到近跟前,梁仲夏跟薛晓松打招呼,“舅舅,你怎么过来了?”
在这里遇见,薛晓松也有点惊讶,“过来开会,本来想着喊你出来一起吃饭,你舅妈说你忙着做实验。”
梁仲夏实在没说过这话,她心里诧异,嘴上却没说出来。
她不回话,薛晓松只当她是默认,有点不高兴地告诫,“你可不能一门心思全放在实验上,一起吃个饭能花多长时间?”
舅妈李慧打圆场道,“做实验是前些天的事情?人老了,脑子也混了。既然都出来了,有空那就一起吃。”
本来一起吃午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被她舅妈一搞,越显得生分了。
梁仲夏不知道她舅妈哪句真哪句假,正犹豫不决,一旁的易颂开口喊了声她名字,“仲夏——”
“啊?”梁仲夏转过身去看他。易颂一直称呼她全名,这时候喊她“仲夏”感觉多少有点奇怪。
易颂并不理她,只对着旁边站的中年男人说道,“仲夏是我朋友。”说完才跟梁仲夏做介绍,“我爸。”
这男人一身休闲装,精神矍铄,面容阔朗,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竟然是易颂的父亲,保养工作做得太好了!
梁仲夏一边感慨着一边大方地打招呼,“叔叔好。”
易鸿枢看着她笑了笑,眼角露出几道笑纹,看起来分外可亲。
梁仲夏知道易颂那双会电人的桃花眼是哪里遗传来的了,易叔叔年轻的时候绝对是清秀小生型的少女杀手啊!她正犯着花痴,只听易鸿枢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你,易风提过。”
梁仲夏愣了愣,呃,易风误会了她跟易颂的关系,回到杭州指不定怎么编排两人的故事。她能确定易鸿枢的笑是别有用意了。
由易颂来介绍易鸿枢跟仲夏认识,这原本就够新奇了,眼下又掺和上易颂的姐姐易风,薛晓松一家人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薛晓松是八卦能手,当即插嘴道,“仲夏是我外甥女,以前跟你提过的。”他跟易鸿枢解释这一层关系,“没想到他俩早就认识啊。”
以前提过?梁仲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薛晓松这些年来得他姐姐的命令致力于为她四处搜罗单身男士,然后,他跟易鸿枢是老相识,他不会还把易颂列入相亲范围了吧!
她疑惑地抬头,易颂正笑眯眯地看她,他咧了咧嘴,做出一个欠扁的笑容,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设想。
没脸见人了梁仲夏真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候,舅妈不甚愉快地打断道,“鸿枢跟易颂刚下飞机,站这里说话像什么样子。进了满筵,边吃边说吧。”
VIP章节 42番外(一)
易颂番:从开始到现在
你喜欢她写的书吗?我喜欢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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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颂出生于书香世家;爷爷是业界知名的古文专家、文史专家以及教育家。父亲易鸿枢是八十年代盛行的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写过不少小说,获奖无数。
易颂的爷爷在上世纪五十年代N大建校五十周年时,将历年收藏的甲骨、铜玉、陶瓷、历代货币、书画等文物300余件捐赠给了N大历史博物馆。而易鸿枢曾是N大与鲁迅文学院合办的研究生班的成员,算是半个N大校友。
这么说起来;易颂跟N大颇有渊源。
不过,N大给他的第一印象差强人意。这主要因为;他第一天入学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
报到那天艳阳高照;N大南门广场上各学院新生接待处忙得如火如荼。
易颂没带多少行李,来到文学院告示牌下领了流程表,站在凉茵处看着复杂的指示图。一旁是学校艺术团的双人舞表演,干热的夏日里舒缓的节奏看着让人心生烦躁。
先要去逸夫楼数字信息中心拍照;易颂是南方人;看着地图上显示的东南西北有点头大。终于,一直杵在他旁边推推搡搡已久的几个女生凑上前来,提议带路。
逸夫楼离南广场并不远,几个师姐问了他家是哪儿的,又介绍说N大哪个食堂好吃,路过某个宿舍楼时还说起野史轶事。说这儿以前是埋太监的地方,每年入住该宿舍楼一层的都是体院男生,这样才能压得住阴气。
易颂“啊”了一声算是应和,许是他敷衍得太明显了,几个女生便住了嘴。
排队拿登记表的时候,易颂听到她们似乎在讨论某节文学作品精读课。
“张教授是研究先锋文学的专家啊,我决定了,期中论文就写易堤了。”
“易堤是神马玩意?”
“你好意思说你是文院的吗?就是写《你走投无路》的那个。”
“哦哦,那本书我翻过,看不懂啊”
“所以才需要研究”
易颂有点汗颜,易堤正是他老爹易鸿枢的笔名。他父亲现任某期刊主编,虽然还在浙江作协挂名荣誉副主席,但已经不再写小说。
易鸿枢早期的创作易颂也看过,迷宫式的情节结构构思出彩,语言带着青年时期独有的豪放粗犷,思考的问题从宗教信仰到人性善恶。
看自己父亲写的小说,易颂很难把那个犀利尖刻的作者跟他那性子和顺的父亲对号入座。读小说,就像是跟年轻时候的父亲,或者说跟父亲的另一面对话。这种感觉是微妙难言的,似乎有点超脱。
易颂正浮想联翩,不觉已经轮到自己取登记表,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侧旁取到登记表的女生喊了一声“姚芊——你的”。
在她回头的那一瞬,她拿着两张登记表的手施施然往后一甩,就这样一个反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易颂的左脸上。
不是碰了一下。这个女生是真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声“啪”的声响让喧嚣的逸夫楼安静了一瞬,排队的新生以及带路的师姐师兄皆望了过来,看着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那一记掌掴火辣辣的,登记表的纸张擦过脸时,尖利的边角生生划了一道,生疼生疼的,易颂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罪魁祸首呆愣愣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有些难以置信地吸了口凉气,唯唯诺诺地支吾道,“对、对不起啊”
搞出这种乌龙,她自己看起来也甚是惶恐。
旁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挽了她手腕一下,抬头看着易颂,微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帮我取登记表,她以为站这边的是我呢。”
所以你是想说,她其实要打的是你吗?易颂唇角上扬了一下,这个微笑明明是揶揄,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宽宏大量的原谅。
穿白裙子的女生看着他笑了笑,“那同学,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扯了扯一旁惊魂未定的罪魁祸首,“仲夏仲夏,走啦”
两人拿着登记表几乎是落荒而逃,打他的女生被穿白裙子的女生拉扯着,有点呆呆地张牙舞爪着,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一边走一边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我真的扇了他一巴掌吗?”
此情此景,易颂看在眼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巴掌让他明白,那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生都潜藏着可以瞬间变汉子的小宇宙。
她那一巴掌,真的很疼很疼。
除了这次乌龙,开学一周易颂的新生生活过得很平静。
进入大学的第一次考试是英语分班测验,不出所料,他进入了A1班。
上第一节英语课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了开学那天给了他一巴掌的女生。
她穿着一件素净的淡粉色T恤,烟灰色牛仔短裤,坐在教室的最前排,笑嘻嘻地跟同位的女孩子聊天,“你是澳门的,那英语岂不是很好啦?”
“教会学校?听起来好酷啊。”
“我也会几句,唔安,走森,对吗?”
易颂进门时看到她侃侃而谈,正想自她一旁的过道过去,那女生却抬头瞅了他一眼。
“哎?”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对着他傻傻一笑,却又转过头去跟同位的澳门女孩说话。
易颂被她那声“哎”以及那个傻里傻气又有点甜美的微笑搞得莫名其妙,可他都莫名其妙地挨过她一拳了,很快便心态平和了。
但是,正当他要去最后一排坐下时,他听到那女生说,“开学见了好多人啊,我有点脸盲。刚才那个男生看着眼熟,但记不起来哪里见过了。”
呃,她真是她竟然忘记开学那天她自己丧尽天良的一记耳光了。
易颂家学渊源深厚,自幼受的教育便是,施惠于人不要念念不忘,可亏欠别人的那是要刻在心上的。所以,这女生这么快便忘记自己造的孽,他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易颂也一直牢记这样一句话,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对她并没有太深的芥蒂。
第二节口语课时,年长的口语老师打散了专业编排分组,易颂跟那个女生分在了同一组。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梁仲夏。
然后,他发现,她似乎没有以前他以为的那么活泼外向,甚至还有些害羞腼腆。
很奇怪,她课前嬉笑着跟相熟的同学聊天,可拿到小组的topic之后,她经常是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极少表达意见。而易颂对口语课堂上烂掉牙的话题很无感,于是四个人的小组讨论常常演变成另外一男一女的相声秀。
梁仲夏偶尔会插两句话,可这种感觉更诡异。以至于两个月的口语课下来,易颂常常怀疑,“Ican’tagreeanymore”是不是她的口头禅。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不过易颂还是感慨早了。很快,梁仲夏的第二次无厘头又耍到了他身上。
那天他姐姐易风过来北京出差,两个人去N大旁边的西窗烛吃饭。席间手机响起来,看到屏显是“梁仲夏”时,易颂不由地愣了愣。
口语班分组后,小组成员便互换了手机号码,可平时见面,梁仲夏很少跟他讲话,电话这还是第一通。
铃声一直响着,易风瞥了他一眼,眉眼里带着点深意,笑着说道,“接吧接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易颂懒得跟他姐姐解释,按了接听键,只听那头的梁仲夏喊道,“我就拉了个屎的